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语言诗学与文体学的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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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报/2011 年/11 月/2 日/第 007 版
外国文艺
关于语言诗学与文体学的对谈
迈克尔·图兰 赵奎英
迈克尔·图兰(Michael Toolan),现为英国伯明翰大学英语系主任,主要从事文体学、叙事学、
整合语言学等方面的研究。出版《小说文体学:文学语言学方法》《文学中的语言:文体学导论》
《叙事:批评语言学介绍》《短篇小说叙事进程:语料库文体学方法》《整体言语:通向语言的整
合语言学途径》等多部著作。
赵奎英(以下简称赵):长时间以来,我被语言问题所吸引,并从事一些“语言诗学”方面的
研究。我说的“语言诗学”是指最广义的,它是指那种受到某种语言学研究状况和语言哲学观念
明显影响的、从语言学或语言哲学角度研究文学或对文学语言表现出某种特别关注的文学理论。
如果按照这种界定,“文体学”或“文学语言学”应属于典型的“语言诗学”。因此,我对文体学
也非常感兴趣。但在英语中,“语言诗学”这个术语似乎不如“文体学”、“文学语言学”那样流
行,您能谈谈这些术语在英语文化语境中的关系吗?
图兰:这些术语之间没有严格的区别,但在英国学术界,这些不同的术语却也能反映出一些
兴趣上的轻微差异。那些说自己做“文学语言学”研究的学者,或许首先想到自己是一个语言学
家,他运用语言学的模式或观念去解释文学现象;那些说自己做“文体学”研究的人,或许主要
是对某种特别的作者的风格,或某种特别的文学作品风格,或某种特别的文本类型(如浪漫主义的
十四行诗、现代主义的短篇小说或类似的东西)的风格感兴趣。但文体学家不只是关心文学的风格,
而是对所有与文本语言相关的东西都感兴趣。
赵:这些年来,西方文体学研究取得了许多引人注目的成果。您能谈谈西方文体学研究的最
新进展吗?
图兰:尽管当今的文体学研究试图系统化和科学化,但我不相信文体学会真的以生物科学和
物理科学的方式发挥作用。一提到科学,我认为它要做的事情之一是改进事物,让世界变得更好。
我们可以说,科学在今天取得了很多进展。但文学却不一定如此。转向对文学艺术的分析,我们
也很难说有真正的进步。与不同时代的人相比,我们只是做不同的事情,问不同的问题。由于计
算机的发展,由于我们所拥有的物质生活的快速改变,我们对文学语言的理解也发生了变化,我
们的文体学研究也与以前不同了。今天,有许多人把热情投放在认知研究和认知文体学上。换句
话说,现在的文体学研究倾向之一是想从文学文本的语言运用转移到位于大脑深处的

深层精神结
构之中。但我个人一直对这点非常怀疑。我对这一问题的看法是从这一领域转回到文本的细部,
我想做的还是对文本进行细部研究。事实上,文体学家更关注文本的细节,而文学学者更乐于讨
论一般的、大的话题,诸如性别、阶级等等。当然,不同的问题会让不同的人感兴趣,我不反对
人们做任何与语言相关的认知研究,包括对文学文本的研究。
文体学的另一个新方向是语料库文体学。当你一旦看到各种各样的语言时,你会发现语言是
不同的。计算机和语料库可以对很多文本进行快速地比较,它是一种真正的经验研究,对文体学
的经验分析很有帮助。另外,文学阅读方式的变化和音频小说的兴起也都需要新的文体学研究。
赵:您如何看待跨学科的文体学研究?
图兰:文体学一直是一种交叉学科的研究,在文学研究与语言学研究之间存在着一种“斗争”
或“协商”。但无论如何,它总是有一些交叉学科的味道,或许今天这种交叉更为明显。它不仅
是与文学研究交叉,还会与法律、医学等交叉,因为做文体学研究的人们也可能选择法律文本、
医学文本等等。第 2 页 共 3 页
赵:文体学作为文学理论和语言学的结合,的确从一开始就是交叉学科的研究了。但事实上,
大多数的英语文体学著作主要都是由语言学家,而不是文学理论研究者写的。尽管有许多文学研
究者从事文学语言研究,但他们的文学语言研究与语言学家的文体学研究似乎有一些明显差别。
我想问的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或途径,或者说语言学家与文学研究者应该如何合作把这两种倾
向结合起来,从而形成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跨学科的文体学或语言诗学?
图兰:这两种倾向的确应该结合,但我不完全同意你的前提。许多文体学著作确实是语言学
家写的,语言学家的文体学研究与文学研究者的文学语言研究也确实存在着一些差别。但就我个
人而言,我的第一个学位首先是文学方面的,我博士期间的研究对象是威廉·福克纳小说的文体,
并且这些年来,我也读了许多文学理论方面的书。在我的文体学或文学语言学分析实践中,也特
别注重交叉分析和评论。我分析作品时,经常联系作者。我力图理解作者,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
选择,他是如何构成作品的,他为什么这样结构作品。但同时,人总是“是他所是的”,有他特
定的任务和身份。但我不赞成那种“强制式”的外在合作或交叉,尽管那看起来有道理,并且好
像可以很快达到效果。
赵:今天我们所能读到的大多数英语文体学著作几乎都是用英语语言学模式去分析英语语言
文本。记

得萨皮尔曾经说过,“每一种语言都有它鲜明的特点”,“用一种语言的形式和质料形成
的文学,总带着它的模子的色彩和线条”,“有多少种语言就差不多有多少种文学风格的自然理
想”。在这种意义上说,文体学研究是不是不仅是“跨学科”的,也应该是“跨文化”的?一种
一般意义上的文体学也需要考虑到英语之外的语言和文学?
图兰:文体学研究应该是跨文化的,这毫无疑问。一般的文体学研究应该考虑英语之外的语
言和文学,如汉语言文学,需要注意的是,当前的中国学者做文体学,很多做的都是英语文体学。
我的意思是说,中国应该发展建立在中国语言和文学事实上的文体学。我对一些比较研究非常感
兴趣,我发现就是在同一种语系中,法语文体学与英语文体学就有很大差别,因为每一种语言都
有它自己的特征。
赵:在不少中国学者眼中,文学语言学或文体学研究是一个相对封闭的或与社会关联不太密
切的研究领域,您能谈谈您的文体学研究从文学领域向非文学领域拓展的社会政治文化意义吗?
图兰:语言有许多方面,它能在任何一个领域运用。但有些文体学家不愿意研究非文学领域
的语言,他们只对文学作品的语言感兴趣。他们认为把大量时间花在分析著名的诗歌上是值得的,
把大量时间花在分析政治家的演讲上是不值得的。这是因为他们把诗人看得很高,而把政治家看
得很低。把大量时间花在分析诗歌上是对的,但从另一方面说,政治家的演讲影响也很大,他们
能让事情发生改变。前首相布莱尔的有些演讲就是要说明介入战争是正义的,我知道许多人都不
喜欢战争,但是布莱尔的演讲却能说服他们。研究分析这些演讲,你可以发现人们是如何通过语
言说服人、改变某些东西的。这些演讲是语言学文本的一个方面。
你谈到文本扩展的社会意义。不同的文本具有不同的功能。去界定每一种文本的确切功能是
困难的,但有一个很好的关于文学的定义:诗歌是没有实用的政治功能的。但其他类型的写作确
实具有实用功能。一些政治演讲不是致力于告诉你一些东西,而是致力于贩卖给你一些东西。另
外也有一些文本具有很强的实用价值,如法律文本,医学文本。通过分析这些文本,我们的确可
以与更广阔的社会领域联系起来。在当前这个国家,政府想在大学上花更少的钱,尤其是在人文
学科上。如果他们给了钱,他们就希望你的研究能对社会产生影响,能改变某些东西,能让某些
东西变得更好。对政府而言,文体学家可以坐在象牙塔里读自己的书,但如果我们给了钱,你就
应该向我们表

明,你的研究能够帮助这个社会,能让事情变得更好。这其实对人文学者,包括文
学学者、语言学者的压力很大。很多研究实际上并不能改变多少东西。一些语言学家也许会说,
我们的研究对社会有影响,因为它可以帮助学习第二语言的人;文学学者也可以说,我们的研究
对社会有影响,因为它可以帮助学生鉴赏文学。但这些对社会的影响毕竟不够直接,不够有力。
文体学的文本对象由文学文本向非文学文本扩展,或许可以看做是更直接地发挥文体学研究的社第 3 页 共 3 页
会政治文化功能的一种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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