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语否定词“弗”——以桐庐方言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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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话

苏州话
7、其它
江北吴语方面,在毗邻片中的分布在江北的金沙话,通东话,老岸话被认为是不同时期的江南移民带去的吴语,由于和江南地理位置的隔阂,这三种吴语已经不能与具有代表性的江南吴语交流,此三种吴语,明显的带有“南中有北”的特点,例如:吴语特有的否定词“勿”或“弗”,在这三种方言中,全部官化为“不”,具有浓重吴语特色的词汇“面孔”和“汏”,则官化为“脸”和“洗”,而由清末不断涌入的江南移民带入的海启话,仍能与江南吴语交流,两者基本一致。
隋唐宋元——平稳发展期
隋朝建立之后的700年间,由于建康等大城市相继被摧毁或衰落,苏州又再次成为江南最大的城市。苏州话在这700年间,一直在慢慢发展变化。在南宋的时候,也受到当时杭州话的影响。
明清近代——辉煌期
明代开始由于江南地区的发达,较多苏州人能够从劳动中解放出来,从事其他行业。其中读书是苏州人从事较多的行业。从唐代到清代,苏州地区的状元占有所有状元的很大的比例,明清一度达到五分之一。上层社会的精英中较多的也是苏州籍。苏白在明代从江南的流行语言成为士大夫的流行语言。越剧、昆曲、评弹都以苏白为标准音,甚至一开始的京剧都曾使用过苏白。古人云:“善操海内上下进退之权,苏人以为雅者,则四方随之而雅,俗者,则随而俗之。”上层社会,尤其是江南地区的上层人物大多以苏州话为荣。甚至不同地区的人交流也有使用苏州话的。 另外,当时戏剧业开始发展,苏州话成了四大白话之一:京白、韵白、苏白和粤白。姑苏城被大明士绅名流列为游学天下必得一游的五大都会之一,上至后妃宫眷、官宦妻女,下至民间匹妇乃至江湖艺女,更以穿着苏式服装,学说苏白,操唱吴歌,引为骄傲。尤其对各式妓女来说,衣必吴妆,话必苏白,擅长吴歌,成为必备之技能,非如此不足以自抬身价。
上海开埠后移民大量涌入,各路移民的语言对上海话造成了一番影响,尤以宁波话为重。因为宁波人数量大、且有社会地位,现在上海话的第一人称复数“阿拉”即来自宁波话。这样,形成以上海本地话(松江话)为主,多种吴语方言(苏州话、宁波话为主)的共存、混杂和融合的新上海话。新上海话继承了老上海话的基本特色,融合了北部吴语的主流特征,一跃成为太湖片吴语区发展最快的方言,也替代传统的苏州话成为最有影响力的吴语方言,并与苏州话一起成为当代吴语的代表方言。

吴方言名词小考

吴方言名词小考

332020/6吴方言名词小考◎则 成(古吴轩出版社,江苏苏州215123)吴方言是我国主要的方言之一,现主要分布在江苏东南部及浙江东北部的大部分地区,而且用吴方言创作的文学作品较多,从六朝的子夜吴歌到明清的方言小说,资料十分丰富。

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吴方言也有了较大变化,一些用词虽然口头上还在说,但在文章上已经很少见了,有的则是有音无字,有的则是找一音近的字来代替本意字。

本文对一些吴方言中常说常写,或容易误写的词作考证。

布 袋在苏州乡下,偶尔还可以听到“布袋”这一词,如:“老王啊,今朝哪哼买只鸡啊?”“哦,今朝布袋出差转来,所以多买点菜。

”乍一听,会觉得很奇怪,“布袋”怎么还会出差?还要弄只鸡吃吃?“布袋”不是用来装东西的吗?其实,这里的“布袋”不是指用来装东西的袋子,而是代指女婿,并且“布袋”一词,在苏州乡下各个地方还有着略微的区别。

首先来说“布袋”一词的由来。

“布袋”一词最早出现在南宋朱翌的《猗觉寮杂记》一书中。

书中原文写道:世号赘婿为布袋,多不晓其义。

或以为如入布袋,气不得出项,故名。

附舟入浙,有一同舟者号“李布袋”,篙人谓其徒曰:“如何入舍婿谓之布袋?”众无语,忽一人曰:“语讹也。

人家有女无子,恐世代自此绝,不肯嫁出,招婿以补其代,故谓之‘补代’耳。

”此言极有理。

文章大致意思是说当时世人都把入赘的女婿喊为“布袋”,但是大多不知道其本义。

有的人以为是男子入赘做了女婿,就像进了布袋,处处受窝囊气,没有一点自由,所以叫“布袋”。

后来,在一次乘船去浙江的途中,同行的人中有一个名叫“李布袋”的,船家问他怎么入赘的为什么会被叫作“布袋”,船上众人也都不知道,忽然有一个人出来解释,说“布袋”一词其实是以讹传讹,原来是指有的人家家中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担心从此断了香火,于是不肯让女儿出嫁,就招上门女婿,让他来传宗接代,所以叫作“补代”。

到了清代,在王应奎的《柳南续笔》一书中又有了新的发现及解释。

书中原文写道:又《三余帖》:冯布少时赘于孙氏,其外父有烦琐事,辄曰“俾布代之”,至今吴中以赘婿为“布袋”。

先秦否定副词“不”、“弗”之比较

先秦否定副词“不”、“弗”之比较

陕西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先秦否定副词“不”、“弗”之比较姓名:***申请学位级别:硕士专业:汉语言文字学指导教师:***20040401先秦否定副词“不”、“弗”之比较刘黎摘要:过去对否定副词的研究取得成果最多的是对其起源和用法的研究,而对其演变的研究则比较薄弱,尤其对一些否定副词在历史上的消长交替情况研究得还不够。

比如上古汉语否定副词共有十七个,它们在用法上存在着相互交叉的情况,但到了中古乃至现代,否定副词数量却大大减少,其中“弗”、“毋”等早已消失不见,而“不”、“未”等直至现代仍非常活跃,原因何在?为此,我选择其中关系较密切的“不”与“弗”为切入点,并将研究时间定在“先秦”,以甲骨文、金文及先秦时期的五部传世文献为研究对象,希望通过对“不”与“弗”的历时分析来探出一些否定副词用法上分合的脉络及由此而带来的一些发展变化。

本文在对“不”、“弗”进行比较时采用语法、语义、语用三平面相结合的研究方法。

三个平面的理论在动诃的研究上曾取得较丰硕的成果,但对于否定副词的研究却是一个新课题。

现代人们对三个平面理论的关注越来越多,我们也在此方面做出尝试,希望能为否定副词的研究探索出一些新的方法。

本文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从语法角度对二者进行比较。

其中涉及三个问题:关于二者修饰的及物动词是否带宾语的问题:关于“不”、“弗”句代词宾语是否能前置的问题;关于“不”、“弗”同各种谓语、各种词类结合能力的问题。

第二部分、从语义角度对二者进行比较。

从理论和语言实际两方面阐述了“弗”与“不”的语义关系;同时还对“不”的其他语义表现形式进行了探讨。

第三部分、从语用角度对二者进行比较。

分析“不”与“弗”句中的主语在不同时期所包含的内容及其身份、地位有何特点;分析“不”与“弗”在表现意义上有何差别。

第四部分、对“不”、“弗”分流与融合的问题进行探讨,以寻找上古汉语否定副词数量越来越少的原因及由此给汉语带来的发展变化。

通过对以上内容的调查与分析,我们可做结论如下;1.从语法方面看:甲骨文、金文时期,否定副词“不”、“弗”在用法上处于一种混用状态;先秦传世文献时期,在早期如《尚书》时,“不”、“弗”依然承袭甲骨文时的诸多特点,尤其表现在有大量带宾语的“弗”旬存在,这与先秦其他传世文献的情况截然不同。

吴语人称代词的范式、层次及音变

吴语人称代词的范式、层次及音变
吾0 吾奴D nam
吾堆纾2 吾它疗2
伲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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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堆刁t E 吾它日t “ 3 吾堆弓t E” 5 吾卡日k“ D3”
椰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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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i b
黎里
吾D
吾奴D now 吾码” 3 吾奴日nau2“ 吾奴U nou”

椰no
嗯铘n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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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奴j i nam
伊拉i l a
伊拉堆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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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墟
椰nD ” 雨纳

铘堆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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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i ” 伊奴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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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i l D” o
盛浑 震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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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里U l i 224 吾伢D 日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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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铘n na?”

伊奴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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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i
官希的代祠居次舍在一倔方言裹同畴呈现。由於强调式意羲弱化,它们的藉音就台跟一般式以及柬自槎威
官蒜代嗣的合音,麈生错综梭雅的表屠播音形式。 髑键匍 强调式一般式代嗣眉次箍式合音
吴捂代嗣的梭摊性
吴方言的代祠系统十分祓雄,就祓雅的程度而言北部吴语又比南部吴话梭雅。以蒜州 话的禹例( 擦谢自立1988,音檩右上角罩数码1、2、3、4、5、6、7、8,分别代表陲平、陨平、除上、 踢上、陲去、赐去、陲入、踢入八佃调频,敷碣0禺轻聱。蔓敷码、三敷碣则表示稠值;“ 一” 前表 示罩字翊稠值,“ 一” 後表示燮蠲调值。音檩檩注一律遵彳跫原引文檩注,下同。没有檩明出虞 的均柬自于笔者的调查) 。兄表1.1:

汉语否定词考源

汉语否定词考源

汉语否定词考源一汉语方言语法研究中,虚词本字最难以考定,权宜的做法是用同音字替代或造方言字来解决。

这种方法用于共时描写是可以对付的,但是如果碰上研究虚词的语法化过程,各地方言的互相比较,就会遇上麻烦。

第一人称北京写作“我”,梅县写作“@①”(北大中文系1995),余干写作“阿”(李如龙、张双庆1992)。

就是在同一个吴语太湖片中,近指代词在上海说“搿”(许宝华、陶寰1997),崇明说“个”(张惠英1993),宁波说“该”(汤珍珠、陈忠敏、吴新贤1997)。

如果真的把这些方言的不同说法,都看成是不同来源的语素,方言史与语法化有许多文章就不好做了。

为什么虚词的本字考释会碰到困难呢?这得从本字考释的基本方法谈起。

梅祖麟先生(1995)给目前方言学界考本字的基本方法取了一个很形象的名称叫觅字法,即根据方言的读音,在《广韵》、《集韵》一类韵书中找到一个语音与语义上最能对得上的字,即定为本字。

例如,所以认为它来自覃韵还勉强可以说得过去,至于声调对不上就不去考虑它了,反正声调对不上的本字有的是。

觅字法显然以一个假定作为前提:中古的一个音类到现代方言只有一种演变结果,这样我们就可以根据方言的现代读音到对应的中古音类中去觅字。

在许多情况下,用觅字法确实能够找到正确的本字,但是有时候会碰到一个古代音类有多种现代读音,这就不能简单地用觅字法了。

例如,端组歌韵在北京话中变作[uo],但是这个音类中的“他”却读作[tha],如果它是一个有音无字的词,按照觅字法我们就要到与[a]对应的古代麻韵中去考本字,自然得不到正确的结果。

造成同一类古代音类在现代方言中有多种读音的现象,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汉语方言中有多个历史层次的叠加,一是方言中的一些词受特殊音变规则的支配。

由于中原地区长期以来是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其方言具有很高的权威性,周边方言不断地接受其影响,形成多个历史层次的叠加,很像地层的结构。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层次就是文读层,形成于中古的后期。

古代汉语中的否定词和否定句

古代汉语中的否定词和否定句

二、“不”与“弗”
• 两者的区别是: “不”后面的动词可以是及物 动词,也可以是不及物动词,既可以带宾语, 也可以不带宾语;“弗”后面的动词一般是及 物动词,且经常不带宾语。
• 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论 语·宪问》)
• 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欲,则请除之,无 生民心。(左传·郑伯克段于鄢)
• 古书上“非”有时写作“匪”。 • 我心匪石, 不可转也。(诗经·邶风·柏
舟)
• 匪来贸丝, 来即我谋。(诗经·卫风·氓)
七、微
“微”义同“非”,否定的也是名词性成分, 不过它主要用在“微+名词+不+动词性成分” 这样的组合中。
微二子者,楚不国矣。(左传·哀公十六年) 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左传·烛之武退秦师) 微白起,吾不能灭赵乎? (战国策·中山
策) 微斯人,吾谁与归? (范仲淹:岳阳楼记)
【非、匪、微】
在古代汉语中, 这三个否定副词为同源词, 均属微部[əd], “非”、“匪”同为帮母 [p], “微”为明母[m], 帮、明旁纽(唇 音)。
八、无
• 字形上“無”、“无”两种写法都有。 “无”作为动词是“有”的反面,它后面 跟的是名词或名词短语。
古书上有时“莫”也用作否定副词,相当 于“不”。
人知其一,莫知其他。(诗经·小雅·小 旻)
小子何莫学夫诗? (《论语·阳货》)
汉代以后,“莫”经常用于祈使句,表示禁止,相 当于“勿”。
秦王车裂商君以徇曰:“莫如商鞅反者! ”(史 记·商君列传)
君有急病见于面,莫多饮酒。(三国志·魏书·方 技传)
• 爱公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左传·郑伯克段于鄢)
否定及物动词而又带宾语的属于例外: 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孟子·告子上》)

苏州方言的重叠式

苏州方言的重叠式

苏州方言的重叠式汪平从语音上解释重叠,显然跟其以单音节的字为语言基本单位有关,单音节字是特别适合重叠的。

从发生学角度看,重叠关系的出现主要有几种情况,第一是动作的反复进行。

例如“敲”这个动作,如果用力敲,一般是只敲一下,如果要再敲,就得稍事休息,很难紧接着进行。

如果是轻敲,就有可能紧接着进行,并且需要反复进行,因为敲得轻,别人不一定注意。

反映在语言里,重叠式的“敲敲”就很形象地表示为轻敲,尝试性的敲。

逐渐地,这种重叠的动词被赋予了不经意、语气缓和的色彩。

第二是出现于儿语。

对幼儿说话,怕他听不懂,就用反复出现的办法使幼儿加深印象,如“饭”说成“饭饭”,“人”说成“人人”。

这种情况特别集中在对年长的亲属称呼中。

如“爹爹、哥哥、姐姐、舅舅”等。

逐渐地,这种重叠的名词被赋予了小和可爱的色彩。

第三是通过重复说一遍或更多遍来加强对事物性状的描写,形成所谓的“生动式形容词”。

这确实是汉语这样的单音节语的一种重要的表达手段,被人称之为汉语“形态”的主要内容。

但我们认为,“形态”这一概念来自印欧语,在印欧语里有其确定的、一整套的内容,而这内容又跟汉语很不相同。

所以,我们主张重叠就是重叠,不必依傍他人,称之为“形态”。

重叠可以发生在各种词类中,重叠前后其词类多数不变。

下面逐类讨论。

如果重叠前后词类发生变化,特别加以说明。

由于苏州话的重叠已有好些文章讨论,凡是跟人家一样的,就不说或略说,所以下面各部分内容详略不同。

一名词名词的重叠在结构上比较简单,只限于字的重叠,并且限于重叠一次,即二叠式。

苏州话名词重叠比北京话多,但跟以名词重叠丰富著称的西南官话、西北官话比,显然要少得多。

其出现范围主要有:(1) 亲属称谓。

这是最主要、最常用的重叠。

例如:爹爹(父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伯伯叔叔嬷嬷[mo mo23](父之姐)娘娘[nia nia40](父之妹)舅舅囡囡[no no40](对孩子的昵称)以上称谓中,有的有非重叠式,基本意思相同。

吴语否定词考源 - eastling

吴语否定词考源 - eastling

汉语否定词考源——兼论虚词考本字的基本方法潘悟云提要虚词考本字与传统的方法相比必须同时考虑三个因素,第一是语音对应关系,第二是历史层次划分,第三是特殊音变规则。

同时要考虑两条原则,第一是从合不从分原则,第二是语义对语音优先原则。

文章以汉语否定词“不”、“没”为例子,对以上的方法与原则进行了讨论。

关键词虚词考本字语音对应历史层次语音弱化规则否定词历史来源一汉语方言语法研究中,虚词本字最难以考定,权宜的做法是用同音字替代或造方言字来解决。

这种方法用于共时描写是可以对付的,但是如果碰上研究虚词的语法化过程,各地方言的互相比较,就会遇上麻烦。

第一人称北京写作“我”,梅县写作“亻厓”北大中文系1995,余干写作“阿”李如龙、张双庆1992。

就是在同一个吴语太湖片中,近指代詞在上海说“搿”许宝华、陶寰1997,崇明說“个”张惠英1993,宁波说“该”汤珍珠、陈忠敏、吴新贤 1997。

如果真的把这些方言的不同说法,都看成是不同来源的语素,方言史与语法化有许多文章就不好做了。

为什么虚词的本字考释会碰到困难呢?这得从本字考释的基本方法谈起。

梅祖麟先生(1995)给目前方言学界考本字的基本方法取了一个很形象的名称叫觅字法,即根据方言的读音,在《广韵》、《集韵》一类韵书中找到一个语音与语义上最能对得上的字,即定为本字。

例如,上海话“虚肿”说 h ,上海话的h对应于中古晓母, 对应于中古咍韵或山咸摄二等。

根据这种对应关系,在《广韵》中能够找到的音义最接近的字是呼绀切的“感頁”字:“面虚黃色”。

虽然晓母覃韵在上海话中应读作h ,但是中古与覃韵比较接近的咸韵读作h ,所以认为它来自覃韵还免强可以说得过去,至于声调对不上就不去考虑它了,反正声调对不上的本字有的是。

觅字法显然以一个假定作为前提:中古的一个音类到现代方言只有一种演变结果,这样我们就可以根据方言的现代读音到对应的中古音类中去觅字。

在许多情况下,用觅字法确实能够找到正确的本字,但是有时候会碰到一个古代音类有多种现代读音,这就不能简单地用觅字法了。

否定词“不”“弗”在汉语方言里的分布及其演变

否定词“不”“弗”在汉语方言里的分布及其演变


前言
1.1 不 字在王仁响 刊谬补缺切韵 (70 6 年 参看周祖漠 1 9 6 )的反切是 方久反 现代 方言 如果 用方 久反 的 不 字来 表 示 普 通 的 否 定词 , 它应 该 是 个 轻 唇 音声 母 的上 声 字 , 与
否 (方久 切 ) 同音
的来 源
但是 汉语 方言 的否 定词 大 部分 既 不是 轻 唇 音声 母 , 也 不 是舒 声 字
江 处衙 地区的几个吴方言里
训 跳 北部吴语 的否定词导源于 弗 两 跳> 功 喊 问题 在于 :否定词 弗 何 时进入华 北? 何时进 入江 东地 区? 弗 字何 时失 落于一 j一 介音 而变为 pu跳 ? 本 文尝试说 明 :1 , 方物切 的 弗 两 喊 在 晚唐五代 的官 话里代替 了方久切 的 不 字 2 , 北宋末年 弗 字失落一 j一 介音而变 为 即锐 3 , 安史之乱以后 的移 民潮把 4 , 南下 的移 民小 波 , 到了浙南 山区就 成为强弩 之末 , 以致 浙南
靖江否定词用 护护也是同样情形
词用 你
靖江在长江 以北 , 第三人称代词用 他 , 第二人称代
按照罗杰瑞(1 9 9 7 / 2004 ) 以及我们 的看法 , 杭州和靖江都是官话方言 , 不是吴语
1 .3 我 们上 面给 的 四种 否定 词 的来 源 ( 燕 不 (方 久切 ) 弗 (方 勿切 ) 弗 (奔 物 切 )
都是前人说过的 , 最重要 的是丁声树(193 5 : 996 ) 转述李方桂先生的意见
丁先生因为 不 (方
久切 )是个上声字 , 但近代方言里 不 字有人声收 一 t的痕迹 , 如广州读 州 , 这一点很奇怪 ,
新近李方桂先生 自 逞逻归 , 得了他 的指示 , 这个疑难乃完全解决 丁先生引述道 : 李先 生说 : 切韵 的 不 P i 到现在变为 fa u (广州) , f u (北平) , 只余 然否 o 否认 一类的用法 , 通写作 否 至于现在语言中的 阿 (广州) , pu(北平) , 文字虽写作 不 , 实在是 由 切韵 的 大概在很早 的时期 , 弗 P i u跳已有两种读法 :一种是重读 (aocen te d ) , 保持 i u跳(弗 )变来 P

吴语否定词“弗”——以桐庐方言为例

吴语否定词“弗”——以桐庐方言为例
对于吴方言否定词“弗”的研究,如今尚未有定论, 且存在争议。有人认为弗的吴音为 feh,部分地区作 veh, 是“勿”的弱化或浊化,王福堂认为,弗作为否定词在 吴 方 言 中, 常 是 勿、 不 的 替 换, 早 期 的 吴 方 言 区 只 有 “弗”、“否”两个否定词,其他都是词语接触的结果。在 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我认为“弗、勿”在吴方言中,具 有不同功能,且“弗”具有丰富的含义与再生性。
三词汇已经不活跃日常生活中基本不用除了外部条件导致苗语受汉语普通话读音的同化和苗语内部发音规律导致同词不同读音词频的差异使得一些读音逐步丧失生命力以外有些词汇受到内外两种因素的共同影响逐渐走出苗族人民的日常生活
吴语否定词“弗”——以桐庐方言为例
周思媛 西北师范大学
摘要:“弗”在先秦时期的诸多典籍中多有出现,而 “弗”在现代吴语中作为否定词,也时常代替普通话中 的“不”“勿”等。吴语桐庐方言中“弗”可与动词、形 容词搭配,尤其与形容词的结合多已形成固定搭配。本 文从桐庐方言中“弗”的搭配,来探析吴语否定词“弗” 的含义。
( 今建德 )、临安 ( 今杭州 )、金华。1960 年改属杭州至今, 其方言与杭州城区多不相同,保留了较多古声古韵。桐
庐方言属吴语——太湖片——临绍小片,以桐庐镇话为
代表。在日常口语中,“弗”作为否定词被广泛使用。桐
庐方言中,当弗和勿后面加动词时,“弗+ V”表达的是 自己的需求或意愿;“勿+ V”表达的是对他人意愿的劝 说。例如:
(1) 侬要吃苹果伐?——弗要吃。( 表达自己不想吃 4
苹果的意愿。) (2) 我要吃那个苹果。——勿吃,那个苹果坏了。( 对
4
他人进行不要吃苹果的劝说。) (3) 等等一道出去么?——弗去 ( 表达自己不想一起

从《国语》看先秦否定副词“弗”的用法

从《国语》看先秦否定副词“弗”的用法

从《国语》看先秦否定副词“弗”的用法王亭;曲美燕【摘要】Negative adverb is a kind of word which is relatively complex and controversy in the Chinese word. The study on the pre-Qin Chinese negative adverbs has been a hot research topic in Chinese history and has never stopped. This paper researches the negative adverb "Fu" of Mandarin and the special books and words, hoping to provide reference data in specific times for exploring the syntax regular development rheological, and hoping to be able to help clarify such as negative adverbs "no", "fu".% 否定副词是汉语中一个比较复杂而又争议颇多的一类词。

关于先秦汉语否定副词的研究一直是汉语史研究的热点问题并从未间断过。

本文以《国语》一书的否定副词“弗”为研究对象,进行专书专词的研究,以期为汉语史探索语法规律的发展流变提供特定时代可供参考的数据,更希望能对帮助澄清诸如否定副词“不”、“弗”等的分歧问题有所裨益。

【期刊名称】《西昌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2(000)004【总页数】4页(P11-13,37)【关键词】语法功能;语义功能;语用功能【作者】王亭;曲美燕【作者单位】山东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山东烟台 264199;山东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山东烟台 264199【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H03《国语》共出现“弗”94次。

从《国语》看先秦否定副词“不”“弗”用法区别

从《国语》看先秦否定副词“不”“弗”用法区别

从《国语》看先秦否定副词“不”“弗”用法区别
《国语》是一部古代汉语辞书,收录了先秦时期各国的语言文字资料。

在《国语》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先秦时期的语言表现形式和用法。

其中,否定副词“不”和“弗”的用法区别,是我们可以从《国语》中发现的一个非常有意义的问题。

首先,我们需要明确一下,“不”和“弗”都是表示否定的副词。

但在先秦时期,这两个副词的用法是有所不同的。

在《国语》中,我们可以发现,“不”通常表示主观的否定,而“弗”则更多地表示客观的否定。

例如,在《国语·周语下》中有这样一句话:“有封闭函者,有不封闭函者。

”这里,“不”指的是主观上不进行某个动作的否定,即“不封闭”。

再比如,在《国语·鲁语》中有这样一句话:“不斯不彼,而斯彼是矣。

”这里,“不”指的是主观上不考虑某个地方的否定,即“不(关注)斯不(关注)彼”。

相比之下,“弗”更多地用来表示客观上的否定。

例如,在《国语·晋语二》中有这样一句话:“天地之大,而弗容一毫子。

”这里,“弗”指的是客观上不可能容纳一毫子。

同时,在《国语》中我们还可以看到,“弗”通常用于否定词组中,而“不”则更多地单独使用。

例如,在《国语·鲁语》中有这样一句话:“五采之衣,不衣正衣。

”这里,“不”单独使用表示主观否定,即“不穿正式的衣服”。

而在《国语·鲁语》中有这样一句话:“不道力科,不可以有民。

”这里,“不道力科”是一个否定词组,其中的“弗”表示客观上不可能实现这样的事情。

桐乡方言Word

桐乡方言Word

桐乡方言(杭嘉湖平原的吴侬音)中没有翘舌音,少有后鼻音,基本声调是平音第1声,少有仄音,有则一般为第2、4声,一般用在粗鲁、贬怨之气中,不如苏州方言那么软,不如上海咸话那么嗲。

现在的孩子从小就受打着浓厚南方方言的桐乡家长给影响下,官化了,很多新生代已经不会自己家乡的方言了。

我们桐乡话属于吴方言,吴方言通行于江苏南部、上海、浙江、江西东北部、福建西北角和安徽南部的一部分地区,大约有110多个县市,使用人口7000万左右。

到如今已经有1000多年的历史了。

渊源流长的历史使桐乡话显得既丰富多彩又耐人寻味。

在古语里面,白天就叫“昼”,所以有个词语叫昼夜不分,表示“昼”和“夜”是相对的。

那时的人们为了区分上午和下午,就把中午之前叫“上昼”,中午之后叫“下昼”,这种叫法就一直延续到今天。

由此可见,我们的桐乡话代代相传,不知已经延续了多少年。

除了上昼、下昼,桐乡话里还有很多词保存了古语的风貌。

火柴用桐乡话叫“洋火”。

清朝末年的时候,中国没有火柴,火柴是从大洋彼岸的外国进口的,那时候人们把外国人叫“洋人”,所以外国进口的火柴就叫“洋火”了。

由于当时中国是个落后的封建国家,从外国进口的东西还有很多,像柴油,我们就把他叫做“洋油”,肥皂就叫“洋皮皂”。

原来桐乡话里还有不少的辛酸历史。

从很多桐乡话里面,我们还可以了解桐乡的风俗习惯。

“吃豆腐饭”是参加丧礼的意思。

那么为什么把参加丧礼叫“吃豆腐饭”呢?因为以前我们江浙一带农民家里有了丧事,要把一具尸体从家里移到坟地去埋葬,是需要邀些村里的人、亲戚朋友来帮忙的。

但是由于主人家都不富裕,所以办丧事的饭菜比较简拙,以豆腐为主,因为豆腐不仅价钱便宜,还是白色的。

亲戚朋友忌讳说去参加丧礼,就说是去吃豆腐饭的。

我们的桐乡话是“土话”自然也融入了桐乡老百姓的智慧,很多词语还非常形象生动呢!缝衣针用桐乡话叫“引线”,膝盖用桐乡话叫“脚馒头”缝衣针的作用就是把线从这头引向那头,“引线”把针的功能说得再明了不过。

古汉语里用不等四个人否定词

古汉语里用不等四个人否定词

古汉语里用不等四个人否定词古汉语常用的否定副词有“不”、“弗”、“毋”、“勿”、“未”、“非”等。

这些否定副词语音相近,用法相通。

“不”“弗”同属帮纽,韵部上“不”属微部,“弗”属物部,为阴入对转。

“不”的用法古今变化不大,它是一个一般的否定副词,既可否定动词,也可以否定形容词;既可以否定及物动词,也可以否定不及物动词。

例如:① 却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君,我戮之不祥。

赦之,以劝事君者。

“(《鞍之战》)② 晋侯谓庆郑曰:“寇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

”(《韩之战》)③ 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

(《孟子•公孙丑上》)④ 缘木求鱼,虽不得鱼,无后灾。

(《孟子•梁惠王上》)例①②的“不祥”“不孙”中的“不”作饰形容词;例③“不”修饰不及物动词;例④“不”修饰及物动词。

“弗”相当于“不”。

但先秦时“弗”后的及物动词一般不带宾语,所以有的语言学家认为“弗”相当于“不+之”,即“弗”是由“不”和置于动词前的宾语“之”压缩而成。

用“弗”否定的动词不带宾语的例子如:① 爱共叔段欲立之。

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郑伯克段于鄢》)② 卫侯请盟,晋人弗许。

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

(《城濮之战》)③ 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

(《礼记•学记》)④ 司马夜引袁盎起,曰:“君可以去矣!吴王期旦日斩君。

”盎弗信,曰:“公何为者?”(《史记•袁盎晁错列传》)先秦时,“弗”后动词也有带宾语的,如“虽与俱学,弗若之矣。

”(《孟子•告子上》)这种用法的“弗”看不出与“不”有什么不同。

两汉及两汉以后不但“弗”后动词带宾语的多起来,而且“弗”还可以用在形容词前,表示对事物性状的否定,也译成“不”。

例如:① 上以灌夫为中郎将,数月,坐法去。

后家居长安,长安诸公莫弗称之。

(《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② 吴起乃自知弗如田父。

(《史记•孙子吴起列传》)。

汉语方言正反问句类型学探讨

汉语方言正反问句类型学探讨

汉语方言正反问句类型学探讨王琴【摘要】现代汉语方言正反问句有“VP-neg-VP”“VP-neg”“K-VP”三种基本类型,诸类型在分布上错综复杂、层次叠加,很多方言有几种形式“并存”现象。

这些“并存”形式历史上可能经历了一个“此消彼长”演变,最终形成共时平面上“并存消长”态势。

%There are three basic forms of negative questions in modern Chinese dialects: “VP-neg-VP”, “VP-neg-neg”, and“K-VP”, and these forms are anfractuous, overlying in distribution. There are some coexisting phenomena among many of these forms in dialects. These coexisting forms may have gone through a shifting period, and become a situation of “coexisting and declining”in the synchronic dimension.【期刊名称】《阜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5(000)002【总页数】6页(P50-55)【关键词】方言;正反问句;分布特点;类型学【作者】王琴【作者单位】阜阳师范学院文学院,安徽阜阳 236037【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H07现代汉语正反问句法格式有“VP-neg-VP”“VP-neg”两种基本形式,其中以“VP-neg-VP”型为主,这种基本格式有完整式,也有省略式,方言中还有“K-VP”格式。

那么现代汉语方言中的正反问句就有“VP-neg-VP”“VP-neg”“K-VP”三种基本类型。

“VP-neg-VP”型正反问句在方言中分布最广,北方方言、吴语的大部分、西南官话的大部分、闽语、粤语、客家话(据朱德熙1985、1991)等都采用这种句式。

冯梦龙 吴语词汇

冯梦龙 吴语词汇

冯梦龙吴语词汇
冯梦龙的作品中确实使用了一些吴语词汇,这些词汇在当时的文献中并不常见,而是更多地出现在民间的口头语言中。

这些词汇对于理解冯梦龙作品的读者来说可能不太熟悉,但它们在吴语地区却非常普遍。

以下是一些冯梦龙作品中出现的吴语词汇:
1.覅:这个词语在吴语中表示否定,相当于上海话中的“勿要”。

2.朆:这个词语在吴语中表示时间的否定,相当于上海话中的“未曾”。

3.覅忒:这个词语在吴语中表示不要过分,相当于上海话中的“勿要忒”。

4.煞:这个词语在吴语中表示程度或强调,相当于上海话中的“很”。

5.淍:这个词语在吴语中表示液体流动的声音,相当于上海话中的“咕噜”。

6.俚:这个词语在吴语中表示人称代词,相当于上海话中的“他”。

7.姾:这个词语在吴语中表示人称代词,相当于上海话中的“她”。

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吴语词汇的具体用法和发音可能因地区和时代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同时,由于这些词汇在现代汉语中并不常用,因此对于非吴语地区的读者来说可能不太熟悉。

常熟话的否定词体系分析

常熟话的否定词体系分析

常熟话的否定词体系分析王蕾【摘要】常熟话的否定词体系包括:否定副词"弗"、"分",对应普通话中的"不"、"没",然均无法独立成句,在否定认知状态的已然与否时,"弗"和"分"呈现互补性;否定动词"呒没",后接名词性短语,"呒没"、"分有"存在语义交叉;禁止性否定副词"覅",对应"别"和"不要",但不表否定性猜测.另外,常熟话中的否定词无法与疑问共现,无法构成疑问语气标记.%On the basis of negative words classification, this essay describes the meaning and usage of all the negative words in Changshu dialect, analyzes the internal relation and compares to the negative words in Mandarin.Furthermore, the different forms of interrogative sentence with negative words are also enumerated and explained.【期刊名称】《语文学刊》【年(卷),期】2017(000)002【总页数】7页(P39-45)【关键词】常熟话;否定词;成句性;认知动词;疑问句式【作者】王蕾【作者单位】复旦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上海 200433【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H043常熟方言属吴语太湖片苏沪嘉小片,是广义上苏州话的一种,但又在语音、词汇、语法方面与吴语区的其他方言存在差异,是一种较为独特而又颇具代表性的吴语次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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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语否定词“弗”——以桐庐方言为例
作者:周思媛
来源:《北方文学》2019年第11期
摘要:“弗”在先秦时期的诸多典籍中多有出现,而“弗”在现代吴语中作为否定词,也时常代替普通话中的“不”“勿”等。

吴语桐庐方言中“弗”可与动词、形容词搭配,尤其与形容词的结合多已形成固定搭配。

本文从桐庐方言中“弗”的搭配,来探析吴语否定词“弗”的含义。

关键词:吴语;否定词;弗
梅祖麟认为,(1)“北部吴语的否定词导源于‘弗’,方物切的‘弗’在晚唐五代的官话里代替了方久切的‘不’字。

北宋末年‘弗’字失落-j-介音而变为pjuət。

安史之乱以后的移民潮把晚唐五代官话带到江南,以致现代北部吴语否定词用‘弗’。


对于吴方言否定词“弗”的研究,如今尚未有定论,且存在争议。

有人认为弗的吴音为feh,部分地区作veh,是“勿”的弱化或浊化,王福堂认为,弗作为否定词在吴方言中,常是勿、不的替换,早期的吴方言区只有“弗”、“否”两个否定词,其他都是词语接触的结果。

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我认为“弗、勿”在吴方言中,具有不同功能,且“弗”具有丰富的含义与再生性。

一、古籍中的“弗”(2)
《广韵》:弗分勿反。

《集韵》:弗符勿反。

《公羊传·注》:“弗者,不之深者也。

”弗在先秦时期的诸多典籍中多有出现。

如:
春秋战国《榖梁传》:恶之,弗有也。

春秋战国《吕氏春秋》:目视於无形,耳听於无声,商闻虽众,弗能窥矣。

春秋战国《韩非子》:人之情莫不爱其子,今蒸其子以为膳于君,其子弗爱,又安能爱君乎?
春秋战国《礼记》曾子曰:“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


周《诗经》:宁适不来,微我弗顾。

春秋战国《孟子》: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

还有成语:无远弗届。

出自《尚书·大禹谟》,全句为“惟德动天,无远弗届,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

意为不管多远之处,没有不到的。

由此可见,“弗”字的使用历史悠久,使用范围广泛,搭配能力与再生性都较强。

二、桐庐方言中的“弗”与“勿”(3)
(一)“弗+V”与“勿+V”
“勿”,《广韵》文拂切。

无也,另又做莫也。

“勿”做“无”、“不”解这一义项,目前仍然活跃在吴方言的口语中。

桐庐,析出自吴郡富春县,始建于三国吴黄武四年(公元225年),历两晋未变。

沿革中隶属过严州(今建德)、临安(今杭州)、金华。

1960年改属杭州至今,其方言与杭州城区多不相同,保留了较多古声古韵。

桐庐方言属吴语——太湖片——临绍小片,以桐庐镇话为代表。

在日常口语中,“弗”作为否定词被广泛使用。

桐庐方言中,当弗和勿后面加动词时,“弗+V”表达的是自己的需求或意愿;“勿+V”表达的是对他人意愿的劝说。

例如:
(1)侬要吃苹果伐?——弗要吃。

(表达自己不想吃苹果的意愿。


(2)我要吃那个苹果。

——勿吃,那个苹果坏了。

(对他人进行不要吃苹果的劝说。


(3)等等一道出去么?——弗去(表达自己不想一起出去的意愿。


(4)妈妈,明天我要和同学一起出去玩。

——勿去,侬作业做好了伐?(对孩子进行不要和同学出去玩,先做作业的劝说。


(5)和不三不四的人勿搭嘎。

(搭嘎意为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
(6)这件事和我又弗搭嘎。

(这件事和我又没有关系)
(7)我弗想听侬讲。

(我不想听你讲)
(8)你勿听伊乱讲。

(你不要听他乱讲)
(二)“弗+adj”
当“弗”后面加形容词时(弗+adj),常形容他人的行为,多带贬义色彩;或是对消极事实的阐述。

如:弗拎清(形容某个人做事做人含混不清),弗搭嘎(形容事与事,事与人或人与人之间没有关系),弗识相(形容某个人不懂社会规则,行为不得体),弗客气(贬义时形容某个人不懂礼貌,过度自我;或者表达一种威胁意;中性词时为玩笑意或对他人表示感谢时的回复)。

如:
(9)三个办公室都在5楼,一次性就可以跑完了啊,你跑3次5楼,怎么这么弗拎清啊?
(10)这个人真弗识相,帮了伊噶多忙,这次也给伊台阶落了,伊就是弗肯落。

(这个人真不识相,帮了他这么多忙,这次也给他台阶下了,他就是不肯下。


(11)到别人家做客吃饭,不能弗识相,餐桌主位是不能坐的。

(12)才刚刚认识,伊就把我宿舍桌上的护肤品全用了一遍,一点也弗客气。

(才刚刚认识,他就把我宿舍桌上的护肤品全用了一遍,一点也不客气。


(13)侬再老三老四,我就对侬弗客气。

(你再老三老四,我就对你不客气。

老三老四意为没大没小、口出狂言。


(14)阿姐,今朝侬请我去吃夜饭嘛?(姐姐,今天你请我去吃晚饭吗?)——侬真当弗客气啊!(你真是不客气啊!)
(15)噶把伞还给侬,谢谢啊。

(这把伞还给你,谢谢啊。

)——弗客气,小事题。

(不客气,小事情。


也有既可以形容他人行为也可以表达自己认知的词语,如:弗晓得、弗得过(表示身体或心里不舒服)、弗漂亮,等等。

凡是普通话里用不的,桐庐吴语里多可用“弗”代替。

如:(16)小章啥时光到渡济大桥啊?(小章什么时候到渡济大桥啊?)——我弗晓得,可能7点半伐。

(我不知道,可能7点半吧。


(17)侬面色咋噶白啊,是弗是哪里弗得过?(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肚皮痛死了。

(我肚子痛死了)
(18)人生得弗漂亮也就算了,做事题弗漂亮也是没有讲头了。

(人长得不漂亮也就算了,做事情不漂亮也是没有话可以说了。

第一个“弗漂亮”意为人长相不端正、清爽;第二个弗漂亮意为做事情不干净、拖拉、不完满。


三、结语
吴语内部差异性较大,在桐庐方言中,当弗和勿后面加动词时,“弗+V”表达的是自己的需求或意愿;“勿+V”表达的是对他人意愿的劝说。

当“弗”后面加形容词时(弗+adj),有两种用途,一是常形容他人的行为,多带贬义色彩;二是对一个消极事实的阐述,如“弗得过”。

当然本次小论文也存在诸多不足。

首先,没有进行“弗”的语音调查记录,部分地方“弗”的发音方法为唇齿音,但笔者并未进行语音记录和调查。

其次,缺乏对桐庐方言中“弗”的一个历时比较,只简单了解研究了当前否定词“弗”与“勿”的情况。

最后,是参考文献的缺乏,对《桐庐方言
志》这一本书也未进行深入地研读。

但鉴于以上缺点,笔者可以在此文的基础上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以发现吴语否定词“弗”的运用规律。

附:调查对象简介
周惠珍,女,55岁,退休,高中文化程度,一直定居桐庐,父母皆为桐庐本地人。

记录时间:2019年1月上旬,地点:周惠珍家中。

申屠增洪,男,57岁,退休,高中文化程度,一直定居桐庐,父母皆为桐庐本地人。

记录时间:2019年1月中旬,地点,申屠增洪家中。

注释:
梅祖麟,否定词“不”“弗”在汉语方言里的分布及其演变[J],方言,2013年第1期第1页
资料来源:语料库在线,教育部語言文字应用研究所计算语言学研究室中古音查询,复旦大学东亚语言数据中心
语料来源:桐庐当地居民日常对话,详细调查对象见“附”
参考文献:
[1]浙江省桐庐县县志编纂委员会.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方言调查组.桐庐方言志[M].北京:语文出版社,1992.
[2]梅祖麟.否定词“不”“弗”在汉语方言里的分布及其演变[J].方言,2013(1):1-10.
[3]王福堂.杭州方言的语音特点、历史和归属[J].吴语研究:第七届国际吴方言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13.
[4]王福堂.吴方言区否定词“不”的种类和变化[J].《语言学论丛》第50辑,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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