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方言的四音格状态形容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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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类型 重叠型 号 1 2 3 4 能 产 性 复 杂 形 式 中缀型 后缀型 5 6 7 8 9 10 11 12 13 实语素 复杂形 式 14 15 16 17 拟声型 重叠型 非 能 产 复 杂 形 式 后缀型 中缀型 18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形容词复杂形式小类 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式 双音节分体双重叠式 双音节整体重叠式 双音节形容词后部重叠式 单音节形容词带叠音后缀式 单音节带三音节后缀式 双音节带双音变形重叠后缀式 双音形容词前部重叠嵌入中缀式 双音形容词嵌入双音中缀式 形容词重叠带中缀和后缀式 实语素组合嵌入中缀式 中缀和后缀并加入重叠式 重叠式带前修饰语嵌入中缀式 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加修饰语式 实语素并列重叠四音格 实语素非重叠四音格 实语素叠音四音格 类拟声叠音四音格 双音节前音节重叠式 单音节+双音后缀的重叠 单音节重叠嵌入中缀 实语素组合嵌入中缀 三音节状态形容词嵌入中缀 双音形容词后部重叠嵌入中缀 双音形容词嵌入三音节中缀 中缀和后缀并加式 单音节形容词带双音节后缀 双音节形容词带叠音后缀 单音节带四音节后缀 构成 形式 AA AABB ABAB ABB A+BB A+BCD AB+CD AiAB AiiB AiA+B AiBC AiA+B MAiA MAA ABAD ABCD aabb oonn ABA A+bcA+bc AiA AiB AiBB ABiB AiiiB AiB+C A+BC AB+CC A+BCDD 阴阴 小小心心 泡胖泡胖 危险险 乱轰轰 灰巴拉刍 老实巴焦 小里小气 小里实气 憨咪憨眼 歪巴斜扭 奶里奶气 老贵八贵 老贵贵 老声老气 死头干僵 筋筋吊吊 嘻嘻哈哈 真正真
甜咪西甜咪西
例子Leabharlann Baidu
明打明 稀拉松 大屄得得 清醒白醒 害里子实怕 日不脓耸 白扎叽 可怜巴巴 脏巴拉施施
注:表中 i 代表中缀(infix) ,一个音节的中缀用一个 i 表示,两个音节的中缀用两个 i 表示。M 代表修饰 语(modifier) 。+表示它后面的是后缀。用 aabb 来表示是为了把它和双音节形容词重叠式 AABB 区别开 来 .oonn 表示的是拟声语素构成的类拟声语素四音格,其中一个字母代表一个音节,取自英文拟声词 (onomatopoeia)的前两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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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崇明、荣晶 2008 昆明方言四音格状态形容词, 《21 世纪汉语方言新探索—第三届汉语方言语法国际研讨会论文集》暨南大学出版社
是由叠音状态形容词“倘倘”和“悠悠”并列构成的,它们都可以单独使用,语义都是“慢 慢的” ,只是“悠悠倘倘”程度更深一些。其他的不能单独使用,如“松垮”不能单独使用, “松松”和“垮垮”也不能单独使用。我们收集到以下 8 个词: 形容人的状态的:精精瘦瘦、羞羞答答、松松垮垮、悠悠倘倘 形容物的状态的:筋筋吊吊、筋筋绊绊、密密麻麻、弯弯扭扭 以上词的从构成来看,除了“筋筋吊吊、筋筋绊绊”两个是名词性语素加动词性语素构 成的以外, 其他的 6 个都是由形容词性语素构成的。 它们的词性都是状态形容词, 即使是 “筋 筋吊吊、 筋筋绊绊” 从句法功能来看也是状态形容词。 这些词从句法功能上看都能充当谓语, 但是要加“的” ;多数不能充当状语,只有述人的“羞羞答答、悠悠倘倘”可以充当状语。 (7)你买的这些肉筋筋吊吊的,不好不好。 (8)你悠悠倘倘的去,莫慌,时间还早的。 实语素四音格叠音词(aabb)从语义上看一半是形容人的状态的,一半是形容物的状态 的,其中“羞羞答答、松松垮垮、筋筋吊吊、筋筋绊绊、弯弯扭扭”5 个是贬义的,其余 3 个是中性的。
1.4
类拟声叠音四音格(oonn)
丁崇明、荣晶 2008 昆明方言四音格状态形容词, 《21 世纪汉语方言新探索—第三届汉语方言语法国际研讨会论文集》暨南大学出版社
昆明方言四音格状态形容词
On the State Adjective of Quadrisyllable in Kunming Dialect 丁崇明 荣晶 (北京师范大学 100875) 0.昆明方言形容词复杂形式比起大多数北方方言来说,要丰富得多,可以分为四大 类 18 种,另外还有 11 种非能产的、不成类的,见以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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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崇明、荣晶 2008 昆明方言四音格状态形容词, 《21 世纪汉语方言新探索—第三届汉语方言语法国际研讨会论文集》暨南大学出版社
“爪手爪脚”中的“爪”语义是形容手脚像爪子一样的不灵活,可以说“他今天手太爪了, 一个球都冇投进去。 ” 实语素并列重叠四音格(ABAD)状态形容词都可以充当谓语。它们充当句子谓语时要加 44 ① “的[n ]” 。所有贬义词都可以加否定副词“莫”构成劝诫性的祈使句。例如: (1)他那种人愣头愣脑,做生意整不成。 (2)你莫犟头犟脑,按我说的去做,保你不会吃亏。 ABAD 状态形容词绝大多数可以充当定语,它们大多数是描述人的,如“A 头 A 脑”都 可以充当定语修饰中心语“样子” 。它们绝大多数也都可以充当状语,如“A 声 A 气”都可 以充当状语修饰动词“说” 。 1.2 实语素非重叠四音格词(ABCD) 昆明方言有一部分实语素构成的不同结构方式的状态形容词, 其中有的个别语素有一定 程度的虚化。它们大多数是并列的,四个语素分为两部分,分别用两个语义上相近的状态来 形容某一种状态。 主谓并列:沟松底漏、手闲脚痒、七前八后、七拱八歪、七拱八翘、歪三斜四 偏正并列:巴心巴肝、昏说乱讲、大口马牙、爱心爱意、青滂紫胀、穷转饿算 恶恣癞嗓、嘈心寡辣、勾头滴水、死头干僵、五马六道、同模同样 怪叫辣喊、怪喊辣叫、死皮癞脸、不冬不年、不听不零 述宾并列:昏头砸脑、晕头砸脑、铆脑倒脑、上头失脸、散脸失嘴、散嘴失脸 嗙脸失嘴、嗙嘴失脸、懒心无肠、揸脚武手、疯天绍地、背时倒运 扫嘴扫脸、嘟嘴嘟脸、杂七杂八、昏天廓地、背时倒灶、编筐闹毛 疯天磕地、冷火煪[tiu44]烟 复杂结构:黑摸地洞、瞎摸地洞、泡尸烂胀、泡尸鼓胀、大明摆白、蔫败屁臭 七股八杂、高脚料棒、密麻箭杆、瘦筋干巴、点儿模点儿样 212 53 212 31 二五二六[a u a u ] 、摸触摸触不声不响地忙来忙去的样子 以上四音格状态形容词中也有个别的似乎是 ABAD 型的,但是它们与 1.1 中的那些词不 一样。这里的“不听不零、爱心爱意、巴心巴肝”中重叠出现的不是形容词性语素, “不” 是副词性的,而“爱、巴”是动词性的。 有的是比喻型生动形式。如“密麻箭杆”中的“密麻”不能单独用,只能是“密密麻 麻” , “密麻箭杆”后面的“箭杆”是以比喻的方式来进一步形容怎么密麻的, “密麻得像 箭杆” 。 “瘦筋干巴”也是有比喻型的,瘦筋得像干巴, “瘦筋”也不能单用。 实语素非重叠四音格词(ABCD)最主要的句法功能是充当谓语,它们有的前面可以加 上否定副词“莫” ,构成否定性的祈使句。例如: (3)你莫上头失脸的,冇得没有大冇得没有小的。 (4)你莫编筐闹毛的,冇得没有的事情乱说乱讲的。 实语素非重叠四音格词也可以充当定语,有的还可以充当状语。例如: (5)你莫大口马牙的说些,到时候办不了么,你咋个整怎么办? (6)瞧她那些嗙脸失嘴的样子,将仿就像我该欠他八百吊钱样的。 实语素非重叠四音格词(ABCD)在语义上可以概括为:大多数为形容人的不好的状态 的。57 个词中 52 个都是形容人的状态的,只有“七拱八歪、七拱八翘、杂七杂八、不听不 零、七股八杂”这 5 个不是形容人的状态的。57 词中, 52 个是贬义的,贬义的占 91.2%. 1.3 实语素四音格叠音词(aabb) 昆明方言有少数四音格的叠音状态形容词,用 aabb 来表示是为了把它和由双音节形容 词重叠式 AABB 区别开来。它们不能被程度副词修饰,其中的字又都是有一定意义的,多 数分开来不能成立,只能合在一起使用。 “松松垮垮”是由“松垮垮”扩展来的; “悠悠倘倘”
1.四音格状态形容词的构成形式
1.1 实语素并列重叠四音格(ABAD) 实语素并列重叠式其中的 A 是形容词性语素, 而 B 和 D 和是同一个语义范畴的名词性 语素,有的是反义关系,有的是近义关系,它们有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状态词。例如: A 声 A 气:粗声粗气、老声老气、怪声怪气、恶声恶气、尖声尖气、沙声沙气 细声细气、奶声奶气、好声好气、小声小气、浪声浪气、瓮声瓮气 女声女气、奶声奶气、奶声奶气、nia44 声nia44 气 A 头 A 脑:鬼头鬼脑、呆头呆脑、犟头犟脑、木头木脑、贼头贼脑、憨头憨脑 包头包脑、愣头愣脑、猪头猪脑、神头神脑、秃头秃脑、囊头囊脑 A 手 A 脚:大手大脚、毛手毛脚、重手重脚、轻手轻脚、爪手爪脚 A 眉 A 眼:泡眉泡眼、冷眉冷眼、贼眉贼眼、鬼眉鬼眼、小眉小眼 A 脚 A 手:霉脚霉手、毛脚毛手、爪脚爪手、贼脚贼手 其他:大口大气、恶鼓恶掐、干恣干怪、昏铺昏讲、大皮大垮、老嘴老脸 我们搜集到上述的实语素并列重叠四音格(ABAD)状态形容词共 48 个,除了“细声细 气、好声好气、小眉小眼、轻手轻脚、老嘴老脸”这 5 个非贬义的词之外,其他的 43 个词 都是贬义的,贬义词占 89.6%。 “A 声 A 气”形容各种声音,其中“声气”本来就是一个名 词,形容词性语素 A 分别修饰这两个语素。 “A 头 A 脑”是口语中形容人的,都带有贬义的含义。其中“头脑”是一个名词,单 音节形容词 A 作为修饰性成分分别插入“头”和“脑”前面,构成重叠式。部分“A 眉 A 眼”可以变为“A 眉日眼” ,但“A 眉日眼”不太文明。 “A 头 A 脑”中的“鬼、贼、猪” 以及“毛脚毛手、爪脚爪手、贼脚贼手”中的“毛、爪、贼”在昆明方言中是兼类词,它们 主要是作名词,但也兼属形容词,当它们前面可以加程度副词作谓语时是形容词。在这里构 成实语素并列重叠四音格状态形容词中的“鬼、贼、猪、毛、爪、贼”都是形容词性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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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崇明、荣晶 2008 昆明方言四音格状态形容词, 《21 世纪汉语方言新探索—第三届汉语方言语法国际研讨会论文集》暨南大学出版社
在以上表 1 中有的形容词复杂形式兼属两种类型, 这样的我们只把它们归入一个类中。 如有的既加了后缀又嵌入中缀的, 我们还是把它归入中缀型; 有的既嵌入了中缀又兼具重叠 的特征, 我们还是把它归入中缀型中。 当然还有一种处理方法, 就是另分出一个兼类的类型, 把具有两种以上特征的归入其中。 朱德熙(1956)把形容词分为简单形式和复杂形式,指出简单形式指的是形容词的基本 形式, 包括单音节形容词和一般的双音节形容词。 所谓复杂形式主要指重叠式和带后加成分 的形容词等四类。 其中重叠式又分为完全和不完全重叠式。 汉语方言中形容词的复杂式比较 丰富。刘丹青(1986)研究了苏州方言的重叠式;徐烈炯、邵敬敏(1997)研究了上海方言 形容词重叠式, 对上海方言形容词的构词规则进行了归纳总结并进行了理论探讨。 昆明方言 的复杂形式其他形式,丁崇明(2007)进行了比较全面的描写,限于篇幅四音格状态形容词 没有进行描写, 仅只是在形容词复杂形式类型表中列了出来, 本文主要描写昆明方言的四音 格状态形容词。 昆明方言的调类和调值为:阴平 44,阳平 31,上声 53,去声 212。 本文第一作者丁崇明的母语是昆明方言, 在昆明生活了四十余年。 论文主要调查对象有 以下出生在昆明、一直生活在昆明的昆明人:丁丽昆(女 1951 年出生) 、丁丽华(女 1953 年出生) 、曹建龙(男 1951 年出生) 、梁海鸥(男 1952 年出生) 、周明(男 1954 年出生) 、 胡嘉明 (男 1953 年出生) 、 李爱林 (女 1954 年出生) 、 安赞昆 (男 1953 年出生) 、 毛于民 (女 1954 年出生) 、毛茵(女 1954 年出生) 、崔昆山(男 1954 年出生) 、陈勇强(男 1963 年出 生) 、任玉华(女 1961 年出生) 。另外我们也参考了张华文、毛玉玲(1997)的《昆明方言 词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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