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宪法学研究的十大关键词_以宪法学年会综述和年度综述为基础的分析

16
3
宪法监督违宪审查
～1985 、1985 、1990 、1992 、1993 、1995～1997 、1999～2004 、2006
15
4
立法
～1985 、1987 、1990～1994 、1996 、2000 、2001 、2005
11
4
宪法修改
～Baidu Nhomakorabea985 、1993 、1996～2004
11
① 之所以这样计数 ,原因在于 :一 、宪法学研究的“权利”主要是指“公民权利”,与“人权”并非同一概念 ;二 、新中国宪法学重启对“人权”的 研究始于 1992 年 ,而“权利”始终是宪法学研究的“热词”,合并起来 ,也不合适 。
② “违宪审查”或者“宪法监督”、“宪法保障”,宪法学界对于如何称呼违宪案件 、事件发生后的处理机制 ,尚无统一意见 。当然 ,这种名称 上的不统一 ,是由于学者们各自在此问题上的实质意义上的观点分歧所致 。
关键词 :宪法学研究 ;60 年 ;关键词 中图分类号 :DF0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 - 3687 (2010) 0120150207
关键词往往是指那些在学科内部或者在人们日常生活中被认为是理解某项事物的重要概念 ,它的词 意 、关联 、延伸 、暗喻以及借用都使得人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 。“找到一个时代的关键 词 ,我们就能理解那个特定的时代”。[1] 2009 年是新中国成立 60 周年 ,从关键词切入 ,以宪法学年会会议 综述和宪法学年度综述为基础 ,对建国以来宪法学的研究成果进行量化分析 ,具有以下积极意义 :一是有 助于学界厘清已经取得的智识成果 ,避免重复建设 ;二是洞见 60 年来宪法学研究存在的缺失 ,明确发展方 向 ;三是关键词的拣选用“数据说话”,有助于实现“宪法学科学化”。①选取年会综述和年度综述作为研究 的基础文本其优势在于 :一 、中国法学会宪法学研究会是我国宪法学者的全国性组织 ,对于宪法学研究的 深入 ,起到了一定的组织作用 ,几乎每年召开的年会 ,其主题和发言往往体现了当年宪法学研究的热点 。 二 、人民大学宪法学科的学者近年来每年都会写一篇当年宪法学研究的研究综述 ,其中对该年度宪法学界 的重要作品基本上都作了概述 ,体现了宪法学界在本年度所取得的重要成果 。以这两份综述为基础 ,对于 宪法学研究的热点话题和重要成果就能够得到较全面的把握 。②
表 3 “: 具体权利”当中的热点
排序
关键词
年度
总计
1
财产权
1992～1994 、2000 、2001 、2003 、2004 、2008 、2009
9
2
受教育权
2001 、2006 、2008 、2009
4
2
迁徙自由
1992 、1993 、1998 、2001
4
4
平等权
2000 、2002 、2006
150
《西部法学评论》 2010 年第 1 期
中在研究的密度和重要性上居于前十位 ,即“Top 10”:
表 1 :宪法学研究 60 年来的“Top 10”
排序
关键词
年度
总计
1
权利
～1985 、1987 、1991～2009
19
2
人大
～1985 、1986 、1987 、1990～1997 、2000～2004
3
4
表达自由
2000 、2008 、2009
3
4
罢工权
1994 、2001 、2008
3
24 个时间段中 ,讨论最多的是“财产权”(9 次) ,其次是“受教育权”和“迁徙自由”,再次为“平等权”、 “表达自由”和“罢工权”。上述之外 ,研究较多的“具体权利”是改革权 (1992 、1993) 、环境权 (1991 、2002) 、 农民的权利 (2001 、2006) 和获得物质帮助权 (2001 、2009) 。此外 ,几乎所有能够想象到的权利 ,从最早研究 的民族自决权 (～1985) 到现代的个人信息受保护 (2008) ,从与刑事诉讼法交叉的沉默权 (2001) 到新鲜出 炉的程序权 (2008) ,宪法学研究几乎无不涉及 。
10
宪法解释
1990 、1992 、1999 、2000～2002 、2006
7
10
党
1986 、1987 、1990 、1991 、1994 、1995 、2008
7
从上表可以看出 ,建国以来 ,24 个时间段中 ,宪法学研究最密集的就是“权利”,成为年度研究的“热 点”或者“重点”多达 19 次 ,这还不包括宪法学界对于“人权”的研究 。① 其次是“人大”,这是宪法学研究的 传统领域 。“违宪审查”②自有八二宪法以来 ,就是宪法学研究的热点 。紧随其后的是关于“立法”和“宪法 修改”的研究 ,前者发展出了宪法学与法理学的交叉学科“立法学”,后者则适应了现行宪法历次修改的需 要 。“改革”、“人权”“、法治”“、宪政”四者处于同等重要的地位 ,其中“改革”是新中国宪法学 1978 年以后 得以蓬勃发展的动力 “, 人权”、“法治”两问题的兴起则既肇因于现实政治话语的变迁 ,也得益于法理学研 究的资源 “, 宪政”则属于改革开放后的宪法学界既熟悉又陌生的的传统课题 。“宪法解释”之所以成为“热 词”,也许主要原因在于学界不满意宪法典频繁修改的现状 ,寄希望于通过提高宪法解释的技艺以改变宪 法典被频繁修改的宿命 。“党”成为 60 年来宪法学研究的关键词 ,虽出乎意料 ,却合乎情理 :虽然传统宪法 学较少关注政党 ,但是中国共产党在我国宪政发展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却是任何一个理性的和现实的宪 法学研究者不能回避的 。
③ 由于各年度对权利研究的主题可能不止一个 ,所以四个主题出现的次数之和并不等于总数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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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 华 60 年宪法学研究的十大关键词
制 (2009) 。①
表 2 “: 权利”研究概况
排序
关键词
年度
总计
1
具体权利
～1985 、1991～1994 、1998～2009
14
2
权利保障
1987 、1991 、2001～2003 、2007～2009
6
改革
1987 、1993 、1994 、1998 、2000 、2001 、2003 、2008
8
6
人权
～1985 、1991 、2000 、2001 、2003～2005 、2009
8
6
法治
1995～2001 、2007
8
6
宪政
1992 、1993 、1995～1998 、2000 、2001
8
二 、宪法学界对“Top 10”的研究概述
(一) 关于“权利” 通过对宪法学界“权利”研究的梳理 ,其研究所涉及的主题见表 2 : 需要指出的是 ,这里的“权利”都是指“公民权利”“、基本权利”或“宪法权利”,而不是“人权”。所谓“具 体权利”即各种各样已经规定于宪法的传统权利或者尚未规定于宪法的新型权利 ,由于这些权利种类繁 多 ,学者们的研究也就最密集 。“权利保障”、“权利的效力”和“权利体系”的研究基本上不涉及具体的权 利 ,属于“权利总论”,是对权利本身展开理论探讨 。③ 关于“权利体系”的讨论与权利的分类相关 ,学者们 一直意见分歧 ,无法达成一致 。关于“权利的效力”则涉及到宪法所规定的权利条款能否由法院适用的问 题 。对“权利保障”学界的研究集中于 :权利保障的必要性 (1987) 、权利保障与社会稳定以及权利的立法保 障 (1991) 、权利的宪法保障 (2001～2003) 、民生与权利保障 (2007) 、基本权利的实现 (2008) 、基本权利的限
① 2009 年宪法学年会于 2009 年 8 月 23 日在哈尔滨召开 ,年会综述尚未出炉 ,这里根据其会议简报整理 。会议简报可参见 :中国宪政网 : http :/ / www. calaw. cn/ / Pages_ Front/ Article/ ArticleDetail . asp x ? articleId = 4889 ,2009 - 9 - 8 访问 。
8
3
权利的效力
1997 、2001 、2002
3
4
权利体系
1995 、2003
2
由于学界对于具体权利的分类分歧颇多 ,莫衷一是 ,因此本文也无法通过将具体权利予以归类的形式 使读者对于学界关于具体权利的研究有个全景式的了解 ,不过在具体权利中哪些权利是学界关注的焦点 , 却可以准确指出 ,如表 3 :
60 年宪法学研究的十大关键词
———以宪法学年会综述和年度综述为基础的分析
管 华
(西北政法大学 行政法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22)
摘 要 :建国 60 年来 ,中国宪法学的发展经历了曲折的过程 。60 年来的宪法学研究有以下十大关键词 :权利 、人大 、宪 法监督 、立法 、宪法修改 、改革 、人权 、法治 、宪政 、宪法解释 、党 。宪法学研究对于之间产生了一定作用 ,其发展表现出了知 识更新速度较慢 、受现实制约较大等特点 。
收稿日期 :2009 - 10 - 13 作者简介 :管华 (1977 —) ,男 ,河南光山人 ,西北政法大学讲师 ,博士研究生 。主要研究方向为宪法文本 、宪法史 。 ①关于“宪法学科学化”可参见韩大元. 论转型时期的中国宪法学研究 (1982 - 2002) 《, 法学家》,2002 年第 6 期 ,17 页 。 ②宪法学研究会成立于 1985 年 ,除 1988 、1989 、1996 三年外 ,每年均召开年会 ;年度综述自 1987 年基本上每年都出一篇 ,有 时《中国法学》杂志社自己也会对年度宪法的的主要进展加以综述 。1985 年以前的宪法学研究状况则主要依据董成美 、董 璠舆 、许崇德 、张庆福 、徐秀义几位学者的综述 。以上综述如无特别说明均来自胡锦光 、韩大元主编《: 中国宪法发展研究报 告 (1982 - 2002) 》,法律出版社 ,2004 年版 。
一 、宪法学研究 60 年来的“Top 10”
五四宪法颁布前 ,新中国宪法学经历了一个“一边倒”,全面学习苏联的时期 ;五四宪法颁布后 ,才开始 有中国自己的宪法学 。[2“] 但由于条件限制 ,在整个五十年代除了少数宣传宪法的小册子外 ,并没有什么有 影响的宪法著作问世 ,高校教材只限于内部交流 。约从 1957～1978 年这个阶段是我国法学的萧条时期 , 宪法学的发展陷入停顿 。”[3]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 ,尤其是八二宪法的起草过程中以及颁布之后 ,宪法学者承 担了大量的起草和宣传工作 ,[4] 甚至有学者认为这是中国宪法学的“辉煌时期”。[5] 不过 ,总的来说 ,因为建 国后是在“空地上”建设新的宪法学 ,[6] 又颇经曲折 ,虽然 1985 年以前宪法学界也产生了一些理论成果 ,但 与此后相比 ,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 ,都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 ,在统计时 ,将 1985 年之前的成果作为 一个时间段进行统计 。从 1985 年至今 ,除 1988 、1989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宪法学研究较为沉寂 ,无法统 计之外 ,均按年度进行统计 。这样 ,纳入统计的时间段共为 24 个 。以宪法学研究的特定主题作为关键词 , 在上述范围内的文献综述中进行检索 ,我们发现 60 年来 ,24 个时间段中 ,以下十一个主题为宪法学研究
(二) 关于“人大” 在法学界 ,基本上只有宪法学研究人民代表大会制度 ,这属于宪法学研究的传统领域 ,对人大的研究 情况如下 : 需要指出的是 ,这里的“人大监督”并不是指人大行使监督宪法实施的权力 ,而是指人大对“一府两院” 的工作监督 。地方人大否决一府两院工作报告 ,对法院的“个案监督”一度是研究的热点 。“人大自身建 设”或“人大制度建设”始终是宪法学研究的热点 ,人大组织机构的完善 、代表素质的提高 、专门委员会的设 立属于其中研究较多的课题 。“选举制度”的研究重点在于选举的直接性和平等性问题 。关于我国究竟是 不是实行的“议行合一”,理论界存在争论 ,出现了传统与现实的龃龉 。“乡镇人大”在我国四级人大体系中 地位最低 ,运行情况差强人意 ,因此学者们讨论较多 。 (三) 关于“宪法监督” “宪法监督”“、违宪审查”或者“宪法实施的保障”在不太严格的意义上可以认为指涉的是同一事务 。 在现行宪法起草的过程中 ,如何保障宪法实施就有一些声音 ;[7] 近 30 年来 ,各种制度建议更是层出不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