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主义

精神和内心的体验——至上主义

至上主义一词来自于1915年马列维奇发表的宣言式小册子《从立体主义和未来主义到至上主义》。在这本书中，马列维奇强调至上主义是艺术中的绝对最高真理，它将取代此前一切曾经存在过的流派。人类社会可以以至上主义的原则进行组织和构建，进入新的历史发展阶段。至上主义的代表作品是马列维奇在1915年「最后的未来主义展览」展出的油画《黑方块》。至上主义的理论和创作对同时期的构成主义、以及欧洲的抽象绘画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马列维奇把他的创作称之为“至上主义”。至上主义，就是感觉至上。马列维奇说：“对于至上主义者而言，客观世界的视觉现象本身是无意义的，有意义的东西是感觉，因而是与环境完全隔绝的，要使之唤起感觉。”但马列维奇唤起的感觉，却与康定斯基的抽象完全不同，这不得不说是偶然性极强的事。就像康定斯基有一次从外面回到画室，看到他倒置的一幅画，于是有了抽象主义的欲望和创作冲动。偶然性在现代艺术中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一个艺术家在艺术上能走多远，完全在于他对偶然性因素出现时的敏感，或不敏感。即兴，永远是一种能力。1913年，马列维奇画出了一幅铅笔素描——“我竭尽全力要从物体的重担下把艺术解放出来，我在正方形里避难，并以此展览了一幅图画，我在白底子上面画了一个黑方块，仅此而已。”正方形的黑色方块被大面积地置于白色背景的正中央，作为整幅作品的视觉中心点，打破了传统构图的束缚，只传达现代艺术至上的观念，这也成就了马列维奇的艺术作品从立体几何到平面几何的蜕变，特别是从不规则几何形到规则方形的演进。几何抽象，被马列维奇称之为“至上主义”，就这样产生了。

1917年前后，俄国十月革命爆发期间，前卫艺术家们为迎合社会变革的需要，进行艺术革命创造，建立了“左翼艺术家联盟”，马列维奇作为一名有为艺术家，他和其他的一些爱国艺术家们一样积极投身于革命的热潮中。在此期间，马列维奇的艺术作品也同样表现出激情澎湃的革命精神。如果说马列维奇的黑色方块是至上主义艺术成果的初探，是真实情感的外在抽象性的初次流露，那么在1917年前后创作的《至上主义构图》、《充满活力的至上主义》、等这些艺术成果，则是炙热的革命情感的迸发外现。在这两幅作品中，平面的彩色方块交错构搭，形成视觉的交错感，其中红色的方形占据整个至上平面作品中的主要位置，使得本不稳重的多个方形有了红色视觉中心的依托，不但整个平面方块产生空间感，而且也因为红色方块的前倾性，给人一种以红色统领全局的秩序感。作品中至上的红色方块奔腾出艺术家所有纯粹的情感，像一种革命情怀的雀跃，更是至上黑色的情感升华。这个时期马列维奇创作的交错构搭的红色抽象方块被广泛应用，我们在李西茨基等一些艺术家的作品中也常可以看到至上红色的身影。

1918年，马列维奇画了白上加白系列，是他进一步的简化时期。在《至上主义构图：白上白》中，马列维奇画了一个倾斜的方块，白的色度有所变化，在方形的画布上。像一个“回”字，只是其中的“口”是倾斜的，用马列维奇的话讲，“表现飞翔的感觉”，而“白上加白，表现消失的感觉”。马列维奇再进一步的话，或换一个环境，很可能会给我们贡献一块白布——他拿它去展览会上展览。马列维奇的至上主义构图，画的完全是他对观念的阐述和世纪初美术的理解。白，可看成是空白、消失，抽象主义绘画就是具象的空白和消失。而马列维奇还想走得更远，他对空白又进行了一番空白，对消失又进一步地消失，他是抽象主义中的抽象主义：一种极端化的表现。马列维奇掌握得很好，并没有过分。过分不是坏事，艺术到了一定阶段，不过分一下，意思就是没有新质——给新质的产生提供可能的土壤。根据我对马列维奇的理解，他用一块白布去展览的可能性不是太大。因为一块白布作为一件作品，反而具象化了。一个事物到了尽头，就会不由自主地回过身来。由不得你的掌握。马列维奇以抽象作为他的避难所，之所以这样假设，无非是想说他对20世纪中期美术的影响。哪怕这

种影响由于话语中心的压力而避口不谈。美国六七十年代的“极少主义”，在我看来，并没有多少新鲜东西，和马列维奇的“至上主义”没有本质的区别。姑且相信“极少主义”的理论与“至上主义”有本质的区别，那么，一眼望去，在形式感上起码非常接近，可以说“至上主义”在美国形成气候，只是被换了姓名，但不管怎样，面孔还是那一张面孔——仅仅是由少年的脸蛋，长成或老作了中年划出皱纹的腮帮子。美国的美术，没什么新鲜东西，只是他们有热热闹闹一番的本钱。“炒作”一词，溯本追源，就是美国人发明的。美国最大的贡献，就是在艺术中发明了“炒作”。这样说，并不是否认美国有优秀的艺术家，恰恰相反，我认为在“二次大战”前后的美术界，美国艺术家的确是“主打歌手”。

《白底上的白色方块》标志着至上主义整个时空的终结，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极端的终极，是至上主义发展中的分水岭，如同《白底上的黑色方块》标志着至上主义的诞生。至上主义的理论和创作对同时期的构成主义、以及欧洲的抽象绘画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他的影响不仅限于绘画，还延伸到建筑设计领域；不仅局限于艺术领域，还对社会生活产生影响。也许到现在我们还不能完全理解马列维奇的思想，但其影响却实实在在的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