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大学生精神生活的自我认知_基于39位大学生的深度访谈结果_曾兰

摘 要：通过对39名大学生深度访谈资料的分析发现，90后大学生自觉关照自身精神

生活状况的意识比较薄弱，对精神生活的概念知觉有待强化；他们在人生信仰、文化生活、道德价值、精神状态等方面存在失衡和滞后的特征，精神生活满意度有待提高；影响他们精神生活质量的主要因素是亲子关系、同辈群体、师生关系、社会环境、网络媒介等。为此，优化90后大学生的精神生活，需要增强大学生追求精神生活的自觉意识，解决大学生精神生活中的突出问题，着力促进大学生精神成人。

关键词：90后大学生；精神生活；自我认知；质性研究

90后大学生精神生活的自我认知

□ 曾　兰　彭红艳　万美容

一、问题的提出

精神生活作为人的一种本质存在方式，是个体发展水平、生活质量和生命品质的重要标志。但同时，精神生活也是现实生活中被认为“显而易见”“理所当然”但实际难以用语言加以准确描述的对象，常常成为一个容易被大家“熟悉”而非“熟知”、“熟知”而非“真知”的问题。

青年的价值取向决定了未来社会的价值取向，中国的未来属于年轻一代。作为社会主义合格建设者和可靠接班人的后备军，大学生的精神生活质量、精神成长水平关系重大。大学生精神生活问题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逐渐受到学界重视，已有研究成果多

从经验判断和实证调查的角度论述当代大学生精神缺

失［1］、精神生活异化［2］以及精神生活失衡、失序［3］等问题。在这些研究中，大学生处于“被认识”“被表 达”和“被评价”的地位。本研究试图以质性访谈的方式了解90后大学生对自我精神生活的认知和审视，通过90后大学生的自我表达来了解他们对自身精神生活现实图景的认识与评价。

二、研究方法

我们在C 大学以目标抽样的方式选取了39位90后大学生，由访谈小组（2名访谈员）逐一进行半结构式深度访谈。访谈内容包括对精神生活的理解、90后大学生的精神状态、人际交往状况、文化休闲状况、

—基于39位大学生的深度访谈结果

价值观念、信仰状况，以及对自我精神生活的满意程度与影响因素等。所有访谈事先征得受访者的同意，对访谈的内容进行全程录音。访谈结束后将所有录音逐字转录成文本资料。

我们以问题聚焦的形式对访谈资料进行了编码（具体编码方式和过程如下表），对访谈资料依其内容性质分别赋予不同的数字标识。数字是一级编码、二级编码与资料序列号的组合，第一、二位数字为一级编码，第三位数字为二级编码，第四、五位数字为资

料序列号。如编号04201的资料，是指一级编码为

04（休闲方式）、二级编码为2（文化休闲）、序列号为01的访谈资料。由于口头文字和书面文字具有不同的功能，如果将口头文字直接照搬到写作文本中，可能会改变文字的表达基础，从而改变文字意欲表达的意义的内容和结构，同时也可能造成理解的困难［4］。因此，本研究对引用的访谈资料进行了“标准化”处理，包括删掉无实质意义的停顿、重复、口头语，以及对文字顺序的适当调整。

表1：90后大学生精神生活研究质性资料编码表

文本表达示例

一级编码（初始编码）二级编码（聚焦编码）三级编码（核心编码）

主要还是学习的压力，想学、学好1：压力来源1：压力

精神生活的自我认知

出去逛逛，到处走走，想开了就好2：压力排解方式排名的话是父母、朋友、恋人

3：满意的交往关系

可能在宿舍看看电视剧什么的4：休闲方式2：文化休闲

比较喜欢看看古诗词

5：阅读偏好与动机感觉自己的休闲方式比较单一

6：休闲方式自评

是个别行为被放大成社会现象7：对“扶不扶”的看法3：道德观念

三观比五官正，我会扶

8：老人跌倒扶不扶

信仰就是一种精神寄托9：信仰是什么4：信仰

做个好人

10：自身信仰情况爸妈说入党后可能会方便找工作

11：入党动机

类似道德、品质的东西12：精神生活是什么5：对精神生活的理解

听歌、看书、上课、旅游都算13：精神生活的内容财富多少不影响人的精神追求

14：精神生活与物质生活

给自己打8分15：精神生活满意度6：对自我精神生活的评价

生活规划方面

16：期待改善的方面学生太多了，老师关注不过来17：外界关注情况知道自己追求什么，生活有意义

18：精神生活评判标准

三、结果与分析

90后大学生有关“我”“我们”的话语表达，不

论是描述客观现实还是陈述主观感受，实质上都是其自我认知的反映。他们有关精神生活的口述，反映了

对精神生活的意义理解，以及对自身精神生活的自我

认识与自我评价。

1.对精神生活的理解

90后大学生对“精神生活”这一概念的理解，

是其描述和表达自身精神生活状况并做出满意度评价的前提和基础。

（1）精神生活是什么

对于“精神生活”一词，绝大部分受访的90后大学生表示在电视节目（民生类新闻、电视剧等）、高中老师那里听说过，或者从政治课本里看到过。但有三名受访大学生明确表示没有听说过“精神生活”一词，虽然听后“感觉大概可以意会”（12537），还有学生表示是“刚刚才听（访谈者）说的”（12520）。对于“精神生活是什么”这个问题，90后大学生的认识比较模糊。有学生表示对精神生活的说法“经常提，但可能解释不出来”（12530），有人则表示“精神生活是一种自己内心很充实的感觉”（12529），是“心里面认定的东西给自己在精神上的强大支撑”（12508），是“有点虚，类似道德、品质的东西”（12501）。在另外一些同学看来，精神生活是在现实逼迫之外的，能够带来内心平静、精神愉悦的一种生活方式。“是按照自己的兴趣来享受的一种生活方式”（12504），“除了那种为了生活被迫干一种不喜欢的工作之外，其他那些我喜欢的，让我开心的，能让我从中得到享受的，都算是精神生活，哪怕它本身对我来说可能没有其他意义”（12530）。

（2）精神生活的内容

当问及“哪些方面可以称之为精神生活”或“说到精神生活你会想到些什么”时，受访者的迟疑和简单说辞反映出90后大学生对精神生活内容的认识还比较浅显和片面。提到精神生活，他们“最先想到乐观、积极、向上的心态”（13502），会想到“宗教和知识”（13537），会想到“静坐冥想，练瑜伽，打太极，让自己超脱的感觉”（13533）。还有人指出，“一个人的心理活动，他内心的一些标准、信仰、信念都可以作为他的精神生活。另外，静走、散心也算是精神生活支配下的活动”（13538）。甚至有人认为，“思考，自己想一些东西，用脑的东西都是精神生活……跟人说话是一种输出，也是一种精神生活……精神生活更多的是一种与自己内在的对话，形成自己的信仰”（13515）。综观所有相关描述，在90后大学生看来，精神生活是由信仰、信念、思想、原则、心态、价值等个体内在意识性、精神性内容和娱乐消遣、兴趣爱好、阅读、卧谈交流等外在现实性、实践性生活内容构成。

（3）精神生活与物质生活的关系

对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关系的认识，可以进一步反映人们对精神生活的认识与知觉。在90后大学生看来，一是精神生活的追求与发展必须以物质生活的

保障为现实前提。“物质生活是最基本的，只有满足了物质生活才会去追求精神生活”（14516）。二是精神生活高于物质生活，理应成为人生追求的重要目标。“人每天生活注重的就是精神生活，物质生活上吃饱喝足就可以了，精神生活比物质生活重要得多”（14506）。三是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水平并不呈正相关。“精神生活并不是说你非得在物质生活完全满足之后。一个人相对贫穷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精神生活追求”（14523）。“一个很有钱的人的精神生活不一定充实，而一个物质生活比较一般的人，他的精神生活也可能很充足、丰富”（14531）。此外，还有学生认为“精神生活跟物质生活是相辅相融的，物质生活会渗透到精神生活中，在享受物质生活时也有精神生活在引导”（14507）。

2.对自身精神生活状况的认识

90后大学生对自我精神生活的表达和描述，反映了他们对自身精神生活现实图景的自我知觉。

（1）人生信仰

90后大学生对信仰的认识表现出明显的多元化特点。在他们看来，信仰“是自己的一种可以带来希望和力量的依赖”（09401），“是支持自己对某一件事一直做下去的内在精神动力”（09438），“是让人有所畏惧……内心指引自己的一个杆子”（09439）。但部分90后大学生对信仰的认识也存在一些偏差或误区。有人认为“大家一般都有信仰，不过就看你信仰的是什么……可以把信仰分个三六九等”（09410）；有人认为“愿意信仰什么就信仰什么，这就是人的一种寄托”（09402）；有人认为“人不一定要有什么信仰，因为有信仰的人是这样生活，没有信仰的人也是这样生活”（09432）。对信仰认识的多元化导致90后大学生自身信仰的多元化。“我的信仰是坚持做一个正直并且善良的人”（10503）；“我的信仰是早点出去工作，然后好好孝敬我爸妈”（10508）；“我的信仰就是吃喝玩乐，支撑自己的就是活得快乐”（10524）。此外，也有部分同学明确表示自身没有信仰。“我没什么信仰……总觉得自己好像一直有所追求，但是我也不清楚我到底在追求什么”（10506）；“我没有信仰。我觉得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凭着良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用加什么标题”（10527）；“我觉得没有什么东西会让我把它刻意地归结为自己的信仰，我有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但还没上升到那个高度”（10511）。

（2）文化生活

在本次访谈中，半数以上的受访者认为自己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