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司马迁的王道德治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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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司马迁的王道德治思想
[摘要] 司马迁作史,是并不是历史资料的汇抄和事实的堆积,而是要阐明自己的思想和理想。
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中表述了一个重要的意思:《史记》之作,是要继孔子作《春秋》,并指出《春秋》的大义,树立王道德治思想。
王道德治是司马迁心目中的理想政治。
司马迁认为王道治天下是政权长治久安的根本。
[关键词] 司马迁;王道德治;思想
引言
《春秋》为王者提供了治理天下国家的历史经验,司马迁认为《春秋》为后代圣王立法提供了文化范本。
司马迁在《史记》中表述了对孔子的王道德治思想的推崇,认为《春秋》为后代圣王立法提供了文化范本。
司马迁对王道德治思想的推崇有着深刻的历史根源。
司马迁旨在继《春秋》,作《史记》,通观历史,考察历史的盛衰成败,改进古代王道德治思想,创立新的圣王之法,为社会提供一套新的人伦准则。
最终达到“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这个作史目的。
一、王道德治思想产生的历史根源
孔子作《春秋》说,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十二诸侯年表》、《儒林列传》、《太史公自序》等篇章中均有记载。
他对孔子作《春秋》的目的阐述得很明确。
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中提及到:“余闻董生曰:‘周道衰废,孔子为鲁司寇,诸侯害之,大夫壅之。
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
是非二百四十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矣。
’”①分析孔子作《春秋》的目的可知,孔子生活在春秋末年,当时周王室衰微,政权下移,各国臣弑君、子弑父现象屡有发生,国家的权力掌握在卿大夫、家臣手里。
不仅如此,各诸侯国之间还进行争霸战争,战争使周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大一统政治局面不复存在。
更严重的是西周的王道政治——礼乐制度遭到破坏,王道中断。
这才是孔子真正的忧虑所在。
孔子作《春秋》,是为了拨乱反正,使“乱臣贼子惧”,以恢复周代王道政治。
由此可知,《春秋》是孔子以史书的形式来寄托自己政治理想的工具,有着浓厚的政治含义。
孔子为救世而周游列国,宣传王道,但是都不被各国诸侯重用。
晚年的孔子受获麟的激励而作《春秋》。
《春秋》笔法严谨,辞约指拨,字里行间蕴含了许多“义法”,孔子就是通过这些义法来评价历史和现实。
更重要的是孔子在《春秋》
中为后代圣王制定了一王之法,《春秋》的“王法”施行之日,就是王道社会的重建之时。
司马迁认为孔子修《春秋》的用心,是为了明王道,辨人事是非,劝善而惩恶,继承周代传统,实现最大的王道。
《春秋》为王者提供了治理天下国家的历史经验,“《春秋》辨是非,故长治人。
是故……《春秋》以道义。
拨乱世返之正,莫近于《春秋》。
”②按照司马迁的看法,《春秋》就是王者的“治人”之学。
司马迁尚“德”思想的阐释是承接着儒家思想的。
孔子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重星共之。
”③在这里“德”就是指“德政’夕,而“德政”实现的基础首先是修身,是讲仁义。
“仁者爱人”,将爱人之心推及国政方面便是“德”。
所谓王道,是儒家学派对上古三代帝王政治的概括,它是一个内涵极为丰富的概念,包括礼乐教化、天下一统、君臣纲常等多方面的内容,但它的核心则是仁民爱物的德治思想。
礼乐等制度形式可以随时代的变化而损益,但是王道德治思想则是适应中国封建社会任何朝代的文化哲学。
《史记·太史公自序》说:“维三代之礼,所损益各殊务,然要以近性情,通王道。
”④王道是司马迁心目中的理想政治。
司马迁以王道标准来评价历史与现实的政治,承担起“原始察终,见盛观衰”的文化使命。
二、司马迁推崇王道德治思想的原因
(一)父亲修史的影响
司马氏父子著述《史记》的宗旨,就是要上继孔子《春秋》。
这个学术宗旨最初是由司马谈确定的,《史记·太史公自序》载司马谈遗嘱,提到“幽厉之后,王道缺,礼乐废,孔子修旧起废,论《诗》、《书》、作《春秋》,则学者至今则之。
自获麟以来四百有余岁,而诸侯相兼,史记放绝。
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天下之史文,余甚惧焉,汝其念哉!”⑤司马谈心目中的《太史公书》,是要从孔子《春秋》绝笔之年写起,以展现王道由中断到接续再到中兴的历史过程,论载在这个过程中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的辉煌业绩。
司马迁为此认为“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
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
”⑥司马迁在此表示,他深知父亲对自己的殷切期望,决心通过述史来继承孔子删述六经的事业,让司马氏的《太史公书》能像孔子《春秋》一样,成为新的历史条件下的一王之法。
司马迁父子所理解的五百年之运的嬗递是周公制礼乐、孔子作《春秋》和司马氏著述《史记》,这表明司马氏父子不仅仅从孔子巨大盛名的表层上上承孔子和周公,更重要的是
在王道文化传统的深层上上承孔子和周公,从中可以看出司马氏父子远大的文化学术目光和宏伟的抱负。
(二)司马迁作史的理想
司马迁以《春秋》喻《史记》,表明他的创作宗旨是继《春秋》,就是要写一部政治伦理道德全书,用以“辨是非”,“善善恶恶”,给人们提供榜样和借鉴。
同时,司马迁根据孟子、贾谊等人所说的五百大运来推算,从公元前551年孔子诞生到当代,已经接近五百之数。
他深信当时正是受命圣王兴盛的时代,汉武帝就是那位五百年才出现一次的圣王。
他决心要发愤努力,做圣王时代的名世者。
正是这种辉煌的人生理想激励了他作史要上继孔子《春秋》的宏伟抱负。
《史记·太史公自序》载司马迁答壶遂之问:“汉兴以来,至明天子,获符瑞,封禅,改正朔,易服色,受命于穆清,泽流罔极,海外殊俗,重译款塞,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
臣下百官力诵圣德,犹不能宣尽其意。
且士贤能而不用,有国者之耻;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有司之过也。
且余尝掌其官,废明圣盛德不载,灭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业不述,堕先人所言,罪莫大焉。
”⑦这就清楚地说明,司马迁作《史记》是适应汉家“更化”的需要而著述。
(三)司马迁所处的时代背景变迁
司马迁作《史记》就是基于适应秦汉大一统社会的历史使命而做的,就像他父亲司马谈临终遗言里说的那样,“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天下之史文,余其惧焉,汝其念哉!”⑧司马迁最初作《史记》的主题是歌颂汉家盛世,但是随着汉武帝后期社会矛盾的剧烈激化,司马迁及时调整了著述构思,将写作重点转移到批判现实关注民生上面,由此,他批评汉武帝多欲,也并不认为汉武帝的功业一无是处,司马迁的赞颂与批评,均是顺民之欲的立场出发,总结历史的经验,警告为政者要顺应历史时势办事,以德为治,建立巩固的统治。
在经济上,由于内兴功利外伐四夷而导致财政巨额赤字,采取一系列与民争利的方式聚敛财富,结果弄到“海内虚耗,户口减半”⑨的地步。
在封禅方面,不遵循古帝王向上天汇报受命成功之义,而是把封禅与追求仙人仙药、长生升天等混同一起,使得报答天命的庄严的宗教活动失去了意义。
由此“可以看出汉武帝在所有的方面都背离了王道原则,司马迁以王道评判现实政治,以期汉武帝政治回归到王道的轨道上来。
”⑩司马迁的王道德治思想反映了西汉新兴地主阶级奋发向上的精神。
三、司马迁对王道德治思想的超越性
司马迁接受孔子《春秋》所创立的王道思想,并依据这一理论建构了“本纪”、“世家”中的德治理想,同时以王道文化为标准考察“王迹所兴”,即从王道的
落实与背离看帝王政治的盛衰情形。
司马迁高度评价历史上实行王道的帝王政治,认为实行德治是帝王政治兴盛的根本原因,是帝王夺取政权和巩固政权的唯一途径。
夏禹、商汤、周文三王的成功、先秦两汉时期帝王政治的两座高峰——成康之治、文景之治,都是实行王道德治的结果。
与此相反,如果违反了王道德治原则,施行残民以逞的暴虐政治,就会导致帝王政治的衰落与灭亡。
但是司马迁抛弃了《春秋》的一字褒贬,而全方位记载社会各阶级、阶层及各种类型人物,全方位反映社会生活,惩恶劝善,贤贤贱不肖,为后王立法,为人伦立准则。
司马迁在极力推崇儒家德治时,并非一味盲从,全盘接受。
他对儒家德治也敢大胆怀疑;对其消极方面,也予以无情的批评。
秦不讲德治而兴,鲁讲礼治而亡,引起了司马迁的思索。
司马迁对王道德治思想的理解进行了改进。
同时融入了道家的思想和法家的思想,其王道德治思想的理解对前世的王道德治思想有超越性,充分显示出司马迁“成一家之言”的精神。
结束语
司马迁著《史记》,以继《春秋》为己任,推崇《春秋》和孔子思想,在史学上继承光大孔子的学术思想,成一家之言。
《史记》反映出司马迁对王道德治思想的高度赞扬。
司马迁王道德治思想的阐释是承接着儒家思想,司马迁赞同孔子著《春秋》可以拨乱反正,以王道文化系统匡正现实的政治思想,表明司马迁深明道德伦理政治化的价值,王道德治是司马迁心目中的理想政治。
司马迁通过著《史记》弘扬王道德治思想,最终达到“通古今之变”,发挥历史的鉴戒作用。
注释
①②④⑤⑥⑦⑧司马迁.《史记》.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版.
③程树德.《论语集释》第一册,《论语·为政》.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61页.
⑨班固.《汉书》.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233页.
⑩陈桐生.中国史官文化与《史记》.中国史研究,1994版.
参考文献:
[1] 安平秋、张大可、俞樟华主编.《史记教程》.北京:华文出版社,2002年版.
[2] 刘宁.《史记叙事学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版.
[3] 白寿彝.《中国史学史》.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4] 程树德.《论语集释》.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版.
[5] 马卫东主编.《历史学理论与方法》.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