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名家:不做官不发财,一生都献给劳苦大众的晏阳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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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名家:不做官不发财,一生都献给劳
苦大众的晏阳初
“我觉得乡村有巨大的人口在那儿,而且幅员非常辽阔,有很大的潜力,当然也存在一些改进的空间。正好是年轻人施展才华、施展抱负的地方。”
2016年度“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中,有这么一个身形瘦削、目光坚定的年轻人,他毕业于耶鲁大学,却毅然回归故土成为大学生村官,在基层为乡村群众服务至今。为吸引更多人才共建乡村,他还发起了“黑土麦田公益”项目,招募优秀毕业生到国家级贫困县从事精准扶贫和创业创新。
这位名叫秦玥飞的小伙子,一直将目光聚焦在中国乡村,这般执着让人想起近百年前,同样也有一位“耶鲁哥”,他以乡村实验为载体,在中国大地上点燃了平民教育的火种。他便是平民教育之父晏阳初。
编写千字课,开办识字班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的法国遍地疮痍,北洋政府派出华工赴战场提供修桥补路等非军事服务。那年夏天,在耶鲁大学完成本科学业的晏阳初来到法国,成为一名为在法劳工服务的志愿者。近二十万华工远赴重洋,在异国他乡因为语言不通、
粮食短缺、思念故土等等原因,对内对外都经常发生矛盾。晏阳初去了以后,起初是做点简单的翻译工作,有时帮忙跑个腿,渐渐地开始帮华工们读信、写信。
接触多了,晏阳初发现华工们虽然目不识丁,但头脑并不愚钝,并且还有热情、有责任心,倘若能拥有受教育的机会,他们说不定可以做得很好。想到这里,晏阳初暗下决心,要帮助这些华工,并且就从让他们能够自己读写家信开始。
说干就干。
晏阳初从编写识字课本开始,就这样踏上探索与实践平民教育的漫漫征途。他从字典、报刊中精选出若干常用文字,再结合华工的生活实际需要,最终整理出约一千字作为教学材料。但推行课程也并非一件易事,华工们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满是怀疑,经三番五次的动员后,才招来了40多名学生。晏阳初带着他的“第一届学生”开始了4个月的试验教学,没想到经过每日从牙缝中挤出1个小时的学习,最终顺利结课的35人都能用这千余字写出像模像样的书信了。这让那些尚在观望的华工见都跃跃欲试,可这样一来,师资就成了问题,青年会便邀请欧洲各校中国留学生前来协助,有一百余人陆续来法教学,其中就有著名的林语堂先生。
当时的情景,晏阳初晚年时依然清晰记得:我用石笔在石板上写,他们跟着用右手食指在大腿上画,眼中闪着光,嘴中念着数。那种认真而诚挚的样子,纵是铁石心肠者,见了也会感动。看到他们那么兴致勃勃地学习,而且所学可以马上致用,心里觉得很高兴。
晏阳初又让那些“毕业出师”的劳工做老师,将知识代代相传,发现收效良好,识字班便如雨后春笋般在各服务中心都冒出了头来,越办越红火。为鼓励华工们多运用所学知识,他还组织编印《华工周报》,在上面刊登一些文章并面向华工征文。华工们真挚朴实的文字虽然通俗甚至略显蹩脚,却格外触动人心:
“做劳工的,从前不知道自身与国家有什么干系,现在到欧洲战场,看到不同国家的人协同战斗,为国为家牺牲性命,自己不知不觉就生出一种爱国爱家的心。”
“出国之后见到各种先进的机器、农具和军事设备,大长见识,回国之后可以开导亲友。”
“从前只以女子缠足为美,现在看到西洋女子当兵、务农、做医生,天足天然,能从事各种行业,比较起来,本国女辈很是吃亏,回去要想法改去旧日恶习。”
“一开始以为西人脑力必然十分强壮。相处日久之后,方知道他们其实并不比我们高。若有机会受教育,回国之后也能有所作为。”
……
一位识字班劳工的来信,深深震撼了晏阳初,他在信中说到:“自从您编的报纸出版后,我开始知道天下大事。但是,您的报纸很便宜,我怕您的钱赔完了,恐怕会关门。因此,我把自己在法国劳动三年节省下来的365个法郎随信附上。”这封信读罢,晏阳初不由感叹:我本是打算来这里教育华工,没想到却是华工教育了我!我决定回国后,不做官,也不发财,把我的一生都献给劳苦大众。
欲教化农民,必先农民化
这张老照片中,坐在毛驴背上回头灿烂一笑的,正是晏阳初先生;这是晏阳初在定县开展乡村实验的日常真实写照。
1929到1931年间,先后有近百位知识分子响应晏阳初“博士下乡”的号召,离开城市,举家迁居河北定县。起初,这群衣着“摩登”的洋博士,和乡村的环境氛围格格不入,与村民打交道也屡屡受挫,都让他感到很是伤脑筋。经过细致的观察,晏阳初提出:欲教化农民,必先农民化,正因为我们不了解农民,才要到乡间里去和他们接触,去发现并解决他们的问题。
于是晏阳初带头换下了一身正经服饰,穿上土褂头,戴上破毡帽,他和同志们骑着毛驴的身影开始奔走在尘土飞扬的乡间路上,出没于破旧简陋的乡村院落;从不抽烟的他在和村民聊天时,也会顺手接过气味浓重的旱烟袋抽上几口,还连声夸赞“味道不错”;对语言学习颇有造诣的他,很快就能分清东头儿和西头儿村民的方言有什么差别,并且操着一口乡音和乡亲们聊着家长里短、教他们读书、识字……
多年后在一次国际性会议上,晏阳初用英语提及他的这段经历,他说:
重新建立规则只是一个起点,重新培养人性才是最终的归宿,所以这是一个长期的任务。所谓改造,改是改变,造是建设。当我看到有些人一味地喊着“改变!改变!改变!”我们怎样才能知道,什么应该被改变,什么不应该被改变?可能是他们的文化,
可能是他们干活的方法,我们必须让他们感到荣耀,必须尊重他们,必须让这些发扬下去。
所以我经常说我们要改变什么,不能改变什么,这是一个大问题。我们面临很多很多的问题,我希望跟你们分享,平民教育,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事!不是说,哇,这是个伟大的运动!我们一股脑儿跑到农村去,然后一切都一帆风顺,因为我们都懂得很多……我们其实什么都不懂。我们要进入他们基层的工厂,去找出什么是他们的长处、强项,把这些一直延续下去;同时找出他们的短板,帮他们在短时期内解决,使之变成可以被忽略的点。现在我们在正尝试着去做的,是让人们焕然一新。
多年后,曾经识字班里朝气蓬勃的村民也早已年越古稀,但晏阳初教给他们的那些歌谣,老者们仍张口能唱:穿的粗布衣,吃的家常饭,腰里掖着旱烟袋儿,头戴草帽圈,手拿农作具,日在田野间……晏阳初和同仁们为村民写了不少像这首《农夫歌》一样朗朗上口的歌谣,歌词描绘的都是他们的日常生活,这些歌谣既丰富了村民们的文艺生活,又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因而深受喜爱、广为流传。
这些留洋博士们把未经开拓的定县乡村当做社会实验室,在这里开办农民学校、教农民识字读报、科学启蒙,改良当地的农业技术、建立广播电台、排演新式话剧、编写歌谣……在80年前的一个落后小乡村,就能有如此丰富的文化生活,这样的成效至今都令人震撼。
四大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