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名著导读(1)期末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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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当代文学名著导读(1)期末复习
(由于时间关系,作业错误很多,不能再讲评,请大家自行打印以下文稿,好好复习,考试时别忘带来,双证别忘记)
一、本课程的性质:选修课,宁波电大命题
二、本课程考试的有关说明:
考试所带教材:《中国现当代文学名著导读》(钱理群)及自学指导
《中国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温儒敏)、自学指导及作品选评及其它评论文章
考试形式:开卷。
考试时间:150分钟。
考试题型与比分:分为作品阅读题、论述题两种。
卷面为100分。
作品阅读题(60分,每题20分):回答时应注意内容的切题和表达的流畅。
文面尽可能整洁美观。
每题答案不少于600字。
论述题(40分):论述有自己的见解,举例具体恰当,文字流畅,逻辑清晰,文面整洁,字数不少于1000字。
注意:两种题型均要求密切结合作品。
三、本课程的复习思考题
(一)、鲁迅小说《在酒楼上》、《铸剑》:
1、鲁迅作品中的回乡主题;
2、鲁迅小说主人公的孤独情结;
3、鲁迅小说的第一人称叙事;
4、何谓复调?举例说明鲁迅小说的复调叙事艺术;
5、《在酒楼上》废园老梅的描写在作品中的作用;
6、《在酒楼上》上开头部分(主人公“我”与吕纬甫碰面之前)有两种对比明显的色调,请问是哪两种?为什么作者要这样写?
7、从《铸剑》看鲁迅的复仇意识;
8、从《铸剑》看鲁迅小说的反讽艺术。
9、眉间尺刚出现在文本上时,有一段他跟老鼠之间的文字。
请你说出眉间尺心情的反复变化并说明鲁迅为什么要不惜笔墨地写这段文字。
(二)禅趣诗情画境——废名、沈从文、汪曾祺小说:
1、废名小说的美学特征;
2、废名小说的禅趣;
3、废名小说的意象美;
4、废名小说的语言特色;
5、沈从文小说中的人性美展台;
6、《边城》中有车路与马路的描写。
什么是车路和马路?你认为沈从文笔下理想的爱情图景是怎样的?
7、汪曾祺小说的审美特征;
8、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特征;
9、废名、沈从文、汪曾祺对乡土文明描写的异同。
10、以《故里三陈》中的“陈四”为例,说明汪曾祺的故乡风俗描写的特征。
(三)萧红、张爱玲小说——《呼兰河传》、《倾城之恋》:
1、从《呼兰河传》看萧红小说的美学特征;
2、举例说明萧红体小说的诗意美质;
3、从《呼兰河传》看主体精神对作品的投射;
4、试分析《倾城之恋》中“城”与“墙”意象的象征意义;
5、从《倾城之恋》看张爱玲小说的苍凉风格;
6、以《倾城之恋》为例说明张爱玲小说中新旧元素的结合;
7、试比较萧红与张爱玲创作风格的异同。
(四)现代诗歌
1、闻一多、徐志摩、戴望舒诗歌:
2、以《发现》为例谈闻一多诗歌的诗艺特征;
3、以《寻梦者》为例看戴望舒诗歌的诗艺美;
4、举例说明闻一多、徐志摩对“三美”诗歌理论的实践。
(五)现代话剧——曹禺的《日出》、《北京人》:
1、曹禺作品的死亡情结;
2、从曹禺笔下的女性形象看曹禺的原罪意识;
3、陈白露形象分析。
(以下问题多从责任教师教案中复制而得,仅作复习参考,请大家在考试时认真审题,并结合导读教材及指导中的评论进行分析梳理解答,切忌生搬硬套,机械抄袭低分)
五、重点问题提示
(一)鲁迅
1、鲁迅作品中的回乡主题:
(在而不是属于)对故乡的怀恋是人类永恒的精神现象,这条感情的溪流可溯源于无限遥远的年代。
《呐喊》、《彷徨》中的回乡小说有《故乡》、《社戏》、《祝福》、《在酒楼上》等。
在鲁迅小说回乡主题的底层,我们能分明感受到一种由希望与绝望交织的情绪的潜流。
第一人称叙述者在价值上早已告别了“故乡”以及与之相联的一整套童年生活经验;然而令人绝望的现实人生却又激动起“我”对童年故乡的追忆,这追忆从一开始便织进了“我”最神奇的梦幻之境,成为对抗“绝望”的“希望”之源泉。
很显然,曾经被他摒弃的故乡的现实绝不会是梦幻之境,文本中也不时出现身在故乡的异质感。
因此,回乡主题自始至终便是在心理上的回乡与现实的回乡所构成的张力中展开,其中奔流着两股对待故乡的逆向的情感态度。
(身在故乡的客子之感,如<野草>中的影子)
《在酒楼上》包含了两个第一人称叙述者即“我”与吕纬甫。
吕纬甫的故事本身表现的现代知识者的颓唐与自责已由许多评论加以阐发。
然而,这个独白性的故事被置入第一人称“我”的叙述过程,却表达了对故乡与往事的失落感,并由此生发出较故事本身的意义更为复杂的精神主题。
第一人称叙述者显然是在落寞的心境中想从过去寻得几许安慰与希望,因此他对故乡毫不以深冬为意的斗雪老梅与在雪中明得如火,愤怒而且傲慢的山茶怀着异样的敏感。
然而,吕纬甫和他的故事却一步步从他心头抹去从过去觅得希望的念头;他的怀旧的心意很自然地使得叙述过程不断地呈现期望与现实的背逆造成的惊异,显露出叙述者追寻希望的隐秘心理所形成的独有的敏感:他从一开始就从外形到精神状态感受到吕纬甫的巨大变化,但仍然从他顾盼废园的眼光中寻找过去的神采。
从吕纬甫的叙述过程中,我们发现了叙述者在听了迁葬的故事后对吕纬甫责怪的目光。
而这目光恰恰又激起了主人公对过去的追忆:我也还记得我们同到城隍庙里去拔掉神像的胡子的时候,连日议论些改革中国的方法的时候。
这种追忆甚至引起了他的自责。
于是“看你的目光,你似乎还有些期望我”——叙述者从吕纬甫对过去的追忆与自责中终于觉得了一丝希望,而他对阿顺的美好感情似乎鼓励叙述者的这种心意:当吕纬甫叙述到四处搜寻剪绒花时,小说插入我对从雪中伸直的山茶树的生机勃勃与血红的花的观察,显然回应了小说开头对“故乡”景色的主观情感。
然而,吕纬甫终究逃不脱他所说的蝇子或蜂子式圆圈,在模模糊糊的境地中仍旧教他的子曰诗云,但“我”仍不甘心:“那么,你以后预备怎么办呢?”
吕纬甫答道:以后?——我不知道。
……
至此,叙述者对故乡与过去的追寻(实际上也是对生命意义或希望的追寻)彻底地陷于绝望与虚无之中。
如果小说在叙事方式上是独白性的,小说的结论必然也就是吕纬甫的“圈”本身的悲观意义,然而《在酒楼上》却在独白之外保持了一个从特定距离思考这段独白故事的外部叙述者。
小说的结论便转向为对绝望之“圈”的思考性态度,这便提供了作者表述自己的人生哲学的可能:我们一同走出店门……
那种带有梦寻意味的山茶老梅已不复存在,我面临的是凛冽暗冥的罗网。
恰在这种绝望的境地里重又回荡起《过客》的走的主题:正像过客告别老翁一样,我独自远行,向着黄昏与积雪的罗网。
对过去的追忆与对未来的思考转化为“反抗绝望”的生命形式:“走!”
由绝望和希望这两个对立的主题所形成的张力,使得小说的基本精神沿着自我怀疑、自我省察、自我嘲讽、自我选择的道路,伸向新的寻求和创造的远方。
2、鲁迅小说主人公的孤独情结
鲁迅小说中的孤独者是较多倾注了作者主体精神的人物形象。
此类作品可以构成一个系列:《狂人日记》中的狂人、《伤逝》中的涓生、《在酒楼上》的吕纬甫与“我”、《孤独者》中的魏连殳与“我”等。
(宽泛而言,还应包括《药》中的夏瑜、《孔乙己》中的孔乙己、《故乡》中的“我”等)。
这是一个先觉者的寂寞感:先驱者已经自觉意识到历史变革的要求,与实现这一要求的历史条件不成熟之间的脱节;先驱者的思想所达到的历史高度与国民思想平均数之间脱节。
鲁迅思想的超前的深刻性往往只被理解了一个时代的平均值,更深层次的内容却被忽略。
如《狂人日记》引起人们共鸣的是作品对封建制度的吃人本质的尖锐揭露,而作品中对自我至善至美性的怀疑与否定,那痛心疾首的“有了四千年吃人履历的我……难见真的人”的自我批判,却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与评价。
《在酒楼上》:叙述者“我”引出了主人公吕纬甫的独白,而吕纬甫所倾诉的又是这两个孤独者共同的经验。
小说结构的独特性正是用叙述者与主人公心灵对话的双重叙事来表现对生活意义的内心探索。
废园老梅的怒放,只是鲁迅心头激情依然的佐证,但只限于心里。
回到故乡找不到归属感,离开故乡更只剩下浓厚的漂泊感。
遇到故人想表露欣喜却又故作矜持,分明心有所动却还要掩饰,这样的心理,是“我”和吕纬甫共有的对现世的抽离姿态。
(在吕纬甫的倾诉过程中,有一处细节写到叙述者看到他“眼圈微红”了,但立即又把这解释为“有了酒意”,说明叙述者已感到吕纬甫动了感情但自己却不愿意卷入那感情中去。
但读者明白,这倾诉已经织成了一张惆怅的网,笼罩着两个孤独者,把他们和冷酷的外部世界隔开了。
)
《孤独者》的故事是由一个参与者在故事以内的叙述者来讲述的。
这个叙述者与主人公几乎到了与之认同的程
度。
小说以丧礼始,以丧礼终,最初是魏连殳回家参加他祖母的丧事叙述者因此而认识了他。
结束时是叙述者参加魏连殳的丧事。
这说明孤独者是以祖母——魏连殳——叙述者这样的一条线在重复着。
《孤独者》是鲁迅作为一个陷于夹缝中的,必然痛苦并感觉到死之阴影的笼罩的,觉醒了的孤独者的自我隐喻。
在《孤独者》之后,鲁迅的小说中就不再写孤独的个人了。
魏连殳之死结束了从“狂人”开始的孤独个人的谱系。
鲁迅已用魏连殳的死亡对孤独个人的命运作了总结。
3、鲁迅小说的第一人称叙事:
“叙述方法的主要问题在于作者和他的作品之间的关系。
”(韦勒克、沃伦《文学理论》)。
《呐喊》、《彷徨》中的第一人称叙述者既是叙述者又是小说中的人物,作者深入到“我”的意识、直觉、心理内部,外部事物是通过主观心理现实和感知能力呈现出来。
但同为第一人称,鲁迅小说的叙事形式却并不单纯,第一人称并不能简单地、一以贯之地将主体的精神历程独白式倾泻在小说里。
总括地看,《呐喊》、《彷徨》中的第一人称小说可分为三大类:第一类作品包含双重或内外两层第一人称叙述者,小说的语调包含了两种不同的、具有各自特点的声音,两种声音的独白性自述构成相互的对话、论争关系;由于这类小说的双重第一人称叙述者实际上体现着主体心理现实的不同侧面,从而主观精神史是通过客观呈现的论争关系来体现的。
这类作品包括《狂人日记》、《头发的故事》、《在酒楼上》、《孤独者》、《伤逝》(表面上虽然是一个第一人称,但副标题点明是主人公手记,因此作品的第一人称叙述在整体上可以看成是旁知观点中的自知观点叙述)。
第二类作品通过第一人称在叙述非己故事时,对自我与叙事对象的关系进行反省,从而将主体的精神历程在故事的客观叙述中呈现出来——实际上,这种叙事模式本身便是鲁迅独特的思维方法和人生哲学体现:客观的现实对于“我”而言不是外在的、与己无关的东西;不是可以漠然对待、不以为意的东西,因为,只要“我”失去自身与现实的相关性的认识,“我”也就失去了自身力图独立于现实并力图改造现实的可能性,从而成为造成悲剧的现实秩序中的一个角色,成为旧世界的“同谋”。
这类小说包括《孔乙己》、《故乡》、《祝福》,在一定意义上还包括《一件小事》。
第三类作品是非虚构的追忆性小说,叙述者的心态直接呈现出作者的心态,因此,这类小说叙事方式上的特点明显的散文化倾向,其中包括《兔和猫》、《鸭的喜剧》、《社戏》。
双重第一人称叙事:
《在酒楼上》、《孤独者》中的外部第一人称叙述者不仅有独立的叙述语调,而且直接参与情节和对话,整个故事似乎是包裹在他的旁知眼光,并沉浸于他那沉思而抒情的语调里。
从表面看,这两篇作品就是由这个叙述者叙述的两个失败的知识者的寂寞、颓丧、孤独、报复的故事,但实际上小说并非单调独白式的,而是对白式的,主人公的故事大量应用自知视角,有着独立的叙述语调,整个小说由两种各自独立、相互渗透、交织缠绕的曲调配合着小说对偶式主人公的存在,超越了单纯的沉思抒情的外部叙述者的单一语调。
小说的精神归趋不是统一于、服从于其中任何一人的意识,而是存在于两者对话关系中,存在于他们对待自己与世界的关系的不同认识与态度构成的悖论关系中。
由于对话关系建立在双方主体性存在中,双重第一人称叙述使作品环绕统一事件而展开两条并列、共存又产生对话或论争关系的独白,双重的独白性不仅强化了各自的独立性,而且呈现了各自的特点。
确认别一个我不是客体,而是另一个主体,这才能使双方不能不关心和敏感到对方对自己的评价和判断并作出积极的反应。
吕纬甫异常敏感地感受到“我”的眼光对自己的期望,魏连殳甚至在自认失败后也不能忘怀“我”的存在,从而寄出一封独白式的长信,而“我”则不断地从对方身上竭力寻找自己想找而终究找不到的东西。
双方各以对方的主体性存在而获得了自知——吕纬甫、魏连殳在思想、观念上是自成一体的人物,他们的精神弱点主要不是经由他人来发现,而是充分自知的,这在“我”也一样。
表面是我讲魏的故事,但他不是被动的叙述对象,我的怯懦胆小随遇而安的挑战,更有棱有角,比我可爱的多。
第一章看客心理,二三章心理调整,第四章长信使我震颤。
对偶式主人公和小说人物的论辨性的存在恰恰说明了作者内在精神结构的论争关系。
互为影子式。
现代派小说往往用人格分裂式的来塑造。
对于鲁迅来说,对偶式主人公体现着两种可能的人生选择,意味着自我面临的两种不同的生命存在方式;论辨的存在说明两种存在方式各有利弊,并且一种存在方式牵动着另一种存在方式,这样,“我”才会对吕纬甫、魏连殳的人生选择感到一种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心深处的不安、恐惧和挣扎。
在这个意义上,对偶式主人公的对话过程是作者观察自己,同时又竭力超越自己的过程。
因此这些小说的结构原则同时表现了作者内心世界的结构特点,从而不仅仅是第一人称叙述者的内心独白,而且整个小说的艺术构思,都具有强烈的自我表现性,只不过这种自我表现性是通过客观的、非“我”的、典型的方式呈现出来。
吕:还是总是好的。
魏:天真,对成人世界的不满
根据周作人、许钦文回忆,《在酒楼上》、《孤独者》的许多素材如迁葬、大殓均取自作者自己的经历,而魏连殳“当兵”的情节则来自鲁迅确曾动过的真实念头。
当你设身处地地去体验鲁迅曾感受过的那些人生经验时,你会发现吕纬甫的那种对于母亲、对于传统道德的内心妥协,那种面对中国现实的颓唐又自责、自省又彷徨的心态;魏连殳对于传统桀傲又驯顺、对于世界冷漠又热爱、对于人生玩世不恭又终于认真地以生命复仇的精神特点,正形象地、真切地呈现着鲁迅灵魂的某一侧面,而“我”对这种心态的否定性态度和与己息息相关的感觉,也正表明鲁迅内心难以摆
脱的挣扎。
但是,鲁迅的内心生活经验转化为艺术作品时,主观经验不是以独白的、纯主观的方式呈现,而是以客观的、非“我”的形式呈现,主观表现性与现实主义的典型化方法获得了一种独特的融合。
4、何谓复调?举例说明鲁迅小说的复调叙事艺术(指导P15)
俄罗斯著名的评论家巴赫金曾经提出一个概念:复调小说。
这是从音乐理论借用的术语。
复调的原意即指在一首曲子中,有着两个以上的主旋律。
如果一首音乐作品在整体上是和谐的,那么,这两个主旋律就不是各自表述和展开,而是有一种对话的关系。
否则就是一种独白了。
古典意义上的音乐,就是典型的单一主旋律,音乐的美感来自和谐。
但是,在现代的音乐美学中,和谐不再是美学的最高追求,在工业时代和后工业时代,人的灵魂被撕裂开来,存在着人与人,人与自我,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普遍分裂。
人在自我意识和潜意识里,有着多重的构造。
所以古典美学中的单一的旋律就无法表现现代人的心灵深度。
于是10世纪初出现了无调性音乐。
用迷乱的音响组合表现人的复杂的灵魂世界。
小说也是这样。
一个作家,作为一个叙述人,也就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就不再是一个全知全能的上帝,可以把一个故事讲述的非常完整,因为他自己的灵魂深处也可能是割裂的,在他的人物设计和情节讲述中,无意识地把自己的内心的矛盾在故事中流露出来,因此也就把自己表露的更加深刻。
复调小说,其实,就是指作者自己多个人格的对话。
《在酒楼上》、《孤独者》都是由第一人称叙述者“我”来叙述的,但叙述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作品的主人公。
可是,这个“我”又不是简单的旁观者,而是独立的角色。
他们不但对各自的作品的环境氛围和抒情基调承担着极大的作用,而且自身就融入到小说情节中,和主人公构成对白的关系,甚至成为互相渗透、互相影响的对偶式人物。
“他们似乎是一对有着独特心灵感应的孪生人,虽各各不同,又密切相关,骨头连筋。
”(注:旺晖《反抗绝望》第331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8月出版。
)究其实,这两组对偶式主人公,都各自是作者鲁迅内心的两个侧面。
他们的对话背后,正隐藏着20年代中期鲁迅内心深处的冲突。
《在酒楼上》、《孤独者》(还有《头发的故事》)的叙事特点是将自己的内心体验一分为二,化成两个人物——两个孪生兄弟似的人物,一部分以单纯独白的主观的方式呈现,另一部分则以客观的、非“我”的形式呈现。
这种独特的方式,恰到好处地表现了作者自身经验过的许多内心矛盾,是鲁迅富有独创性的艺术尝试。
5、《在酒楼上》废园老梅的描写在作品中的作用(指导P7,P24)
《在酒楼上》的开头虽描绘了一幅灰调子的旅馆环境铅笔淡彩:清痕斑驳的墙壁,枯死的莓苔、白皑皑的绝无精彩的铅色天空和飞舞的微雪。
这使人隐隐感到社会的肮脏和窒息。
但为鼓舞"我"的乐观向上,作者描绘了酒楼后园的亮丽画面:"老梅开着满树繁花,亭边的一株山茶树从暗绿的密叶里显出十几朵红花来,赫赫的在雪中明得如? "暗绿"与"艳红"的强烈对比,又有白雪的映衬,这与前面一幅"铅笔淡彩"形成对比,有力传达作者的愤世疾俗和向往光明的心境。
这废园里的“赫赫之火”,很容易使我们想起刚才吕纬甫眼里射出来的光芒,而这“傲慢”、这“愤怒”、这“蔑视”表现出吕纬甫也并不完全是懒散、平庸,还有光彩的一面。
——就如同在废园里还有株斗雪的老梅。
废园老梅怒放的描写,可以说是作者心头激情依然的佐证,在表现主题与人物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巧妙地运用了拟人、比喻修辞手法,生动形象地表现了老梅、山茶花不畏风雪严寒,斗志昂扬、志向坚定。
表现了充满“情旧的心绪”的我,对故乡老梅、山茶花异常敏感。
(或:对“懒散和怀旧”的“我”增添了某种激情。
是“我”高洁的情怀,坚贞不屈意志的象征性写照。
(或:本段景物描写,融情入景,含蓄地展示了“我”的情感世界,有力地深化了小说主题。
6、《在酒楼上》上开头部分(主人公“我”与吕纬甫碰面之前)有两种对比明显的色调,请问是哪两种?为什么作者要这样写?
《在酒楼上》的开头虽描绘了一幅灰调子的旅馆环境铅笔淡彩:清痕斑驳的墙壁,枯死的莓苔、白皑皑的绝无精彩的铅色天空和飞舞的微雪。
这使人隐隐感到社会的肮脏和窒息。
但为鼓舞"我"的乐观向上,作者描绘了酒楼后园的亮丽画面:"老梅开着满树繁花,亭边的一株山茶树从暗绿的密叶里显出十几朵红花来,赫赫的在雪中明得如……"暗绿"与"艳红"的强烈对比,又有白雪的映衬,这与前面一幅"铅笔淡彩"形成对比,有力传达作者的愤世疾俗和向往光明的心境。
具体分析时可通过以下几段可见:深冬雪后,风景凄清,懒散和怀旧的心绪联结起来,我竟暂寓在S城的洛思旅馆里了;
不到两个时辰,我的意兴早已索然,颇悔此来为多事了。
我所住的旅馆是租房不卖饭的,饭菜必须另外叫来,但又无味,入口如嚼泥土。
窗外只有渍痕班驳的墙壁,帖着枯死的莓苔;上面是铅色的天,白皑皑的绝无精采,而且微雪又飞舞起来了。
我午餐本没有饱,又没有可以消遣的事情,便很自然的想到先前有一家很熟识的小酒楼,叫一石居的,算来离旅馆并不远。
我于是立即锁了房门,出街向那酒楼去。
其实也无非想姑且逃避客中的无聊,并不专为买醉。
一石居是在的,狭小阴湿的店面和破旧的招牌都依旧;但从掌柜以至堂倌却已没有一个熟人,我在这一石居中也完全成了生客。
然而我终于跨上那走熟的屋角的扶梯去了,由此径到小楼上。
上面也依然是五张小板桌;独有原是木棂的后窗却换嵌了玻璃。
但现在从惯于北方的眼睛看来,却很值得惊异了:几株老梅竟斗雪开着满树的繁花,仿佛毫不以深冬为意;倒塌的亭子边还有一株山茶树,从晴绿的密叶里显出十几朵红花来,赫赫的在雪中明得如火,愤怒而且傲慢,如蔑视游人的甘心于远行。
我这时又忽地想到这里积雪的滋润,著物不去,晶莹有光,不比朔雪的粉一般干,大风一吹,便飞得满空如烟雾。
……
7、从《铸剑》看鲁迅的复仇情结(指导P28-P42)
《铸剑》写的是黑色人那种与专制暴君誓不两立以及行侠不图报的原侠精神,它可以说也是鲁迅自己精神气质的外化。
1、宴之敖者:
跳出小说本身,很容易就会发现:鲁迅与小说中的复仇者极为相似,这位黑色人的外貌长相简直就是鲁迅的自画像。
而且他有一个姓名,叫做“宴之敖者”,而这“宴之敖者”,就是鲁迅曾经用过的一个笔名。
由此可见,《铸剑》和作者鲁迅间的那种密切关系。
同样是父亲早丧,孤儿寡母;同样在被逼无奈的境况下改变了先前优柔、善良的性格与黑暗势力相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甚至同样瘦硬的骨头,黑色的面容……站在这一角度再看宴之敖者对眉间尺说的一段话,便另有一番况味了:“我一向认识你的父亲,也如一向认识你一样。
但我要报仇,却并不为此,……我是怎样地善于报仇,你的就是我的;他也就是我。
我的魂灵上是有这么多的,人我所加的伤,我已经憎恶了我自己。
”要报仇,还为周围逼迫他的无物之阵。
那些“与子同仇”的话,不就是个简短的自供状么?倘不是心灵独语,对一个孩子谈自己魂灵上的伤痕和对自己现状的憎恶,不是太矫情了吗?
2、眉间尺与黑衣人:
眉间尺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前世的复仇的格局就早已为他设好:他的父亲为王所杀,他必须报仇;但王又受到重重保护,自己心中爱与恨的交织又构成了优柔寡断的性格,于是报仇成为不可能的事。
当尖锐的冲突产生之时,黑色人将眉间尺的境界提升上去,让眉间尺抛弃自己的躯体,同他一道踏上不归的征途。
而眉间尺的形象,是那种内含尖锐矛盾不断发展的自我。
至于黑色人的形象,则是人类精神的化身,是眉间尺灵魂的本质。
《铸剑》实际上是鲁迅从善良无虑的儿时到忧患重重的成年,在与黑暗势力的殊死搏斗中“性情大变”,成为“这样的战士”这一心理历程的艺术化记载。
这转变异常艰难痛苦,即使成功也抹不去其中的无奈和辛酸。
“我已经憎恶了我自己”。
被逼得忍无可忍,以致违背己愿不惜扭曲自己,以求得复仇的快意,随后是心灵支柱的崩毁。
这与《孤独者》惊人的相似,只是一个悲壮慷慨,一个沉郁感伤而已。
一再书写类似的复仇故事,只能是内心同样的复仇渴望不可遏制之故。
3、三头相搏:
“三头合葬”是《搜神记》、《列异传》中固有的情节,本不足怪;可小说浓墨重彩的渲染,却又使人不敢相信仅仅出于对原作的忠实。
它暗示着复仇对象决不只是一个暴虐的君主,那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象征而已。
当时的鲁迅决不象写《灭亡》的青年巴金那样激情满怀而思想单纯,以为靠个人恐怖主义,使二三子“恶贯满盈”就可改变现状。
《铸剑》是对复仇这种不畏强暴、不避艰险的精神本身的礼赞。
4、大丧闹剧:
王死之后,街市依旧太平,复仇者的满腔热血,换来的不过是“中间夹着许多祭桌的男男女女”对“大出丧”的瞻仰,几个义民咽泪的忠愤,王后妃子、太监大臣们的悲戚表演。
钱理群从而认为:“鲁迅从感情上无疑是倾心于复仇的:在他看来,复仇者尽管失败,但其生命的自我牺牲要比苟活者的偷生有价值的多。
但即使如此,鲁迅仍然以他犀利的怀疑的眼光,将复仇面对无物之阵必然的失败、无效、无意义揭示给人们看:任何时候他都要正视真理、决不自欺欺人。
”徐渭认为“大出丧”的闹剧中固然有不被理解的悲哀,可更多的不是对王生而被杀、死而受挤的快意,对王后妃子的“悲戚”、大臣义民们“忠愤”的嘲讽么?与其说是无物之阵的跋扈,不如说体现了对世态人情的深刻洞察与悲悯。
根本没构成对主体部分悲壮瑰奇的感情氛围的颠覆,反而衬托出了复仇者在灰色现实中的人格魅力和价值体现。
《铸剑》之所以动人,在于鲁迅注入了自身对“复仇”的独特生命体验。
其中,不仅有“为社会复仇”的内容,也不全是某种个人情绪的结晶。
而是兼而有之,即:鲁迅用一个古小说的“新编”既表达了百姓向暴君复仇的热望,又含蓄地写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郁闷和痛苦。
这是“大我”与“小我”在艺术上的对立统一,在饱受列强欺凌的旧中国,又是个人情绪和民族感情的完美结合。
8、从《铸剑》看鲁迅小说的反讽艺术:
在鲁迅的意识世界与生命体悟中,他“认识到一个事实:世界在本质上是诡论式的,一种模棱的态度才能抓住世界矛盾整体性”,这便是哲学意义上的反讽,是人类精神发展的一段历程,因为“在更高的意义上,反讽是不指向这个或那个具体的存在,而是指向某个时间或情状下整个现实……它不是这个或那个现象,而是经验的整体……”。
鲁迅的反讽意识来源于他作为孤独的思想先驱,来源于他对中国历史的反思和人类现代思想的感通。
因此,其历史小说表示的就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主观性,而是表现了整个世界,这就是居高临下的“反讽精神”。
这种反讽不仅仅是使用悖论式语言,把不协调的矛盾的东西紧合在一起,而且是一种主题性的悖论,它赋予作品的思想以一种令人震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