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说_十九路军入闽_三_

问：旧将军署具体在东街的什 么地方?
答： 在东街旗汛口再往东些， 与五四路的交叉路口，明代为巡按 御史署、清代为镇闽将军署，故名。 现在， 该处是福建省立医院，1983 年我到福州时找过，遗址已荡然无 存。
问：听说樊宗迟到福州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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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靖”公署的地点和修缮 工作， 就躲起来了， 为什 么？
答：是有这么一回事。 十九路军开驻闽南已 有一个月， 福州民众都盼 望着我军能早日进驻省 城。 当6月底传出原京沪卫 戍司令长官公署一班人马 将于7月6日抵埠组建 “绥 靖”公署，还传说蔡廷锴到 粤陪同蒋光鼐届时也一起 来，都十分兴奋。 在民众热火朝天地筹 备迎接我军部队时， 樊宗 迟到福州的消息在报上曝 了光。 这可是第一个到达福州的十 九路军将官，大家都很好奇，包括 记者们都想和他见见面、 谈谈话。 此时，他生病，发高烧，连夜到仓前 山洋人开的医院看病。 为避免干扰 与不必要的麻烦， 就顺势躲了起 来，谢绝见客。 直到组建“绥靖”公 署的人马来福州时，才公开露面。 问：组建“绥靖”公署的人马什 么时候到达福州? 答：原计划是7月6日，实际上 提前了一天。 据 樊 宗 迟 后 来 讲 ，5 日 凌 晨 ， 突 然得到“新宁兴”轮发来电报，原京 沪卫戍司令长官公署工作人员和 第六十一师教导团第二营官兵，正 搭 乘 该 轮 入 闽 ， 将 于 中 午 12 时 到 达 闽江口、2时可抵马尾。 公署方面由 副 官 处 上 校 处 长 吴 典 带 领 ， 有 70 多 人及家眷数人，负责护送的第二营 由 营 长 唐 恺 带 领 ， 共4个 连 约600 人。 据报载，晚7时半，唐营长所部 冒雨进城。 以“筹备会”等6辆汽车 为前导及运载重要军火之车辆殿 后， 我军官兵皆身穿灰色军服、头 戴竹笠，4人一行居中步行。 虽细雨 霏霏，沿途依然万人空巷。 我军吹 军号、唱军歌，与民众之鞭炮声、鼓 掌声相答和。 中亭街之布标、南大
问：蒋光鼐通电就职了，大家 也纷纷祝贺了，搞得很热闹。 依我 的理解，此时他窝在心里的气并没 有消除，所以藉口继续养病，不立 即入闽任职，提议暂由蔡廷锴代理 包括“绥靖”公署主任在内的所有 一切职务。 而蔡正在漳州忙于军 务，不能住在福州办公，也不能整 天两头跑，又如何“代理”?
答：这确实是个难题，但蔡廷 锴有高招来解决。
最 要 害 的 政 、 警 单 位 长 官— — — 省府秘书长、 市公安局局长出于 “代”。 1932年6月16日省府代秘书 长 陈 寿 凡 因 病 坚 辞 ， 省 府 于 17 日 召 开182次委员会议， 决定由省保安 处 秘 书 主 任 王 懋 暂 兼 代 之 ；7月18 日市公安局局长郭咏荣因病告假5 天， 后又提出辞职，25日省府临时 会议决定， 准郭咏荣告假两个月， 派王懋改代市公安局局长，由郭时 晖 接 代 省 府 秘 书 长 ， 此 为 三 “ 代 ”、 四“代”。
三是委托邓世增坐镇在福州 的“绥靖”公署，代理他的代主任职 权，处理日常事务，并负责指挥闽 北各部“剿共”。
蔡廷锴用他的智慧解决了难 题，但民众却因此说怪话，讽刺福 建的政、警、军出现了“六代同堂”。
问 ：什 么 叫 “六 代 同 堂 ”? 是 说 长寿、好命吗?
答：不是啦! 这里的“代”不是 “世 代 ”、“传 代 ”的 意 思 ，而 是 “代 理”、“代替”的意思。
实际上， 这些都是虚张声势， 做给南京方面看的可以说，樊宗迟是十 九路军系统最早入闽的人?
答：严格来说，不是。 当我军确定驻闽后，正在广东
的我军补充旅曾派陈涛等乘 “广 利 ”轮 ，于5月25日 抵 厦 ，在 晨 光 路 “来安旅社”内设立“国民革命军第 十九路军补充旅第三团新兵招募 处驻厦办事处”。 这可以算是正式 以十九路军的名义最早来闽的官 佐和在闽设立的机构。 但它仅存不 及三日，“因戒严关系”被当局勒令 撤销，人员亦打道回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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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 到28日 才 收 到 西 南 当 局 军 政要人唐绍仪、萧佛成、邓泽如、陈 济棠、李宗仁、邹鲁、伍朝枢发来的 贺电。
问：怪哉! 他们与十九路军沾 亲 带 故 ， 为 什 么 10 多 天 后 才 来 电 祝 贺?
答：说怪不怪，“本是同根生”， 因同床异梦，曾“相煎”“太急”过， 后遗症难免耳。 何况，蒋介石调我 军进驻福建，名为“绥靖”闽省，其 实包含有监督、牵制、抗衡西南方 面的意图，这般政坛老手哪能不明 就理?
随蔡廷锴入闽的“绥靖”公署 参谋长邓世增，由厦门乘“楚泰”号 军 舰 于 7 月 16 日 上 午 11 时 25 分 抵 达 福州。
邓世增到“绥靖”公署后，代蒋 光鼐发出就职通电。
由此，驻闽“绥靖”公署正式宣 告成立。
问：方声涛对邓世增的到任和 “绥靖”公署的成立，态度如何？
答：从表面上看，还是欢迎的。 蒋 光 鼐 的 就 职 通 电 发 表 后 ，17 日起，贺电如雪片般地飞来，我军 收到的第一份贺电就是方发出的。 发来贺电的南京方面或各地 的军政要人还有：林森、居正、何应 钦、李济深、熊式辉、陈调元、陈诚、 罗卓英、吴忠信、于学忠、杨虎城、 何成濬、韩复渠、刘镇华、李延年、 徐景唐、吴奇伟、鲁涤平、孙连仲、 刘峙、孙蔚如、王树常、许克祥、刘 珍年、刘和鼎、张贞、沈鸿烈、曹福 林、谢彬、罗霖、唐淮安、易秉乾、徐 源泉、马昆、周亚衡等。
一路上，还发现在许多张标语 之中，上半部写“热烈欢迎十九路 军”，下半部写“誓死反对重征房铺 捐”。 你说怪不怪?后来经过打听才 明白，当时福州各商家正群起反对 省政府开征今年的房铺捐，但所贴 的“反对”标语当日即被扯毁。 他们 就乘机将“欢迎”与“反对”写在同 一张纸上，再敢扯毁，即对十九路 军不敬。 果然妙着，标语均安然无 恙。
7月26日上午， 行政院召开第 52次 会 议 ， 决 议 ： “ 蒋 光 鼐 因 病 恳 辞 第十九路军总指挥职，照准。 以十 九军军长蔡廷锴升任，并着于蒋主 任休养期内暂行兼代驻闽绥靖公 署主任职务。 ”也就是说，正式批准 蔡代理“绥靖”公署主任的职务，还 把蒋光鼐免掉的十九路军总指挥 的职务，也给了蔡。 这样，蔡廷锴既 是十九路军总指挥，又是第十九军 军长，还是驻闽“绥靖”公署代主 任，暂时集闽省及我军的政军权于 一身。
当时，福建省最高级别的行政 长官— ——省府主席出于“代”。 自从 1928年 兼 海 军 部 长 杨 树 庄 因 病 一 再给假之后，起先还有假期，以后 连假期都没有了，索性由省府委员 方声涛常代之，此为一“代”。
最 关 键 的 部 门 长 官 — ——省 财 政厅长出于 “代”。 自何公敢挂冠 后 ，1931 年 12 月 由 省 府 会 议 议 决 以 史家麟代之，已经“代”了半年，颇 有长期代下去之势，此为二“代”。
最 大 权 力 的 军 事 长 官 — ——驻 闽“绥靖”公署主任出于“代”。 蒋光 鼐因病给假休养， 由蔡廷锴暂代； 在蔡未到省之前，又由邓世增“代 代”之，同样也无法估计将“代”到
何时，此为五“代”、六“代”。 “六代同堂”指的是这个意思。 本来所谓“代”者，只是暂时的
性质及偶尔的事实， 很明显的，不 足以为准谱，不足以为常态。 可闽 省政局异常，省会政坛上重要职务 之荦荦大观者如此代来代去，可称 是全中国的奇观。 当时，全省不仅 上 层 有 “ 代 ”， 下 层 还 有 许 多 “ 代 ”， 简直“代”成风、“代”上瘾了。
问：驻闽“绥靖”公署什么时候 成立?
答：“绥靖”公署筹建工作在第 二天即7月6日就展开了。 从早到 晚，我军辎重、行李等源源不断载 进旧将军署。 吴典随车进署，与樊 宗迟一起将“驻闽绥靖公署”的木
牌悬挂在大门口。 “绥靖”公署基本上按照原“长
官公署”结构筹建，在公署主任、参 谋长之下，除不设军医处和新增交 通处外，其余各处照旧设立，每处 设两科。
江县政府磋商，为我军第六十一师 先头部队安排住所。 而后，他在厦 协助组建我军驻厦办事处，并参与 接待等工作。
问： 方声涛不好好地呆在福 州，跑到同安县去干什么?
答：当红军攻占漳州、威胁厦 门时，方声涛惊慌失措，向蒋介石 及广东、广西、海军等方面四处求 救， 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奉命于5 月24日 到 同 安 设 立 行 营 ， 并 召 开 “剿共”军事会议。 决定将福建当时 的军队分成两路：任命“省一旅”旅 长陈国辉为闽南“剿匪”指挥部总 指挥，指挥本旅及第四十九师逃到 长泰、同安的残部、海军陆战队“剿 赤”指挥部林寿国部以及5月9日刚 成立的汀漳龙“剿匪”游击队高义 部等，在厦门海军舰队及逃往诏安 老巢的第四十九师另一残部配合 下，负责向漳州、石码进攻，收复失 地；任命第五十六师师长刘和鼎为 闽北“剿匪”指挥部总指挥，指挥本 师及新编第二师卢兴邦部、独立第 四旅周志群部、省防军暂编第一旅 钱玉光部等，在粤军与即将来闽之 桂军配合下，负责进攻长汀、连城， 夹击红军。
街之香案，足以表达民众真挚热烈 之情绪。
8 时 20 分 ， 队 伍 抵 达 南 门 ， 路 上 搭有牌楼，中书欢迎字样，两旁书 一联句：“八闽劫转开生路；九死功 高号铁军。 ”8时45分抵达东街口， 路上又有牌楼， 中书欢迎字样，两 旁之联句为：“壮哉岳武穆百战；俨 然戚参将再生。 ”9时许抵达旧将军 署，十九路军士兵与站立大门前之 第五十六师岗兵交接，围观民众一 阵欢呼，鞭炮齐鸣。
蔡廷锴的头脑很清醒，知道蒋 介石又在玩弄拉一个打一个的老 把戏。 他当即作出三项对策。
一是明确表示，蒋光鼐一天不 来闽履职，他就一天不接任总指挥 职务。
二是因自己要坐镇在漳州指 挥闽西各部“剿共”，无法分身去福
州，决定在漳州成立“绥靖”行署， 亲自兼任行署主任。 后来，“绥靖” 公署的参谋处、副官处、军需处、军 械处、军法处、交通处每处各派3至 5人及秘书1至2人南下。 8月1日， “绥靖”行署正式成立。
问： 樊宗迟是什么时候到福 州?
答： 他是6月27日上午搭 “海 澄” 轮离厦，29日凌晨抵达福州马 尾港， 转搭汽船于9时许到台江码 头登岸，省政府派保安处副官程诗 春前去迎接。 随即，他回朱紫坊私 邸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