三曹在诗歌创作上的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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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三曹”人生及其诗歌创作
摘要:汉末建安时期,文坛上涌现了大量作家,打破了东汉末年诗坛上的沉闷局面,第一次掀起了文人诗歌的高潮。由于他们都共同经历了汉末离乱的痛苦生活,所以能自觉继承汉乐府民歌的优秀传统,在诗中通过叙述丧乱及感叹身世,吐露建功立业的抱负,具有慷慨悲凉、明朗刚健的独特风格。人们把这一时期的文学称为“建安文学”。“三曹”即汉、魏间诗人曹操与其子曹丕、曹植的合称。他们政治地位显赫,文学成就很高,成为当时文坛领袖,是集中体现“建安风骨”特点的代表作家。
关键词:三曹建安风骨刚健婉约慷慨
建安时期,在中国文学思想史上是一个转变时期,此时诗歌的成就最为突出,它已经完全摆脱了汉代诗歌“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的功利主义诗歌思想,完全归之于抒一己情怀,但写此心,而不虑及其余。曹氏父子是建安诗歌的集大成者,引领一代文坛。“自献帝播迁,文学蓬转,建安之末,区宇方辑,魏武以相王之尊,雅爱诗章;文帝以副君之重,妙善辞赋;陈思以公子之豪,下笔琳琅;并体邈英逸,故俊才云蒸”(刘勰《文心雕龙·时序》)。正是曹氏父子的诗歌创作为建安文学的兴盛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使其成为中国文学史上耀眼的明珠并光照后世。曹氏父子虽出自一家,但由于人生境遇的不同使这三人的思想感情大不相同,体现在文学创作中便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形成迥异的文学内涵和艺术风格。
一
建安时期,战乱频繁,社会动荡,这为想建功立业之人提供了可能,激发了士人追求功业的强烈愿望;另一方面又是人命危浅,朝不虑夕,给士人带来了事事多变,人生无常的深沉感叹。这种环境为士人创造了一种慷慨悲凉的情境,从而形成了诗歌慷慨悲凉的独特格调,“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刘勰《文心雕龙》)。曹氏父子作为建安文学的代表,他们的诗歌中更是充满了“高古之骨,苍凉之气”(钟惺《古诗归》),但由于性格、际遇的不同,这种慷慨悲凉之气亦各有不同。
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是汉末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在当时阶级矛盾尖锐的形势下,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先后削平割据势力,统一了北方,是一个很有胆识的统治者。他“外定武功,内兴文学”,在长期的戎马生涯中写下了大量的诗文,是建安文学新局面的开创者。在他的诗歌中有政治家的远见卓识,“势力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有军事家的豪迈壮阔,“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有文学家的深邃思索,“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惟有杜康”。由于他一生戎马倥璁,因此“诗气雄力坚,足以笼罩一切,建安诸子未有其匹也”。如《观沧海》中对波涛水阔、海岛耸立、草木繁盛、气象万千的描写有吞吐宇宙之势。徐世薄讲:“孟德明允、苍茫、浑健、自有开创之象”。在曹操的诗文中也有悲凉之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但其诗还是以豪迈纵横、气韵沉雄为主调。曹操的诗苍劲雄浑,开一代诗风,鲜明地体现了“建安风骨”的特色。
“诗有文之气,一变乃父悲壮之习矣。要其便娟婉约,能移人情。”曹丕,敏感而多情,对人生的凄凉惆怅有着深刻的感受,因此在他的诗文中多了悲凉之感而少了豪迈之气。“涕零雨面毁容颜,谁能怀忧独不欢?展诗清歌聊自宽,乐往哀来催肝肺”,“忧来无方,人莫之知。人生如寄,多忧何为”。曹丕的诗清丽婉转,低徊哀怨,一改其父的豪迈之气,而充满“婉娈细秀”的公子气、文士气。
“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的曹植是建安诗的集大成者,古人称为“建安之杰”。他的诗“慷慨有悲心,兴文自成篇”。曹植“生乎乱,长乎军”,曾随父“南极赤岸,东临沧海,西望玉门,北出玄塞”,这使他少年得志,豪情满怀,诗也呈现出慷慨之情,“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但是后来的政治囚徒生活,给他的慷慨笼罩了一层
悲凉之气,使他既承传了其父的雄健又拥有了其兄的悲情,“人生处一世,去若朝露曦。年在桑榆间,影响不能追。自顾非金石,咄挈令心悲”。清人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子健既擅凌厉之才,兼饶藻组之学,故风雅独绝,不甚法孟德之健笔,而穷态极变,魄力厚于子桓。要之三曹各成绝极,使后人攀仰莫及。”
二
曹操一生雄才伟略,建功立业;曹丕一生富贵闲适,安守父业;曹植一生壮志难酬,郁郁寡欢。这不仅使他们的文学风格不同,而且诗歌内容也有所不同。
曹操的诗歌主要可以分为两类,一类诗反映的是汉末社会的动荡不安,百姓颠沛流漓,是“闵时悼乱,歌以述志”。《薤露行》通过对外戚、宦官、军阀之间争权夺利的描写如“惟汉二十世,所任诚不良。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反映了汉末统治集团政治腐败,祸国殃民的罪行,又通过对具体事件的描述“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表达了诗人的愤怒、不满、对百姓痛苦境遇的同情,及由此产生的忧虑和哀伤。东方树认为此诗“浩气奋迈,古直悲凉,音节词旨,雄姿真朴,一起雄直高大,收悲痛哀远”。
《蒿里行》较《薤露行》写得深刻。《薤露行》写统治阶级内部之争,固然有诗人的愤怒与不满,而悲伤的情感落在宗庙被毁,宫室残破之上,以“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的典故加以抒发,想到百姓的不过是一句“号泣而且行”。《蒿里行》不仅写群雄起兵、军阀混战,真实地记录了汉末诸侯拥兵自重,为争权而相互残杀的情景,而且直接落笔到“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勾画了战祸带来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社会悲惨景象,诗人以“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抒发了他的悲苦,充分体现了诗人对人民的同情之感。明人钟惺《古诗归》评此诗:“汉末实录,真诗史也”。
曹操的另一类诗表现的是统一天下的雄心与吞吐宇宙气象的豪情。《短歌行》开头便抒写诗人对时光流逝、功业未成的深沉感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接着通过对贤才的思念“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宴饮嘉宾“鼓瑟吹笙”表达了诗人求贤若渴的急切心情“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正因为曹操“设天网以该之,顿八闳以掩之”才开创建安文学的新局面。最后诗人以周公吐哺的典故自喻,抒发其延揽人才,统一天下的鸿雁之志。
曹操是乱世英雄,所抒发之情大都与历史命运感和平定天下的抱负有关,曹丕却更倾向于个人感情的表达。曹丕有宴游诗,抒情言志诗,但最能体现其诗水平的是写征人思妇的相思离别及思乡之情的诗。
《燕歌行》着意描绘出一幅萧条寂寞的深秋景象“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接着拟用少妇的口吻“慊慊思归恋故乡,何为淹留寄他方”倾诉秋夜思念未归的丈夫的怀情和悲伤“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杂诗》是描写被迫离乡背井的游子思念故乡的苦闷之情。“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展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为何在烈烈的北风中还要披衣彷徨?因为“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可现实确是“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惟有“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陈祚明说曹丕的《杂诗》“以自然为宗,言外有无穷悲慨,若不止故乡之思。寄意不言,深远独绝,诗之上格”。
曹植同其父其兄不同,他的人生境遇可以分为两个时期,这也使他的文学创作呈现出前后差别。前期,因其天资聪明、才思敏捷,曹操甚是深爱,使其具有贵公子豪爽不羁的情趣,以及创立功业的壮志。《白马篇》热情赞颂了边塞游侠驰骋沙场、奋勇杀敌,保疆卫土的英雄行为“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也表达了游侠忧国忘私、视死如归的爱国思想“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朱乾《乐府正义》说“此寓意于幽并游侠,实自况也”,曹植实际寄托的是自己建功立业的宏意,“吾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