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新闻发言人制度化的困境与出路探析

探索与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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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新闻发言人制度化的困境与出路探析

□ 蒙 丽

【摘 要】 高校新闻发言人是高校改革发展的制度安排与创新。如何建设高校新闻发言人制度，是高校纵深发展急需解决的一大难题。高校新闻发言人的制度化困境是该制度深受高校“去行政化”改革进程缓慢、高校领导传统意识制约和高校新闻发言人素质等方面的影响。为此，需要乘高校“去行政化”之东风，切实打造高校诚实面对社会公众的信息平台；摒弃传统狭隘意识，定期或及时发布信息，主动对接校外媒体，接受社会监督；选拔、培养高校新闻发言人，全面提升新闻发言人的综合素质。这样方能真正建立和健全高校新闻发言人制度。

【关键词】 高等院校；新闻发言人；制度建设

一、新闻发言人：高校改革发展的制度安排与创新

近年来，一些高校领导干部作风腐败、部分高校的教授学术腐败、部分学生心理脆弱，尤其是高校毕业生就业难等问题，已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面对公众关注，部分高校不敢、不愿、不善于面对媒体，习惯“堵”、“捂”消息，结果往往事与愿违，导致谣言满天飞，造成学校工作在舆论上陷于被动，进而使学校的公众形象受损。高校内部与外部环境的需要，决定了高校新闻发言人制度建设的趋势不可逆转。

一方面，新闻发言人制度是高校危机应对的重要管理手段。新闻发言人在第一时间将事件信息整理、筛选，并及时准确地向社会发布，可为危机化解赢得宝贵时机，并通过与媒体建立良好互动关系，促进学校与媒体的有效沟通，成为高校面对突发性事件危机处理的第一道最坚实“防火墙”，从而最大限度地掌握维护高校自身形象和权益的主动权与话语权，不断提升高校应对突发事件的综合管理能力。

另一方面，新闻发言人制度是高校依法治校和民主管理的重要途径。高校新闻发言人制度有利于推进校务公开，内聚人气，外树形象，创造良好的发展

环境。它不仅是高校与社会公众、学校

师生的沟通渠道，也是宣传学校建立良

好的学校与社会、学校与教职工互动氛

围的重要举措。它既是构建社会主义和

谐社会加大民主政治建设的需要，也是

建设高水平大学，彰显校务公开、决策

民主勇气和学校改革力度的体现。①随

着高等教育大众化和普及化进程的加

快，高等院校特别是公办高校已迅速成

为社会公众聚焦的公共产品。如何建设

高校新闻发言人制度，无疑已成为高校

纵深发展急需破解的瓶颈难题。

二、高校新闻发言人的制度化困境

1．新闻发言人制度在高校“行政

化”和“去行政化”改革中徘徊

高校新闻发言人制度是我国政府

新闻发言人制度的延伸，是行政体系架

构向事业单位“行政化”的反映。早在

教育部倡行高校新闻发言人制度之初，

就有学者持怀疑甚至反对态度。中央教

科所副研究员储朝晖接受记者采访时表

示，大学不应该设立新闻发言人。他

说：“大凡设立新闻发言人的都是一些

官僚机构，大学设立新闻发言人，其前

提是否认为大学也是一个官僚机构？而

且公众也知道，新闻发言人说的话可能

是事实，但更多时候代表的是一个机构

的立场和态度，所以用新闻发言人来反

驳不一定有公信力。”②

2010年7月29日颁布实施的《国

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

(2010-2020年)》（以下简称《纲要》）

明确提出高校“去行政化”。尽管社会

各界对高校“行政化”和“去行政化”

的解读不尽相同，但基本赞同目前国内

高校缺乏足够的办学自主权，认为行政

权力过多地干预了高校的学术权力。国

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张力曾向《中

国新闻周刊》表示，“现在教育行政化

不光是政府以行政方式管理学校，更受

人诟病的是学校内部行政化。”③教育

部要求建立健全的高校新闻发言人制度

是在《纲要》颁布前后实施的，许多高

校虽然设立了新闻发言人，但这些新闻

发言人究竟是在高校“行政化”框架内

“发言”，还是在高校“去行政化”中

“发言”，定位似未明确。事实上，多

数高校在重大事件面前很少有新闻发言

人出面发布新闻。“新闻发言人经常不

发言”的现象目前还比较普遍。④

2010年12月21日，来自湖北省武

汉市的10所高校新闻发言人集体亮相新

闻发布会现场，他们当中有1位是校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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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副书记，3位是校办公室主任，还有6位是校宣传部部长或副部长。⑤教育部原新闻发言人王旭明认为，新闻发布制度的建立，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建立新闻发布制度很重要，但“发不发言，怎么发言”更重要。⑥人们尚在热议高校“行政化”和“去行政化”问题之时，河南大学2011年自主计划招收30名学生开设“新闻发言人班”的新闻又引起了社会关注。⑦“新闻发言人虽然是一个新型职业或岗位，但毕竟是官方体系的，而且是官阶中比较特殊的高端人才。不要说毕业生进入官方体系还有考试程序，也不说较高层级机关招考公务员已逐渐远离应届生，就是对已经是体系内的人来说，新闻发言岗位绝对是‘无限风光在险峰’。”⑧高校新闻发言人的制度化困境由此可见一斑。

2. 高校领导的传统意识制约着高校新闻发言人的制度建设

新闻发言人制度产生以前，高校的办学理念相对封闭，公关意识薄弱，高校领导往往惧怕媒体，对待负面信息往往采取封堵、躲避媒体的做法。但是，媒体一旦不能从官方途径获得消息，就会从其他途径获取消息予以公布，反而会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新媒体时代的信息来源多元性，决定着高校封堵、躲避媒体的做法已经失效。面对公众关注，部分高校不敢、不愿、不善于面对媒体，习惯封堵消息，最终导致在舆论上陷于被动。与其强“捂”、“硬”堵封锁负面消息，还不如通过新闻发言人积极、主动发布信息，“控制”话语权，矫正负面影响，提高危机管理的媒体应对能力，避免未经授权的高校成员言论对高校造成不利影响。

长期以来，不少高校领导认为，高校的校务公开和民主管理是高校内部的事情，外界不应插手。“鉴于目前高校行政处于主导、教师和学生知情权保障不足的现实状况，校务公开制度还在建设之中，将该制度同时作为内部发布信息的方式，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通过内外并举也能够更好地促进高校规范办学。”⑨随着我国高等教育升学率的不断提高（今年达到72.3%），高等教育

的大众化、普及化已使高等教育日趋成

为社会的公共产品。高校作为高等教育

这一公共产品的供给者，它自然无法置

外于社会公众和媒体的有效监督。“作

为制度安排，新闻发言人还要就高校政

策等与公众利益直接相关以及公众感兴

趣的其他相关问题接受公开咨询、质询

和问责。作为公开、透明、民主和责任

的一种体现，在目前高校治理本身亟待

改进的情况下，新闻发言人制度对高校

与其说是激励，毋宁说是考验，需要高

校勇于建立、敢于接受、善于完善，才

能最终实现制度的价值所在。”⑩高校

只有听取社会公众的评价和意见，接受

媒体监督和社会检验，才能够更好地实

现其教学、研究和服务的功能。

3. 高校新闻发言人的素质影响着高

校新闻发言人制度的完善

新闻发布是一个交叉性很强的工

作，它涉及到学校各方面的信息，需要

学校其他部门的配合与支持。其中，高

校的重要决策、规章制度、招生招聘、

教学改革、学科建设、学术科研、人事

政策、教代会提案、校内突发性事件、

社会高度关注的热点问题、以及对新闻

媒体有关报道的回应和说明等信息，都

需要新闻发言人熟悉和掌握。这些信

息事关高校全局和师生员工“民生工

程”，需要新闻发言人良好的大局意

识、责任意识和民生意识。但目前国内

高校的新闻发言人多来源于高校的行政

体制架构，政治意识、大局意识较强，

而民生意识和对社会、公众负责意识薄

弱，与高校民主、公开、参与、开放的

办学理念尚有一定距离。

作为高校新闻发言人，既要了解、

熟悉教育政策和高校业务，又要知识渊

博和历练豁达，熟悉新闻媒体运作规

律，具备新闻发言人思维清晰、口齿伶

俐等基本素质。教育部原新闻发言人王

旭明认为，在我国新闻发言人尚未形成

职业化前，对什么人出任新闻发言人其

实不必也很难苛求。但新闻发言人起码

要具备三点基本要求：一是一定的政治

素养，二是要对单位情况比较熟悉，三

是要具备一定的语言表达能力。⑾即便

如此，部分高校新闻发言人也未能很好

地履行“代言”职责，以致出现“新闻

发言人经常不发言”的现象。高校新闻

发言人的“哑言”或“失言”既可能存

在本校或上级主管部门的行政干扰，也

可能与其自身理论素养和业务素质不高

有关。但无论何种情形，都会影响高校

新闻发言人制度的完善。

三、高校新闻发言人制度化建设的

出路

1. 乘高校“去行政化”之东风，

切实打造高校诚实面对社会公众的信

息平台

鉴于目前的高校新闻发言人多由宣

传部部长或副部长、校长办公室主任担

任，有的高校还由校党委副书记（如武

汉科技大学）或副校长（如浙江大学）

兼任，官方行政色彩浓厚。头顶“乌纱

帽”，势必影响新闻发言人“慎言”甚

至不言。随着高等教育逐步走入社会公

众的日常生活，高校师生的一言一行、

一事一例，经媒体报道后都有可能被放

大，当事者都可能瞬时成为公众舆论的

焦点。无论高校新闻发言人对被卷入公

众舆论旋涡的人或事置评与否，媒体和

社会公众都会做出不同的报道或解读。

如果高校新闻发言人此时“失言”，其

后果不仅仅是高校的形象受损，发言人

也可能因此去职。

对于社会公众而言，舆论旋涡中的

高校形象如何和该校新闻发言人是否去

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了解事件

的真相。真相的获知，既可以由当事者

昭告，也可以由媒体等“公共人”挖掘

相关信息。实践证明，欲盖弥彰和瞒天

过海的做法均以失败告终，诚恳发布真

实信息方能获得公众的信任、支持或谅

解。只有在“无官一身轻”的环境中，

新闻发言人才会敢言、善言、乐言。换

言之，在“去行政化”的高校中，才能

真正建立健全新闻发言人制度。

2．摒弃传统狭隘意识，定期或及

时发布信息，主动对接校外媒体，接受

社会监督

受行政思维的惯性影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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