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因你而动听

生命因你而动听

——网师一周观察（52）

（2011年3月13日-3月19日）

文/魏智渊

本周，课程继续，清群活动在悄无声息地进行，一大批学员被迫离开了网师。

有人问“为什么”，我说，如果你是认真的游戏者，请给我以证明。你的严肃才能换来讲师的严肃，进而换来一个以真理为旨归的学习共同体的严肃。或许，在许多地方人们会以种种的方式藐视规则，但恰恰在网师这个虚拟的团队中，我们要赋予规则以尊严，无论它看上去有多么的不近人情。

网师的规则，也允许例外的存在。允许例外的存在，恰恰是要给规则之外符合网师精神的人以空间。所以如果恰好你在规则之外，但你能够提交种种证据（例如散落在博客或其他地方能证明你认真学习网师课程的文字）证明你是一个认真的学习者（有时候只是对待作业的态度过于认真而导致没提交作业），那么，网师仍然欢迎你。

或许正因为这种严肃，网师事实上已经汇聚了一大群非常认真的学员，并且，世俗的许多东西在网师纵然并未完全消失，但也已经成了淡淡的远景。

举个例子，在网师，拥有特级教师（据我所知特级就不少于5位）、全国优秀教师称号，以及在省级以上赛课中获得一等奖，或者被评为省级名师，或者成为杂志的封面人物，或者被媒体专题介绍，以及经常被邀请做报告的学员比比皆是，目前至少有数十人之多。

但是，你在网师感受不到这些，他们中只有少数几位因阅读史、课程学习优异而为人所知，但这种“知”，也是知道他们的实力而非那些荣誉。更多的，也只是网师里普普通通的学习者。而大家知道的网师榜样学员，却常常是并不拥有那些显赫的名声的普通老师。

这就是网师的文化。任何人，都不能拿着荣誉证书来网师里作为自己存在的证明，而是必须以自己的努力学习，以自己的卓越的学生，来证明自己。不但如此，任何人，也不允许轻易地将网师的智慧换成自己的稿费或荣誉，否则，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已经有一个被评为名师的网师学员犯过这种错误，剽窃了干老师的成果而不加说明。她不知道，网师的“眼线”，现在遍布全国各地。（当然，大家请勿担心，欢迎大家广泛地运用网师的成果，所谓的剽窃，是指整体性地将网师的某一成果据为己有而不加以说明。）

本周四，罕台新教育小学的义工们，第一次前往泊江海幼儿园开展新教育课程，这些孩子，多半是未来的新教育小学的学生。

本周五，《苏菲的世界》过关作业成绩发布，毫无疑问，又创过关率的新低：

良好（4人）：

车行天下、月影清照、孙宏春、六等星

及格（7人）：

心只自知、阿雪夜未央、听风掠过、风过竹鸣、河南麦子、人可玉、颦轻笑浅

向以上学员表示热烈的祝贺！多数过关学员作业都在数万字以上，包括论文以及平时的作业。

下午发布完成绩，晚上，我关掉电灯，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在黑暗中看一部电影：《生命因你而动听》。我知道窗外，冷，积水仍然成冰，鄂尔多斯的风依然无止休地吹过来，吹过去。

看这样一部电影，就像看自己。从过去一直看到现在，从现在，一直看到遥远的尚未写成的未来。

1

雅各布校长：先生,你似乎迷路了。记得吗？我聘请你的。

贺伦：是的，抱歉。我不是迷路，我在找……是的，我迷路了，真是个好兆头！

雅各布校长：这边来吧。这是你第一天当老师，先生，激动吗？

贺伦：是紧张，从没想过会当老师。

雅各布校长：没想过？为什么？

贺伦：嗯，和大多数人一样，我考取教育学位，只为留条退路，现在果然派上用场。

雅各布校长：先生，我不认为从事教育工作是“退路”。

贺伦：不，不，我不是那意思！

雅各布校长：周围的人有这想法一直令我不安。

贺伦：我很高兴来这里，真的。

雅各布校长：待会儿来我办公室，我有份辅导学生名单给你。

贺伦：辅导？请问安排在什么时间？

雅各布校长：由你和学生自主决定。——你什么时间去见管弦乐队？

贺伦：第五课时。——他们水平高吗？

雅各布校长：他们一直很努力。

如果整部电影是一部乐章，那么贺伦先生这部乐章第一部的标题应该叫“迷路”。

显然，路不在这座学校里，不在自己白天所呆的教室里，真正的生活在别处，而眼下的生活，只是为了走另外一条路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是属于“退路”。所以，我们当然希望学生水平高一些以减少麻烦。

贺伦先生对作曲的痴迷，常常令我心酸。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梦想始终只是梦想，而现实的牵绊下，怎么飞也飞不高。不是么？在八十年代，那个充满梦想的时代，不是有许许多多优秀的中师生，怀着梦想，最终却因为生存的压力而选择了“退路”，从此“怎么也飞不高”？

除了少数本来就以教师为梦想的幸运儿，更多的人，也是像贺伦先生一样的迷路者，并且，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雅各布校长：先生！我正在找你，我们在为明年课程筹备课本委员会，我希望听听你的意见，我们下星期二晚在图书馆开会。

贺伦：对不起，雅各布夫人，周二晚我很忙。

雅各布校长：四五个月以来，我一直在观察你，贺伦先生。最后一堂课后，从没任何老师会比他的学生更热衷和更快捷奔到停车场的，也许你更适合当我们的田径教练。

贺伦：夫人，我每天早晨是否准时到校？我对工作尽力了。

雅各布校长：做一名教师有两项工作，为年青的大脑传授知识，你做了，但更重要是指给他们方向，以免知识被浪费。我不知道你传授知识水平如何？先生，但指引方向方面，你很差劲。

贺伦先生的反驳是有力的，也是合理的。学校无权在工作时间之外安排额外的任务，这正是许多以民主自由为遁词的教师的逻辑：我的梦想不在这里，不在上班的时候，没有人可

以规定我的梦想，我按规则传授知识以换取工资，完成交换，错了吗？

所以雅各布校长是无权也不能惩罚贺伦的。在基本规则之上，最终决定自己人生方向的，只能是贺伦自己。像头五个月那样度过一生？或者，做一次改变？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生都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而愤愤不平，像折翼的鸟儿。但是，贺伦先生却在悄悄地改变……

2

凌小姐：先生。

贺伦：你迟到了，你把黑管忘在这儿了。

凌小姐：是的,如果你知道有谁想要，我愿意退出乐团。我在拖大家的后腿，我只是来跟你说谢谢，谢谢你帮我！

贺伦：吹黑管好玩吗？

凌小姐：我也想那样的！

贺伦：小姐，我们一直用错方法，我们只是吹奏纸上的音符。

凌小姐：除此外，还有什么好吹的？

贺伦：音乐不仅是记载在乐谱上的，以他们为例（贺伦老师播放滚石乐队的音乐），他们唱得不怎么样，也绝对没有和声的概念，他们不断重复这三个和弦，但我喜欢他们。你呢？

凌小姐：喜欢！

贺伦：喜欢？为什么？

凌小姐：我不知道。

贺伦：你知道的。

凌小姐：因为很好玩。

贺伦：对。因为演奏音乐应该是好玩的，它是关于情感的、关于感受的、能感动别人的、美好的、有生命的，它不是印在纸上的音符，我可教你书本上的，但另一样我教不了你。帮我个忙，拿起你的黑管和我一起演奏。

凌小姐：好。

贺伦：这一次没谱，因为你已熟悉它，它已经在你脑中、指间和心里，你只是不相信自己。好吧,我们开始，准备好没有？（凌小姐吹，失败了）没事，我们再来！这次不要把吹口含得太深。

凌小姐：好。（又一次失败）

贺伦：没关系，不不，别丧气！我问你个问题——

凌小姐：什么？

贺伦：当你照镜子时，最喜欢自己的什么？

凌小姐：（微笑，似乎陷入回忆）我的头发。

贺伦：为什么？

凌小姐：我爸爸常常说令他想起晚霞……

贺伦：吹出晚霞吧。（凌小姐吹奏成功了）闭上眼，别停下啊！

不避冗长地抄录这段台词，是因为这段台词中，包含了教学的大部分奥秘。

如果说教师生涯是一篇乐章的话，那么许多老师，终生不成曲，是个糟糕的“作曲家”。而在许多次的挫折之后，贺伦先生终于找到了教学的方向和节奏，甚至可以说，找到了教育教学最深的秘密：信念、信任、方向、热情、编织、挑战，以及生命在场。

无论是“差生”凌小姐、那个黑人男孩路易·华斯，还是优秀但玩世不恭的史特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