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中人物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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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人生,呼唤人性的光辉
——《祝福》中人物形象分析
了解了鲁迅创作的主旨,也就找到了解读其作品的钥匙。正如他自己所说:“我仍抱着十年前的‘启蒙主义’,以为必须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所以我的取材,多来自病态社会的不幸人们中,意思是在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1]他的这种“为人生”的责任感,改造国民性的宗旨,写实批判的力度,于日常生活中揭示黑暗和专制下的悲剧,他关注人民的苦难,关注人的命运,重视人的尊严,重视人的价值。小说《祝福》同样体现了这样的主旨,小说选自《彷徨》,是鲁迅在“五四”新文化运动进入低潮时的创作。当时新文化运动的队伍已经经过了分化和重新组合,已退化了当时的气势;但当时的中国社会黑暗依旧、国民愚昧如故。这正如他在《祝福》中写到的:“我在朦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连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又有“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似写雪,实写封建势力、封建思想。
在分析人物形象之前,学生已经了解到鲁迅的“为人生、为人性”的主旨,而他的重点是将矛头直指封建专制和封建文化,揭露了其“吃人”的本质。并且大多都是愚昧麻木和奴性十足。他们之中最多的是孩子、女人、老人和青年。来自不同的年龄阶段,有着深刻的人性探究价值。所以要让学生站在“人性论”的高度去研究、探讨。爱和尊严是人最基本的精神需求,所以“‘人性论’包含:人都有追求自由、幸福的权利,热爱美好、美丽的东西是人的天性,正常的爱是人的本能,仁慈、善良、同情是人性光辉的体现。”[2]既然仁慈、善良和同情是人性最珍贵之处,那么就立足于此让学生从这几处分析小说中除了祥林嫂之外的人物,从他们身上去找祥林嫂的悲剧根源。
学生们通过阅读讨论总结了小说中出现的主要人物除祥林嫂之外有柳妈、四婶、鲁四老爷和“我”。继续概括后分别从女人、老人和青年的角度分析。先说女人。鲁镇上的女人们在对待祥林嫂(以下简称祥)时是充满了耐人的诡异,从她们的语言和行为上丝毫看不到同情与怜悯,更别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了,拥有的只是排斥、歧视和取笑。就如鲁迅这样写道:
(1)这故事倒颇有效,……女人们却不独宽恕了她似的,脸上立刻该换了鄙薄的神气,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有些老女人没有在街头听到她的话,便特意寻来,要听他这一段悲惨的故事。直到她说到呜咽,……满足的去了,一面还纷纷的评论着。
(2)……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们,眼里也再不见有一点泪的痕迹,……
(3)“祥林嫂,你实在不合算。”柳妈诡秘的说。“再一强,或者索性撞一个死,就好了。……你将来到阴司去,那两个死鬼的男人还要争,你给了谁好呢?阎罗大王只好把你锯开来,分给他们。我想,这真是……”
女人们无法意识到大家都一样,都是社会的弱势群体,都处在社会的最底层,都看不到自己原来与祥一样被封建势力压迫者、迫害者,却像个“看客”一般“把玩”着祥的不幸,同时也在“啃噬”着自己的麻木。实在是可恨、可悲、更可怜!
说完了女人们,大家开始将矛头指向鲁四老爷,有学生甚至提出正因为有鲁四老爷这般极端冷酷的人的存在,才让祥无处藏身、悲惨死去。所以学生给出细节描写:
(1)初到鲁镇:鲁四老爷“皱了皱眉,”后又有“暗暗告诫四婶说,这种人虽然似乎很可怜,但是败坏风俗的,用她帮忙还可以,祭祀的时候可用不着她沾手,一切饭菜,只好自己做,否则,不干不净,祖宗是不吃的。”
(2)祥被绑改嫁时:“可恶,然而……”
(3)祥死时:“只有四叔且走而且高声的说:‘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他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是封建礼教的坚决捍卫者,他思想僵化,反对新党,反对一切变化。已经是共和国时代了,而他还停留在封建时代。对于祥,起初只是因她是寡妇,觉得很不吉利罢了,还能容忍。后来祥改嫁回来,他实在无法容忍,因为在他的封建伦理观念上,改嫁是女子最大的罪恶,害怕玷污了祖先。正因为这种歧视,才彻底的毁灭了祥想要活下去的希望。被扫地处出门,悲惨而死,还要被骂一句“谬种”!
那么作为青年的“我”呢?此时又掀起了另一个讨论高潮。“我”是“自诩”为新党的新青年。但我的表现是在“不堪入目”。
(1)当我看到已经沦为乞丐的祥时,“我就站住,豫备她来讨钱。”
(2)祥问了“我”三个问题:
A:“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也许有罢,—我想。”
B:“那么,也就有地狱了?”—“也未必,……”
C:“那么,死掉的一家人,都能见面的?”—“那是,……实在,我说不清……”
其实,“我”是完全知道那些所谓的“魂灵”、“地狱”之类,实属封建迷信的谎言。但在祥面前,“我”始终没有彻底否定,“我”是拥有同情心的,但更多的是软弱,是妥协。就像轰轰烈烈的辛亥革命,最终失败一样。“我”虽沐浴了新世界的阳光,可惜“我”仍保留着封建时代的心。文中有一段话,这样写道:
“‘说不清’是一句极有用的话。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往往敢于给人解决疑问,选定医生,万一结果不佳,大抵反成了怨府,然而一用这‘说不清’来作结束,便事事逍遥自在了。我在这时,更感到这一句话的必要,即使和讨饭的女人说话,也是万不可省的。”鲁迅曾说过,“青年们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了一切利害,推开了古人,将自己的真心的话发表出来。”我为何“说不清”?自以为是慰藉、却不曾想增添了祥的烦恼,想要含糊对付过去,却不曾在祥的死寂的心灵上掀起了波澜,加剧了她的恐惧。
读鲁迅的小说,那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人物总会纠结着我们的心。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祥的可怜在于到死还在问“人死了究竟有无灵魂”的问题,她的死似乎比阿Q更痛苦,阿Q至死都是麻木的,而祥至死都在被巨大的恐惧包围着;祥的可恨在于至死她都没有觉悟,她并不去痛恨封建的夫权和神权,而去痛恨自己嫁了两个男人,所以捐了门槛赎罪。她的死是痛苦的,悲剧是双重的。
从他们的身上我们看到了整个社会人性沦丧的宽广,无论是女人、老人、青年,甚至还有孩子,他们始终无法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与愚昧,无法看到自己的可悲。铃声响起,但大家仍沉浸在“人性”的探究之中……
注释:
[1]原载《我怎么做起小说来》,《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设1982年版,第512页。
[2]《语文学习》20XX年2月,总第37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