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性激励与利益集团的形成机制_奥尔森_副产品_理论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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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同 社会条件下的利 益集团而 言, 成员 受 到 的 激 励 存 在 很 大 差 异。 美 国 农 场 主 联 盟 ( F arm ers U n ion) 在成立之初, 具有鲜明的民粹主 义色彩, 联盟会员认 为资本主义恶化 了他们的生 活条件, 对之持敌 视态度。在 早期发展阶 段, 意 识形态激励是联盟发展 的重要动力。而随着社会
同利益, 但创建利益集团的计划最终以失败告终。 [ 7] ( P356) 共同利益并不能使潜在集团转变为组 织化利益集团。格雷厄 姆 # 威 尔逊也认 为, 选择
性激励已经成为利益集团组织和动员潜在会员的有 效工具, 比如美国农场局联盟通过向农场主提供低 价保险的方式, 吸引他们参与联盟活动。伊利诺伊 州的库克县只有 1 000位农场主, 但美国农产局联盟 却声称有 7 000名会员。鉴于选择性激励的刺激作 用, 很多非农场主也加入了联盟。 [ 8] ( P21) 共同 利益并非集体行 动的充分条件, 在实施选择 性激 励的条件下, 共同利益甚至不 能构成集体行 动的 必要条件。
中获得的荣誉和 尊重, 或从会 员资格和相互 交往 中获得的乐趣。目的激励是成 员从意识形态 中获 得的满足感。集体行动理论强调经济激励的作用, 而克拉克和威尔逊则试图说 明非经济激励的 重要
影响。在上述对激 励进行分 类研究的 基础上, 索
收稿日期: 2008- 11- 07 * 基金项目: 本文为天津师范大学 2008年博士基金项目 ( 52W Q 92) 成果之一。 ¹ 集体物品 ( collective goods) 是奥尔森使用的一个重要概念, 它被定义为: / 任何物品, 如果一个集团 x1, ,, xi,, xn中的任何个 人 xi能够消费它, 它就不能不被那一集团中的其他人所消费。0 集体物品类似于公共经济学使用的公共物品 ( pub lic goods) 。由 于公共物品 暗示公共部门提供的物品, 而事实上利益集团和社会组织也参与供给公共物品, 所以奥尔森以集体物品代替公共物品。
作者简介: 高春芽 ( 1978- ), 男, 江苏宿迁人, 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讲师, 政治学博士, 主要从事政治学理论研究。
利益集团的形成机制是集团理论 的基本研究
课题, 多元主义和集 体行动理论对此 都进行过探 讨。多元主义理论认 为, 利益集 团的出 现和社会 结构的变迁密切相关, 社会分工的深 化刺激人们 沿着新型职业或行业界 限志愿组建利 益集团。而 这些利益集团一旦出现, 它们就会干 扰社会中原 有的利益平 衡, 从 而 导致 更多 利益 集团 的产 生。 多元主义依据社会分工和利益平衡解 释利益集团 形成的动力, 但它对 利益集团出现的 组织过程缺 乏应有的关注, 这为 集体行动理论的 发展提供了 契机。集体行动理论 指出, 为实 现共同 目标而组 建利益集团游说政府, 这等于为相关 群体提供具 有非排他性的集体物品, 理性的集团 成员将采取 搭便车。¹ 由 于每个成员都抱有此种动 机, 人们在 组建利益集团的 集体行动过程 中将遭遇 / 志愿失 灵 0。集体行动理论从理性分析的角度探索利益集 团的形成 机 制, 提出 了 / 副 产品 0 理 论 ( by product theory), 认为从事游说活动的利益集团是 / 有能力以 -选择性激励 . ( selective incen tive) 来 -动员. 潜在集团的组织的副产品 0。 [ 1] ( P132 - 133) 不同于集团所要实现的共同目标, 选择性 激励是针对集团成员个 体的激励。利 益集团的形 成不是人们追求集体利 益的结果, 而 是人们获取 选择性收益 ( se lect ive benefit) 的副产品。 / 副产
多元主义理论认为, 维护共同利 益的集体 物 品激励是人们建 立利益集团的原 因, 作为多 元主 义集团理论的批 判者, 集体 行动理论 则指出, 搭 便车将导致创建 利益集团的目标 无法实现, 人们 是为了获得选 择性收益才参 与集体行动。 / 副产 品0 理论为了彰显选择性激励的功能, 有意弱化、 甚至忽视集体物品激励的作用。多元主义理论和集 体行动理论代表了两个极端, 它们都不能完整地解 释政治过程中的集团现象, 必须在二者之上提出更 富有包容性的分析框架。 [ 3] ( P222) 桑德勒提出 的 / 联合产品模型 0 ( jo int- product model) 认为, 集体行动在提供集体物品激励的同时也能够提供私 人物品激励, 比如, 个人从维护集体利益中获得自 我成就感。 [ 12] ( P59) 潜在会员从参与利益集团 活动中获 得的不是纯粹的私 人物品 ( 经济收 益 ), 而是还包括集体物品 ( 集团目标 ) 的联合产品。
品0 理论强调个 体激励对利益 集团形成的重 要影 响, 它已经成为 独树 一 帜的 利益 集团 发生 理论。 虽然 / 副产品 0 理论能够获得各 种经验支持, 并 对多元主义理论 形成冲击, 但 其自身也面临 逻辑 上的困境。这具体表现为 / 副产品 0 理论轻 视非 经济激励的作用, 没有明确论 述选择性激励 的来 源以及实施选择性激励的具体方式。
在 5战时短缺 经济学 6 中, 奥尔森曾经论述 过目的激励对集体行动 的影响。第二 次世界大战 期间, 英国农场主建立了县域农业委员会 ( county agr icu lture comm ittee ), 他们通过自发合作对粮食 生产做出了必要的调整, 爱国主义产 生了巨大的 感召作用。 [ 6] ( P121- 122) 随着奥尔森在集体 行动理论中使用理性人 假设, 他不再 重视目的激 励的作用。莫认 为: / 当假设人具有 经济自利性 时, 个人只把集体物品当作集体物品 ,,当引入目 的激 励时 , ,集 体 物品 能够 产生 他 们自 己 的选 择 性 激励。0 [ 3] ( P118) 在对利益集团产生过程的研究 中, 尤其是针对那些从社会运动中产生、带有较强 意识形态色彩的利益集团的研究, 如果能够合理地 评价目的激励的作用, 人们就可以超越 / 副产品 0 理论的解释框架, 得出更为客观的结论。
条件的变化, 意识形态对农场主不再富有吸引力, 联盟为了求得发展, 不得不从强调政 治激励转向 经济激励。农场主联盟开始像它的竞争对手一样, 向成员提供各种选择性经济收益。 [ 3] ( P186187) 为了确定某一形式激励的具体作用, 威尔逊 曾经区分了主要激励和补充激励。 [ 4] ( P26- 27) 在农场主联盟的早期发 展阶段, 主要 激励是目的 激励, 而在随后发展 阶段, 主要 激励就 转变成物 质激励。集体行动理 论认为利益集团 的产生是选 择性经济激励的结果, 而利益集团在 形成阶段往 往缺乏 足 够的 物 质 资 源 以提 供 经 济 激 励, 它 们 / 主要依赖目的激励0。 [ 5] ( P151)
约翰逊和威尔逊的论述虽然可以支 持 / 副产 品0 理论, 但这并不能证明选择性激励是利 益集 团产生的必要条 件。如果要证 明选择性激励 和利 益集团产生之间 存在直接的因果 关系, 还必 须首 先说明在实施选择性激励的 同时不存在集体 物品 激励。通过对美国二十世纪八 十年代全国性 利益 集团的统计分析, 戴 维 # 诺 克发现, 集体物品 激 励是最重要的激 励形式, 选择 性物质激励甚 至降 低了个人对集体义务的承担。 [ 9] ( P322) 金和沃 克也支持诺克的 论点, 认为集 体利益面临威 胁的 群体更容 易 受到 集 体 物品 激 励 的影 响。 [ 10 ] ( P420) 这种观点和多元主义理论是相通的, 它们 都说明陷入逆境的群体往往 能够认同个人利 益之
云南行政学院学报
2009年第 1期
选择性激励与利益集团的形成机制*
) ) ) 奥尔森 / 副产品 0 理论批判
高春芽
( 天津师范大学 政治与行政学院, 天津, 300387 )
Fra Baidu bibliotek
摘 要: 多元主义理论指出, 社会结构的变迁促使具有共同利益的群体 志愿组建利益集 团。而集体行 动理论认 为, 人们
在组建利益集团的集体行动过程中将遭遇 / 志愿失灵 0, 利益集团是选择性激励的副产品。/ 副 产品 0 理论使用理 性分析
一、选择性激励与集体物品激励 ( 一 ) 经济激励与非经济激励 / 副产品0 理论使用理性人假设和方法论个人 主义, 将个人参 与集团活 动视为成 本) ) ) 收益 计 算的经济过程。而早 在 5激励制 度: 一种组 织理 论6 中, 彼得 # 克拉克和詹姆斯# 威尔逊就指出, 个人并非原子化 存在的个体, 他在组织中接 受的 激励不仅包括物质激励 ( m aterial incentive), 还包 括团结激励 ( so lidary incent ive) 和目的激励 ( purpos ive incent ive)。物质激励相当于集体行动理论中 的选择性激励, 它是个人获得 的以货币形式 表现 的物质财富和服 务。团结激励 是个人从集团 活动
二、选择性激励来源的困境 ( 一 ) 选择性激励的悖论 作为一种制度安排, 选择性激励 是由组织 者 对集团成员个人 实施的激励。拥有选择性激 励手 段的组织包含两个特性: / 具有施行强制的权威和 能力; 具有向潜在集团中的个 人提供积极诱 导的 来源。0 [ 1] ( P133) / 副产品 0 理论暗示, 在潜 在集团被 动员 起来 之前, 就 存在 某种 正式 组织,
# 9#
高春芽: 选择性激励与利益集团的形成机制 )) ) 奥尔森 / 副产品 0 理论批判
# 8#
高春芽: 选择性激励与利益集团的形成机制 )) ) 奥尔森 / 副产品 0 理论批判
尔兹伯里认为, 物质 激励和目的激励 存在一定程 度上的重叠。有些利 益集团为实现超 组织目标而 游说政府, 它们既为 会员也为非会员 争取价格支 持、减税等优惠政策, 这其中既 涉及目 的激励也 涉及物质激励。在保 留物质激励和团 结激励的前 提下, 索 尔兹伯 里以 表达激 励 ( expressive incent ive) 代替目的激励。 [ 2] ( P16- 17) 人们参与利 益集团活动, 是为了 从意见表 达中获得 满足。集 团成员的自我表达本身 就是一种利益 存在, 不一 定非要实现其他形式的目的。
方法对多元主义理论提出了挑战, 但由于经济学研究方法的局限, 它没有 重视非经济激励 对利益集团 形成的影 响, 也没
有明确论述选择性激励的来源和实施方式。
关键词: 利益集团; 多元主义; 集体行动; / 副产品 0 理论
中图分类号: D 01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 0681 ( 2009) 01 - 0008- 04
(二 ) 集体物品激励与私人物品激励 共同利益是对集 团成员不加区分 的集体物品 激励, 而选择性收益 则是针对集团成 员个体的私 人物品激励。集体行 动理论声 称, 共同 利益并非 集体行动的充分条件, 这可以获得经验上的支持。 在对纽约州 承租人 组织 ( N ew Y ork State T enants ' O rganizat ion) 创建过程的研究中, 阿瑟# 约翰逊发 现, 共同利益并不足 以保证租户相互 联合采取集 体行动。虽然组织者 竭力证明承租人 之间存在共
上的集体目标, 此时集体利益 的激励作用会 比较 显著。此外, 选择性激励对不同规模的集团成员也 具有不同的意义。以英国产业联盟 ( Confederation of B ritish Indus try) 为例, 很多小公司加入利益集团的 确是为了获得选择性收益, 它们把联盟看作一个论 坛, 从中可以相互交换市场信息、获得各种商业机 会。但由于加入联盟的费用非常低, 大中型公司根 本不进行所谓的成本) ) ) 收益计算, 选择性激励并 非大公司加入利益集团的主要激励。 [ 11] ( P265)
同利益, 但创建利益集团的计划最终以失败告终。 [ 7] ( P356) 共同利益并不能使潜在集团转变为组 织化利益集团。格雷厄 姆 # 威 尔逊也认 为, 选择
性激励已经成为利益集团组织和动员潜在会员的有 效工具, 比如美国农场局联盟通过向农场主提供低 价保险的方式, 吸引他们参与联盟活动。伊利诺伊 州的库克县只有 1 000位农场主, 但美国农产局联盟 却声称有 7 000名会员。鉴于选择性激励的刺激作 用, 很多非农场主也加入了联盟。 [ 8] ( P21) 共同 利益并非集体行 动的充分条件, 在实施选择 性激 励的条件下, 共同利益甚至不 能构成集体行 动的 必要条件。
中获得的荣誉和 尊重, 或从会 员资格和相互 交往 中获得的乐趣。目的激励是成 员从意识形态 中获 得的满足感。集体行动理论强调经济激励的作用, 而克拉克和威尔逊则试图说 明非经济激励的 重要
影响。在上述对激 励进行分 类研究的 基础上, 索
收稿日期: 2008- 11- 07 * 基金项目: 本文为天津师范大学 2008年博士基金项目 ( 52W Q 92) 成果之一。 ¹ 集体物品 ( collective goods) 是奥尔森使用的一个重要概念, 它被定义为: / 任何物品, 如果一个集团 x1, ,, xi,, xn中的任何个 人 xi能够消费它, 它就不能不被那一集团中的其他人所消费。0 集体物品类似于公共经济学使用的公共物品 ( pub lic goods) 。由 于公共物品 暗示公共部门提供的物品, 而事实上利益集团和社会组织也参与供给公共物品, 所以奥尔森以集体物品代替公共物品。
作者简介: 高春芽 ( 1978- ), 男, 江苏宿迁人, 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讲师, 政治学博士, 主要从事政治学理论研究。
利益集团的形成机制是集团理论 的基本研究
课题, 多元主义和集 体行动理论对此 都进行过探 讨。多元主义理论认 为, 利益集 团的出 现和社会 结构的变迁密切相关, 社会分工的深 化刺激人们 沿着新型职业或行业界 限志愿组建利 益集团。而 这些利益集团一旦出现, 它们就会干 扰社会中原 有的利益平 衡, 从 而 导致 更多 利益 集团 的产 生。 多元主义依据社会分工和利益平衡解 释利益集团 形成的动力, 但它对 利益集团出现的 组织过程缺 乏应有的关注, 这为 集体行动理论的 发展提供了 契机。集体行动理论 指出, 为实 现共同 目标而组 建利益集团游说政府, 这等于为相关 群体提供具 有非排他性的集体物品, 理性的集团 成员将采取 搭便车。¹ 由 于每个成员都抱有此种动 机, 人们在 组建利益集团的 集体行动过程 中将遭遇 / 志愿失 灵 0。集体行动理论从理性分析的角度探索利益集 团的形成 机 制, 提出 了 / 副 产品 0 理 论 ( by product theory), 认为从事游说活动的利益集团是 / 有能力以 -选择性激励 . ( selective incen tive) 来 -动员. 潜在集团的组织的副产品 0。 [ 1] ( P132 - 133) 不同于集团所要实现的共同目标, 选择性 激励是针对集团成员个 体的激励。利 益集团的形 成不是人们追求集体利 益的结果, 而 是人们获取 选择性收益 ( se lect ive benefit) 的副产品。 / 副产
多元主义理论认为, 维护共同利 益的集体 物 品激励是人们建 立利益集团的原 因, 作为多 元主 义集团理论的批 判者, 集体 行动理论 则指出, 搭 便车将导致创建 利益集团的目标 无法实现, 人们 是为了获得选 择性收益才参 与集体行动。 / 副产 品0 理论为了彰显选择性激励的功能, 有意弱化、 甚至忽视集体物品激励的作用。多元主义理论和集 体行动理论代表了两个极端, 它们都不能完整地解 释政治过程中的集团现象, 必须在二者之上提出更 富有包容性的分析框架。 [ 3] ( P222) 桑德勒提出 的 / 联合产品模型 0 ( jo int- product model) 认为, 集体行动在提供集体物品激励的同时也能够提供私 人物品激励, 比如, 个人从维护集体利益中获得自 我成就感。 [ 12] ( P59) 潜在会员从参与利益集团 活动中获 得的不是纯粹的私 人物品 ( 经济收 益 ), 而是还包括集体物品 ( 集团目标 ) 的联合产品。
品0 理论强调个 体激励对利益 集团形成的重 要影 响, 它已经成为 独树 一 帜的 利益 集团 发生 理论。 虽然 / 副产品 0 理论能够获得各 种经验支持, 并 对多元主义理论 形成冲击, 但 其自身也面临 逻辑 上的困境。这具体表现为 / 副产品 0 理论轻 视非 经济激励的作用, 没有明确论 述选择性激励 的来 源以及实施选择性激励的具体方式。
在 5战时短缺 经济学 6 中, 奥尔森曾经论述 过目的激励对集体行动 的影响。第二 次世界大战 期间, 英国农场主建立了县域农业委员会 ( county agr icu lture comm ittee ), 他们通过自发合作对粮食 生产做出了必要的调整, 爱国主义产 生了巨大的 感召作用。 [ 6] ( P121- 122) 随着奥尔森在集体 行动理论中使用理性人 假设, 他不再 重视目的激 励的作用。莫认 为: / 当假设人具有 经济自利性 时, 个人只把集体物品当作集体物品 ,,当引入目 的激 励时 , ,集 体 物品 能够 产生 他 们自 己 的选 择 性 激励。0 [ 3] ( P118) 在对利益集团产生过程的研究 中, 尤其是针对那些从社会运动中产生、带有较强 意识形态色彩的利益集团的研究, 如果能够合理地 评价目的激励的作用, 人们就可以超越 / 副产品 0 理论的解释框架, 得出更为客观的结论。
条件的变化, 意识形态对农场主不再富有吸引力, 联盟为了求得发展, 不得不从强调政 治激励转向 经济激励。农场主联盟开始像它的竞争对手一样, 向成员提供各种选择性经济收益。 [ 3] ( P186187) 为了确定某一形式激励的具体作用, 威尔逊 曾经区分了主要激励和补充激励。 [ 4] ( P26- 27) 在农场主联盟的早期发 展阶段, 主要 激励是目的 激励, 而在随后发展 阶段, 主要 激励就 转变成物 质激励。集体行动理 论认为利益集团 的产生是选 择性经济激励的结果, 而利益集团在 形成阶段往 往缺乏 足 够的 物 质 资 源 以提 供 经 济 激 励, 它 们 / 主要依赖目的激励0。 [ 5] ( P151)
约翰逊和威尔逊的论述虽然可以支 持 / 副产 品0 理论, 但这并不能证明选择性激励是利 益集 团产生的必要条 件。如果要证 明选择性激励 和利 益集团产生之间 存在直接的因果 关系, 还必 须首 先说明在实施选择性激励的 同时不存在集体 物品 激励。通过对美国二十世纪八 十年代全国性 利益 集团的统计分析, 戴 维 # 诺 克发现, 集体物品 激 励是最重要的激 励形式, 选择 性物质激励甚 至降 低了个人对集体义务的承担。 [ 9] ( P322) 金和沃 克也支持诺克的 论点, 认为集 体利益面临威 胁的 群体更容 易 受到 集 体 物品 激 励 的影 响。 [ 10 ] ( P420) 这种观点和多元主义理论是相通的, 它们 都说明陷入逆境的群体往往 能够认同个人利 益之
云南行政学院学报
2009年第 1期
选择性激励与利益集团的形成机制*
) ) ) 奥尔森 / 副产品 0 理论批判
高春芽
( 天津师范大学 政治与行政学院, 天津, 300387 )
Fra Baidu bibliotek
摘 要: 多元主义理论指出, 社会结构的变迁促使具有共同利益的群体 志愿组建利益集 团。而集体行 动理论认 为, 人们
在组建利益集团的集体行动过程中将遭遇 / 志愿失灵 0, 利益集团是选择性激励的副产品。/ 副 产品 0 理论使用理 性分析
一、选择性激励与集体物品激励 ( 一 ) 经济激励与非经济激励 / 副产品0 理论使用理性人假设和方法论个人 主义, 将个人参 与集团活 动视为成 本) ) ) 收益 计 算的经济过程。而早 在 5激励制 度: 一种组 织理 论6 中, 彼得 # 克拉克和詹姆斯# 威尔逊就指出, 个人并非原子化 存在的个体, 他在组织中接 受的 激励不仅包括物质激励 ( m aterial incentive), 还包 括团结激励 ( so lidary incent ive) 和目的激励 ( purpos ive incent ive)。物质激励相当于集体行动理论中 的选择性激励, 它是个人获得 的以货币形式 表现 的物质财富和服 务。团结激励 是个人从集团 活动
二、选择性激励来源的困境 ( 一 ) 选择性激励的悖论 作为一种制度安排, 选择性激励 是由组织 者 对集团成员个人 实施的激励。拥有选择性激 励手 段的组织包含两个特性: / 具有施行强制的权威和 能力; 具有向潜在集团中的个 人提供积极诱 导的 来源。0 [ 1] ( P133) / 副产品 0 理论暗示, 在潜 在集团被 动员 起来 之前, 就 存在 某种 正式 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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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春芽: 选择性激励与利益集团的形成机制 )) ) 奥尔森 / 副产品 0 理论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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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春芽: 选择性激励与利益集团的形成机制 )) ) 奥尔森 / 副产品 0 理论批判
尔兹伯里认为, 物质 激励和目的激励 存在一定程 度上的重叠。有些利 益集团为实现超 组织目标而 游说政府, 它们既为 会员也为非会员 争取价格支 持、减税等优惠政策, 这其中既 涉及目 的激励也 涉及物质激励。在保 留物质激励和团 结激励的前 提下, 索 尔兹伯 里以 表达激 励 ( expressive incent ive) 代替目的激励。 [ 2] ( P16- 17) 人们参与利 益集团活动, 是为了 从意见表 达中获得 满足。集 团成员的自我表达本身 就是一种利益 存在, 不一 定非要实现其他形式的目的。
方法对多元主义理论提出了挑战, 但由于经济学研究方法的局限, 它没有 重视非经济激励 对利益集团 形成的影 响, 也没
有明确论述选择性激励的来源和实施方式。
关键词: 利益集团; 多元主义; 集体行动; / 副产品 0 理论
中图分类号: D 01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 0681 ( 2009) 01 - 0008- 04
(二 ) 集体物品激励与私人物品激励 共同利益是对集 团成员不加区分 的集体物品 激励, 而选择性收益 则是针对集团成 员个体的私 人物品激励。集体行 动理论声 称, 共同 利益并非 集体行动的充分条件, 这可以获得经验上的支持。 在对纽约州 承租人 组织 ( N ew Y ork State T enants ' O rganizat ion) 创建过程的研究中, 阿瑟# 约翰逊发 现, 共同利益并不足 以保证租户相互 联合采取集 体行动。虽然组织者 竭力证明承租人 之间存在共
上的集体目标, 此时集体利益 的激励作用会 比较 显著。此外, 选择性激励对不同规模的集团成员也 具有不同的意义。以英国产业联盟 ( Confederation of B ritish Indus try) 为例, 很多小公司加入利益集团的 确是为了获得选择性收益, 它们把联盟看作一个论 坛, 从中可以相互交换市场信息、获得各种商业机 会。但由于加入联盟的费用非常低, 大中型公司根 本不进行所谓的成本) ) ) 收益计算, 选择性激励并 非大公司加入利益集团的主要激励。 [ 11] ( P2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