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次贷危机与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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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次贷危机
与主流经济学的反思不同,马克思的危机理论从来就不承诺无条件地认可自由市场经济制度;而且,对于人的基因是否有贪婪“原罪”的血统论,马克思也并不感冒。马克思的危机理论最核心的内容是关于危机根源的逻辑,这个逻辑包括以下要点:(1)经济危机的本质是生产过剩;(2)生产过剩的原因在于“有效需求不足”;(3)“有效需求不足”的原因在于群众的购买力不足;(4)群众购买力不足的原因在于资本和劳动收入分配的两极分化;(5)两极分化的原因在于生产资料的资本家占有制度。那么,马克思关于危机根源的逻辑经受得住现实的拷问吗?
不少人认为,对于1929年的世界经济危机以及之前的古典经济危机,马克思的理论或许还有较强的解释力,可是对二战以后的世界经济就几乎不再有什么说服力了,因为“此资本主义”已非“彼资本主义”,当代资本主义发展到了今天,已经具备了克服危机的免疫力。所以,起源于美国的次贷危机虽然引起了人们对1929年世界经济大危机的回忆,但许多经济学家却更多地看到了二者之间的区别。
表面上看,这两次危机的原因大相径庭:1929年的大危机,其导火线是有效需求不足,商品卖不出去,最终引发金融动荡,股市崩溃。当下的次贷危机,其导火线却不再是有效需求不足,而是有效需求过于旺盛,以至于有效需求“过度”(“透支消费”、“寅吃卯粮”已经成了美国当代文化先进性的标志)!正是这种“需求过度”造成了违约率不断上升,最终导致信用崩溃。自从1825年英国爆发经济危机以来,资本主义周期性的危机就与“生产过剩”结下了不解之缘,所以,经济危机这个范畴总是与“生产过剩”这个关键词形影不离的。可是当下的经济危机却出现了新的异化:危机似乎不再是“生产过剩”惹的祸,而是与“需求过度”发生了链接。如果说,“生产过剩”曾经是经济危机的生存土壤,那么显而易见,“扩大需求”就是化解危机的题中之义;可是问题在于:化解危机的“扩大需求”何以又演变成了经济危机的渊薮?进而言之,为什么会出现需求“过度”或“透支消费”?只有搞清楚了这些问题,我们才能真正把握危机的根源。
对于当代市场经济而言,在供给与需求的博弈中,具有主导意义的角色越来越不是供给,而是需求。一个社会的总需求由投资和消费两部分构成。尽管在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或不同时期,投资和消费在推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不尽相同,但一般说来,消费在推动经济增长的过程中更具有决定意义。在美国,由于消费者的支出部分大约占总体经济活动的2/3,因此,消费需求是推动美国经济增长最值得关注的因素。按照经济学的常识,消费是收入的函数,消费的增长必须以收入水平的提高为基础。然而,从收入分配的格局来看,美国居民个人消
费的增长显然缺乏相应的收入水平支持。资料显示,随着新自由主义的兴起、国家干预的式微、“非标准就业”的扩展(即在总体就业中,“部分时间就业”和“偶然就业”占越来越大的比例)、工作时间的相对延长,以及国家对社会福利支出的削弱等,强资本弱劳工的力量格局愈益在美国显现,收入分配的天平越来越向资本一端倾斜。
各种数据表明,美国的个人消费增长缺乏应有的收入基础,因而消费的进一步扩张以及对经济的推动作用是不可持续的。面对不断扩张的生产能力,避免出现生产过剩危机的唯一办法,就是必须提高个人消费需求。怎么才能提高个人消费需求呢?从历史上看,西方发达国家相继采用过以下办法:(1)削减产量(比如把牛奶倒进大海),这种办法既残酷,又与资本的逐利本性相悖。故在当今时代,简单地削减产量已被视为一种愚行。(2)扩大政府公共支出,这是在私人缺乏消费意愿和实力的背景下(穷人买不起,富人不愿买),由政府充当“消费者”和“投资者”。由于1970年以来的“滞胀”并发,西方政府对这种办法的效果已颇持怀疑态度。(3)调整分配格局(比如通过税收政策来促进购买力),由于这种办法本质上是“打富济贫”,有违自由资本主义信条,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种“让步政策”决不会提上议事日程。(4)透支消费(比如分期付款、贷款消费、信用卡购物、次级房贷等等),这种办法虽然有损于资本的即期利益,但消费者也提前支付了远期利益(即“寅吃卯粮”),故既能为唯利是图的资本家接受,也能为囊中羞涩的普通劳动者认可,目前已成为西方极为流行的一种生活方式。
由于抓住了“扩大需求”这个要害,所以从实践来看,“透支消费”取得了明显的效果。自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透支消费”的扩展,美国经济进入了一个“稳定增长时期”,以至于不少经济学家断言:市场经济的周期波动已不复存在,“经济周期已经消失”。
在“透支消费”的支撑下,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美国居民的个人消费增速不仅没有收缩,反而呈现出加速增长的态势。这种态势不仅与大多数居民收入的实际增长水平相矛盾(虽然少数高收入者的收入在显著提高,但其边际消费倾向是趋于递减的),而且在美国经济史中也实属罕见。值得注意的是,伴随着个人消费的增长,居民的个人储蓄也在不断下降。到2005年,美国的个人储蓄甚至已经下降为负数,美国全国进入不储蓄状态。据统计,“这20年来美国的储蓄率一直在下降,从1984年的10.08%到1995年的4.6%,2004年为1.8%,2005年为-0.4%,2006年为-1%,2007年为-1.7%,真金白银越来越少,债务越来越大,形成一个巨大的债务泡沫。”[11]
由此可见,美国的普通百姓不但用尽了自己的收入,而且还要透支“未来的”或“虚拟的”收入以支撑今天的消费(美国的家庭债务在20世纪80年代举债高峰期占年平均可支配收入的80%;到了2000年,这个比重就上升到98%)。结果,强劲的消费冲破了相对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