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民族原始神话中的审美意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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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民族原始神话中的审美意识分析
Analysis of Han Nationality Original Mythology in Aesthetic Sense
摘要
汉民族原始神话是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是远古先民的生活印记。
汉民族原始神话中的审美意识就是劳动人民的审美意识,是质朴的,不自觉的情感体现。
远古先民在劳动生活以及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过程中所获得的审美体验和萌生的审美意识在汉民族原始神话中得到了具体的表现。
本文通过对汉民族原始神话的研究来探索汉民族原始神话中所表现出来的审美意识。
汉民族原始神话中的审美意识主要有悲剧美和崇高美,这体现了远古先民审美意识从敬畏自然,认识自然到认识自身、欣赏自身的发展过程,同时也表现出了审美意识在其萌芽阶段的功利性和局限性。
关键词:汉民族原始神话;审美意识;发展;体现;特征
中图分类号:I01
Abstract
Han nationality original myth is wisdom of working people, the ancient ancestors of living imprint. Han nationality original mythology aesthetic sense is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of the working people, is pristine,unconscious emotional expression. Ancient ancestors aesthetic experience and understanding in the course of working life and transform the nature of the obtained and aesthetic sense has been the initiation of specific performance in the original mythology of Han Nationality. Through the research of Han nationality original myth to explore the Han nationality original mythology demonstrated by the aesthetic sense . Han nationality original mythology aesthetic sense of beauty and sublime tragedy mainly the United States , which reflects the aesthetic sense of the ancient ancestors from reverence for nature ,understand nature to know themselves ,the enjoy their own development process ,while also showing the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in its infancy Utility and Limitations .
Key words: Han nationality original myth;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 Develop; Reflect; Feature
神话是人类的重要文化遗产,产生于人类的童年时代,是原始思维的产物,是人类精神童年的想象,也是古人类社会生活的反映。
神话一般又被分为狭义和广义两种,狭义的神话是指早期封建社会之前的神话,而广义的神话则认为神话的产生没有时间界线每一个时代都有新的神话不断产生。
神话最初是由远古先人口头创作、口耳相传的,现今见于文字记载的汉民族原始神话已是在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之后了。
对汉民族原始神话最早的记载多见于《山海经》、《水经注》、《尚书》、《淮南子》等典籍中。
汉民族原始神话是人类文明长河中一颗璀璨多姿的明珠,在这些原始神话中表现出了许多虽然处在萌芽阶段但依然难能可贵的审美意识,这些原始、朴拙的审美意识对于后世人审美意识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以汉民族原始神话中的审美意识为根后世的审美意识才得以发展成长。
一、汉民族原始神话中审美意识的体现
汉民族原始神话以反映远古先民的劳动生活作为主要内容,体现和记录了远古先民最初的审美感受。
汉民族原始神话神的形象是多种多样的,其中塑造了出了一系列的神话英雄形象,通过对英雄故事的描写,表现了人与大自然的冲突和斗争,带有浓重的悲剧色彩,同时也体现了崇高的人格理想和坚强的生命意志。
悲剧美和崇高美是这类神话共同的美学特征。
(一)悲剧美的体现
原始神话中的悲剧与后世的悲剧有所不同,它所表现的是人与自然的斗争,是人在改造自然中遭受的不幸、痛苦和死亡。
在中国原始神话中表现人与强大的自然力相冲突、相搏斗的故事中,那些体现人类善良品德,表现人类意志的和愿望的英雄人物或英雄神,经常是悲剧性的形象,比如精卫填海,大禹治水,夸父逐日等著名故事都是带有悲剧性或悲剧色彩的。
传说精卫是炎帝四个女儿中最小的一个—女娃,但是不幸在一次出去游玩时被东海的海浪淹死,她的精魂化作一只名字叫做精卫的小鸟。
她悲恨自己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的大海吞噬,于是她便每日都不知疲倦的从发鸠山衔来树枝石子,发下誓愿要填平东海。
[1]但是试想一下,一只小鸟就算日夜不停的忙碌,又怎么可能填平浩瀚无垠的东海,这幅画面带着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一往无前的气魄,是那么的悲壮。
它所展示的是人的崇高的意志,坚持的毅力,以及他们不屈服于自然,渴望征服、改造大自然的坚定信念。
大禹治水也是极
具悲剧色彩的,鲧的儿子禹接受了天帝的任命去治理在大地上肆虐的洪水,历时多年,先有驱逐共工,再有河伯献土,伏羲赠玉简,获取《水经》,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让大地恢复了安宁。
但是大禹为了治水三次路过家门都不能回,而且由于太过劳累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结果脑袋和脖子就显得特别的长。
[2]他为了征服自然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这一类的神话已经基本摆脱了对自然神的崇拜和对自然现象的
的神秘化。
故事里的精卫虽然是鸟的形象但是它却具有人的性格,大禹治水更是表明了人对于征服自然的坚定的信心,更加表现了人在与自然斗争的过程中所要付出的不懈努力和必须做出的巨大牺牲,并且用这些来体现英雄行为的悲壮和伟大。
精卫、夸父、鲧、大禹都是美的理想的执着追求者,他们的精神品质是远古先民的审美意识和精神力量的体现,也是中华民族精神的一种体现。
(二)崇高美的体现
崇高实际上是人征服自然,征服社会前进障碍所显示出来的一种本质力量,是现实对人的本质、人的的实践活动的一种肯定形式。
古代神话传说作为人类童年生活的射影,首先映照出来的是人类改变生存环境的历史脚步。
由于社会条件的限制,当时的人们并不能够理解历史发展的必然性,而是把群体智慧当做是某个杰出人物从神那里获得的智慧。
《山海经》、《易系辞》等典籍中记载了伏羲氏,神农氏,遂人氏的传说,都体现出了人类从生殖崇拜转向崇拜崇高的审美意识。
伏羲氏学着结绳记事的方法把绳子编织起来,做成渔网,教人民打渔,使人类从陆地走向了湖泊海洋,扩大了人类的生存范围;伏羲又受到鸟类在树上筑巢的启示,发明了“巢居”,既能遮风挡雨,又可以防止禽兽的攻击,人们从此再也不用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神农氏尝百草,分辨出了五谷,蔬菜,水果,和药材,并指导人们对植物进行人工培植,使人们不在忍受饥荒。
燧人氏钻木取火,教导人类利用火来取暖做饭、驱赶猛兽。
[2]
这三个神话故事都是反映了远古人类从绝对服从自然律令,到逐渐地懂得利用自然规律去改变生存状态,神话传说将此类壮举解释为天神使然,这虽然属于幻想和想象,却由此筑起了一座审美大厦。
在模仿自然改造自然的实践过程中,产生于这时代的神话也紧紧的把握
住了时代的脉搏,从人与自然灾害的悲剧性斗争和利用自然律令改变生活的伟大事迹中展示了人的崇高。
悲剧美和崇高美,二者虽有不同但也可以说是密不可分的,神话故事借助人与自然顽强的悲剧性斗争来凸显人类本身的崇高和伟大,以此来诠释崇高美,而悲剧美也正是在崇高的人性和残酷自然环境斗争的过程中得到了升华。
正是这种联系使得悲剧美和崇高美在美学的发展过程中具有着永久的魅力。
二、汉民族原始神话中审美意识的发展
人类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活动,是以认识客观世界为前提条件的。
远古人民受生产力的限制,无法正确的认识客观世界的本质。
他们以具体,形象的思维方式去认识反映世界。
正是这种思维方式使得原始先民的审美意识经历了从敬畏自然,认识自然到认识自身,欣赏自身的发展过程。
(一)对自然陌生及敬畏的阶段。
远古人民的审美意识还处于萌芽状态,审美的要求与功利的要求是融为一体的。
人们从功利的角度去赞美力量,人们根据美的理想创造出具有超自然力的怪兽神—自然神。
远古人民以自然神作为审美对象,是受到其思维方式所限制的,他们的思维是具象的,依托于现实的,具有动物特征的神被创造出来正是这一思维方式的体现。
远古人民将美的外在形式—动物特征,与美的内在形式—掌控自然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和谐的统一起来以求实现自己的审美理想。
众多的怪兽形状的神主宰了自然界的一切变化,如人首蛇身的女神女娲,她具有化育万物的能力,古代神话中亦有女娲造六畜,抟土造人,炼石补天的故事。
[2]《山海经》之《海外北经》中记载: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
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
身长千里,在无启之东。
其为物。
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3]炎帝有着人的身子,牛的头颅,且头上有角。
皇帝有四张脸以及蚩尤兄弟共八十一人,长着野兽的身子,讲着人话等。
[2]
远古人民用人格化的方法同化自然力,创造了许许多多掌握不同力量的自然神,反映了当时人与自然的特殊关系。
当人还不能完全理解,和掌握自然的变化规律的时候,被创造的自然神代表了人类力求在精神上,物质上武装自己的迫切需要。
怪兽神的美学价值也正体现在这里。
对神的敬畏和赞美,对超自然力的崇拜,是当时人们审美意识的主要内容。
(二)认识自身,欣赏自身的阶段。
随着生产能力的提高,人们在劳动生活中越来越居于主动的地位。
人们开始把对自然力的崇拜转变为对人类本质力量的化身—祖先神。
女娲,大禹,皇帝等祖先神是人类创造能力的代表者。
他们的出现,标志着远古人民审美意识的发展有了质的飞跃“对象支配他的力量就是他自己的力量”这是人类审美意识发展的重大进步。
从流传下来原始神话中可以看出,盘古应该是汉民族原始神话中最正宗的开天辟地者,是汉民族原始神话中人类的始祖,[3]而其他的一些神,比如说开凿七窍却精气散尽而亡的混沌,劈开太华山和少华山为黄河开道的巨灵,因为疏忽治水而被天帝放逐到东南荒原里的懒汉夫妻,以及能够生鬼但却吞吃儿子最后掌管鬼蜮的鬼母,[2]严格意义上都是算不上造物主的,因为他们虽然具有非凡的神性,但是他们的身体还残留着太多动物的形象:混沌的形体像黄囊,和大象的躯体一样庞大,有六只脚,背后生有四个翅膀和像狗一样的尾巴,浑然没有面部、更没有耳目口鼻,鬼母虎头龙爪,眉毛像巨蟒,眼睛像龙。
[2]正是由于这些特征所以他们不能被看做是人类的始祖。
自从盘古开辟了天地之后,大地开始活跃起来,有了生机,后来的女娲看见大地间如此美好,觉得天地间再添点什么就会更有生气,于是就有了女娲抟土造人的故事,所以女娲虽然也具有动物的特征但却可以被称作人类的祖先神,炎帝种植谷物、教化万民,交给人类很多的生存技能和本领,黄帝管理鬼蜮,大战蚩尤,统一各部,二人都被人族敬仰,[2]时至今日我们依然称自己为炎黄子孙,二位大帝的功绩可见一斑。
从这些故事可以明显的看出远古先民审美意识的明显转变,从自然神到祖先神正是远古先民一步步的认识自身,肯定自身,欣赏自身的重大进步过程。
远古先民用想象的方法来解释某种自然现象,夸大并人格化,来表现对自然的恐惧和膜拜。
随着先民的认知视野的不断拓展,人类主体意识觉醒,祖先神的出现,标志着远古先民的审美意识有了质的飞跃。
人们不再是渴望依靠自然神去控制自然而是要让代表着人的意志的祖先神去创造一个新世界。
他们之所以由衷的赞美祖先神是因为他们为人类自身所具有的力量感到骄傲,是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力量。
征服自然、改造社会的审美理想是促进人们审美意识发展的巨大动力。
审美意识的发展又使这种审美理想更加具体化,生动化。
三、汉民族原始神话中审美意识的特征
世界上的几个文明古国,在古代都有着非常丰富的神话,而汉民族原始神话和其他国家的神话比起来,虽然有着许多的共同之处,但也具有其明显可见的特色。
远古时期中华民族的祖先居住在黄河流域,主要是农耕文明,由于大自然的馈赠并不丰厚,生活艰苦,所以远古先民重视实际,希望自然能为人所用,敬畏强大的自然威力,这些文化特点在远古神话中得到了鲜明的体现。
(一)审美意识的功利性
远古人民的审美意识还处在萌芽状态,审美的要求与功利的要求是融为一体的。
在汉民族神话中,响彻着劳动的回音,人们从功利的角度去赞美力量,从汉民族古代神话中,我们可以具体、鲜明地看到神话中所歌颂的具有威望的神,或神性的英雄,几乎无一不与劳动有关。
像是开天辟地的盘古,炼石补天的女娲,又或者是远古先民根据美的理想创造出的具有超自然力的怪兽神。
神话中的“劳动英雄”,也就是神农,伏羲一类的为远古先民的劳动生活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在神话中,他们所从事的劳动不再是平常的劳动,而是生上了幻想翅膀的劳动。
他们有的是凭借了神力,如女娲补天,有的是借助法宝,如鲧偷取息壤,还有的是借助法术,如大禹变作熊去治水,等等。
在生产力低下、长期被生存的困难和与自然灾害作斗争的困难所压迫着的原始社会的人们,通过幻想创造这些神话英雄来鼓舞他们劳动的热情和征服自然的决心,这些特殊的劳动方式,劳动英雄,正是远古先民审美意识的功利性的体现。
远古先民恶劣的生存环境迫使他们希望自己变得更强,他们希望拥有猛兽的牙齿和利爪,甚至像鸟一样飞。
所以他们首先把拥有这种特质的动物当做崇拜对象,然后糅合一些其他的特质造出了怪兽神。
从《山海经》中的记载我们还可以看到人类有时候直接从怪物神那里获取力量,比如他们取飞鱼“服之不畏雷,可以御兵”。
[3]这些神话传说都体现了出了原始神话中审美意识的功利性。
(二)审美意识的局限性
远古人民受生产力的限制,无法正确的认识客观世界的本质,他们根据自己的亲身体验,以具体、形象的思维方式去反映世界,借助于丰富的想象力,对于千变万化的自然现象做出了种种离奇荒诞的解释。
如远古人民解释昼夜交替,四时变化,为:“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
吹为冬,呼为夏。
”[3]将昼夜以及四季的变换统统归于一只人面蛇身赤色的怪兽的生活作息。
也有神话记载说东方天帝的孩子是十个太阳,每当黎明来的时候他的妻子就会将一个小太阳洗净,送到龙车上,去到人间为人类送上光明和温暖,当小太阳走进虞渊结束一天的行程时夜幕就会降临。
人在幻想之中和太阳一起遨游天地。
[5]再有“能兴云雨”的泰逢,“出入必有飘风暴雨”的计蒙,[3]泰逢和计蒙是掌管云雨的神。
在远古先民的意识里一切都是有生命的,有意识的,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万物有灵”。
尽管这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带着一种朴拙的美感,是远古先民敬畏自然,渴望了解自然的真实体现,更是人类审美意识萌芽和创造力的体现,但也直接反映出了在当时有限的社会生存条件下,人类的思维和认知方式受到了巨大的限制,无法客观全面的去分析和理解自然。
原始神话对中华文明的美学进程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但它仍具有着不可否认的局限性。
这种体现于原始神话中的人类文明起始阶段的审美意识尽管有着局限性和功利性,但它所包含的积极健康的审美情感对后人的审美意识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
汉民族原始神话在中国美学史上有奠基之功,是中国古代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尽管在漫长的历史中审美意识是不断发展的,但对其源头的追溯仍然具有着不可低估的意义。
汉民族原始神话作为远古先民审美意识的载体,对其所包含的审美意识的探析不仅是对原始先民审美意识的寻根更是对中华民族群体审美意识的溯源。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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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袁珂.山海经校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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