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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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
中国当代诗歌创作头十七年与新时期的分野是以一位诗人在文革时期的崛起为标志的,这位诗人就是食指。
20 世纪60年代中期,当主流诗人们还在遵命文学的旗帜下欢跃翔舞的时候,食指,这位中国当代文学史上不可或缺的天才诗人,就以他纯净的精神力量、坚韧的人格操守、严谨的创作态度写出了数十首记载所处时代的精神苦难、展现个体的自由意志与独立精神的光辉诗篇,在充满空洞欢呼的红色颂歌时代,恢复了诗歌艺术难得的尊严与光荣。
食指的崛起是中国当代诗歌史上的一个大事件,他出现的意义就在于:分开了新诗创作失去自我与表达自我的两个时代。
他的诗歌上承新文化传统,下启朦胧诗运动,代表了发轫于五四时代的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诗歌在当代中国的第一次复兴,并直接影响和推动了稍后出现的以芒克、多多、北岛、顾城、舒婷、江河等为代表的现代诗歌创作潮流。
所以,研究和探讨食指诗歌的诗具有重要意义。
一、生平
原籍山东,1949年11月出生在一个革命家庭,母亲是在部队行军途中生下他,所以父母给他取名路生。
他自幼酷爱文学,刚上中学就迷上了普希金、莱蒙托夫、波德莱尔和惠特曼具有浓厚浪漫主义色彩的诗歌。
他曾师从著名作家何其芳,刚15岁他便开始创作《海洋三部曲》长诗。
文革前夕,在北京一些高干子弟中形成一个“文艺沙龙”——“太阳纵队”,发起人是北京大学哲学系学生郭世英(郭沫若的儿子),还有牟敦白、张朗朗等,他们经常通霄达旦探讨当时敏感的一些哲学问题和文学观点,郭路生也曾出入这个沙龙,深受他们思想探索精神的影响。
文革期间这个文艺沙龙被查禁,郭世英在1968年4月被北大的造反派“迫害致死”,张朗朗流亡南方,在好友王东白的本子上写下“相信未来”四个字。
郭路生则以此为题,写出那首著名的诗《相信未来》。
这首词藻华丽的诗明显受到普希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等在当时知青中广为传抄、朗诵的诗的影响:高贵、坚贞、悲壮而又温情脉脉,所表达的那种夹杂着悲怆和忧伤的乐观旷达,传递出一代人在当时社会环境下特定的精神状态:对前途的迷茫的希望和失望。
是一种活生生的生命体验和自我情感的体验,没有虚假的标语口号,抛弃了政治禁锢和意识形态的桎梏,从而恢复了诗的人性与文学性。
这年年底,和全国许多知青一样,他要去山西杏花村插队,这一时刻可以说让人永远铭记:1968年12月10日下午四点零八分,因为一首诗:《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凡是经历过的人没有不为此诗掉泪的。
那时每天下午四点零八分都有一班火车把北京知青送走。
当时的电影故事片显示了这样的情景:在火车徐徐离站时,知识青年从车窗中探出上身,脸笑得像打蜡的大苹果,人人手持红宝书,整齐地喊“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而实际情景是车上车下哭成一团。
有的学生被打成反革命,关在学校,连家也不能回,被工宣队直接押上火车。
他们的父母抱着为他们备好的行李,来见最后一面,哭成了泪人。
有的父母是剃了阴阳头的黑帮或反革命,被单位造反派押来见自己孩子最后一面。
有的人当时就哭昏了,被抬到临时设立的急救台抢救。
随着汽笛的拉响,哭声顿时变大,知青们冲向窗口,每个人都像郭路生诗中所描写的——哭喊着想抓住自己亲人的手,可是太挤了,已分不清哪只手是自己亲人的,只能任意抓住一只手,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北京”。
多少年过去了,每当读这首诗,许多亲历者仍有像诗中描写的“妈妈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心胸”的感觉。
再没有人能像郭路生那样生动确切地写出当时的情景和气氛了。
对在那次离别后失去父母亲属的或再不能回到北京的知青来说,那确实是“最后的北京”。
去杏花村的知青都尽力带去了各自的“珍藏品”,如外国名著、唱片及电唱机和手
摇留声机各一部,这些东西在当时都属于被禁之列。
每天下工后大家分堆儿读名著、唱苏联歌曲。
农村隔三差五地有电。
逢有电日就用电唱机听唱片,无电日就用手摇留声机听,到处飘荡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流浪者》、《洪湖水浪打浪》的歌声,把我们住的两排小农舍变成“文艺沙龙”了。
但大家最感兴趣的事是听郭路生念诗。
诗人朗诵诗歌的场地是破旧的砖砌厨房;厨房左侧是一个大灶和用木架支起的长条案板,大灶上方的窗户早就没了窗纸,右侧是一口大水缸及一副扁担和两个水桶。
朗诵会都是在晚饭后,郭路生总是站在大灶旁,身着褪了色的布衣裤,背对窗外的黑夜,灶台上小油灯的微光映出诗人瘦长的身影。
烧粥的大锅仍有余热,不断升腾出蒸汽。
观众席在水缸和案板之间,座位是水桶、扁担和南瓜。
郭路生通常选一些自己的旧诗来朗诵,有时也发表新作。
最爱听并一遍又一遍要求郭路生朗诵的总是《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和《相信未来》,因为它们不仅是我们生活的真实写照,还表达了我们的感情。
郭路生是唯一念诗能把大家念哭的人。
一次他朗诵《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当时的两个女生还没听完就跑出厨房,站在黑夜中放声大哭。
这首描写知青上山下乡告别北京的惊心动魂的诗,以后在广大知青中不胫而走,广为流传。
以后郭路生在山西汾阳插队时经常给知青们朗诵他写的诗,每次听到《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时,知青们往往泪流满面,因为它抒发一代人辉煌梦想破灭和苍凉青春的呼喊。
郭路生的诗很快如春雷一般轰隆隆地传遍了全国有知青插队的地方。
“有知青的地方就有郭路生的诗歌”,他的诗不但在陕西内蒙广为传抄,还传到遥远的黑龙江兵团和云南兵团。
于是,不断有人给郭路生写信。
有索诗的,有谈诗的,有对诗的,更有崇拜他的女性写信求爱并寄来照片的,有些还是名人之女。
郭路生还险些因为诗而大祸临头。
据说有一个内蒙知识青年为投机政治,给中央写了一封信并附上郭路生的诗抄,说“当我们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决心作脱胎换骨的改造时,竟有人写这种资产阶级的、消磨革命意志的诗……”此信一直送到当时的“文艺旗手”江青手中。
幸好江青看后只是轻蔑地说:“不过一个小小的灰色诗人而已!”就撂下了。
没人能证实这段传闻,但足可说明当时郭路生的名声之大。
后来71年入伍,创作大量反映部队生活的诗。
73年2月退伍,抑郁寡欢,北医三院确诊其为精神分裂。
关于食指精神分裂的原因,有多种说法:一说“文革”的极“左”思潮影响到部队,食指内心的理想与现实发生了极大的冲突;二说是因入党外调学校档案里有“文革”初期他因写诗被审查的材料;三说诗人恋爱受挫。
75年病愈,与李雅兰(李立三之女)结婚,七年后离异。
“文革”结束,创作《写在朋友结婚的时候》,又名《有这样的婚礼》,陈凯歌报考电影学院时曾以此诗为面试时的朗诵作品。
78年再次焕发诗人创造力,并首次使用笔名食指,意为别人背后的指点绝损伤不了一个人格健全的诗人。
90年进入北京第三福利院养病,97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华人文化世界》以《一代诗魂郭路生》为题发表了林莽、何京颉、李恒久等五人的文章,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
2001年,人民文学诗歌奖将奖颁给了两位特殊的人物,一位是食指,一位是海子。
一位自杀者一位精神病人。
很多年时间过去了,诗人的自杀与发疯,给人恍如隔世之感,甚至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著名作家蒋子龙认为:“现在的文人为什么自杀和发疯的少了呢?有外国作家这样解释:…现代社会里,文人艺术家们精神不健康者明显减少,原因是他们都变得很现实,不再像19世纪或20世纪上半叶的同行们那样为理想而奋斗,因此就少了许多苦闷和烦恼。
‟又岂止是文人,政治家、科学家、思想家也同样变得很实际了,难得再有发神经病的。
他们现在比较普遍的病是因养尊处优而过于肥胖。
”现在平静的享受生活,度过晚年。
二、文学史意义(可以更好)
食指早期诗歌的价值首先在于:在那个人们的政治热情被无限煽动、盎惑利用,人的精神自我普遍丧失的年代,诗人的作品表现出一定的自我意识的清醒。
只有保持人的精神独立性,才有可能最大限度地拒斥极权政治,尤其是反动政治对人性的异化。
只有人各葆有其坚强的自我意识,整个民族才能不陷入盲从与混乱之中。
在当时的政治阴霾下,诗人写下了坚定有力的“相信未来,热爱生命”的诗句。
诗人清醒地认识到“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她有拔开历史风尘的睫毛,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
”历史的发展清楚地印证了他的预言。
只有保持清醒的自我意识,才能保持诗的文学自觉。
到了朦胧诗论争时期,是“人的觉醒和诗的觉醒,人的解放和诗的解放”的时期。
这时朦胧诗人们仍在呼唤人的“自我”意识。
“他(朦胧诗人们)打碎了迫使他异化的模壳,……相信自己的大脑和神经,相信自己应作为自己的主人走来走去。
”(顾城语)食指是他们的先导。
食指早期诗歌的价值还在于:他的诗艺也启发了后来的诗人们。
相对于后来的朦胧诗人和新生代诗人,食指的诗风是相对朴素的。
但他也用到了使用幅度并不大的象征、变形等手法。
由于整个国家长期处于文化封闭状态,以及当时社会状况原因,食指接触和可利用的文学资源很少。
但另一方面,这恰恰说明他的新的诗歌意识和技巧既不是对传统手法的继承,也不是对西方现代派诗歌的简单模仿,甚至很难说是借鉴,而是从自身流淌出来的歌唱自由的青春生命之歌。
他的作品不是依据某种理念或文学模式创作出来的,因而显得异常真实、真诚和可贵。
食指的后期诗歌也自有其价值。
他的后期诗歌创作虽然未发生象继起的朦胧诗人后来所发生的明显的现代主义转型,但也“显得沉稳和有更多的哲理意味”。
他的诗在完成了早期的历史性使命后,又向深处开掘,回顾和沉思痛苦,思考诗人的责任,探索生命本真,直面死亡,等等。
三、创作道路
食指的创作道路食指曾这样概括自己诗歌创作道路的三个阶段:年轻的时候比较忧郁和优美;后来疯了,写的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比较愤怒比较火;到后来进福利院,这之后比较沉静,带有哲理性,这个概括是真诚而清晰的。
早期作品从60年代晚期至70年代早期诗歌忧郁而优美: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这首《相信未来》是食指最广为人知的早期代表作,它准确恰当地传达了一代人的初步觉醒,以人的尊严、权利、自由和对未来文明事物的瞩望为其内核以忧郁的激情不带摧折性的工稳语感单纯明净的物象为其形体诗没有暴烈的呐喊与哭诉而是将视线投向人性和审美的未来食指的可贵在于他不采取以恶抗恶的宣泄他理解到任何形式的话语暴力都有违人性美与文明因此这种纯洁柔韧自尊高傲的人性立场和较为纯正的艺术语言可以说是调整了一代人的情感。
诗人患病之后的作品从70年代中期至90 年代中期。
诗歌苍凉愤怒和自省。
“受够无情的戏弄之后我不再把自己当成人看仿佛我成了一条疯狗漫无目的地游荡人间,我还不如一条疯狗狗急它能跳出墙院而我只能默默地忍受我比疯狗有更多的辛酸”。
从上述诗句可以看出,这一阶段食指诗歌从经验状态上呈现出更多的苍凉愤怒决绝自省等复杂成分,从表意到抒情从语句到结构都呈现出极为清晰甚至极为理智的特征此期间的代表性作品《热爱生命》、《归宿》、《在精神病院》等大多有着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深刻洞察和化苦难的生命为艺术的神奇!。
上世纪90年代末至今,是食指诗歌创作的第三个阶段:诗歌境界开阔,简洁清明!世纪初(02年),食指走出精神病福利院,从精神和身体状态上看历经痛苦磨难的诗人
终于接近甚至抵达了较为明静平和的港湾。
诗歌创作境界更为开旷,意象更为简洁,语调在一如既往的沉郁顿挫中显得更为自如。
这个阶段诗人处理的题材集中在由个人命运引发的对时代命运的感悟、对新的历史语境下的义利之辨。
诗人的使命意识体现在拯救和挽留人文精神以及对往事的回忆、对孤独、衰老的哲思等方面。
“化苦难的生活为艺术的神奇,净化被金钱异化的魂灵。
如此,我便没有虚度,自幼追求艺术的一生。
”这首诗歌可以看做是诗人的自勉。
四、艺术特色
一、觉醒与感伤并存的情感模式
无论是在六七十年代那个充满政治口号的赞歌与颂歌时期,还是在八十年代实验之风席卷全国的风潮中,食指都以独立、自由人的精神歌唱着。
他的诗,真实地记录了由红卫兵走向知青的那一代人觉醒的心路历程,以及个人虽九死其犹未悔的精神追求,真诚地表达了青春的追求、困惑、痛苦、失落以及不悔,自觉地担负起了时代的代言人、青年的号令者身份。
通览他的诗作,我们可以发现,虽然他有觉醒后无路可投的压抑和痛苦,但在压抑和痛苦中他仍无时不在渴望和憧憬着光明。
他的诗总是愤怒与感伤相伴随,他的觉醒始终受到光辉理想的投射,他永远把对未来的信任和向往包匿在人生的喟叹中。
而最足以体现他的觉醒与反叛意识的当属《疯狗》,这首诗表达的是一种被政治神话愚弄的耻辱感以及对这种愚弄幡然醒悟的清醒与愤怒:“受够无情的戏弄之后,我不再把自己当成人看,仿佛我成了一条疯狗,漫无目的地游荡人间。
,,假如我真的成条疯狗,就能挣脱这无形的锁链,那么我将毫不迟疑地放弃所谓神圣的人权。
”这样大胆、直露的诗在当时的政治语境中是惊人的,悲伤中透出一种凛然的力量。
可以说,食指的诗真实地记录了那个时代追寻真理与理想的青年们充满热情的向往、遭受挫折后的彷徨、苦闷中的觉醒振作的精神履历。
二、向内转的情感走向
他的诗歌总体上是内向的,直接指向诗人内心和灵魂深处。
正是他,在60 年代中期,最早把真情和自我带入诗歌,让自我不再成为单纯的时代精神的传声筒,也不再是高昂虚飘的大我虚假的欢歌笑语的负载,而有着生动鲜活的内蕴。
存在于他诗歌中的自我,充满了使人性沦丧的非人时代的愤怒,充满了对个人命运的痛苦咏叹,充满了青春的绝望和觉醒后的尖锐的话语抗争。
在颂歌泛滥的时代,食指率先勇敢地站起来,唱出了自我真实的声音。
他以他的诗句向人们表明:艺术不再是工具,而是人的自由意志与独立精神的体现。
而存在于他诗中的大我也不再是国家意识形态话语的简单抄袭,不再是莺歌燕舞、笙歌处处的虚幻假象,而是张扬着强烈愤怒的个性和对社会具有攻击性的精英意识。
在当代诗歌中,他第一次摆脱了大我的桎梏,把情感定位转向自己,转向内心的失落状态,从而使一代红卫兵与知青通过食指的诗,得到了经验与情感的自我认定。
白洋淀诗群的重要成员宋海泉在他的文章中谈到食指时,就表达了这样清醒而准确的认知:“有人评论郭路生为‘文革诗歌第一人’,应该说这是一个恰当的评价,是他使诗歌开始了一个回归:一个以阶级性、党性为主体的诗歌开始转变为一个以个体为主体的诗歌,恢复了个体人的尊严,恢复了诗的尊严。
三、革命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相结合的诗歌风格
在食指的诗歌中,思想情感上的先锋性、反叛性与艺术形式上的传统性、保守性构成了他的诗学悖论。
不过也正是这一点决定了食指诗歌的特殊风格:散发出一种革命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紧密结合的气息。
思想情感上的先锋性与反叛性集中体现在他诗歌意象的选择上。
食指在表达他的情
感与思想的时候,并不是空洞抽象的阐释,更多的是借助生动、新颖、鲜明的意象来暗示。
他的诗歌一个重要特点就在于创造使主观情感客观化的新颖蕴藉的意象来对抗十七年诗歌中的浅白直露。
食指认为写诗要为感觉寻找一个形象,通过形象让人感觉到这颗心。
为此他偏好在诗中大量铺排意象,将自我的崇高人格、激烈情感渗透到客观对象中。
在意象的择取上,他突破了十七年诗歌中围绕工人、农民、士兵选取颂赞或暗示性意象的樊篱,丢弃了惯常使用的红日、红旗、青松、风暴、海浪、山峰等崇高意象,更多注意从日常生活中择取意象,体现出对神性的反叛,对世俗本真的回归。
而且食指诗歌意象创造的魅力在于他不过多申诉纯粹的个人苦痛,而着力于表现普泛的沉落灵魂的呼喊,并以真率朴素的态度对未来作积极的向往。
例如他的《相信未来》就将蜘蛛网、灰烬的余烟、美丽的雪花、深秋的露水、凄凉的大地、涌向天边的排浪、孩子的笔体这些意象进行有意识的组合,一扫旧诗歌好择取高大显著意象的窠臼,给读者带来与以往诗歌截然不同的感觉。
由于有敏感尖锐的思想与执着昂扬的情感的渗入与照耀,食指诗歌的许多意象都能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和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而食指在艺术上的传统与保守表现最明显的是诗歌形式上的整饬。
整饬是中国诗歌一以贯之的形式传统,也是新诗得自古典诗歌最显著的精华。
食指自觉地沿袭了这种传统,他主张:诗要写得像宗白华说的:新诗要像古典诗那么美,这才叫中国诗。
为此他特别注意诗歌的建筑美和音乐美。
他的诗歌基本上遵循了格律诗的规范,格式对称,变化不多,基本是四行一节,讲究节与节的均齐,句与句的和谐。
而且,他的诗歌尤其注重押韵。
这些都鲜明的体现出他诗歌与古典诗歌的联系。
郭路生的诗并不意味着现代诗歌的开始,但是他为文革政治抒情诗,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不错,食指的出现,确实宣告了文革时代歌功颂德、粉饰太平、自我迷失的政治抒情诗的终结,也同时标志着凌厉张扬、自我凸显的新的政治抒情诗的崛起。
他以他丰富的精神思索和不惧强权的锐语,构成了红卫兵和知青时代的文化象征,并以他的直觉、经验、真情,以及独立的自由意志与高贵的人格力量构筑了一套崭新的诗歌话语,后来的朦胧诗人带来了新的诗歌范式,从而使新诗在朦胧诗人手中实现了最终的现代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