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一级一级走向没有光的所在_试论张爱玲小说人物命运的悲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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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一级走向没有光的所在”

———试论张爱玲小说人物命运的悲剧性

肖燕云1, 于正权2

(11苏州大学中文系,江苏苏州215000; 21徐州市沛县大屯煤电公司第二中学,江苏徐州221000)

摘 要:张爱玲小说中的人物都是走向悲剧。其人物的悲剧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人物生存的困境,膨胀的欲望和变态的心理,摇摆不定的双重性格及性格冲突。

关键词:张家玲小说; 人物命运; 悲剧性; 悲哀

中图分类号:I207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743(2002)01-0061-03

The T ragic F ate of the Characters of Zhang Ai -ling ’s N ovel

XI AO Y an -yun 1, Y U Zheng -quan 2

(11The Chinese Department o f Shouzhou Univer sity ,Shouzhou ,Jiangshou 215000;

21The No 12Middle -school o f Da -tun Coal and Electricity Company ,Peixian ,Xuzhou ,Jiangshu 221000)

Abstract :All the characters ’fate of Zhang Ai -ling ’s novel is tragic ,about which this paper studies from the follow 2ing three aspects :their living environment ,their expanding desires ,their wavering dual tem perament and it con flicts.

K ey w ords :Zhang Ai -ling ’s novel ; the characters ’fate ; tragedy ; grief

收稿日期:2002-05-14

作者简介:肖燕云(1976-),女,湖南永顺人,江苏苏州大学中文系在读研究生,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方面的研究。

于正权(1975-),男,湖南永顺人,徐州市沛县大屯煤电公司第二中学教师。

当三、四十年代的大部分作家正在积极地参加革命,既作战斗者,又作歌唱者,文章充满着对理想社会、光明前途的热切向往时,张爱玲却独立于他们之外,阴郁而冷漠地站在一隅,用一支涂满华彩的笔轻轻一戳,理想主义便在她的小说中消失了。幻想就像被风吹散的肥皂泡一样,一个个破

灭了,在破灭的瞬间,我们看到了一群群遗老遗少,太太小姐,风流浪子一步步“走向没有光的所在。”

张爱玲小说中的人物,没有同时代作家所描写的英雄,她用自己的话解释说:“极端病态和极端觉悟的人究竟不多,时代是这么仓促,不那么容易大彻大悟。……他们不是英雄,他们可是这时代的广大的负荷者。因为他们虽然不彻底,但究竟是真的。他们没有悲壮,只有苍凉。”

[1](P136)

张爱

玲抽走了封建家庭赖以生存的体面,让人物赤裸裸地站在读者面前,使读者看到的只是他们兽性的膨胀和恶劣的情欲。如果说鲁迅的作品很能暴露中国人性格的阴暗和劣根性,那么,张爱玲的作品似乎更侧重在对特定的社会思想环境和社会现实对中国特种阶层———“老中国儿女”心态影响的清晰扫描。他们生活在时代的夹缝里,既不愿接受现实,又适应不了现代社会生活关系的变化,强烈的生存欲望和难以生存的环境,使他们精神崩溃,人格分裂,最后走向悲剧。

傅雷曾这样评价张爱玲小说中的人物,说他们是“疲乏、苟且、小智小慧的人,担不了悲剧的角色。”

[1](P326-327)

连王安忆也说她的小说“就只是伤感剧,而非悲剧。”但事实上却不尽如此,张爱玲的小说,以自己的独特感受,在对普通人的极尽描写中,咀嚼出浓烈的人生悲剧,她的人物中,不管男女,没有一个有好的结果,没有一个不是走向悲剧,其小说始终贯穿着强烈、明晰而独特的悲剧意识。

一、人物生存的困境

恩格斯有一句名言:“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行,

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2]

这句话揭示了

长久以来,人类生存的问题,以物质生活资料的解决为前提。我们不能否认张爱玲在关注她笔下的这些人物时,首先是从生存需求上加以考虑的,因为在那个时代的人,特别是女人的生存受到威胁,几千年来一直如此延续。她们对生存存在着恐惧,那么她们要走出的第一步便是解除生存威胁。当时的社会对女性而言,解除生存威胁的方式一般有两种:一是走出封建家庭,走进社会、自食其力,而这种方式也仅限于那类进过学堂,受过旧式或新式教育的知识女性。在张爱玲的小说中,我们不难发现此类女性,但是,让人遗憾的是,她们仍落入了窠臼。《白玫瑰和红玫瑰》中,孟烟鹂就是这类女性,她看似进过学堂,受过教育,有知识,有文化,有文凭,但是,她骨子里仍是旧的,把结婚作为了唯一的选择。这样的女性,从本质上其实还是得归入第二种方式,那就是通过结婚取得一种经济上的保障,做一名女结婚

第21卷第1期

怀化学院学报

V ol 1211N o 11

2002年8月 J OURNA L OF HUAIHUA UNI VERSITY

Aug .2002

员是众多年青女性的出路。她们选择这条道路,是与当时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传统密不可分的,女性作为男性的附属物而存在,没有独立的经济政治权利,这就成了她们一生可悲的命运。《沉秀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她曾经是一个单纯、美丽、不谙世事的少女,因为家道的败落,为了完成学业寄居在姑母梁太太家中,最初是立志出污泥而不染,也相信能摆脱经济利益的束缚,找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可是最终,她同她的姑母一样,沉溺于灯红酒绿之中,同浪子乔琪乔订婚。她等于把自己卖了,不是替乔琪乔弄钱,就是利用色相去帮姑母拉拢客人。在欢乐的年夜,她凄惨地觉得自己同街上卖笑的妓女没有什么区别。生存的尴尬变成了一双罪恶的手,将薇龙一步步推向深渊。

如果说葛薇龙是因为生存困境而被逼良为“娼”的话,那么《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则是因为生计的困境而主动出去的榜样。白流苏也受到一点教育,她敢于离婚,但在娘家却终日受到兄嫂的冷嘲热讽,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用自己唯一的资本———青春同风流侨商范柳原展开了一场追逐婚姻的游戏,但范柳原只想找个可爱的情妇。流苏的小智小慧并没有得到范柳原扎实的婚姻保障,流苏在那场冒险而又费尽心机的游戏中彻底失败了。最后,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她由情人的险境升入妻子的地位。但是,她并没有拴住范柳原的心,她只是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妻而已,范柳原“把他的俏皮话说给别的女人听”了。流苏最后“还是有点怅惘”,她其实并没有得到圆满的收场。

作为女性作家,张爱玲关注更多的是女性的生存状态。张爱玲对女性生存状态的体验与认识是悲观的,在她的作品中,女性生存状态的基调是苍凉,她几乎是在用一种幽怨的声音对我们说:“女性的天空是低暗的。”总观张爱玲的女性形象,我们可以发现,几乎所有的女性都面临着生存和婚姻的困境与危机。也就是在女性生存的问题上,张爱玲写出了女性处在时代的边缘地位和作为男性附属物的不平等地位以及这种社会地位给女性带来的种种不便、困境和尴尬。女性同男性一样,也想在社会上生存、立足,但是,在以男性为中心地位的社会系统中,女性的努力终将化为泡影。她们免不了自觉的或不自觉地走上了与男人结婚的道路,而这条道路却不能给女性幸福,只会使她们更加低下、自贱、自卑和惶恐,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消亡。

在张的小说中,没有女英雄,有的只是一群“不明不白,猥琐难堪”的女人。关注女性的生存问题所带来的悲剧,一直是张爱玲喜欢的方式,而这,也恰恰表明了张爱玲其实是在对女性生存地位和价值进行探索,她对女性地位能否真正改变始终保持一种迟疑和犹豫的态度。她安排自己的人物在生计面前无能为力的悲哀,其实是她感觉到了在经济上没有独立的女性在社会传统下的强大压力。她是理性的,清醒地认识到并且描绘出了女性在这个社会低下的地位和艰难的处境;而同时,她又是焦虑的,为女性的将来她心中始终怀有一份焦虑和担心。这种焦虑的结果自然是她笔下的女性都走向了悲剧,她想借此来提醒和警告天下所有的女性:再也不能这样活!她悲怆沉痛于现实中女人的生存姿态和命运,其实是对那种代代相传的固定生存模式的强烈反抗和愤慨。

二、膨胀的欲望和变态的心理

有人说痛苦有三种境界:一种是欲望的痛苦,这是常人的痛苦;一种是情感的痛苦,这是诗人的痛苦;一种是精神的痛苦,这是哲学家的痛苦。每个人所经受的分量和层次都不一样,张爱玲笔下的人物,常常带着欲望的痛苦和情感的痛苦。她们的欲望有两种:一种是金钱欲,一种是情欲。一般说来,人们对物质、金钱和情欲的基本追求和需要是很正常的,无可悲之处。但如果人们对物质、金钱和情欲的追求超出了一定的限度,形成一种强烈的欲望,并逐渐膨胀,以致异化和心理变态,这便往往导致悲剧。

如果说白流苏和葛薇龙的结局主要是因为生存问题的尴尬的话,那么《金锁记》中的曾七巧则一开始就是因为欲望的膨胀,而后导致心理变态和人性失衡走向悲惨结局的典型代表。年轻漂亮的七巧被贪财的兄嫂卖到姜家,丈夫是一个没有活力的像僵尸一样的瘫子,七巧的情欲得不到满足,在姑嫂叔伯的勾心斗角中受尽凌辱和践踏,畸形的婚姻导致了人性的失衡,膨胀的黄金欲剥夺了她正常的情欲满足。她成了封建婚姻的牺牲品,这是她的不幸,但她更为不幸的是她在人格上自贱,经济上自缚,在金钱和情欲的双重折磨下,人性受到压抑,心理严重扭曲。

对七巧而言,变态的情欲是构成她悲剧命运的独特因素。“人情”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占有很大比重,而以情欲作为人物悲剧命运构成的因素之一,恰恰是张爱玲的独特之处。在正常人身上,有各种使身体保持和谐的因素,而情欲上的受虐会使其中一些因素受到压抑,其压抑到一定程度,便失去和谐,无论是欲望和情感,长期受到压抑,不能正常发展,便会产生心理变态。七巧为了满足自己的黄金欲望,压抑着自己的情欲,而这样的结果却是使她的心理严重扭曲。弗洛伊德说:“性本能本身就不是单一的,而是多种因素的结合,性变态是这些因素相互分离的结果”,“变态原是正常人的和谐行为丧失了其融合性的结果。”[3]性变态的进一步发展会发生主动性的攻击,这种攻击有两种,一种是自虐,自我毁灭;一种是虐人,把攻击的目标转向别人,这是一种严重的变态。曾七巧就是这种通过虐人的方式来发泄的典型。她的儿子长白其实成了她精神上的半个情人,深夜把儿子留在房中,向他询问她与媳妇之间的隐私,然后第二天向牌友大肆渲染;她把女儿长安的意中人偷偷请到家中,然后轻描淡写地有意告诉他自己的女儿抽鸦片已经有十年了。这其实已经构成了人间最为惨烈的两幅图画。七巧为了追求金钱,压抑情欲,从而产生变态的心理,使自己的儿子、儿媳和女儿都成了她变态情欲的牺牲品,变态的情欲,对她的悲剧命运产生了极具杀伤力的作用。同样,在《心经》中,许小寒对父亲那种不正常的恋父情结,一次又一次毁了许小寒健康的爱情,她的最终结局也只能是自我毁灭。

总而言之,张爱玲笔下受情欲折磨的男女老少无论是走向自虐,还是虐人,他们总免不了一个悲剧的结局,而情欲这个“内在”的苦难造成的悲剧恰恰是人们最大的悲剧。因为它不像其他诸如宗法、礼教、制度、灾难等外在的苦难造成的悲剧那样,至少可以找一个客观原因诅咒、反抗和攻击。但个人在情欲主宰之下所遭受的祸害,使我们难以找到泄忿的目标。张爱玲对情欲特别是对变态情欲的关注,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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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化学院学报 2002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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