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研究综述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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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权主义批评视角对《白鹿原》的文本解读
——女权主义理论批评下对陈忠实《白鹿原》研究的综述
陈默雨
摘要:《白鹿原》自问世以来,其中对女性形象的书写引起了评论界的广泛研究与讨论,尤其以女权主义理论进行批评的文章如汗牛充栋。有的是针对作家的男性化叙事策略的批判,也有的是对典型女性人物形象的分析与归纳。通过《白鹿原》展现出的黯然失色的女性世界,我们既能看到作家潜意识下流动的男权思想,也能看到中国传统文化下的宗法制(男权主义)对女性的禁锢与戕害。
关键词:女性主义,批评,男权主义,女性形象
陈忠实小说《白鹿原》以其深刻厚重的历史洞察力展现了渭河平原风云变幻50年的历史变迁。小说中人物众多庞杂,形象饱满丰富。其中对女性人物形象的具体塑造与作者的男性化叙述策略引来女权主义批评界的广泛关注与研究。接下来试从众多相关评论文章中析取观点,来发掘女权主义批评界对《白鹿原》的多角度,深层次的解读。
一、对作家男性化叙述角度的批评
评论界对陈忠实《白鹿原》中男性化叙述角度的批评是基于80年代崛起的女性主义“身份”批评理论,该理论认为任何作者的写作,评论者的批评,读者的阅读,其视角,观点都会盖有“身份”的印章。而其实质是传统文化的体现与社会的建造。
《白鹿原》浸染着浓厚中国传统文化思想。而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粹内涵是宗法文化:其核心是皇权与族权,以忠孝为根本,奉行三纲五常,仁义道德,对人的个性发展与本能欲望进行残酷压制,而这样的宗法文化更是绝对的男权文化。在这样的思想主导下写作的男性作家,文本渗透着浓重的男权意识,而《白鹿原》正是一部“男权文化的经典文本”
1 人物塑造方式
可以看到作家对主要男性人物赋予极大的人格魅力,在人物塑造方面下大力度,更多的是给予正面描写。白嘉轩是作家最为青睐的人物之一,他仁义正直,中正不阿,在白鹿原上具有极高威望,对打断他腰杆的黑娃以德报怨,在其危难时出面相救。他终其一生在奉行着仁义之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作家对白嘉轩的美好品格大加颂扬,无法掩饰对这个人物的喜爱。朱先生,白鹿原上的大儒,作者甚至将其“神化”,多年苦心孤诣地钻凿程朱理学,学识渊博,修养极高,在白鹿原上创办的白鹿书院,教书讲学,弘扬儒家文化。他亦是百姓心中的先知,“庄稼人每年就等着看朱先生家里往地里撒什么种子,然后就给自家地里也撒
什么种子”。 [1]冷先生,是白鹿原上很有威望的名医,兼有高超的医术与高尚的医德,镇定自若,胸有成竹,不焦急不怠慢。百姓对冷先生的膜拜与信任是无条件的。“看好了病那是因为他的医术超群此病不在话下而不值得夸张称颂,看不好病或者看死了人那本是你不幸得下了绝症而不是冷先生医术平庸,那副模样使患者和家属坚信即使再换一百个医生即使药王转世也莫可奈何”。 [2]作家毫不吝啬地赋予男性人物高尚的品质,超群的智慧,渊博的学识,以夸张与绝对化的手法进行描摹。使读者在阅读文本的过程中下意识地对男性人物产生敬畏与崇拜之情。
相反,作家在女性人物的塑造上并没有不吝笔墨,反而让读者感到人物的单一化与类型化。女性在作品中充当配角,各式各样的女性人物在这部史诗般的作品中处于边缘地位,可见作家默许了一个事实:白鹿原是一部属于男人的史诗。吴梅芳(2002)指出:“在作家看来,无疑只有像白嘉轩这样腰杆挺得很直的仁义之士,才能支撑的起中华民族的脊梁骨,才是民族文化的中流砥柱,而在这其中,根本看不到找不到一个女性名字”。 [3]女性在作品中只是充当符号,没有独立主体性,她们的结局大都是毁灭。她们在作品中是失声者,白嘉轩的前几任妻子就是这样的失声者,因为她们没有为白家留下子嗣,没有贡献,她们的死也便轻如鸿毛。这正是迎合了男人所掌管的男权社会的生存法则——女人没有个人意志,被排斥在男权社会之外,沦为“他者”,并依附于男人而活,无论女人是顺从还是叛逆,结局都会毁灭于男权社会的屠刀下。顺从地被榨干劳力与尊严,便可忍辱归西。而叛逆者更是他们眼中容不下的沙子,必须斩草除根并永世不得超生。
善良,贤德,聪慧的白吴氏,作为族长的妻子,仍无法得到社会的肯定:她一生也没有资格进祠堂拜祭先祖,临死前想见女儿最后一面的愿望也被丈夫无情剥夺,而孝文媳妇作为族长家的大媳妇,竟然像狗一样没有尊严的饿死,也无法想象普通人家的妇女是怎样如蝼蚁般地活着。更不用说叛逆与充满野性的田小娥,她的出现另男权社会感到惊恐,她带着最为原始的生命力,勇敢冲破封建伦理道德的束缚,撕开男权社会对女性禁锢的天罗地网,大胆追求本能性爱的满足与真挚的爱情。而这样的女人被视为不可原谅的祸害。背负着“婊子”“烂货”的骂名,以被公公刺死的结局收场。作家在对女性特质与生存状态的描写上带有很多盲点或者不愿意给予过多解释,在对其生存现状进行叙述时,口吻是冷静与挑剔的,话语中看似充满同情,却又任无情冷酷的意识在文本中肆意流动:在这一过程中,作家默许了其苟且着活,悲惨着死的合法性。不管白嘉轩,朱先生,冷先生之流的形象多么高大,但是他们在对待女性问题上具有相同的一致性——冷漠与残酷,而这一人性劣点却不会给他们的人格上带来本质影响,因为女人是不值一提的,地位如牲畜一般,鹿冷氏被父亲下猛药致死这
一事件血淋淋地体现了这一点,曹书文2004年提到“对因自己所导致的女儿的悲剧没有丝毫反省,所谓德高望重的冷先生在对待女儿的感情与生命问题上所显示出来的自私与冷酷被叙事者无足轻重地一笔带过,其性别上的男权立场是非常明显的。”[4]作者对女人的事业,爱情,人生价值都鲜有提到,女人就如一片白纸,正应了封建伦理道德的箴言:女子无才便是德。
文本中对女性的赞扬与肯定也凸显着作家的男性化视角。受男权社会“认同”的女性具有温柔贤淑的性格,忠贞纯洁的品质,以及美丽的容貌。这是主流的男性文学叙述方式,完全以男人的审美取向来划定理想的女性形象,事实的残酷被虚伪的颂赞所掩饰。在男权社会中,女性的社会性别角色是男人的贤内助,她们居于幕后,帮助男人获得成功并烘托其价值,而她们本身却没有任何自我价值实现的可能性。《白鹿原》中的吴仙草,朱白氏都是这一形象的典范。这一形象的书写在下文中会进行详细综述。
2性的描写
要探讨女性,必然会涉及到性的问题。尤其在封建传统社会中,女性仅有的价值的实现的可能是与性不可分割的,她们负责传宗接代,经过性事,才可实现这一“抱负”。作者对白嘉轩前六个女人的描摹仅停留在与其的性事上,草草勾勒,便可结束。生命的消亡被一笔带过,被“符号化”,成为让白嘉轩引以为豪壮的“勋章”,彰显其绝对中心地位。对六个女人的书写以性事,身体,为对象,这样的描写会让读者产生女人活着的意义只是性事的载体的错觉,事实上这是有悖于女性人格意志的攥写——她们的存在仅此是为了烘托男性的力量。而田小娥充当了性的牺牲品。年轻俊俏的她沦为郭将军的妾,低贱卑微地作为他延年益寿和满足性欲的工具。文本中的性描写大多集中在田小娥身上,以她为中心的性关系网是复杂的,她身上散发的性魅力令男人着迷又心有余悸,叙述者将发生在田小娥身上的性事写得大胆而直露,充分显示出对这一人物设定的风流魅惑与妖冶,告诉读者她是白鹿原上的荡妇。小娥被害死后,化为妖魔鬼怪给白鹿原带来瘟疫大灾,关于其阴魂不散的写令读者不寒而栗。这一妖魔化写法显然是叙述者有意而为之,这是典型的男性作家在文学实践中的“厌女现象”的一种——把妇女描绘成怪物的模式化形象。在男权社会下,这样的女人就是妖的存在,她的惨死不值得同情,而且大快人心。对白嘉轩修塔的行为以及事后白鹿原重获安宁的叙述,便堂而皇之将被迫害致死的田小娥塑造成邪恶的化身,凸显作者对“罪有应得”的认同,体现其男权化立场。
二、女性人物形象塑造的分类与归纳
考察与剖析男性作家笔下的具体女性形象是揭示其男权写作意识最基本的研究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