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学者关于那乃人历史文化的研究历程

合集下载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2010年3期满族研究№3,2010(总第100期)MANZU MINORITY RESEARCH(General№.100)
俄罗斯学者关于那乃人历史文化的研究历程
纪悦生
(上海外国语大学俄语系,上海201600)
编者按:
黑龙江流域和库页岛地区是通古斯满语诸族和古亚洲族世居地,17世纪至20世纪,俄罗斯民族学家Л.И.什连克、Б.О.多尔基赫、А.В.斯莫良克、В.Л.拉林等深入各族地区调查研究,基本理清了各族的民族源流、分布地域和社会特色等。

在此基础上,1997年以来,圣-彼得堡科学出版社出版了俄罗斯科学院远东分院历史考古与民族研究所编著的《远东民族历史与文化》系列丛书,现已出版那乃、乌尔奇、乌德盖、奥罗奇、奥罗克、尼夫赫、科里亚克、埃文人的历史与文化学术专著。

该丛书的资料来源于不同时期的民族学田野调查,尤其是17至20世纪初的那乃(赫哲)等民族资料可以填补我国清代文献的空白。

本刊将陆续介绍该丛书的主要学术专著,以期促进中外学术交流和满学研究的发展。

摘要:俄罗斯境内的那乃人和我国境内的赫哲族是同宗同源的一个民族,只因19世纪中期《中俄瑷珲条约》和《中俄北京条约》的签订,使之分属于中俄两国,成为跨界民族。

俄罗斯学者对那乃人的民族学和人类学的调查与研究有150余年的历程,大体可以分为二个阶段,本文将按此进行分述,以期有助于赫哲等东北民族的研究。

关键词:那乃;俄罗斯;历史文化
中图分类号:K2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365X(2010)03-0105-04
那乃族[1]是俄罗斯阿穆尔河(黑龙江)中下游地区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也是通古斯满语诸族中最大的民族,俄国学者对那乃人的研究过程大体分为二个阶段。

一、19世纪中期至20世纪初(沙俄统治时期)
俄罗斯人系统的、有计划的对那乃人历史文化的研究始于阿穆尔河沿岸地区划归俄罗斯所有。

19世纪中期,沙俄政府为了实施向阿穆尔河流域移民和经济开发,迫切需要了解这里的原住民、自然资源、阿穆尔河流域范围等信息,为此,俄罗斯科学院,俄罗斯皇家地理协会的研究人员纷纷奔赴远东南部地区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考察。

1854—1856年,Л.И.施连科遵照俄罗斯科学院的指示开始对远东地区进行考察。

他此次远行之后所著的《阿穆尔边区的异族人》成为阿穆尔河流域民族历史文化研究奠基性的百科全书式的著作。

该书第一卷涉及了民族历史和人类学问题;第二卷对物质文明和社会构成进行记述;第三卷,在作者死后才面世,主要关注精神文明和宗教信仰问题。

Л.И.施连科的所有材料都是在比较和对比的框架下进行分析的,他着重强调了各土著民族所固有的共性
和特性。

Л.И.施连科得出的结论至今依然适用,并且被广泛运用在那乃历史与文化研究上。

1855年以著名自然学家Р.К.马克为首的考察团受俄罗斯地理协会西伯利分会的委托,在阿穆尔河地区开始从事考察研究工作。

他们记录描述了那乃人物质文明,民风民俗、日常生活规范。

1859年圣彼得堡出版的《黑龙江旅行记》和《黑龙江旅行画片集》,就是Р.К.马克根据他在黑龙江沿岸考察时写的日记和所搜集的资料撰写而成的。

1855年,植物学家К.И.马克西莫维奇曾到过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流域,收集了珍贵的那乃人植物应用的信息。

他的成果最终用那乃语写成清单目录保留下来,同时与拉丁名称相一致。

乌苏里江及其支流地区也是那乃人的主要居住区,是考察那乃人问题的重要地区。

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地区那乃人的有价值材料是由著名地理学家、旅行家М.И.温纽科夫考察完成的。

他是记述那乃人村落,霍伊楚猎人临时宿营地的第一人。

在观察那乃人的生活时,他注意到俄罗斯族人的迁徙对那乃人的影响,那乃人居住地出现了蔬菜种植业。

1859年俄罗斯地理协会西伯利亚分会再次派Р.К.马克前往阿穆尔河流域。

这一次他主要在乌苏里流域工作。

在研究阿穆尔河流域植被特点的过程中,Р.К.马克通过那乃人的帮助总结了经济作物的特点,挖掘出了乌苏里那乃人的一系列性格特点,1861年出版的《乌苏里河谷地区的的旅行》记录了这次考察的成果。

从1867年到1869年间,在乌苏里流域工作的主要是著名旅行家、地理学家Н.М.普尔热瓦里斯基。

这次远行给他在科学界带来了极大声誉。

他详尽地总结了乌苏里那乃人的文化、日常生活的特点,撰写了《乌苏里地区旅行记(1867—1869)》、《滨海南部地区的异族人》,对那乃人经济、物质文化做了全面的记录,留下了宝贵的观察资料。

那乃人文化生活诸多方面的总结概括与传教士是分不开的。

他们之中很多人通晓那乃语,研究过那乃人的日常生活和礼仪,参加了那乃语字母的编写,将宗教经文翻译成那乃语。

19世纪80年代,И.那达洛夫在阿穆尔和乌苏里两流域进行自己的研究。

他完成了一系列著作,概括了乌苏里边疆区那乃人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特点。

那达洛夫将果尔特人[2]分成三类,每一类在经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方面都有各自的特点。

这些材料如今依然受到广泛的关注。

Д.克罗波特金对库鲁尔米那乃人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做过简略的记述。

该材料的独特价值体现在克罗波特金成功地用那乃语记录了神话故事、民间传说、捕鱼童话。

关于乌苏里那乃人的财产、社会状况等许多材料被记录在活动在阿穆尔河流域的猎人日记中,如《1894年夏天乌苏里边区的考察日记》。

他们提供了关于那乃人经济、居民建筑、日常生活物品、那乃人同其他远东民族间的联系的记述。

猎人们对于社会结构、家族关系的观察倍受研究者们关注。

1895—1896年,阿穆尔州州长П.П.什姆克维奇特别委派官员对通古斯河及其支流谢贝奇基河进行了3次考察。

该官员收集了关于那乃人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宗教信仰、日常生活、礼仪习俗的宝贵材料,记录了大量的民间传说和童话故事,收集了大批民族学材料。

一些流放人员也对那乃人历史文化的研究给予了很多关注。

例如,Л.Я.施特忍堡研究那乃人的氏族关系、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民族历史。

不久,他运用这些材料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发表了《阿穆尔边区异族人的社会结构和社会生活的改革报告》。

报告着重强调了改善土著居民生活的必要性,列举了地方政府对那乃人所持不公正态度的事实。

此外,他还撰写出一系列被认为具有重要学术价值的民族学著作:《吉里亚克人、果尔特人、奥罗奇人、涅吉达尔人、阿伊努人》、《从民族学角度看原始宗教》、《北亚民族的家庭与氏族》等。

他通过对那乃人和乌尔奇人的民族自称、氏族成份、语言的研究,得出那乃人、乌尔奇人、奥罗奇人是一个民族的结论,纠正了Л.·И·施连科等学者对黑龙江流域土著民族的某些错误认识。

继Л·Я·施特忍堡之后,Н·К·卡尔格尔著有《乌尔奇人的氏族成份》、《果尔特人血缘体系划分》等,Т·И·彼得罗娃出版了《那乃语的乌尔奇方言》。

这些著述都继承和发扬了Л·Я·施特忍堡的
学术传统。

这一段时间,通过学者的努力,除了民族学方面的著作外,还积累了不少民族语言学资料。

В.К.阿尔谢尼耶夫可谓那乃民族学研究的集大成者。

他是俄国地理学会会员、阿穆尔分会会长、俄国东方学会会员,曾任哈巴罗夫斯克博物馆馆长。

他于1902年、1906至1910年和1927年,多次考察乌苏里江沿岸地区,收集了那乃人历史和文化的珍贵资料,撰写了《乌苏里地区的中国人》、《在乌苏里的莽林里》等著作,但最为珍贵的材料保存在他的日记、笔记中,遗憾的是这些日记和笔记至今仍未面世,其中包含了许多关于那乃人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的独一无二的材料,目前被保存在哈巴罗夫斯克和符拉迪沃斯托克地志博物馆内。

И.А.洛帕金是В.К.阿尔谢尼耶夫之后研究那乃人的又一位著名学者,他于1912—1917年对俄罗斯境内的果尔特人进行了为期5年的田野调查工作。

1913年,他在乌苏里江,伊曼河,通古斯河及阿穆尔河地区完成了第一次考察任务,收集了大量关于那乃人雕像艺术、宗教信仰、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材料。

1914年,他再次来到那乃人居住地,观察了他们的生活,收集了大批日用品。

尤其是对阿穆尔河下游那乃人的家庭手工业进行了考察。

洛帕金将自己革命前的观察写入《阿穆尔河、乌苏里江、松花江流域的果尔特人》中,展现了那乃人独特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同时触及到了他们的形成演变、社会结构、艺术、民俗等问题,并得出那乃人在迅速地被同化的结论。

洛帕金著作的独特价值在于他真实记录了1917年十月革命前夕那乃人文化的状况。

二、20世纪早期至21世纪初(苏维埃和俄罗斯时期)
苏维埃政权建立初期,即1925年哈巴罗夫斯克土著民族大会上,A.H.利普斯基的发言分析了那乃人的民族起源问题、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经济状况、萨满教以及其他问题。

同年,Л.Н.利普斯基在《果尔特[1]人民族志资料》中发表了对于那乃人妇女问题的研究材料。

1936—1937年,她对阿穆尔河流域的那乃人进行了民族学考察,并发表了这次考察的珍贵资料,即《果尔特民族调查资料》(《苏维埃民族志》,莫斯科,1940年)。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对那乃等北方民族历史文化研究进入新的发展阶段。

1955年,出版了М.А.谢尔盖耶夫关于北方小民族非资本主义发展道路的学术专著《北方小民族非资本主义发展道路》,其中很多内容都是关于那乃人的。

1961年,在莫斯科—列宁格勒出版的《西伯利亚民族志》一书,集中了苏联学者的对那乃等北方小民族的研究成就,具有学术奠基意义。

1961年,莫斯科—列宁格勒出版的《西伯利亚民族历史图集》中记录了那乃民族学大批材料,这项研究系统地分析了那乃人的文化成份,以及参与到那乃人文化形成中的各个文化元素之间的关系,同时强调逐渐解决族源问题。

那乃人物质文化研究取得了进展,1973年,符拉迪沃斯托克出版了Ю.А.谢姆的《19世纪中期至20世纪那乃人的物质文化》;1984年,莫斯科出版了А.В.斯莫良克的《阿穆尔河下游和萨哈林地区民族的传统经济和物质文化》。

另外,还有许多其他学者论文和专著。

这些研究校正了许多从前没有进入民族学家视野中的细节问题,描绘了整个苏维埃时期那乃人物质文明发展的轨迹。

苏维埃时期那乃人的社会改造与建设问题研究的代表人物是В.И.波伊波,В.В.巴纳,М.Г.阿克唐卡,和В.А.吉巴列夫等人。

许多学者对那乃人的传统世界观,特别是萨满教的研究也颇有所建树。

关于萨满教的首次详细记述是由俄罗斯皇家地理学会阿穆尔分会委派的官员П.П.希姆科维奇完成的,即1896年哈巴罗夫斯克出版的《果尔特人的萨满教研究资料》。

此外,И.А.洛帕金和Л.Я.施特忍堡的著作和A.H.利普斯基整理的档案文件均记录了那乃人萨满教方面的大量材料。

С.В.伊万诺夫在对西伯利亚民族艺术进行基础研究时从博物馆的民族学收藏中总结了许多关于萨满教的材料。

Ю.А.谢姆和Л.И.谢姆撰写了关
于那乃人萨满教的礼仪、特征、建筑、风俗的等方面的学术著作。

Т.Ю.谢姆借助博物馆收藏的材料研究了那乃人萨满教的仪式、礼仪、萨满服饰问题。

А.В.斯莫良可谓那乃人萨满教研究的著名学者,集多年来的考察研究成果撰写了《萨满:萨满其人、功能、宇宙观——
—阿穆尔河下游民族》(莫斯科:科学出版社,1991),书中对那乃人和乌尔奇人的宇宙观、神鬼的世界观、灵魂观、萨满出道仪式、萨满法事的种类、萨满的服饰和神具等作了系统的介绍和分析。

Т.Д.布尔加诺娃系统地研究了那乃人的萨满教文化,特别是将萨满教作为民俗进行考察,并于2001年完成了博士学位论文《传统文化中的萨满教》。

2001年以来,俄罗斯科学院远东分院历史考古与民族研究所主持完成了《远东民族的历史与文化》系列丛书,已经出版面世的包括:那乃人、楚科奇人,科里亚克人,伊捷尔缅人,乌德盖人,乌尔奇人的历史与文化专著。

其中,С.В.别列兹尼斯基、Е.А.戈耶尔.等著的《那乃人的历史与文化》(圣—彼得堡:科学出版社,2003年),是一部那乃人社会制度、社会组织、经济结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那乃人生活习俗和民族艺术、民间文学和体育的综合性著作。

苏维埃研究者们主要致力于那乃语及其方言的研究,如Т.И.彼得洛娃《那乃语的语法概论》,В.А.阿夫洛林《那乃语语法》,Л.И.谢姆《那乃方言概论》、С.Н.奥涅科《那乃语—俄语词典》等。

近些年来,加强了那乃口头民间创作的研究进程,包括历史故事、民族起源、神话传说等,其主要代表学者有М.А卡普兰、А.П.普京采娃、Л.И.谢姆、Ю.А.谢姆、Н.Б.吉列、В.А.阿夫洛林、Е.П.列别杰娃。

那乃人的民族文学的整理和发展历程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研究得到一定程度的重视。

早在十月革命前,那乃人分布地区的考古调查与岩画研究就已开始了,苏维埃政权时期,这项工作主要是在奥克拉德尼克夫院士和远东历史考古民族研究所的学者完成的。

对于人类学研究始终伴随着那乃人民族学的研究。

第一批那乃人人类学的研究成果是由Л.И.施连科完成的,他得出了亚洲通古斯那乃人的亲缘关系的结论。

苏维埃时期М.Г.列文、Н.Н.切巴克萨洛夫对那乃人人类学也进行了研究。

[3]
那乃人历史与文化的研究已经持续了150年,经几代俄国学者和中国、日本等国的研究者努力,那乃问题的研究已经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

那乃人的课题研究实际上是长时间以民族学“首都”莫斯科和彼得堡为依托而进行的,20世纪50年代中期,苏联在苏联科学院远东地区建立了历史、考古、民族学分部,这时在地方研究人员的努力下才开始了有计划的远东民族历史与文化的研究。

俄国学者关于黑龙江流域民族的田野调查资料得到了世界学术界的重视。

Л.И.施连科、P.K.马克的民族学著作,曾被西方学术界誉为“关于东北亚民族的第一手材料”。

19世纪末,Л.Я.施特忍堡关于尼夫赫人的调查,被恩格斯肯定为有价值、有意义的成果,并亲自将其中一篇报告翻译介绍给西方学术界。

俄国学界对那乃等民族的研究可以填补我国清代关于黑龙江中上游地区民族文献记载的不足,但有些材料往往带有殖民色彩,有的地方甚至积非成是,在使用时需对其史观、史料加以甄别。

注:
[1]符拉迪沃斯托克:《简明滨海边疆区百科全书》,远东大学出版社,1997。

[2]十月革命前,那乃人的官方称谓是果尔特人或戈尔德人(гольды)。

果尔特人的这个称谓迄今为止仍被部分那乃人老一辈的人所使用,尤其是在滨海边疆区一带。

[3]С.В.别列兹尼斯基、Е.А.戈耶尔:《那乃人的历史与文化》,圣-彼得堡,科学出版社,2003。

[责任编辑:何晓芳]。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