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的叙事批判性和西方文学的思想哲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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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的叙事批判性和西方文学的思想哲理性
——对比方鸿渐和莫尔索的人物形象2010211600 文学院语言学系中国语言文学类专业2班曹文倩摘要:《围城》和《局外人》均创作于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主人公方鸿渐和莫尔索都是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形象,两人都生存在荒诞的世界中,也清醒地认识到世界的荒诞本质,都有着深刻的悲剧命运。但是一个永远挣扎在围城内,一个却在局外冷眼旁观,一个被世界的荒诞推着行走,一个却游离在世界的荒诞之外。本文试图通过对比方鸿渐和莫尔索的人物形象,揭示中国文学侧重完整叙事进而批判现实,西方文学侧重哲学思辨进而深刻揭露的不同文学特质,探讨莫尔索荒诞形象的更深刻性。
关键词:荒诞;方鸿渐;莫尔索
方鸿渐和莫尔索是钱钟书和加缪在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产物,他们是两位作者在战争之中洞察到人与人之间的不可沟通,人与社会之间的完全隔离后创作出来的。因此,两个人物之间存在着很多共性,但是两位作者管窥的角度和侧重是不同的,所以两个人物又存在着各自区别于对方的个性。
一、荒诞的世界
方鸿渐和莫尔索都身处在荒诞的世界中。方鸿渐面对的荒诞世界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首先,他所生存的时代,是中国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时代,是封建主义与资本主义、传统文化与外来文化、侵略与反抗、新与旧、土与洋、内乱与外患交织在一起的畸形社会。在那样一个时代中,买假学位盛行,博士学位的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寡陋、愚笨都掩盖起来。[1]在那样一个时代中,连上海这样的地方,照例还要请算命先生来支配儿女婚姻,给新添的孙儿起名字,也“把举人书袋底的积年陈货全掏出来了”[1]。在那样一个时代中,连说话都变得荒诞不羁,“他仿美国人读音,惟妙惟肖,也许鼻音学得太过火了,不像美国人,而像伤风塞鼻子的中国人。”[1]其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异化,处处充满着尔虞我诈。鲍小姐为了打发空虚无聊而和方鸿渐好了一段时间,之后无情抛弃他。苏小姐因为得不到方鸿渐而散播谣言,破坏方鸿渐和唐小姐的恋情。在三闾大学,我们更是领教了“小政客”高松年的虚伪,韩学愈不学无术的招摇撞骗,吝啬鬼李梅亭的假道学,顾尔谦的阿谀奉承,陆子潇的搬弄是非,汪处厚的卑琐,刘东方的阴谋,
这些知识分子学术浅薄、拉帮结派、勾心斗角,构成了荒诞世界的一部分。
莫尔索面对的荒诞世界也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社会规则对人有绝对的约束性,一旦你超越这些规则,就被认为是非正常的人。如父母亲去世后一定要痛哭,和女朋友结婚时一定要说爱她,一定要热衷于职位的升迁,要交品性好的朋友、在法庭上要说对自己有利的辩词等等,这些规则约束着每一个人的整个人生,任何违反这些规则的人必将受到社会的惩罚。第二,世界的荒诞性集中体现在司法制度和宗教制度的荒诞性。莫尔索开枪杀了人,可在审判的过程中,检察官所关心的是他在母亲死后的一些私生活,如莫尔索连母亲年纪大都不知道,竟然在为母亲守灵时喝咖啡,母亲下葬第二天就去游泳,带女人回家过夜,看滑稽片等,他们传讯很多证人,皆与杀人无关,而是证明莫尔索对母亲的死漠然置之,从而得出莫尔索是个没有灵魂、没有人性的人,而且是蓄谋杀人,进而判了莫尔索死刑。在判死刑后,神父武断地认为每个人都得有宗教信仰,一再要求莫尔索忏悔。人与世界的荒诞关系通过这两点展露无遗。
二、面对荒诞的命运
方鸿渐和莫尔索面对荒诞的世界,都有着一定程度的反抗,但是两者反抗的力度是不同的。方鸿渐始终被荒诞所摆布,从一个围城跳到另一个围城,他没有跳出荒诞的范围,他自己也是荒诞世界的组成部分。他的人生追求主要经历了教育、爱情、事业和家庭四个方面,在教育上,他为了逃避包办婚姻以及满足准岳父和家庭的愿望出国留学,但是四年中换了三个大学,伦敦、巴黎、柏林,随便听几门功课,兴趣颇广,心得全无,生活尤其懒散。[1]最后,迫于父亲和岳父的压力,弄了一张假文凭回去;在爱情上,他觉得自己并不爱鲍小姐,但是想要她,于是和她发生了说不清的关系,最后得知自己被玩弄了。对于苏小姐,他深知做情侣他不中意,力图摆脱她,但是又接受她的种种善意,他明知抗拒不了苏小姐的媚力,“鸿渐要抵抗这媚力的决心,像出水的鱼,头尾在地上拍动,可是挣扎不起。”
[1]可有时却不免故意挑逗她,“看见苏小姐搁在沙发边上的手,伸伸手拍她的手背。”[1]后来,他终于下定决心拒绝苏小姐,以全部的身心和精力去爱唐小姐,他和唐小姐的爱情因为苏小姐的极力破坏而告终。在事业上,他先是在岳父的点金银行办事,后由于得罪了周太太而辞职。接着和赵辛楣一起去了三闾大学,因心虚假文凭,被动地接受了校长高松年的安排,教一门一年级学生共修的论理学。
正当他鼓起勇气,准备好好干一番事业时,方鸿渐却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了学校派系之间的斗争,直到陆子潇在他房间里发现了赵辛楣留下的一本《共产主义论》而遭解聘,最后灰溜溜地离开湘西,成了派系斗争的牺牲品。方鸿渐和孙柔嘉结婚回到上海后,在赵辛楣的推荐下,他来到华美新闻社工作,但是时间不长,随着王总编的辞职,他也离开了报社。在家庭方面,方鸿渐陷入了自己编织的婚姻的“金丝鸟笼”中而难以自拔,他与孙柔嘉的婚姻没有建立在彼此深切的爱情之上,双方家庭参与进来之后,更是危机重重,双方开始无休止的吵闹生活。方鸿渐在以上四个方面都处处碰壁,与社会格格不入,成为社会中的“多余人”,而他也认识到荒诞的存在,“明白自己和别人的关系,但他总不能在坏境中脱身。”
[2]他在荒诞的世界中无处可逃,在被动与无奈中一次次与自我的真实失之交臂。莫尔索和方鸿渐不同,他不仅仅认识到了荒诞,并且始终反抗着荒诞,是反荒诞的英雄。莫尔索的行为表现得十分荒诞,他有着超乎常人的冷漠,母亲的死没有引起他的悲伤,对任何事情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与雷蒙交不交朋友,到不到巴黎工作,与玛丽结不结婚。甚至杀人后对于法官的审讯也无动于衷,好像审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人。莫尔索的“无所谓”正是反抗荒诞的最有力武器:生活是无法改变的,什么样的生活都一样。而莫尔索正是拒绝了一切传统的价值观念,对于习俗所规定的模式不以为然,他不同于方鸿渐被荒诞推着行走,而是行走在荒诞之外,以自己最本真的生命姿态存活着。他没有哭死去的母亲,但心里是爱她的。“我听见透过墙壁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原来他在哭呢。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妈妈。”[3]这是莫尔索在听到他的邻居因为陪伴多年的狗走丢而哭时,联想到自己的妈妈时的心理描写,虽只有短短一句,我们也能窥见他对母亲的爱之真切。他“大概不爱”而愿娶玛丽,是因为他觉得爱不一定要靠嘴里说出来。他对职务的升迁不感兴趣,是因为他觉得那并不能改变生活,而且是他曾经有过但是后来抛弃了所谓的雄心壮志。“我上大学的时候,有过不少这一类的雄心壮志。但是当我不得不辍学的时候,我很快就明白了,这一切实际上并不重要。”
[3]他拒绝接见神甫,是因为他觉得未来的生活并不比他以往的生活“更真实”。加缪在为美国版《局外人》写序言中说:“他远非麻木不仁,他怀有一种执着而深沉的激情,对于绝对和真实的激情。”莫尔索是固执的,是坚定的,是他自己命运的主宰者,他有着自己固定的工作、情人、嗜好,更有着自己一整套完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