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技术企业国际化中的专利布局研究

等欧洲国家对中兴提起诉讼，认为中兴涉嫌侵犯 华为有关 LTE 技术的一系列专利。最终，中兴的 专利布局策略使得华为在德国、法国、匈牙利等欧 洲国家对中兴的起诉均被判无效，中兴也与爱立 信达成和解并签署全球范围内的专利交叉许可。 2. 3 数据
首先，通过查阅互联网中大量关于中兴公司专 利诉讼的新闻和专利诉讼网站的统计结果，得到中
复制国内的成功经验？ 研究发现，在国际市场中作为被告的中国企
业大多进行了研发投入，并掌握了一定的专利资 源［4］，但是 由 于 企 业 建 构 的 专 利 网 络 彼 此 嵌 套， 单个核心专利已经无法形成竞争优势，中国企业 的专利清查意识又比较薄弱，并没有围绕核心专 利进行相关专利或者外围专利的研发［4］，难以形 成有计划有系统的专利布局，因而频频碰壁。为 了帮助企业实施国际化战略，学术界展开了大量 研究，涉及汽车、芯片、智能材料、高速铁路技术、 智能终端等各类高新技术领域。宏观层次的研究 从整个行业的全方位情报着眼，采用专利地图方 法对国际化公司专利申请的热点、领域和权利等 展开分析，发现我国在多数技术领域处于技术落 后者地位，虽然在智能终端、高铁技术领域拥有的 专利数量已占据第一位，但是从核心专利分析发 现，数量比较少，被引频次低，与老牌强国还有一
中图分类号： G353． 1
文献标识码： A
1 引言
随着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的无国界生产和遍布 全球的营销网络的涌现，我国高新技术企业国际 化步入加 速 推 进、全 面 转 型 的 新 阶 段。 然 而，在 “走出去”的过程中，国际公司对高技术产品的知 识产权壁垒逐步提高，我国企业常常遭到国际标 准与专利池的阻滞［1］。据统计，2009 年中国涉及 贸易保护 主 义 的 案 件 共 有 116 个，涉 案 金 额 达 127 亿美元［2］，其中多数涉及知识产权争议； 截至 2010 年，中国企业因在海外遭遇知识产权诉讼而 支付的赔偿金已超 10 亿美元［2］； 2012 年已结束 的 337 调查案件中，中国企业败诉率达 60% ，远 高于世界平均值 26%［3］。例如，2014 年 12 月，高 性价比手机的标杆 － － 小米公司也在印度被卷入 专利诉讼。为什么中国高新技术企业难以在海外
本文选取贯穿中兴公司多个发展阶段的两次 专利诉讼，来反映中兴公司各个时期的专利布局 策略及变化情况。其一是在 2011 年，中兴通讯遭 到爱立信公司在欧洲三国发起的专利诉讼，控告 中兴侵犯了爱立信的 WCDMA 和 GSM 相关专利， 将其应用于手机和网络基础设施，要求有关当局 令中兴停止在当地销售侵权手机； 另一次典型诉 讼发生在 2011 年 4 月，华为在德国、法国、匈牙利
未来，随着我国进出口贸易的转型升级，国际 公司以知识产权、标准设置等为借口的贸易摩擦 数量必将继续增加，为了让我国高技术企业走出 国门，在海外复制国内的成功经验。本研究以中 国最早走向国际市场的高技术企业—中兴通讯为 研究对象，对其典型的专利诉讼案件进行探索性 研究，深入挖掘诉讼双方的专利申请和布局规律， 并结合公司所处的发展阶段，揭示当前形势下双 方的专利布局规律与专利战略意图。本研究针对 如何进行科学的专利申请、布局规则、补全漏洞等 问题进行了分析，旨在为我国企业如何应对外国 公司技术垄断，成功国际化提供建议。
张 野（ 1990 － ） ，男（ 汉） ，辽宁大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技术管理与专利计量研究。 通讯作者： 裘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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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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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差距［5］。微 观 层 次 专 利 布 局 策 略 的 研 究 则 从国际化公司间的专利竞争着眼，通过案例分析 法或可视化的专利布局方法，展示企业国际化中 基于专利布局展开的专利攻防战略，研究发现了 积极防御战略、迂回竞争战略、局部领域绝对优势 战略、模仿 － 规避 － 再创新战略、合纵抗强战略五 种布局方法［6］，帮助企业降低专利诉讼风险。但 是，现有研究很少以成功国际化的企业为研究案 例，结合行业竞争特点，分析处于初创期、成长期、 成熟期等不同发展阶段的企业应采取哪一种专利 布局策略，更鲜有研究将企业的布局策略按照发 展阶段纵向展开，可视化的呈现出来，因而导致在 实际应用中可能会存在差异。
2 研究设计
2. 1 方法选择 本文采用纵向单案例研究方法，依据如下： 第
一，采用该方法以典型高技术企业为代表，回答了 中国高技术企业为什么进行专利布局以及怎样布 局等难题［11］； 第二，现有关于中国企业国际化专 利布局的理论较少，研究方法也不系统，单案例研 究能够从实际出发，按照公司国际化中不同阶段 呈现出来的特征，对其专利布局进行解析，帮助我 们加深对专利战略的理解； 第三，最终选择单案例 而非多案例 进 行 研 究，主 要 根 据 典 型 性 原 理［12］， 如果选取多个案例进行研究，由于研究资源的限 制，个案的丰 富 度 与 深 入 度 将 降 低［13］，单 案 例 研 究则客服了这一缺陷。
摘要： 近年来，高新技术企业已成为我国最重要的新经济增长点，然而，其在国际化发展中却频遭专利诉讼。 对此，本文采用探索性案例研究对中兴公司典型的专利诉讼案件进行分析，按照中兴公司的发展阶段，以移动 通讯技术的变化纵向展开，深入挖掘诉讼双方的专利申请和布局规律，在可视化企业专利布局基础上，研究 2G、3G、4G 时期通讯行业不同的竞争态势，并对中兴采取的差异化专利布局策略进行了深入分析。最后，基 于回避设计、围堵式、地毯式、围墙式四种专利布局策略及其适用性，为处于初创、成长、成熟期等不同发展阶 段的中国高新技术企业提供国际化专利布局策略，旨在为我国企业如何应对外国公司技术垄断，成功国际化 提供建议。 关键词： 专利布局； 国际化； 中兴公司
表 2 核心及外围专利数表 Table 2 Number of core and peripheral patents
第 37 卷 第 1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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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月
科研管理 Science Ｒesearch Management
文章编号： 1000 － 2995（ 2016） 11 － 009 － 0043
Vol． 37，No． 11 November， 2016
中国高技术企业国际化中的专利布局研究
裘江南，张 野
（ 大连理工大学 管理与经济学部，辽宁 大连 116024）
收稿日期： 2015 － 08 － 09． ； 修回日期： 2016 － 03 － 09．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71573030，2016． 1． 1 － ）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 71533001，2016． 1． 1 － ） 。 作者简介： 裘江南（ 1968 － ） ，男（ 汉） ，浙江嵊州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 技术管理与知识管理。
诉讼时间
持续时长
华为公司
4G 通信协议（ LTE）
2011 年 4 月
1年
爱立信公司
2G、3G 通信协议（ WCDMA \ GSM）
2011 年 4 月
2年
结果
胜诉并反击 和解
发展阶段
稳定期 成长期、成熟期
2. 4 分析框架 分析方法如图 3 所示。首先，通过编写程序
抽取中兴公司与诉讼方的专利共被引关系，共被 引强度越大，说明专利相关程度越大； 其次，应用 计量学的多维尺度分析，绘制不同时期的专利布 局整体图［8］，进而能够看到中兴专利布局随时间 的演变情况； 接下来，从微观、宏观两个视角展开 研究，在微观层面利用每个专利图中中兴公司拥 有的核心专利数、外围专利数和他们之间的专利 引用关系，分析专利布局策略，其中核心专利的判 定采用被引频次与同族专利大小识别相结合的方 法［9］，将被引频次前 1‰或者同族专利数超过 10 个的专利作为核心专利，外围专利数量采用专利 引证信息法测度［10］； 在宏观层面依据核心专利数 量反映中兴是否在竞争中处于优势地位，依据核 心专利及外围专利数量的变化反映企业的研发投 入、研发能力，进而依据专利间的布局方式体现公 司专利发展策略； 最后，总结中兴公司不同发展阶 段中的专利布局策略，为中国高新技术企业海外 专利布局提供参考意见。
2. 2 案例选择
本文目的是通过对成功国际化企业不同阶段 的分析，得到企业国际化中专利布局的策略［14］，经 过筛选，最终选择了中兴公司。首先，是因为在 10 多年间对于知识产权的大力投入，使得该公司在 2011 年专利申请数量跃居世界第一； 其次，作为国 内首批走向国际化的高技术企业，中兴通讯始终坚 持将知识产权战略作为企业发展的核心战略，面对 多起国际专利诉讼，最后大多胜诉或达成和解，如 图 1 所示。截至 2014 年 11 月，中兴已面临 20 余起 专利起诉。在这 20 多起专利诉讼中，中兴公司胜 诉率达七成以上，余下则全部达成和解。中兴无惧 诉讼，一方面是坚持不懈的创新研发，据统计，中兴 每年在专利研发和申请维护等方面的投入超过公 司当年收入的 10% ，以 2012 年为例，中兴通讯亏损 28. 4 亿元，但当年研发投入仍高达 88 亿元［21］； 另 一方面，基于研发成果的系统化专利布局更为重 要，中兴有专人负责在美国、欧洲和日本等地进行 专利申请，确保专利在这些市场得到保护［11］。
遵循本文研究目标，结合通信领域发展态势 及中兴的研发实力，对中兴公司进行发展阶段划 分。从 1996 年开始，中兴制定了“防御 － 攻守兼 备 － 开放竞争”［3］的知识产权三步走战略，如图 2 所示。通过渐进式推进知识产权战略的落实，支 持公司“商 务—技 术—知 识 产 权 ”三 位 一 体 的 竞 争模式［3］。基于此，将中兴公司划分为三个发展 阶段。1） 1996 年 － 2008 年，中兴公司处于初创和 成长期。企业规模、业绩都有很大的发展和提升， 专利数量增速明显，通信领域 2G 技术从兴起逐 步过渡到成熟阶段，同时新的 3G 技术进入技术 引入期，备受关注。2） 2008 年 － 2013 年，中兴公 司处于成熟期。在这一时期，企业在生产作业、营 销、人力资源等方面全面成熟，技术创新能力显著 提高，2011、2012 年连续两年位居全球国际专利 申请第一名，逐步形成其核心能力和竞争优势，在 此期间，通信领域 2G 技术逐渐衰退，3G 技术逐 步向成熟期演变。3） 2014 年至今，中兴公司处于 稳健期。其在行业中的地位已经稳固下来，已经 形成核心能力和竞争优势，专利申请数量独占鳌 头，连续 5 年国际专利申请全球前三，国际业务比 重越来越大，此时，通信领域 3G 技术渐渐衰退， 4G 技术逐步扩散。
第 11 期
裘江南，张 野： 中国高技术企业国际化中的专利布局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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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2011 － 2014 中兴公司专利诉讼情况 Figure 1 Patent litigation cases of ZTE in 2011 － 2014
图 2 中兴公司发展阶段图 Figure 2 Diagram of ZTE development stages
3 实证分析
3. 1 初创及成长期的专利布局 从宏观专利布局分析来看，2008 年之前，处
于初创及成长期的中兴公司，最初努力实现从科 研成果到产品的转化，逐步做出有创新、有特色的 产品，虽然科技含量、产品工艺水平较低。随着企 业壮大、创新能力提高，中兴公司正努力通过技术 创新、扩大生产从而形成规模效应，重点是扩大市 场占有率。此时，企业的技术创新和专利申请以 模仿的方式为主，主要针对现在市场中已经成熟 的 2G 技术。但是，2G 技术的发展方向已经被行 业巨头所把控，同时技术发展缓慢，所以中兴公司 与行业巨头的技术差距巨大。截至 2008 年，中兴 与爱立信公司相比，核心专利数、外围专利数、专 利总量差距明显，如表 2 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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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管理
2016 年
兴公司分别与华为公司和爱立信公司发生专利诉 讼的技术领域，如表 1 所示。接下来，在 Dewent 专
利数据 库 中，分 别 以 诉 讼 双 方 为 专 利 权 人，检 索 2004 － 2014 年焦点领域的所有专利文档。
中兴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
争端技术
表 1 专利诉讼情况 Table 1 Litigation cases of Z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