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中国文人对于山水的审美

汉画像砖拓片1
汉画像砖拓片2
南朝画像砖拓片
顾恺之《洛神赋图》摹本
黄公望《富春山居图》残卷
山水画开始慢慢独立
• 晋顾恺之《画云台山记》，刘宋宗炳和王微的《 画山水序》及《叙画》，实际上是中国山水画的 “独立宣言”。 • 昆、阆之形，可围于方寸之内。竖划三寸，当千 仞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迥。是以观画图者 ，徒患类之不巧，不以制小而累其似，此自然之 势。如是，则嵩、华之秀，玄牝之灵，皆可得之 于一图矣。（宗炳《画山水序》）
• 山水诗的产生，标志着人对自然美的认识加深了 。大自然已经从作为陪衬的生活环境或作为比兴 的媒介物变成具有独立美学价值的欣赏对象。 • ——袁行霈（北京大学教授）
• 东晋士人的山水审美意识，有着一个显著的特点 ，便是移情山水，对于山水的美的欣赏，带着强 烈的主观色彩，把强烈的生命意识移植于山山水 水之中。 • ——罗宗强（南开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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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耳聆波澜，举目眺岖嵚。 初景革绪风，新阳改故阴。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祈祈伤豳歌，萋萋感楚吟。 索居易永久，离群难处心。 • （《登池上楼》）
• （谢诗）情不虚情，情皆可景；景非滞景，景总
含情。（王夫之《古诗评选》卷五）
与谢灵运齐名的谢朓
• 谢朓之诗已有全篇似唐人者。（严羽《沧 浪诗话》） • 玄晖以山水作都邑诗，非惟不堕清寒，愈 见旷远。（王夫之《古诗评选》卷五）
第一个山水诗人——谢灵运
• 今所赋既非京都、宫观、游猎、声色之盛，而叙 山野、草木、水石、谷稼之事。才乏昔人，心放 俗外，咏于文则可勉而就之；求丽，邈以远矣。 （谢灵运《山居赋序》）
• 夫衣食，人生之所资；山水，性分之所适。（谢 灵运《名山序》）
谢灵运山水诗选读
• • • • 剖竹守沧海，枉帆过旧山。 山行穷登顿，水涉尽洄沿。 岩峭岭稠叠，洲萦渚连绵。 白云抱幽石，绿筱媚清涟。
曹操的《步出夏门行·观沧海》是中国最早 的以写景为主的诗歌作品。
南朝文人，酷好山水
顾长康从会稽还，人问山川之美。顾云：“千岩竞秀，万 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世说新语 ·言语》） 简文入华林园，顾谓左右曰：“会心处不必在远，翳然林 水，便自有濠濮间思也，觉鸟兽群鱼，自来亲人。”（ 《世说新语·言语》） 孙兴公为庾公参军，共游白石山。卫君长在坐。孙曰：“ 此子神情都不关山水，而能作文？”（《世说新语·赏 誉》）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岁寒，然后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 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 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 ，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王逸《 〈离骚〉序》）
把自然山水人格化、道德化，仍属于“状物 而言他”。
• “远树”四句，写景华妙，千古如新。（方东树
《昭昧詹言》）
何逊的写景名句
• • • • • 露湿寒塘草，月映清淮流。 野岸平沙合，连山远雾浮。 岸花临水发，江燕绕樯飞。 江暗雨欲来，浪白风初起。 夜雨滴空阶，晓灯暗离室。
• 鲍照、王融、沈约、吴均、阴铿等人也是
山水诗高手。
“山水诗”是一个沉甸甸的概念
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
南朝文人的山水审美
壹 贰 叁
从最初的“写景”开始 南朝山水诗略读 山水画的兴起
《诗经》“比兴”中的写景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关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蒹葭》）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采薇》）
“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朱熹《 诗集传》）
帝室之威，写人之借
廓独潜而专精兮，天漂漂而疾风。登兰台而 遥望兮，神怳怳而外淫。浮云郁而四塞兮， 天窈窈而昼阴。雷殷殷而响起兮，声象君之 车音。飘风回而起闺兮，举帷幄之襜襜。桂 树交而相纷兮，芳酷烈之訚訚。孔雀集而相 存兮，玄猨啸而长吟。翡翠胁翼而来萃兮， 鸾凤翔而北南。心凭噫而不舒兮，邪气壮而 攻中。（司马相如《长门赋》）
谢朓山水诗选读
• • • • 灞涘望长安，河阳视京县。 白日丽飞甍，参差皆可见。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 • （《晚登三山还望京邑》） • 江路西南永，归流东北骛。 • 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 • （《之宣城郡出新林蒲向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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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戚苦无悰， 携手共行乐。 寻云涉累榭， 随山望菌阁。 远树暧阡阡， 生烟纷漠漠。 鱼戏新荷动， 鸟散余花落。 不对芳春酒， 还望青山郭。 • （《游东田》）
• （《过始宁墅》） • 殷忧不能寐，苦此夜难颓。 •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 运往无淹物，年逝觉已催。 • （《岁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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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旦变气候，山水含清晖。 清晖能娱人，游子澹忘归。 出谷日尚早，入舟阳已微。 林壑敛暝色，云霞收夕霏。 芰荷迭映蔚，蒲稗相因依。 披拂趋南迳，愉悦偃东扉。 • （《石壁精舍还湖中》）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 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 两宫遥相望，双阙百馀尺。 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古诗十九首· 青青陵上柏》）
无非要表现皇家气度，或写出人物活动的背 景。
这些作品都没有把自然山水和田园风光当作主要 的审美对象来描写和赞美，大多是诗歌起兴的触 媒、比喻的参照物或者人物活动的环境。但是， 都为南朝山水田园诗的描写艺术和表现手段积累 了一定的艺术经验。 ——杜晓勤（北京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