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福_永生于我们无穷欲望的叙事文本_萨福论之二

语文学刊
(高教版 语文学刊
(高教版
) 2007年第
11期

萨福
,永生于我们无穷欲望的叙事文本


——
——萨福论之二


○张冰月
(内蒙古师范大学文学院
,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2)
[摘　要]　萨福,作为西方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女诗人,她的诗歌和艳遇故事被一代代人诵读和讲述,她已
“文化心像”
,萨福影响的时代表现与本质。
[关键词]　萨福;　生命仪式;　深度魅力;　欲望载体;　文化心像
不再单单是一个诗人
,而是像堂璜一样
,成为西方人
的载体
,不断被人借题发挥。本文探究萨福故事的
“生命仪式内涵
”



中图分类号
: I106. 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 1672 -8610 (2007) 11 -0137 -03

一、关于萨福情爱故事及其生命仪式内涵

对于萨福的生平
,人们除了知道她生于以弗所
,后移居
诗歌圣地勒斯波斯岛
,嫁给当地贵族凯克拉斯
,后因参与反
僭主密拉西斯而被流放到西西里的政治罹难外
,就是关于其
父母、兄弟、女儿的简略逸闻。此外
,大量的是有关她美艳惊
人的爱情故事。萨福被视为“人类无羁激情
”的象征
,作为双
性恋者
,她崇拜爱神和阿多尼斯
,人称萨福主义。首先是萨
福的同性恋问题。2世纪的芦纸文本说
:“人称她行为不检
点
,是爱女性的。”[ 1 ]124中世纪的苏伊达辞典称她是
:“她有三
个伴侣
:阿狄司、特里斯芭和美加拉
,她们之间不纯洁的友
谊
,使萨福得到了一个恶名。”[1 ]24“因为她的诗和她的爱
,萨
福是上古最著名的妇女之一。
..萨福一直被视为著名的
同性恋者。被称作‘男子气概的萨福
’。”[ 1 ]27萨福的《献给爱
神阿芙洛蒂忒》、《致阿那托利亚》、《赠别》即可印证人们的
猜测。

从公元前
4世纪开始
,萨福开始出现在希腊喜剧之中
,
至少有
5部以之为题材。前
4世纪末喜剧作家狄蜚留斯在
喜剧《萨福》中
,把阿尔喀罗科斯和希波纳斯
(前
6世纪晚
期
)都写成萨福的情人。公元
2世纪的阿西奈俄斯在《学者
盛宴》中说
:前
3世纪诗人赫米西纳
(Hermesianax)称阿尔凯
欧斯和阿那克瑞翁都曾追求过萨福
,虽然萨福和阿那克瑞翁
并不同时
,不过阿尔凯欧斯和萨福不仅是好友
,而且有诗唱
和
,据说是前
5世纪的布里各斯所制作的著名陶画上绘有阿
尔凯欧斯操琴
,萨福静听的情景
,可见二人之情深意厚。米

南德在《来自卢卡斯的女子》中称萨福单恋上年轻英俊的渔
夫法翁
( Phaon) ,绝望跳卢卡斯悬崖而死。法国学者比埃尔


·贝尔说到
:“如果她存心

忽略人类的另一半
,那么
,她的期
望落空了
,因为她爱上了法翁
,而且
,虽然她想方设法使法翁
也爱她
,她的努力全是徒劳。他蔑视她
,他的冷漠迫使她从
高高的悬崖上跳下
,熄灭了她那吞噬一切的火焰。”[ 1 ]27
公元前
4世纪的神话学家帕里法托斯在《玄怪录》中说
:
法翁本是渡船的舟子
,爱神阿芙洛蒂忒化为老妇要求渡船
,
法翁怜其年老
,不收船资
,感动爱神
,爱神凭神力使法翁返老
还童
,予以青春和美貌
,结果自己却被美貌的法翁迷住。据
公元前
1世纪地理学家斯特拉波记载
,卢卡斯地方有一座阿
波罗神庙
,每年庆祝阿波罗节时
,卢卡斯人必将一个囚犯从
悬崖上丢到海里去
,以求消灾免祸。他们在其身上系上各种
翅膀和飞鸟
,同时有很多人驾着小船在岩石下等待救人
,如
果他还活着
,就把他带到远方。人们相信从卢卡斯跳海可以
治愈无望的爱情
—
———如果侥幸不死
,那跳海者也就摆脱了爱
情。米南德称萨福就是第一个这么做的。

哈佛大学教授纳吉从神话仪式角度阐释萨福的诗。他
考证
,法翁和法厄同皆是“光明
”之意
;都因年轻貌美
,被爱神
所爱和藏匿
;二人皆早死。在另一个神话里
,阿芙洛蒂忒也
曾因为阿多尼斯的死而跳海。阿芙洛蒂忒是金星
,而金星既
是赫斯庇洛
(黄昏星
),也是赫斯法洛斯
(晨星
),其投海象征
着黄昏星西逐太阳而沉落
,走向死亡
,而只有死亡才能带来
复活
,于是次日黎明
,它将以晨星的形式从海里升起
,为太阳


[作者简介
]张冰月
,男
,内蒙古赤峰市人
,内蒙师范大学文学院外国文学教研室副教授。

—137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们被命名为萨福体。们被命名为萨福体。
域外采风 张冰月
/萨福
,永生于我们无穷欲望的叙事文本

所追逐。纳吉认为萨福的残诗
55是对黄昏星的咏叹
,遗诗
1
是对晨星的描写
,残诗
38则谈到
:“对太阳的欲望
,为我赢得
辉煌与美丽
”,这在以往被解释为是咏叹黎明女神的情人狄
索诺斯的。纳吉认为
,“对太阳的欲望
”代表了萨福对她所崇
拜的爱神和生命热情在灵魂上的认同。因此萨福与法翁故
事
,是与太阳、大海、生命、季节、昼夜、爱神、爱欲、升降、死
亡、复活仪式相关联的
,祈求生命和爱欲永恒以及爱欲苦海
解脱神话
—
———人类深层欲望的一种编织和创构活动。日升
日落象征死亡与复活
,而跳崖投海则是这一仪式的模拟。跟
神话的关联
,表

明萨福和人们编织的萨福故事
,都寄予人类
对永恒青春和爱欲的渴望
,对爱欲苦恼解脱、新生的渴求。
萨福是仪式化的阿弗洛蒂的替身与尘世幻影
,在这位为爱蹈
死的才女身上负载人类最深沉的本原欲望。诗不过是欲望

最多情最敏感最狡黠的嘴唇,它在触碰到死亡的时候,才品
味到永恒的毁灭性的销魂蚀魄。
二、萨福的影响及其本
欲文化盛行的中世纪,其诗突然亡佚,据说于公元380年或
1073年在罗马或君士坦丁堡被教会以“伤风败俗,亵渎宗
教”罪名焚烧。
文艺复兴时期,随着人的解放和欲望的解放,萨福在一
些新思想的先驱者那里得到正名,并被提高到无以复加的高
度。她成了人性美丽、智慧、天才的化身和欲望解放的叙事
载体,其爱情悲剧引动人们深广的同情。
欧洲第一位职业女作家法国人比桑(约1364 -1429)在
《夫人城》中为萨福的美貌平反,尤其肯定她的智慧。她说:
“萨福广博的学问和出众的智力只有那些最渊博多才的男子
方能匹敌。..她的作品一直存留至今,它们精工细刻,成
为最佳诗艺的图解和典范,为后人树立楷模。她发明不同的
诗歌体裁:短小的叙事诗,悲伤的哀歌,还有对于爱情和其他
人类情感的婉转长吟。这些抒情诗写得如此精美,以至于它
”[ 1 ]256
1511 -1512年间拉斐尔创作的关于阿波罗神山帕那索
萨福的诗在希腊世界地位与影响都高极大人称“。极
比埃里亚的蜜蜂”
女
荷马
”、“,柏拉图诗赞其为
:“第十位缪
斯”,世界民主政体之父梭伦说自己哪怕写出一行萨福式的
诗歌就死而无憾了。她的诗至少在前
5世纪末就已被收集
和写在长长的芦纸卷子上。到了公元前
3世纪
,其诗则刻在
陶器上。公元前
3世纪埃及亚历山大里亚的学者按音律将
其诗编成
9卷
,仅其中一卷就有
330节
1320行。19世纪末
埃及农民在开罗附近耕田时发现了一些芦纸文本
, 1896——
——

1906年牛津皇后学院的格林菲尔和亨特两次在开罗以南的
奥克西瑞克斯挖掘出几千页纸草文献
——
——史称“奥克塞陵卡
纸草文献
”,从中发现了很多萨福的遗诗。早在公元前
6世
纪晚期和公元前
5世纪的红希腊陶瓶画上就分别绘有萨福
抚琴歌诗和阿尔凯欧斯操琴
,萨福静听的情景
,其形象皆端
雅美丽
,可见其地位之崇高
,并已经成为文化叙事的核心焦
点
,进入神话和戏剧故事之中。

古罗马时代萨福得到进一步的推崇、研究和借鉴。米雷
格
(Meleager约公元前
100)在他编选的《希腊诗铭集》序言
中以不同的花比喻不同的诗人
,他称赞萨福的诗
:虽然不多
,
但朵朵都是蔷薇。历史学家狄奥尼索斯
(约前

1世纪
)说有
一种风格
,不以壮丽
,而以优雅与精致取胜
:“永远选择最婉
妙和谐的字眼
,追求悠扬的音节
,以达到优美动人的效
果。”[ 1 ]15卡图卢斯
(约公元前
84 -公元前
54)受萨福影响极
大
,他甚至将她的一首诗放进自己的诗集
,将其情人称为“勒
斯比亚
”;奥维德
(公元前
43 -公元
18)、塞内加
(约公元前
4

-公元
65)、也都受到其影响
;著名文艺理论朗吉努斯
( 213

-173)曾在论《崇高》中对萨福的诗艺给予高度的评价和深
入的分析
,把萨福的诗视为爱情诗卓绝的典范。

从二世纪起萨福开始遭到贬抑
,因为文化语境变了
,同
性恋不再合情合法。当时的芦纸文斥责萨福的同性恋
,并丑
化萨福形象
,说她“相貌颇陋
,皮肤黝黑
,身材矮小
”。到了禁

—138 —


斯壁画之中
,唯一的凡人就是萨福
,在画中
,她头戴月桂花
环
,左手持芦纸文本
,上书萨福
,她侧身右手持竖琴
,脸朝众
文艺女神
,似乎正准备操琴而诵诗。画中的萨福是一个秀
美、自信、积极、果敢、热情、才情横溢的诗神。


17世纪萨福进入玄学领域
,萨福的同性恋引发英国玄学
派诗杰多恩
(1572 -1631)对性爱中两个“同质之我
”之间的
相互认同与自我观照的玄思
,在《萨福致菲力尼斯》中他以新
奇的比喻和奇崛的想象对两性关系和多重自我进行触摸。

你的身体是天然乐园
,\不用施肥
,自有春色无边
,\也用
不着完善
—
———那为什么还要
\一个粗硬汉子的耕种
?\男人
们啊
,他们留下的
,尽是他们罪孽的表征
,\就好比下雪天抢
劫的盗贼
,被人轻易跟踪。
\可是我们的游乐不落痕迹
,\譬
如天上鸟
,水中鱼。
\我们两个尽可以纵情享受
\所有的甜
蜜
—
———无论自然所有
,还是人工添增。
..从相象之中
,诞
生了奇特的自满
:\我爱抚着自己
,似乎就是在爱抚你。
\我
拥抱自己
,亲吻自己的双手
,\我为此充满爱意地感谢自己。


\我
,在镜子里
,我这么叫你
;但是
,哎呀
,\当我准备亲你
,泪
水模糊了双眼
,和镜子玻璃。
\啊治愈这爱的疯病
,把我
\还
给我
;你
,我的一半
,我的全部
,我的更多
! [1]261—262

这样
,多恩极具深度地阐发同性恋的理由和内在需求以
及镜像自我的内窥与自恋性质
,萨福的影响可见一斑。


18世纪后萨福被进一步的“情欲化
”。意大利作家维瑞
在小说《女诗人萨福传奇》中
,认为是萨福对法翁的爱
———更
准确地说是其裸露的身体激发她的诗才。因她在角力比赛
中第一次看到他的躯体
,才写出第一首诗
,而其全部诗又

皆
围绕他而展开。1809年大卫创作油画《萨福与法翁》描绘了
法翁和厄洛斯合谋让萨福因爱欲松开竖琴的情景。“恋爱的
萨福
”正在挤走“诗美的萨福
”,但也可能正暗示着其诗思的
旺盛与狂野放纵。


19至
20世纪随着“自由反叛、女权运动、爱欲之上、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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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期

异端
”的高涨
,萨福的影响进入全盛期
,并拓展到西方文化背
景之外。与古希腊其他诗人相比
,萨福对始自波德莱尔的现
代诗和同性恋诗人及表达艳情的作家更具有强力性的支配
作用
,极为深刻地影响现代作家的心理倾向、生活方式和诗
质品格。

拜伦
,将萨福视为诗艺的楷模和冲击保守传统的精神象
征以及追求尘世快感享乐的源泉。拜伦赞美道
:萨福在诗歌
中給予世界的
,如同米开朗琪罗在雕塑中
,达
·芬奇在绘画
中給予世界的一样
—
———尽善尽美。萨福一跃而为大师级的
灵智人物。普希金有许多诗歌以之为题
,以醉心萨福来对抗
宗教禁欲
,以保持情感自由的异端立场。


19世纪中后期
,萨福被唯美主义和颓废派视为同道。波
德莱尔在
24岁即写出《列波女子》( 1845)为题的诗集
,多次

广告,皆不能出版。其中《列斯波斯》收入1857年的《恶之
花》,遭到查禁。在这首诗之中,波德莱尔把列斯波斯说成是
“拉丁娱乐和希腊快感的起源”,是“可爱尚的地方, \永不
像,和女作家的典范。1877年奥古斯特·孟根绘有《萨福》,
她一手提琴,一手依在家具上,浓密的头发长长地覆盖在身
后,裸露着美丽的乳房,神情幽怨而性感,被称为“萨德的女
儿”。1881年荷兰画家劳伦斯·阿尔马·塔德玛绘制油画
《萨福》,描绘的是萨福与女友坐在一旁,专注地聆听阿尔凯
欧斯弹琴吟诗的情景,恰如《给所爱》的内容。1890年意大
利作家西波利尼出版《萨福》一书,内有一幅插图,描绘萨福
裸露着丰满的胴体,手抚竖琴,沉睡在痛苦的梦中,其下有一
行字:“爱情是一架七弦琴,我已经拨弄过每一根琴弦。”这一
切都预示着情感异端化时代的来临。凯瑟琳·布莱德利
(1846 -1914)与伊迪丝·库柏( 1862 -1913)以迈克·菲尔
德为笔名,在1887年合出一本诗集《很久以前》,在每一首诗
之前,都有一行萨福残诗的引文,并在其《萨狄司,我爱》抒发
了同性恋者之间须臾难离的无限深情。西尔维亚·汤森·
华纳(1893 -1978)与瓦伦廷·奥克兰( 1906 -1968)这对同
性恋人将萨福视为保护神。第一位法兰

西女院士、著名的历
枯竭的是精妙雅致的芬芳
”,而把萨福及其伴侣则被视为“温
柔帝国的女王
”,“心灵高贵的处女
,群岛的骄傲
”?她们是
爱与美的殉道者
,在波德莱尔那里
,萨福成了超越道德和理
智的绝对的自由精神与诗美的至高象征
,因为“爱情嘲笑天
堂
,也同样嘲笑地狱
! ”[1 ]268唯美主义者马修
·阿诺德
( 1822

-1888)在他的《一个现代萨福》(1849)中描写他、她、我
(现
代萨福
)三个人的世界
,作品抒发作者对爱情、友谊无法永恒
保有的痛苦
,人只能承受爱的失意
——
——这一沉重的命运的悲
剧哲思。

萨福对现代诗的影响。我们知道
,意象派的诞生
,源自
他们对直觉玄想中的意象的捕捉
,源自对日本俳句和中国古
诗的翻译
,东方诗歌的语言并置启发了庞德等人的逻辑中断
和意象孤置
,还有一个来自其传统的更内在的原因
,那就是
对萨福残诗的创造性的“误读
”。在意象派之前
, 19世纪美
国诗人狄金森受到萨福残诗的影响
,写出思理跨跳、语言扭
折、形式简短、诗艺独异、极其凝练内敛品质的诗歌。此外她
还在《“天堂
”—
———就是我够不到的东西》一诗里
,借用萨福
的苹果意象
,表达对爱的天堂的无望。意象派诗人通过狄金
森上溯萨福
,进一步从传统获得创新的力量。意象派的天才
女神
H·D和她从前的情人庞德与后来的丈夫阿尔丁顿皆
受到萨福芦纸文本残诗的影响
,H ·D据此创作一些简短、
灵动、跳跃性的诗歌
,这被庞德提升为意象主义
,由此极大地
影响到现代诗歌的诗质品质和形式结构。庞德本人则在他
的《我渴望》中借阿狄司述说自己对异性的爱。1926年阿尔
丁顿
(1892—
———1962)出版诗集《莫林与科那利斯之爱
,及其
他散文》,其封底是一个手持马提尼酒的现代萨福
,几乎全身
裸露
,乱发遮面
,一只手伸入沸腾的杯鼎之中
:妖艳
,奢华
,痛
苦。象征主义巨璧里尔克在《爱拉那致萨福》和《萨福致爱
拉那》两首诗中同样借题发挥
,表达了他对爱的奇妙体验。


19世纪后期之后
,女权运动兴起
,萨福成为新女性的偶

史小说家玛格丽特
·尤瑟娜尔
(1906——
——1968,写出了《火
,

萨福或者自杀》,并仿效萨福
,找了一个集希腊之美于一身的

希腊美人作为恋人。

俄罗斯文坛“五姐妹
”中的吉皮乌斯被誉为“彼得堡的

萨福
”,“俄罗斯的诗歌月亮
”—
———安娜·阿赫玛托娃


(1889—
———1966)是成就最能与萨福媲美的女诗人。2000年

美国纽约出版玛格利特
·瑞诺兹选编的《萨福伴侣》,其中收

入大量与萨

福有关的同性恋诗
,标志着萨福“同性恋化
”影响

的巅峰时刻的到来。

萨福在开放的文化环境中是毫无争议的诗艺巨匠
,而随
着人类历史的日益道德化和反道德化的二律悖反运动的加
深
,萨福则成了保持个性自由、欲望自由、感性创造的叛逆力
量的异端楷模
,萨福是欲望的诗意化和自由化的最高象征。
如堂璜一样
,萨福的风姿艳影
,因我们的欲望的无穷变幻而
变幻
,但又远超于我们泡沫般生命的闪灭之上
,成为西方人
“文化心像
”的载体
,成为人类爱欲绮思的“源
”叙事。

【参考文献】


[1]田晓菲.“萨福
”:一个欧美文学传统的生成
[M ].三联出
版社
, 2003.
[2] (台湾
)莫渝.恶之花译析
[M ].花城出版社
, 1992.
[3]古希腊抒情诗选
[M ].水建馥
,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
1991.
[4]湖南省外国文学研究会.外国诗歌选
[M ].湖南人民出版
社
, 1981.
[5]辜正坤.世界名诗鉴赏辞典
[M ].北京大学出版社
, 1990.
[6]吉尔伯特
·默雷.古希腊文学史
[M ].孙席珍
,等
,译.上
海译文出版社
, 1988.
—1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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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第
11期

萨福
,永生于我们无穷欲望的叙事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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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福论之二


○张冰月
(内蒙古师范大学文学院
,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2)
[摘　要]　萨福,作为西方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女诗人,她的诗歌和艳遇故事被一代代人诵读和讲述,她已
“文化心像”
,萨福影响的时代表现与本质。
[关键词]　萨福;　生命仪式;　深度魅力;　欲望载体;　文化心像
不再单单是一个诗人
,而是像堂璜一样
,成为西方人
的载体
,不断被人借题发挥。本文探究萨福故事的
“生命仪式内涵
”



中图分类号
: I106. 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 1672 -8610 (2007) 11 -0137 -03

一、关于萨福情爱故事及其生命仪式内涵

对于萨福的生平
,人们除了知道她生于以弗所
,后移居
诗歌圣地勒斯波斯岛
,嫁给当地贵族凯克拉斯
,后因参与反
僭主密拉西斯而被流放到西西里的政治罹难外
,就是关于其
父母、兄弟、女儿的简略逸闻。此外
,大量的是有关她美艳惊
人的爱情故事。萨福被视为“人类无羁激情
”的象征
,作为双
性恋者
,她崇拜爱神和阿多尼斯
,人称萨福主义。首先是萨
福的同性恋问题。2世纪的芦纸文本说
:“人称她行为不检
点
,是爱女性的。”[ 1 ]124中世纪的苏伊达辞典称她是
:“她有三
个伴侣
:阿狄司、特里斯芭和美

加拉
,她们之间不纯洁的友
谊
,使萨福得到了一个恶名。”[1 ]24“因为她的诗和她的爱
,萨
福是上古最著名的妇女之一。
..萨福一直被视为著名的
同性恋者。被称作‘男子气概的萨福
’。”[ 1 ]27萨福的《献给爱
神阿芙洛蒂忒》、《致阿那托利亚》、《赠别》即可印证人们的
猜测。

从公元前
4世纪开始
,萨福开始出现在希腊喜剧之中
,
至少有
5部以之为题材。前
4世纪末喜剧作家狄蜚留斯在
喜剧《萨福》中
,把阿尔喀罗科斯和希波纳斯
(前
6世纪晚
期
)都写成萨福的情人。公元
2世纪的阿西奈俄斯在《学者
盛宴》中说
:前
3世纪诗人赫米西纳
(Hermesianax)称阿尔凯
欧斯和阿那克瑞翁都曾追求过萨福
,虽然萨福和阿那克瑞翁
并不同时
,不过阿尔凯欧斯和萨福不仅是好友
,而且有诗唱
和
,据说是前
5世纪的布里各斯所制作的著名陶画上绘有阿
尔凯欧斯操琴
,萨福静听的情景
,可见二人之情深意厚。米

南德在《来自卢卡斯的女子》中称萨福单恋上年轻英俊的渔
夫法翁
( Phaon) ,绝望跳卢卡斯悬崖而死。法国学者比埃尔


·贝尔说到
:“如果她存心忽略人类的另一半
,那么
,她的期
望落空了
,因为她爱上了法翁
,而且
,虽然她想方设法使法翁
也爱她
,她的努力全是徒劳。他蔑视她
,他的冷漠迫使她从
高高的悬崖上跳下
,熄灭了她那吞噬一切的火焰。”[ 1 ]27
公元前
4世纪的神话学家帕里法托斯在《玄怪录》中说
:
法翁本是渡船的舟子
,爱神阿芙洛蒂忒化为老妇要求渡船
,
法翁怜其年老
,不收船资
,感动爱神
,爱神凭神力使法翁返老
还童
,予以青春和美貌
,结果自己却被美貌的法翁迷住。据
公元前
1世纪地理学家斯特拉波记载
,卢卡斯地方有一座阿
波罗神庙
,每年庆祝阿波罗节时
,卢卡斯人必将一个囚犯从
悬崖上丢到海里去
,以求消灾免祸。他们在其身上系上各种
翅膀和飞鸟
,同时有很多人驾着小船在岩石下等待救人
,如
果他还活着
,就把他带到远方。人们相信从卢卡斯跳海可以
治愈无望的爱情
—
———如果侥幸不死
,那跳海者也就摆脱了爱
情。米南德称萨福就是第一个这么做的。

哈佛大学教授纳吉从神话仪式角度阐释萨福的诗。他
考证
,法翁和法厄同皆是“光明
”之意
;都因年轻貌美
,被爱神
所爱和藏匿
;二人皆早死。在另一个神话里
,阿芙洛蒂忒也
曾因为阿多尼斯的死而跳海。阿芙洛蒂忒是金星
,而金星既
是赫斯庇洛
(黄昏星
),也是赫斯法洛斯
(晨星
),其投海象征
着黄昏星西逐太阳而沉落
,走向死亡
,而只有死亡才能带来
复

活
,于是次日黎明
,它将以晨星的形式从海里升起
,为太阳


[作者简介
]张冰月
,男
,内蒙古赤峰市人
,内蒙师范大学文学院外国文学教研室副教授。

—137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们被命名为萨福体。们被命名为萨福体。
域外采风 张冰月
/萨福
,永生于我们无穷欲望的叙事文本

所追逐。纳吉认为萨福的残诗
55是对黄昏星的咏叹
,遗诗
1
是对晨星的描写
,残诗
38则谈到
:“对太阳的欲望
,为我赢得
辉煌与美丽
”,这在以往被解释为是咏叹黎明女神的情人狄
索诺斯的。纳吉认为
,“对太阳的欲望
”代表了萨福对她所崇
拜的爱神和生命热情在灵魂上的认同。因此萨福与法翁故
事
,是与太阳、大海、生命、季节、昼夜、爱神、爱欲、升降、死
亡、复活仪式相关联的
,祈求生命和爱欲永恒以及爱欲苦海
解脱神话
—
———人类深层欲望的一种编织和创构活动。日升
日落象征死亡与复活
,而跳崖投海则是这一仪式的模拟。跟
神话的关联
,表明萨福和人们编织的萨福故事
,都寄予人类
对永恒青春和爱欲的渴望
,对爱欲苦恼解脱、新生的渴求。
萨福是仪式化的阿弗洛蒂的替身与尘世幻影
,在这位为爱蹈
死的才女身上负载人类最深沉的本原欲望。诗不过是欲望

最多情最敏感最狡黠的嘴唇,它在触碰到死亡的时候,才品
味到永恒的毁灭性的销魂蚀魄。
二、萨福的影响及其本
欲文化盛行的中世纪,其诗突然亡佚,据说于公元380年或
1073年在罗马或君士坦丁堡被教会以“伤风败俗,亵渎宗
教”罪名焚烧。
文艺复兴时期,随着人的解放和欲望的解放,萨福在一
些新思想的先驱者那里得到正名,并被提高到无以复加的高
度。她成了人性美丽、智慧、天才的化身和欲望解放的叙事
载体,其爱情悲剧引动人们深广的同情。
欧洲第一位职业女作家法国人比桑(约1364 -1429)在
《夫人城》中为萨福的美貌平反,尤其肯定她的智慧。她说:
“萨福广博的学问和出众的智力只有那些最渊博多才的男子
方能匹敌。..她的作品一直存留至今,它们精工细刻,成
为最佳诗艺的图解和典范,为后人树立楷模。她发明不同的
诗歌体裁:短小的叙事诗,悲伤的哀歌,还有对于爱情和其他
人类情感的婉转长吟。这些抒情诗写得如此精美,以至于它
”[ 1 ]256
1511 -1512年间拉斐尔创作的关于阿波罗神山帕那索
萨福的诗在希腊世界地位与影响都高极大人称“。极
比埃里亚的蜜蜂”
女
荷马
”、“,柏拉图诗赞其为
:“第十位缪
斯”

,世界民主政体之父梭伦说自己哪怕写出一行萨福式的
诗歌就死而无憾了。她的诗至少在前
5世纪末就已被收集
和写在长长的芦纸卷子上。到了公元前
3世纪
,其诗则刻在
陶器上。公元前
3世纪埃及亚历山大里亚的学者按音律将
其诗编成
9卷
,仅其中一卷就有
330节
1320行。19世纪末
埃及农民在开罗附近耕田时发现了一些芦纸文本
, 1896——
——

1906年牛津皇后学院的格林菲尔和亨特两次在开罗以南的
奥克西瑞克斯挖掘出几千页纸草文献
——
——史称“奥克塞陵卡
纸草文献
”,从中发现了很多萨福的遗诗。早在公元前
6世
纪晚期和公元前
5世纪的红希腊陶瓶画上就分别绘有萨福
抚琴歌诗和阿尔凯欧斯操琴
,萨福静听的情景
,其形象皆端
雅美丽
,可见其地位之崇高
,并已经成为文化叙事的核心焦
点
,进入神话和戏剧故事之中。

古罗马时代萨福得到进一步的推崇、研究和借鉴。米雷
格
(Meleager约公元前
100)在他编选的《希腊诗铭集》序言
中以不同的花比喻不同的诗人
,他称赞萨福的诗
:虽然不多
,
但朵朵都是蔷薇。历史学家狄奥尼索斯
(约前
1世纪
)说有
一种风格
,不以壮丽
,而以优雅与精致取胜
:“永远选择最婉
妙和谐的字眼
,追求悠扬的音节
,以达到优美动人的效
果。”[ 1 ]15卡图卢斯
(约公元前
84 -公元前
54)受萨福影响极
大
,他甚至将她的一首诗放进自己的诗集
,将其情人称为“勒
斯比亚
”;奥维德
(公元前
43 -公元
18)、塞内加
(约公元前
4

-公元
65)、也都受到其影响
;著名文艺理论朗吉努斯
( 213

-173)曾在论《崇高》中对萨福的诗艺给予高度的评价和深
入的分析
,把萨福的诗视为爱情诗卓绝的典范。

从二世纪起萨福开始遭到贬抑
,因为文化语境变了
,同
性恋不再合情合法。当时的芦纸文斥责萨福的同性恋
,并丑
化萨福形象
,说她“相貌颇陋
,皮肤黝黑
,身材矮小
”。到了禁

—138 —


斯壁画之中
,唯一的凡人就是萨福
,在画中
,她头戴月桂花
环
,左手持芦纸文本
,上书萨福
,她侧身右手持竖琴
,脸朝众
文艺女神
,似乎正准备操琴而诵诗。画中的萨福是一个秀
美、自信、积极、果敢、热情、才情横溢的诗神。


17世纪萨福进入玄学领域
,萨福的同性恋引发英国玄学
派诗杰多恩
(1572 -1631)对性爱中两个“同质之我
”之间的
相互认同与自我观照的玄思
,在《萨福致菲力尼斯》中他以新
奇的比喻和奇崛的想象对两性关系和多重自我进行触摸。

你的身体是天然乐园
,\不用施肥
,自有春色无边
,\也用
不着完善
—

———那为什么还要
\一个粗硬汉子的耕种
?\男人
们啊
,他们留下的
,尽是他们罪孽的表征
,\就好比下雪天抢
劫的盗贼
,被人轻易跟踪。
\可是我们的游乐不落痕迹
,\譬
如天上鸟
,水中鱼。
\我们两个尽可以纵情享受
\所有的甜
蜜
—
———无论自然所有
,还是人工添增。
..从相象之中
,诞
生了奇特的自满
:\我爱抚着自己
,似乎就是在爱抚你。
\我
拥抱自己
,亲吻自己的双手
,\我为此充满爱意地感谢自己。


\我
,在镜子里
,我这么叫你
;但是
,哎呀
,\当我准备亲你
,泪
水模糊了双眼
,和镜子玻璃。
\啊治愈这爱的疯病
,把我
\还
给我
;你
,我的一半
,我的全部
,我的更多
! [1]261—262

这样
,多恩极具深度地阐发同性恋的理由和内在需求以
及镜像自我的内窥与自恋性质
,萨福的影响可见一斑。


18世纪后萨福被进一步的“情欲化
”。意大利作家维瑞
在小说《女诗人萨福传奇》中
,认为是萨福对法翁的爱
———更
准确地说是其裸露的身体激发她的诗才。因她在角力比赛
中第一次看到他的躯体
,才写出第一首诗
,而其全部诗又皆
围绕他而展开。1809年大卫创作油画《萨福与法翁》描绘了
法翁和厄洛斯合谋让萨福因爱欲松开竖琴的情景。“恋爱的
萨福
”正在挤走“诗美的萨福
”,但也可能正暗示着其诗思的
旺盛与狂野放纵。


19至
20世纪随着“自由反叛、女权运动、爱欲之上、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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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学刊
(高教版
) 2007年第
11期

异端
”的高涨
,萨福的影响进入全盛期
,并拓展到西方文化背
景之外。与古希腊其他诗人相比
,萨福对始自波德莱尔的现
代诗和同性恋诗人及表达艳情的作家更具有强力性的支配
作用
,极为深刻地影响现代作家的心理倾向、生活方式和诗
质品格。

拜伦
,将萨福视为诗艺的楷模和冲击保守传统的精神象
征以及追求尘世快感享乐的源泉。拜伦赞美道
:萨福在诗歌
中給予世界的
,如同米开朗琪罗在雕塑中
,达
·芬奇在绘画
中給予世界的一样
—
———尽善尽美。萨福一跃而为大师级的
灵智人物。普希金有许多诗歌以之为题
,以醉心萨福来对抗
宗教禁欲
,以保持情感自由的异端立场。


19世纪中后期
,萨福被唯美主义和颓废派视为同道。波
德莱尔在
24岁即写出《列波女子》( 1845)为题的诗集
,多次

广告,皆不能出版。其中《列斯波斯》收入1857年的《恶之
花》,遭到查禁

。在这首诗之中,波德莱尔把列斯波斯说成是
“拉丁娱乐和希腊快感的起源”,是“可爱尚的地方, \永不
像,和女作家的典范。1877年奥古斯特·孟根绘有《萨福》,
她一手提琴,一手依在家具上,浓密的头发长长地覆盖在身
后,裸露着美丽的乳房,神情幽怨而性感,被称为“萨德的女
儿”。1881年荷兰画家劳伦斯·阿尔马·塔德玛绘制油画
《萨福》,描绘的是萨福与女友坐在一旁,专注地聆听阿尔凯
欧斯弹琴吟诗的情景,恰如《给所爱》的内容。1890年意大
利作家西波利尼出版《萨福》一书,内有一幅插图,描绘萨福
裸露着丰满的胴体,手抚竖琴,沉睡在痛苦的梦中,其下有一
行字:“爱情是一架七弦琴,我已经拨弄过每一根琴弦。”这一
切都预示着情感异端化时代的来临。凯瑟琳·布莱德利
(1846 -1914)与伊迪丝·库柏( 1862 -1913)以迈克·菲尔
德为笔名,在1887年合出一本诗集《很久以前》,在每一首诗
之前,都有一行萨福残诗的引文,并在其《萨狄司,我爱》抒发
了同性恋者之间须臾难离的无限深情。西尔维亚·汤森·
华纳(1893 -1978)与瓦伦廷·奥克兰( 1906 -1968)这对同
性恋人将萨福视为保护神。第一位法兰西女院士、著名的历
枯竭的是精妙雅致的芬芳
”,而把萨福及其伴侣则被视为“温
柔帝国的女王
”,“心灵高贵的处女
,群岛的骄傲
”?她们是
爱与美的殉道者
,在波德莱尔那里
,萨福成了超越道德和理
智的绝对的自由精神与诗美的至高象征
,因为“爱情嘲笑天
堂
,也同样嘲笑地狱
! ”[1 ]268唯美主义者马修
·阿诺德
( 1822

-1888)在他的《一个现代萨福》(1849)中描写他、她、我
(现
代萨福
)三个人的世界
,作品抒发作者对爱情、友谊无法永恒
保有的痛苦
,人只能承受爱的失意
——
——这一沉重的命运的悲
剧哲思。

萨福对现代诗的影响。我们知道
,意象派的诞生
,源自
他们对直觉玄想中的意象的捕捉
,源自对日本俳句和中国古
诗的翻译
,东方诗歌的语言并置启发了庞德等人的逻辑中断
和意象孤置
,还有一个来自其传统的更内在的原因
,那就是
对萨福残诗的创造性的“误读
”。在意象派之前
, 19世纪美
国诗人狄金森受到萨福残诗的影响
,写出思理跨跳、语言扭
折、形式简短、诗艺独异、极其凝练内敛品质的诗歌。此外她
还在《“天堂
”—
———就是我够不到的东西》一诗里
,借用萨福
的苹果意象
,表达对爱的天堂的无望。意象派诗人通过狄金
森上溯萨福
,进一步从传统获得创新的力量。意象派的天才
女神
H·D和她从前的情人庞德与后来的丈夫阿尔丁顿皆
受到萨福芦纸文本残诗的影响
,H ·D据此

创作一些简短、
灵动、跳跃性的诗歌
,这被庞德提升为意象主义
,由此极大地
影响到现代诗歌的诗质品质和形式结构。庞德本人则在他
的《我渴望》中借阿狄司述说自己对异性的爱。1926年阿尔
丁顿
(1892—
———1962)出版诗集《莫林与科那利斯之爱
,及其
他散文》,其封底是一个手持马提尼酒的现代萨福
,几乎全身
裸露
,乱发遮面
,一只手伸入沸腾的杯鼎之中
:妖艳
,奢华
,痛
苦。象征主义巨璧里尔克在《爱拉那致萨福》和《萨福致爱
拉那》两首诗中同样借题发挥
,表达了他对爱的奇妙体验。


19世纪后期之后
,女权运动兴起
,萨福成为新女性的偶

史小说家玛格丽特
·尤瑟娜尔
(1906——
——1968,写出了《火
,

萨福或者自杀》,并仿效萨福
,找了一个集希腊之美于一身的

希腊美人作为恋人。

俄罗斯文坛“五姐妹
”中的吉皮乌斯被誉为“彼得堡的

萨福
”,“俄罗斯的诗歌月亮
”—
———安娜·阿赫玛托娃


(1889—
———1966)是成就最能与萨福媲美的女诗人。2000年

美国纽约出版玛格利特
·瑞诺兹选编的《萨福伴侣》,其中收

入大量与萨福有关的同性恋诗
,标志着萨福“同性恋化
”影响

的巅峰时刻的到来。

萨福在开放的文化环境中是毫无争议的诗艺巨匠
,而随
着人类历史的日益道德化和反道德化的二律悖反运动的加
深
,萨福则成了保持个性自由、欲望自由、感性创造的叛逆力
量的异端楷模
,萨福是欲望的诗意化和自由化的最高象征。
如堂璜一样
,萨福的风姿艳影
,因我们的欲望的无穷变幻而
变幻
,但又远超于我们泡沫般生命的闪灭之上
,成为西方人
“文化心像
”的载体
,成为人类爱欲绮思的“源
”叙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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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欧美文学传统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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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水建馥
,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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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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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湖南人民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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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1.
[5]辜正坤.世界名诗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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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孙席珍
,等
,译.上
海译文出版社
, 1988.
—1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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