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与虚空_方丈记_与_传道书_的人生哲学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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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期张欣:论新时期中国共产党的吏治建设

无常与虚空

———《方丈记》与《传道书》的人生哲学比较

戴维斯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摘要〕日本中世随笔《方丈记》充满浓厚的“无常”思想。无独有偶,古代犹太人的智慧书《传道书》通篇谈论

人生“虚空”,但二者对无意义人生有着迥异的应对方式。本文通过对《方丈记》和《传道书》进行比较,分析两者

人生哲学的异同及所代表世界观体系的根本差异,并结合日本文化与犹太文化的特色,试图找出对当今保护与

发展传统文化的启示。

〔关键词〕无常;虚空;差异;文化

中图分类号:I 1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68X (2013)01-85-04

《方丈记》是继清少纳言的《枕草子》之后日本又一部著名的随笔集,在日本近古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方丈记》成书于镰仓时期,作者为鸭长明。鸭长明出生于神官家庭,凭借琴艺和歌赋才能在后鸟羽院再兴的和歌所任职。后因他人反对而升迁之路受阻,于是放弃俗世到京都伏间日野山下结方草庵隐居。《传道书》是最晚被纳入《圣经》正典的一卷书,其消极的部分与圣经其余各卷并不一致,却被称为圣经智慧的核心。《传道书》的作者与写作年代难以明确。传统认为它的作者是古代以色列王所罗门,近代研究者则不同意这一说法,认为作者和成书年份还有待确定。《方丈记》和《传道书》的核心议题都涉及人生哲学,均以率真的态度探索人生的本质。经过对比发现,二者的人生哲学显示出种种巧合与差异。

一、相似的人生归宿

《方丈记》的第一篇就开宗明义地说:“朝死夕生之常习,恰似泡沫……居者及宅邸无常之情形,便如牵牛花上之露”(一流水泡沫)”[1](P187),以泡沫和露水比喻生命之脆弱和无常,道出了支撑这部随笔命题的无常观。《方丈记》接下来记述作者亲历的自然灾害和动荡社会,包括“安元大火”、“治承旋风”、“迁都福原”、“养和饥馑”、“元历大地震”。震撼的天灾使作者产生带有不可知论色彩的感叹:“旋风常见,却绝无此番经历之恐怖。难道神佛有何警示?实令人起疑。(三治承旋风)”[1](P191)。天灾令人费解,人祸又使人无奈。在目睹四百年历史的平安京毁于大火后,鸭长明深感建造房屋“实数无聊”。此外,种种世相又令他不安:“因所处环境、身分不同,烦心之事亦各不相同,数不胜数……有财则多恐,无财则恨深。有求于人,身则为他人所有;若关心他人,身心又为恩爱所缚。屈从世俗,身心窘困。若不能随波逐流,又被视为疯癫(七处世之不安)”[1](P199)。世事无常又使得财富、人际关系、功名等万事皆不可恃。在作品的后半部(“出家遁世”、“方丈之庵”、“日野山闲趣”、“闲居之思”、“自省”),鸭长明回顾自己坎坷的一生,记述隐居生活和修身悟道之事,以及由此带来的愉悦和宁静。但即便是提到谈歌论赋等赏心乐事,作者仍不忘世事无常,感叹人生转

〔收稿日期〕2013—01—08

〔作者简介〕戴维斯(1987~),女,福建省漳州市人,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漳州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3年第1期

JOURNAL OF Z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No.1.2013(总第88期)(Philosophy &Social Sciences)General No.88

2013年漳州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瞬即逝。仿佛在“人生无常”阴影的笼罩下,心灵的愉悦也变得节制。在鸭长明看来,人生的无常消解了人生的意义。

与鸭长明相似,《传道书》一开始便指出人生毫无意义:“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1:2)”①。“虚空”的希伯来原文“hebel”意为“一口气”、“云烟”,意指“事物如云烟般稍纵即逝/短暂的或非实存的本质……如同‘云烟’一般的人生也难以捉摸,非我们自己可以控制”[2](P136)。“传道者”强调生命的脆弱与无常:“人一生虚度的日子,就如影儿经过(6:12)”,“原来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定期;鱼被恶网圈住,鸟被网罗捉住,祸患忽然临到的时候,世人陷在其中,也是如此(9:12)”。同时,“传道者”似乎是一个解构主义者,一反希伯来宗教和智慧文学的传统,质疑人的智慧和劳碌:“我恨恶一切的劳碌,就是我在日光之下的劳碌,因为我得来的必留给我以后的人。那人是智慧,是愚昧,谁能知道?他竟要管理我劳碌所得的,就是我在日光之下用智慧所得的。这也是虚空(2:18-19)”,“可叹智慧人死亡,与愚昧人无异(2:16)”。这样一来,随着财富、智慧、劳碌的意义被死亡否定,人生的价值也就归于无有。“传道者”似乎和鸭长明一样生活在一个动荡的社会,他在目睹种种社会不公后宣称世界的虚无和荒诞:“我见日光之下,有一宗大祸患,就是财主积存赀财,反害自己(5:13)”,“我又转念,见日光之下所行的一切欺压。看哪,受欺压的流泪,且无人安慰;欺压他们的有势力,也无人安慰他们(4:1-3)”。可见“传道者”与鸭长明得出的是相同的结论,即世事无常,人生其实无可凭借,财富与权势均不可恃。于是,“传道者”“赞叹那早已死的死人,胜过那还活着的活人。并且我以为那未曾生的,就是未见日光之下恶事的,比这两等人更强(4:1-3)”,传达出一种极端悲观的人生观。

二、相异的应对方式

《方丈记》第八篇“出家遁世”提到:“烦恼忧愁,度过三十载岁月。此期间,无数事不得顺意,令吾渐悟己身命乖运蹇。故于五十岁之春,下决心出家遁世”。[1](P200)对人世之无常感到绝望的鸭长明最终选择出家修行,希望以此获得内心的平静和解脱。遁世意即逃离俗世,念佛则表达往生极乐净土的愿望,二者都意味着对此岸世界的否定。但是,曾为著名歌人、情感丰富敏感的鸭长明不能不从自然、和歌和音乐中获得愉悦,终究难以彻底否定现世生活。于是在《方丈记》的末尾可以看到:依据“遇事莫执心”的佛教教旨,鸭长明开始否定闲居生活,认为执着于闲寂有碍悟道。他“将闲寂居所的自足之念批判为心灵的玷污。然而在这种批判的尝试中,心灵变得无所适从。假装念佛,徒有其表……”。[3](P38)也就是说,鸭长明的本性与否定现世的宗教产生了冲突,二者的无法调和使得鸭长明无法最终获得心灵的宁静。

与鸭长明相反,“传道者”应对无常人生的方式是回到现世生活。他在《传道书》的结语部分(12章9-14节)提出两点:一是追求智慧(12:9-11),二是敬畏神(12:12-14)。矛盾的是,智慧的意义已在前面被人生之空虚解构了,而此时提出追求安身立命的智慧似乎意味着对人生意义的再度肯定。这就需要注意《传道书》实际上包含了“神-人”二重视角。人生虚空的结论是在“在日光下”得出的。“日光之下”是一句希伯来成语,意思是“在人看来”。“传道者”认为智慧和生命均有限的人其实无法彻知世界和人生的终极意义,所以要用神的智慧来超越人的智慧。在他看来,人类无法控制人生但神维系着宇宙和历史:“神创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3:11)”。社会不公但无损于神的公正:“神必审判义人和恶人,因为在那里,各样事务,一切工作,都有定时(3:17)”。人虽无法倚靠财富,但“神赐人赀财丰富,使他能以吃用,能取自己的份,在他劳碌中喜乐,这乃是神的恩赐(5:19)”。人可以享受生活,但“为这一切的事,神必审问你。所以你当从心中除掉愁烦,从肉体克去邪恶(11:9)”。也就是说,“传道者”以一种超越人类的视角重新考察人生,推翻了之前人生无意义的结论。

三、差异之因探析

由上文的分析可知,虽然《方丈记》与《传道书》都洞察出人生之无意义,但二者有着迥异的应对方式。

①本文所引《圣经》经文均来自《中文新标点和合本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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