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旧制度与大革命的思考

关于《旧制度与大革命》的思考

姓名：卢婷学号：1302403023

摘要：近些年来，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一书在中国政治学界引起了热烈的讨论与思考。法国革命前的旧制度下，君主通过削弱贵族势力加强中央集权；大革命在废除封建特权，追求平等的过程中无意也走向了中央集权，“中央集权”给法国政治、社会带来重要而深远的影响，那么，中央集权究竟是什么？它又给法国带来何种影响？

关键词：旧制度大革命中央集权行政集权

1789年法国大革命是迄今为止最伟大、最激烈的革命，这是一场以宗教形式展开的社会政治革命。它不仅要改变旧政府，而且要废除旧的社会结构，因此就要同时进攻所有现存的权力机构，祛除种种传统，更新风尚与习惯。

法国革命既呈现出决裂性，又呈现出连续性和反复性。托克维尔不同意中央集权制的确立和加强是法国革命和帝国的创造这个观点，相反，他认为这是旧制度下王权和中央政府权力集中趋势的继续。同时，他注意到法国革命初期废除的一些法律和习惯，包括旧制度下的思想感情，在若干年后重新出现。那么，法国革命前的中央集权究竟是什么？

从中世纪后期开始，西欧各国普遍出现了王权扩张的倾向。在中世纪的封建体制中，教会、王权、贵族、自治市镇等力量鼎足而立，王权只是多个权力中心的一元，贵族和自治市镇在地方享有高度的自治权。然而，从查理七世往后，法国历代国王一直在试图削减贵族的权力，直至最终完全剥夺贵族和自治市镇在地方的统治权，王权逐渐演变成“绝对王权”，旧制度下的中央集权由此形成。不可否认的是，实行中央集权、消灭地方封建割据以建立统一的主权民族国家是历史发展的一大进步。不过，托克维尔却强调了中央集权的双重性。在《论美国的民主》中，他区分了两种中央集权——政府集权和行政集权。政府集权指的是中央政府作为国家主权者，对一切涉及国家主权的事务的掌控，而他所说的“行政集权”，则是中央政府以国家主权者的名义，对国内一切局部性和地方事务的掌控。在法国绝对王权兴起的过程中，这两种集权是同时发生的。托克维尔赞赏政府集权，认为它结束了封建割据的状态；但他反对行政集权，认为它破坏了地方性的政治自由。

旧制度下的行政集权，也就是法国革命前中央集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不仅毁灭了旧时的封建自由，还严重地影响了革命后的自由重建。

首先，行政集权的过度扩张使得许多法国人养成了依赖中央权力的习惯。因为贵族不再拥有对领地的统治权，中央权力就全权包办地方性事务，地方上的人们普遍认为只有政府介入，事情才能办得好。同时，由于政府禁止结社自由，人们便缺少对于公共事务自主性解决的意识，因此依赖政府包办他们日常所有的事务。在法国革命初期，旧的行政集权伴随着绝对君主制一起倒塌，但是由于对中央权力崇拜和依赖的心理，行政集权很快在废墟之上获得重生。其次，行政集权的扩张和封建自由的衰落导致了社会的分裂，“嫉妒”与“仇恨”的情绪在所有阶层成员中流动。农民日益感到被抛弃和孤立，中央政府很少真正关注到他们的处境，贵族依旧拥有特权，却不再承担社会责任。贵族也日益贫困和衰落，他们“既失去了财富又失去了权力”，于是，他们嫉妒资产者的富有，嫉妒农民拥有土地。而资产者，他们一方面不屑靠近农民，另一方面嫉妒贵族的特权。为了拥有特权，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利用财富在政府担任“缺乏稳定性”的职位，这就导致在资产者内部也发生分离。法国的社会就这样碎裂了，出现里众多只顾自身利益的小团体，盛行起一种托克维尔称之为“集体个人主义”的东西。

再次，行政集权还导致了抽象的“文学政治”的兴起和泛滥。法国行政集权长期用行政监管代替真正的政治生活，导致绝大多数国民缺乏政治经验。哲学家们也因为无法参加政治感染。贵族在精神领域的影响随着其权力的消失而逐渐减小，直至完全让位于文学家，因此他们对文学政治的兴起无动于衷。再看政府，政府反感社会对其政策性的评价和建议，却能

及其容忍民众自由的讨论一切理论，哪怕是上帝存在的问题。在此情形下，文学政治及其关于社会重构的理论如同一把烈火，加剧了民众对政府和社会不满。

最后，行政集权使得政府实际上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政府利用权力诱惑资产者和贵族向其靠拢，又因为其设置的特权造成资产者和贵族的隔阂，后两者对于政府比起依赖更多的是仇恨的情绪。行政权力毁掉了所有中间团体，以至于当路易十六需要贵族来抵抗革命的时候，他们都无能为力。

总之，旧制度下，以行政集权为重心的法国中央集权对于加剧社会矛盾和推动大革命进程具有十分重大的影响。

在阅读过程中对一些作者的一些理论的见解：

1.革命不是在那些人民对此感受最轻的地方爆发的，因此在这些制度的桎梏实际上不太重的地方，它反而显得最无法忍受。（第二卷，65页）

2.后来成为这场革命主要发源地的法国那些部分，恰恰正是最进步明显的地方。（第三卷，201页）

著名的“托克维尔悖论”。首先，托克维尔在第二卷提出为何法国的封建负担比德国轻，大革命反而在法国而不是德国发生的悖论，对此，他解释是因为德国贵族仍承担行政职能，这使得他们享受的封建特权合法化。在第三卷第四章中，托克维尔又指出，爆发革命的法兰西西岛各地区享受着比西部各地区更大的个人自由和更轻的赋税，可偏偏西部成了反革命的堡垒，但托氏对这一悖论的另一版本解决是含糊不清的。一方面，他承认在法国西部贵族仍在承担地方行政职能。另一方面，他又说境况越好，法国人就越感到它难受。因此，我们对于托克维尔这个著名的悖论要有客观的认识。

3.只有自由才能在这类社会中与社会固有的种种弊病进行斗争……使人们能够识别和判断人类的善恶。

4.多少世代中，有些人的心一直紧紧依恋着自由，使他们依恋的是自由的诱惑力、自由本身的魅力，与自由的物质利益无关。（第三卷 208页）

法国人在大革命的浪潮中一味地追求平等，却失掉了同样珍贵的自由。他们想靠消灭贵族、消灭封建特权来抹去社会中人与人等级的差别来实现平等，但一旦陷入无政府状态和人民专政中，这个民族又在寻找它的主人来重建社会。因为忍受了太多的不平等，民众对平等的热爱使得他们忽视了自由的重要性。旧制度下对中央权力的依赖心理此时显示出它巨大的威力，人们仅仅是将一颗自由的心安放在受奴役的身体里。

5.封建制度已不再是一种政治制度，但它仍是所有民事制度中最庞大的一种。范围缩小了，它激起的仇恨反倒更大。摧毁一部分中世纪制度，就使剩下的那些令人厌恶百倍。（第二卷 74页）

政府虽然剥夺了一部分贵族封建特权，但它又同时保留了另外一部分特权（免税特权），创造了一部分特权（捐官制度），人民感受到的不平等比实际上的不平等感受更深。

6.倘若中央集权制在大革命中没有灭亡，那就意味着中央集权制本身是这场革命开端和标志；当人民在其内部摧毁贵族政治时，他们自然而然地奔向中央集权制。（第二卷 102页）

在旧制度下中央政府的行政范围不断扩大，甚至侵犯了法院的司法权，民众对此司空见惯。正是由于政府在行使权力的过程中不断打破法律，破坏规则，才给人民树立了不好的示范，即法律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可以被打破，甚至无视。因此，人民无法掌握利用法律制度来规范政府的权力，而只能任凭政府滥用权力。

7.正是独夫体制，日久天长，使人们彼此相似，却对彼此的命运互不关心，这正是独夫体制的必然结果。（第二卷 182页）

8.阶级分裂是旧王国的罪恶，而且后来成了它的托辞；因为，当国民中富裕及有教养的部分在政府中再也不能和睦相处、互相帮助时，国家的自我管理就仿佛不复可能，必须有一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