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的精神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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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的精神废墟

摘要:在蔡明亮的电影中,对台湾都市中边缘人的生存状态进行了细致的、深入的展现,揭露了现代都市中人们内心的焦灼与孤寂,人际关系的疏离与隔绝。缓慢沉闷的镜头展现出人精神的扭曲与病态,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一切都可以被摧毁,剩下的只有已死的躯壳,在死亡的气息中继续放逐自身的欲望。

关键词:台湾都市生存状态孤寂病态死亡

在20世纪90年代的台湾电影中,蔡明亮的电影以其鲜明、大胆的先锋色彩和独特的艺术风格独树一帜,形成鲜明的作者风格。虽然都是对台湾都市的表现,但和同时期其他一些导演相比,蔡明亮的影片却呈现出独特的个人体悟与思考。对都市中人的生存状态与人际关系进行了深入的挖掘与表现,将现代都市中人的孤寂、人性的扭曲与灵魂的死亡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一、心灵的疏离与孤寂

在蔡明亮的电影中,“他从集体记忆的桎梏中挣扎出来,着重个人内心世界的探索与欲望的挣扎。”[1]生活在现代都市中的人是孤寂与疏离的。人不仅自我封锁,将内心与外界隔绝,把自我封锁在狭小的精神世界里,而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始终是疏离与隔绝的,在失语的状态下存活,人似乎只是为了存在而存在,因存在而孤独、由孤独而隔绝。

统观蔡明亮的所有作品,影片中人物的对话都非常少,人与人之间的极度缺乏沟通,甚至连基本的交流都没有。主人公常常沉默

不语,感情被抽离,自我压抑使彼此之间只有疏离与隔绝。在影片《青少年哪吒》里,小康是个性格孤僻、叛逆的中学生,他虽然和父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彼此间却极度缺乏交流和沟通,一家人总是沉默不语,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母亲默默地看着儿子吃饭却一言不发,父亲在街头给儿子买水果吃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儿子,默默地拨给他一些西瓜,对话很少。小康的精神是孤独的,影片中他常常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同学,只是一个人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会突然间做出让人惊异的举动,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获得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另外,影片中的阿泽虽然和哥哥住在一起,但这个哥哥始终是一种缺席的存在,开场时只有一个短暂的背影,在全片中始终没有和阿泽交流过,这种隔绝与疏离的关系在影片中比比皆是。

如果说在这部影片里,蔡明亮让我们感到些许温暖的亲情的话,那么在蔡明亮之后的影片里,让我们看到的只有灰色的隔绝与冷漠。在影片《爱情万岁》中,三个主人公没有出现任何家人与朋友的角色,人物几乎没有任何对话,三个人戏剧性的在一所空房子里穿梭。林美美和陈昭荣只是维持赤裸裸地身体关系,她不愿和陈昭荣多说一句话,她始终将自己、将内心和陈昭荣隔绝,在身体满足后就一个人离开,孤独的忍耐枯燥无聊的生活。影片中小康已经成为一个销售灵骨塔的业务员,他也是一个孤独的同性恋倾向者,在影片中他可以默默地对着镜头长达20秒钟却没有一句台词,表情迷惘而呆滞。他在一所空房子里穿裙子戴假发,装扮成女人搔首弄

姿,买回西瓜后反复抚摸、把玩、亲吻,之后做成保龄球撞击墙壁,然后边吃西瓜又一边擦脸,人物内心的孤独与寂寞都使人对物的迷恋到达极致,人的内心情感在对物的迷恋上得以慰藉。人际关系的隔绝只能使他们的情感和欲望在物体上得以释放,孤独得以排遣。

“台北作为台湾都市的一个有效缩影,是这种都市梦魇和工业文化的集中地,也是荒疏隔绝的心灵和彻底的疏离感堆砌的精神废墟。”[2]在城市这座巨大的樊笼里,人们沟通与交流的愿望与可能被禁锢,精神的压抑使人走向了无边的孤独。情感被抽空,冷漠与疏离让城市中的人更加迷离。

二、精神的扭曲与病态

蔡明亮在自己的影片中不断地挖掘与探讨都市人的精神状态,在他的影片中人总是少言寡语,性格偏执,极度缺乏安全感和信仰,人常常被禁锢在在封闭的灰暗空间里,肉体与精神走向双重扭曲。冗长的长镜头背后是绝望与信念的坍塌,人成为矛盾与绝望的统一体,对自我的迷茫与对他者的排斥让主人公在孤独中走向绝望与疯狂,形成独特的病态美学景观。

在影片《你那边几点》中,小康的精神总是笼罩在父亲死亡的阴影下,恐惧和害怕已经将他推向奔溃的边缘,他害怕父亲的鬼魂,极度的恐惧和安全感的缺乏使他夜晚不敢去小便,于是便在自己房间解决。缓慢的长镜头记录了整个过程,冷静的镜头语言让我们感受到的是小康精神的极端的偏执和病态,导演大胆的新奇的表现更将这种病态推向极致。

在影片中小康的母亲也是冷漠与极端偏执的精神病态者她迷信法师,认为丈夫的鬼魂还会经常回家。为了让丈夫的鬼魂能时常回家她用帘子遮住了房间的所有阳光,在遭到小康阻拦后她偏执到几近疯狂的地步,她深信时钟变慢是丈夫的鬼魂所为,并且在深夜吃饭以配合丈夫的时间,她始终和儿子如同陌生人。在影片结尾时,她在放着丈夫遗像的房间抱着竹枕自慰,在漆黑的房间里,她更像一个鬼魅,一个扭曲的病态患者。影片幽暗的色调和人物怪异的行为将压抑与病态推向极致。在影片《天边一朵云》中,陈湘琪与小康的情爱是剥离了精神上的理解与爱的,他们在畸形病态的情爱关系中走向疯狂。“在极度淫靡的的特写下照见的是内心的极度荒芜与苦痛,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绝望,蔡明亮将这样充满情色符号的镜头拍的全无情色意味,甚至于其中照见人生的大绝望与大悲凉。”

[3]

三、走向死亡

在蔡明亮的电影里,我们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肉体虽然存活,但人的精神已经死亡,活着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死亡。自我本体的丧失、赤裸裸欲望的泛滥、传统的家庭关系的瓦解,亲情、爱情都彻底被颠覆,传统的伦理道德被摧毁得面目全非,一切都集体的走向死亡。

在《河流》中,人只是行将就木的存在,在这部影片里,一切传统的都被摧毁,一切都是混乱的、灰暗的、死亡的。“《河流》中的亲属关系是比《青少年哪吒》更加卒不忍赌的,父母子三人同居

却不交流。”[4]他们彼此形同陌路,影片一开始我们甚至很难分辨他们是否是一家人。影片中一家人唯一在一起的画面也更加深了彼此间的隔绝。在景深长镜头中,前景是母亲切榴莲给小康吃,后景中洗完澡出来的父亲在昏暗的走道远远地看着他们吃榴莲,然后默默地走到自己的房间。整个镜头中他们彼此没有任何对话和眼神交流,前后景的调度将人的冷漠推向极致。小康从不和父母交谈,他总是对父亲表示出不屑和厌烦。影片中,小康父母的夫妻关系也名存实亡,俩人在剧中没有一句对话,母亲也几乎和父亲不出现在同一场景。小康的母亲对丈夫毫无感情可言,她在外面有外遇,但在情夫那里她也得不到任何爱,空虚与煎熬让她难以自拔。小康的父亲是同性恋,他精神空虚,在妻子那里得不到满足,他便醉心于同性情爱。影片中小康也有同性恋倾向,但他更像一个双性恋者,畸形的心理使得他在欲望中沉沦。脖子得了怪病后,他无意间在漆黑的三温暖中和自己的父亲发生了乱伦的关系,父与子的关系彻底死亡,人只是承载着赤裸裸的欲望躯壳空虚的存活,精神的死亡让欲望肆意泛滥与膨胀。一切都是虚无的,人已经死亡。

蔡明亮的电影是绝望的,他的影片里有许许多多我们不愿面对的肮脏与丑陋,他把人性最幽暗、最赤裸裸地欲望展现给人看,而且那么冷静、毫不掩饰。他把现代人的苦闷与疏离、人性的扭曲和精神的死亡深刻的揭露出来,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更加刻骨铭心,才能唤起我们对自身存在的深刻反思。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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