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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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人杜甫:一个小号的逆袭

公元735年,一个很平静的历史年头。

在大唐帝国的东都洛阳,一个24岁的小伙子唉声叹气,用河南话骂着娘——他刚刚查了高考成绩,400分。这个落第的学渣,或者说大唐帝国的判卷老师——“考功郎”眼中的学渣,叫做杜甫。

那时候的高考是很残酷的,没有调剂。你本科没录取之后想调剂到蓝翔?那是做梦,乖乖买火车票回河南老家补习吧。

这一年,和落魄的杜甫相比,许多同时代的诗人都已经扬名立万,在诗坛翻江捣海,散发着猛气。当时,大名鼎鼎的猛人张九龄正在当宰相,并酝酿着他的新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他的公号每次更新,一群人都“赞!”“顶!”“中书令大人好棒,么么哒”。

一个叫王维的学霸作为高考状元,已经做到监察御史。他的粉丝正飞快增长,包括阿九公主在内……不要吃惊,真的是阿九公主,不是袁承志勾搭的那个独臂神尼,是唐朝的玉真九公主。一个叫王昌龄的同学已中了博学宏词科,被当代人称作“超绝群伦”。他的代表作品“秦时明月汉时关”横扫诗坛,他的公众号也十分活跃,经常和各路大V搞搞互推。即便是混得最不好的李白同学,也已经在帝都隆重发布了《乌栖曲》和《蜀道难》,被广泛转发,名声大噪。别看李大V还没有公职,微信公号也没认证,但却已经拥有贺知章等高端精英粉——没错,就是那个“二月春风似剪刀”的贺知章。他们的地位、名气,全部秒杀屌丝青年杜甫。虽然杜甫也开了一个微信公号“子美的诗”,但是人气惨淡,粉丝少得可怜,阅读量总在个位数徘徊。

杜甫默默地关注了他们的微信公号。唉,要是能和这些土豪们一起玩耍就好了。

这一年,我们的杜甫以一个学渣的形象踏上了诗坛。他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大家好,我,是一个小号。”在群星灿烂的唐诗俱乐部里,因为他是小号,每当有大V走进来,他都要慌忙起立,给人家让座,努力地和别人做朋友。

某年某日,一个走路带风的大V潇洒地推门进来,一屁股坐下,把脚放到了茶几上。他叫李白。这时的李白已经被玄宗大大取消了关注,赶出了帝都。但人家毕竟供奉过翰林,参加过文艺座谈会,比起杜甫还是牛了一大截。杜甫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诚恳地递上双手:“李老师,我们……能做朋友吗?”后世的人们拼命渲染这一次握手,说是“四千年历史上继孔子见老子之后最伟大的相遇”“青天里太阳月亮走碰了头”。然而,当时的实际情况是:小号杜甫根本就是大v李白的粉丝。那些日子里,他陪着李白游山玩水、喝酒撸串,不时向旁边这个人投去敬慕的眼神。事实上,后来终其一生,他都始终崇拜、记挂、思念着李大v:“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文彩承殊渥,流传必绝伦”“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他对李白的思念就倍加强烈:“在渭北,那春天的树已经郁郁葱葱了;在江东,那傍晚的云也已是层层叠叠。李兄啊,什么时候能够再和您相聚,一起喝着酒撸着串,讨论着文章啊!”李白对杜甫其实也不错,偶尔也给他回个贴,但他从来没有对杜甫的作文夸过一个字、点过一个赞。唯一有关的一句话是调侃杜甫“作诗苦”,意思是:“嗯,小杜这个人啊,写诗也是蛮

拼的……”杜甫对此大概并不意外。他到死都没有敢指望过自己能够和李大V并列。

又一个大V推门进来了。他脸上带着刀疤,浑身散发着杀气,他的名字叫高适。走进俱乐部,高适很酷地坐下,点燃一支烟,思考着他的新作《从军行》。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温暖、诚恳的声音:“高老师您好,我是小号杜甫。”高适比杜甫年纪小,出道也晚,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杜甫对他的推崇。他认真地履行着一个小号的责任,陪高适游山玩水,喝酒撸串。这甚至成为杜甫最珍贵的人生记忆之一。后来,每当回想起和高适、李白愉快玩耍的日子,他都很自豪:“忆与高李辈,论交入酒垆。两公壮藻思,得我色敷腴。”对大V高适的才华,杜甫无比仰慕:“当代论才子,如公复几人?”他甚至赞扬说:“高适的文章啊,就像曹植一样波澜壮阔;高适的德业啊,就像刘安一样可以正道成仙。”后来高适的官越做越大,成了淮南节度使、彭州刺史,已经混到了大军区正职了。杜甫则颠沛流离地跑到了成都,人穷志短,时不时要吃高适的救济。杜甫只有道谢,反复地道谢:“故人供禄米,邻舍与园蔬。”“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好像不经常在诗里提几句这事,就会显得自己忘恩负义一样。高适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别客气,咱们是朋友。

高适和李白一样,都拿杜甫当朋友,但却从来没注意过杜甫的诗。在他们的眼里,杜甫真的只是个小号。

时间一年年过去,热闹的唐诗俱乐部里,一个又一个大V们穿梭往来,其中有王维、岑参、储光羲、孟浩然、李邕……他们互相握着手,愉快地聊天喝酒,不时发出轻松的笑声。作为小号,杜甫常常插不上话。他只

能站在一边,带着拘束而恳切的笑,聆听大V们高谈阔论。对这里的每个人,他都送上最真诚的赞美。对于王维,他夸奖说是“高人王右丞”“最传秀句寰区满”。对于岑参,杜甫夸他是“海内知名士”,说岑参的本事连当年的大文学家沈约、鲍照也不过望其项背。还有一些大V,明明原创作品很不咋地,都是一些垃圾号、经营号,比如贾至、薛据之类,杜甫也对他们由衷赞美,说贾至“诗成珠玉”,说薛据“文章开窔奥,迁擢润朝廷”。对于那些历史上的先辈,他也满怀敬意。比如对过去初唐文坛的第一集团——“四杰”,杜甫充满敬重,觉得他们的伟大难以超越:“王杨卢骆当时体”“才力应难跨数公”——当今之世,应该没有人的才华能超过这几位前辈了吧!

有意思的是,当时文人互相唱和非常普遍,互相夸几句很常见,但杜甫的那些大V偶像们没有片言只字表扬他的诗,连客套性的表扬都没有。

渐渐地,杜甫老了。生活蹭蹬和贫病交加,都让他加速走向人生的终点。公元770年冬天,寒风刺骨。在由湖南潭州去往岳阳的一条小船上,杜甫病倒了,再也无法起身。他的左臂已经偏枯,只能艰难地撑着右手,最后一次点亮了手机,看着自己的公号“子美的诗”。

是的,这一生,我终于没什么成就。一直到死,我的粉丝也就三五十个人。年轻的时候,我也轻狂过。但和什么李白呀、高适呀、岑参呀、王维呀相比,我真的差远了,他们都好有才。

不过,对朋友,我做到了仗义、友爱、感恩、有始有终。对粉丝,我做到了坚持更新,我写了一千五百多首诗。

我做了一个小号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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