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集传》中“比”之分析
浅谈《诗经》中“赋”“比”“兴”艺术手法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记录了从西周初期到春秋中叶500多年间的礼乐文明的文学作品。
它不仅是礼乐文明的产物,而且还反映了远古时期人们的思想生活与情感生活。
马克思曾讲过:“内容是事物一切内在要素的总和。
形式是这些内在要素的结构和组织方式。
”如果《诗经》只是苍白无力地不借助任何艺术表现手法反映人们的思想生活与感情生活,那么它肯定是枯燥无味的。
而《诗经》之所以能被称为“经”,一方面固然跟它所反映的儒家的“礼乐教化”分不开,另一方面也与它用以反映思想内容的艺术表现手法有密切关系。
从艺术的角度研究《诗经》,它所用的“赋”“比”“兴”的艺术表现手法是最值得注意的。
《周礼·春官·大师》中曾提到:“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
”这是最早提到“赋”“比”“兴”的艺术表现手法的篇章。
紧接着,汉代的《毛诗序》又说:“《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
’”无论是《周礼》所说的“六诗”,还是《毛诗序》中的“六义”,他们所提到的“风、雅、颂”是从诗歌的文体角度进行分类,“赋”“比”“兴”则是指诗歌的艺术表现手法,而“赋”“比”“兴”的艺术表现手法在《诗经》以前就有所运用。
例如,我国上古时期的歌谣《弹歌》:“断竹,续竹。
飞土,逐宍。
”就用了“赋”的艺术表现手法。
“赋”“比”“兴”的艺术表现手法虽然不是最早起源于《诗经》,但《诗经》却炉火纯青地运用了“赋”“比”“兴”的艺术表现手法,来表达先秦时期先民的思想感情,为后世的诗歌创作奠定了基础。
更让人值得注意的是,在《诗经》的艺术世界中,“赋”“比”“兴”这三者的应用是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并不是截然分开、彼此之间毫无关系的。
正是它们之间的相互配合,才造就了《诗经》在艺术成就方面取得无与伦比的辉煌成绩。
一、赋汉代郑玄曾注:“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
”认为“赋”这种艺术手法就是平铺直叙当时的政治教化好与不好,他更多强调的是政治思想方面的内容。
浅谈《诗经》中比兴的关系
浅谈《诗经》中比兴的关系《》中比兴的关系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兴而兼比,另一种是兴比分离。
兴而兼比手法的运用,可以使情感的表达更加的真实,社会弊病的揭露更加的深刻。
而比兴相分离时,二者各尽所能。
《周礼·春官》中有“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
”至此出现了比兴的概念。
朱熹的《诗集传》中给比和兴下了定义,“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
兴者,先言他物以引所咏之词。
”朱熹的这一解释被后世所认可,一直延续下来,下面我们来详细论述比和兴二者的创作艺术以及二者的微妙关系。
一、兴而兼比,创作意象的集中表达兴而兼比是《诗经》中的一个重要的创作方法,诗人将兴象和比象合二为一,即不仅用它来起兴,引起正文,还用他来作比,进而塑造一个个鲜明的人物形象来表达作者的真实情感,突出社会的本质和陋习,引发人们的思考。
诗人通过兴而兼比手法的运用,通过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形象达到思想感情的真实流露。
《召南·江有汜》是一首弃妇诗,在三章中分别运用了“汜”、“渚”“沱”三个意象,它们均指江水的支流。
诗人即用了这三个意象起兴,又同时用他们作比,比喻她丈夫在外误入歧途,始乱终弃的现象。
《周南·桃夭》描写的是一个少女出嫁时候的情形。
诗人用桃起兴,引出一连串对女子的描写,同时将女子同桃作比,“灼灼其华”、“有蕡其实”和“其叶蓁蓁”分别是从容貌、生子和身体状况三个方面来描述女子的美好,成功塑造了一个宜嫁女子的形象,同时也表达了女子此时此刻幸福愉悦的心情。
《卫风·氓》写的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女子,哀述她被遗弃的不幸遭遇。
“在总结教训时用‘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比喻自己年轻貌美之时;‘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比喻自己年老色衰;‘淇则有岸,阴则有泮。
’比喻自己的愁苦没有尽期。
这三个比喻都是兴而兼比、比而兼兴的运用。
”①成功的塑造了一个坚强的女子。
在面对氓喜新厌旧的时候,能理性的正视自己。
也从侧面上揭示了社会上的陋习,值得反思。
《诗经》之赋比兴分析
镳biāo 。翟dí 茀fúí 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鳣zhān鲔wěi发发。葭jiā菼tǎn揭揭,庶姜
孽孽,庶士有朅jié。
翻译原文
贵人身材修长,穿绣花衣裙披外罩。齐王的 女儿,卫王的妻子。齐太子的胞妹,邢王的 小姨子,谭王是她的妹夫。
手指像柔软的初生草芽,皮肤像凝结的油脂。 脖子像又白又长的小天牛,牙齿像洁白齐整
哪是舍不得檀树呵,我是害怕邻人的毁谗。仲子你实在让我
牵挂,但邻人的毁谗,也让我害怕。
这首诗是一个女子对她所爱之男子
的叮咛告诫之辞,并没有假借外物的形 象,而是直接所内心的感情表达出来,即
是“赋”的写法:不借外物,直物=心)
的,它所写出的形象本身就是作者心中的情
《诗经》之赋比兴
(二)赋、比、兴的表现手法
赋,即“铺叙”,是通过客观事物的直接描绘 与叙述以表达主观思想感情的一种方法。 比,即“比喻”,是借客观景物作比况,使要 说明的事理和要表达的思想感情更具体形象。 兴,即“起兴”或“发端”,是用眼前景物为
比喻和象征,把它作为诗的开头,然后引出要歌咏
的本事。
谓为比,盖写物以附意,扬言以切事者也。”
“比”是“比喻”的意思,也就是用打比方的办法,
使抽象的事物具体化。
《诗经》里有的诗整体用比,以拟物的手法反映现 实生活,表达思相感情。如《魏风·硕鼠》。
《魏风.硕鼠》
《硕鼠》抒写农民不堪忍受重税,
对不讲仁义恩德,残酷无情的剥削者 的愤恨和抗议,表达了他们发誓离开 剥削者,而去追求美好快乐生活的愿 望。诗用硕鼠比喻剥削者,贴切生动,
既辛辣又含蓄,其中重章叠句式的表
达,正是一主题的反复申诉,增强了 情感的表达,
《诗经》之赋比兴分析
比“的方法,借物为喻,心在物先。第三是”兴
“的方法,因物起兴,物在心先。
但”赋“多用人事界的”事象“,”兴“多用
自然界的”物象“”比“则既可以是人事界的”
事象“,也可以是自然界的”物象“.______叶
嘉莹
事象“,也可以是自然界的”物象“.______叶
嘉莹
兴
《毛诗正义》:“兴者,起也,取譬引类,发起己心。” 朱熹《诗集传》:“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刘勰《文心雕龙·比兴篇》:“兴者,起也,……情者依微 以拟议。” “兴”是说某种客观景物激发了诗人的思想感情,诗人就把 它的形象描写下来,作为诗的开端,以引出下面要咏唱的事 物来,又称“起兴”。 《诗经》中“兴”的运用,情况比较复杂。大多数兼有发端 和比喻、象征的作用,但有的只有发端的作用,有的仅与正 句有音律上的联系。所以对于兴,可根据诗的实际情况作具 体分析,才能作出较为准确的解释。
的瓠子。螓一样的头蚕蛾一样的眉,乖巧的
笑颜现出两个酒窝,秀丽的眼睛亮晶晶。
贵人身材高挑,停车休息在城郊。 硕人四匹
驾车的雄马高大,红色的衔巾飘飘,野鸡翎
装饰的轿车来朝见。大臣们该早些回去吧, 不要叫国公太操劳。
黄河水浩荡,向北流去响声哗哗。撒下鱼网 呼呼,鲤鱼、鲟鱼嘣嘣跳跃,芦苇荻花高扬。 陪嫁的姑娘衣饰华贵,护送的小伙子威武健 壮。
逾墙而会:《郑风·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 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 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 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赋”“比“兴”手法在诗词中的作用
人们常常把比、兴两种表现手法截然分开,在研究中我们认为,比兴两种表现手法不是截然分开的,有些诗中是有一定联系的,例如,《氓》中,就是用自然现象来女主人公感情生活的变化,由起兴的诗句来引出表达感情生活的诗句,由叶子的鲜嫩而至的枯黄,来比喻感情生活的幸福而至的痛苦,这里的兴就具有了比的作用。
兴在诗歌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作用,失去它,诗歌也就失去了美学价值,失去了感染力。
“赋、比、兴”之说提出后,从汉代开始两千多年来,历代都有许多学者进行研究和论述,但在具体的认识和解说上,一直存在着各种分歧意见,众说不一。
汉代对赋、比、兴的解释 汉代解释“赋、比、兴”最具有代表性,对后世产生了较大影响的是郑众和郑玄两家。郑众说“比者,比方于物……兴者,托事于物。”(《毛诗正义》引)他把“比兴”的手法和外在世界的物象联系起来,认为“比”是修辞学中以此物比彼物的比喻手法,“兴”是“起也”,即托诸“草木鸟兽以见意”的一种手法。论述虽较简单,但总的说,是抓住了“比兴”这一艺术思维和表现手法的特点的。郑玄的解释则不同,他认为:“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兴,见今之美,嫌于媚谀,取善事以喻劝之。”(《毛诗正义》引)这里,除了讲“赋”的特点是表现手法上的铺陈其事,比较符合实际外,其他的解释则都跟政治、教化、美刺联系起来,这就把一定的表现手法看成了某一特定文体的特征,不免牵强附会。《毛传》、《郑笺》中对于《诗经》的解释,常常在径情直遂的诗歌中,离开艺术形象去寻求有关君臣父子的“微言大义”,例如把爱情诗《关雎》说成表现“后妃说乐君子之德”等,和这种对于“赋、比、兴”的穿凿曲解,是有直接关系的。所以后来孔颖达就不同意郑玄把“比兴”分属“美刺”的说法,指出:“其实美刺俱有比兴者也。”(《毛诗正义》不过,郑玄把“比兴”提到美刺讽谕的高度来看待,对唐代陈子昂、白居易等所标举的“美刺比兴”说,是有启迪作用的。
“比”、“兴”与“比兴”
赋 比兴是 中国诗学 的传统命题 之一 ,几千年来 ,人们对
“六诗 ”中 比、兴并 举 ,而在先 秦其 他记载 当中又是怎
它的探 讨和分析从来没有停 止过 。人 们对于赋 的阐释并无太 么描述 的呢?有 两组概念 我们不得不说 ,一是 《周礼 》中的
托讽 。” 朱熹 《诗集 传 》 : “比者 ,以彼物 比此物 也 。兴 这些解 释都 是在说 明兴 中是包含 了比的含义的。而前面所说
者 ,先言他物 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
的郑玄 注 《周礼 》 “六 诗”虽然不尽合 理 ,却对后世产生 了
我们 可以看 出比的含 义较为 明显 ,即是 比喻 的意思。而 极为深远 的影 响。
文字评论
“比" 、 “ 、 ,, 与 “比 、 ,,
龙锐 四川大学 中国俗 文化研究所 四川成都 610065
摘 要:比兴作为 中国诗 学的传 统命 题 ,代表 了千 百年 来 中国诗 学的传 统精神 ,其丰 富的内涵与精神 吸引着人 们不断地探 寻。本文在分析 比和兴各 自含 义的基础上 ,从 比兴概 念之 由来与其浓 重的政教 色彩入 手 ,,gk,N讨论 比兴合 为一体的重要 意义 及 其 最 终 归宿 。
兴 的内涵则 比较复杂 ,大体 说来至少有 两种意思 :一 是指诗
从 《周礼 》的 “六诗 ”到 《毛诗序 》的 “六 义” ,比兴
人对 外界 事物的感触所发生 的情思 ;二是指联想 、想象 、象 的含义也在发生变 化 ,从乐语 的 比兴发展成 为政德 教化的 比
征等 表现手 法。事实上 ,我们 发现在前 人的论述 当中很 少把 兴 ,政教色彩 的 日益浓厚也对后 来 比兴 阐释 的发展产 生了巨
试论《古诗十九首》的比兴手法
试论《古诗十九首》的比兴手法作者:孙军来源:《新一代》2018年第16期摘要:本文通过对《古诗十九首》中比、兴手法的运用,以及运用的显著特征的论述,探索“比”“兴”手法在古体诗歌当中的运用规律。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比兴手法;情感特征南朝萧统收集、选录汉代文人流传下来的五言古诗,命名为《古诗十九首》,因这组五言古诗艺术性很高、风格相似,后人就将其视为一个整体。
《古诗十九首》虽非一人一时所作,然其朴素自然之语言、生动真切之描写等却大抵相似。
《古诗十九首》在文学史上地位极高,钟嵘评价道:“温文以丽,意悲而远。
惊心动魄,可谓几乎一字千金!”一、以“比”抒情情更明朱熹《诗集传》中说:“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
”直言之,他认为“比”即比喻。
刘勰对“比”的解释则更为全面、细致。
他认为:“故比者,附也”、“附理者切类以指事”。
然这些定义还较为抽象,比较具体的解释还可见刘勰之详细论述:“盖写物以附意,飏言以切事者也。
故“比”就是立象以传言不尽之意,也即以某种具体事物作比喻去表达抽象的某一思想或某种道理,如用“金、锡、珪、璧”来比喻“圣人们的美德”。
《古诗十九首》主要内容大致反映了汉末下层士人的生活和思想感情。
情,多指心理状态,主要指外界事物所引起的喜、怒、爱、憎、哀、惧等心理状态或专指男女相爱的心理状态及有关的事物。
《古诗十九首》所抒之情主要有两类:一类是描写游子思妇的相思离别之情,一类是写追求功名富贵的强烈愿望与仕途失意的苦闷哀愁之情。
其情感一以贯之,即通过对闺人怨别、游子怀乡、游宦无成、追求享乐的描写,表现出浓重的对人生易逝、节序如流的感伤。
《古诗十九首》所抒之情较多通过“比”的手法得以再现出来。
十九首中出现“比”这一表现手法的诗歌共十一首。
其中八首仅是诗中一两句含有“比”。
《行行重行行》中“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两句为“比”。
前一句作者以胡马依恋故乡的北风,越鸟选择可以遥望故乡的南枝筑巢来暗喻游子应该懂得留恋家乡,借比喻予以暗示,写出了思妇对游子的思念之情。
刘履《选诗补注》与朱熹《诗集传》之比较研究
在对刘履《选诗补注》诠释方法的讨论中,大多数人都认为其源于朱熹的《诗集传》。
是与不是,本文将从几个方面来进行探讨,试图得出一个结论。
朱熹,南宋江南东路徽州婺源人(今江西婺源),字元晦,南宋理学家,理学集大成者,尊称朱子。
其所著的《诗集传》是对《诗经》的一部经典的诠释作品,代表了宋代训诂学的最高成就。
在《诗集传》中,朱熹放弃了前人的理解,另开新义,使其成为了《诗经》诠释史上的一部里程碑似的作品。
刘履乃元末明初人士,著有《风雅翼》,其书包括三个部分,《选诗补注》、《选诗补遗》和《选诗续编》。
本文将要讨论的是其中的《选诗补注》这一部分。
其中刘履选取了《文选》中的诗歌进行删补训释,首先以赋比兴对其进行划分和定性,然后再对其文字和异趣加以阐释。
四库馆臣认为,《选诗补注》的诠释模式直接源于朱熹的《诗集传》。
所以,刘履的《选诗补注》被认为是一部向《诗集传》致敬的作品,那二者之间是否真有如此之联系,本文将试图从以下几个方面的论述中找到答案。
一、释音方面《选诗补注》在释音上采取的是间插在诗句当中直接注音的方法,这一点与《诗集传》的诠释模式确实如出一辙。
如在《选诗补注》当中,阮籍所著《咏怀诗》的其中一段释音为:交甫怀环佩,婉娈(力转反)有芬芳。
猗(五臣音于绮反)靡情欢爱,千载不相忘。
从这首诗歌的释音当中,我们可以总结出几点:首先,其注音的位置都是间插在诗句当中的;其次,其释音很简洁,只释音,并不标注其音的准确出处;最后,其释音虽简单,可是对于接受者而言却已经足够,因为已经能够帮助理解。
而在《诗集传》的《桃夭》的一段释音也是如此:桃之夭夭(于骄反),灼灼其华(芳无呼瓜二反),之子于归(古胡古牙二反),宜其室家。
对比之下,完全可以认为这二者在诗歌的释音模式上是一致的。
二、以赋、比、兴论诗刘履在《选诗补注》当中对每一首诗都以赋比兴作出了定性。
这种方法,根据四库馆臣的分析乃源于朱熹的《诗集传》。
并且还受到曾原之《选诗演义》、真德秀之《文章正宗》的影响。
论述《诗经》的艺术特征
论述《诗经》的艺术特征赋、比、兴的手法句式的章法雅、颂不同的语言风格《诗经》关注现实,抒发现实生活触发的真情实感,这种创作态度,使其具有强烈深厚的艺术魅力。
无论是在形式体裁、语言技巧,还是在艺术形象和表现手法上,都显示出我国最早的诗歌作品在艺术上的巨大成就。
诗赋、比、启的运用,既就是《诗经》艺术特征的关键标志,也打开了我国古代诗歌创作的基本手法。
关于诗赋、比、启的意义,历年来观点众多。
简言之,诗赋就是描摹直叙利亚,即为诗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关的事物平铺直叙地表达出来。
比就是比方,以彼物比此物,诗人存有本事或情感,筹钱一个事物去并作比喻。
兴则就是触物兴词,客观事物引爆了诗人的情感,引发诗人歌唱,所以大多在诗歌的发端。
诗赋、比、启三种手法,在诗歌创作中,往往交相采用,共同缔造了诗歌的艺术形象,抒写了诗人的情感,诗赋运用得十分广为广泛,能较好地描述事物,抒发感情。
例如《七月》描述农夫在一年十二个月中的生活,就是用赋法。
诗赋就是一种基本的表现手法,诗赋中用比,或者曲枝后再用赋,在《诗经》中就是很常用的。
诗赋可以故事情节描绘,也可以议论抒情,比兴都就是为抒发本事和抒写情感服务的,在赋、比、启三者中,诗赋就是基础。
《诗经》中比的运用也很广泛,比较好理解。
其中整首都以拟物手法表达感情的比体诗,如《豳风·鸱鸮》、《魏风·硕鼠》、《小雅·鹤鸣》,独具特色;而一首诗中部分运用比的手法,更是丰富多彩。
《卫风·硕人》,描绘庄姜之美,用了一连串的比:“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分别以柔嫩的白茅芽、冻结的油脂、白色长身的天牛幼虫、白而整齐的瓠子、宽额的螓虫、蚕蛾的触须来比喻美人的手指、肌肤、脖颈、牙齿、额头、眉毛,形象细致。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两句动态描写,又把这幅美人图变得生动鲜活。
《召南·野有死麕》则不从局部比喻,而以“有女如玉”作比,使人由少女的美貌温柔联想到美玉的洁白、温润。
浅论《诗经》中赋比兴手法的应用由
浅论《诗经》中赋比兴手法的应用由诗经中的赋比兴手法运用的例子:1、赋是直铺陈叙述,是基本的表现手法。
如“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是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
2、比是“以彼物比此物”,是比喻之意。
《诗经》中的《氓》用桑树从繁茂到凋落的变化来比喻爱情的盛衰;《鹤鸣》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来比喻治国要用贤人;《硕人》连续用“葇荑”喻美人之手,“凝脂”喻美人之肤,“瓠犀”喻美人之齿,等都是《诗经》中用“比”的手法。
3、兴又多称为“起兴”是借助其他事物为所咏之内容作铺垫,对于诗歌中渲染气氛、创造意境起着重要的作用。
用于一首诗或一章诗的开头。
如《关雎》开头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是诗人借眼前景物以兴起下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关雎和鸣,也可以比喻男女求偶或男女间的和谐恩爱;《桃夭》开头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写出了春天桃花开放时的美丽氛围,也可以理解为对新娘美貌的暗喻,又可说这是在烘托结婚时的热烈气氛。
扩展资料:赋比兴是《诗经》的三种主要表现手法。
是中国古代对于诗歌表现方法的归纳。
它是根据《诗经》的创作经验总结出来的。
赋是与比兴并称的古代诗歌的基本手法。
赋陈,一作铺陈、铺排,是铺陈、排比的简称。
在篇幅较长的诗作中,铺陈与排比往往是结合在一起用的。
铺排系将一连串内容紧密关联的景观物象、事态现象、人物形象和性格行为,按照一定的顺序组成一组结构基本相同、语气基本一致的句群。
它既可以淋漓尽致地细腻铺写,又可以一气贯注、加强语势,还可以渲染某种环境、气氛和情绪.。
在赋体中,尤其是富丽华美的汉赋中,赋法被广泛地采用。
汉乐府和汉代某些五言诗也与汉赋互相影响,更将铺陈与排比相结合,相得益彰。
比即喻,是其中最基本的手法,用得最为普遍。
用来作比的喻体事物总比被比的本体事物更加生动具体、鲜明浅近而为人们所知,便于人们联想和想象。
兴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
从特征上讲,有直接起兴、兴中含比两种情况;从使用上讲,有篇头起兴和兴起兴结两种形式。
诗经的三种表现手法
诗经的三种表现手法
《诗经》的表现手法有“赋、比、兴”三种。
“赋者,敷也,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
”“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
”“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朱熹《诗集传》赋即是直接铺陈叙述;比是比喻,有明喻、隐喻之分;兴即起兴,有引起联想,烘托渲染气氛的作用。
大抵《国风》多用比兴,《大雅》多用赋法。
赋比兴手法的运用,使《诗经》具备了动人的艺术魅力。
《诗经》主要采用四言诗和隔句用韵,但亦富于变化,其中有二言、三言、五言、六言、七言、八言、的句式,显得灵活多样,读来错落有致。
章法上具有重章叠句和反复咏唱的特点,大量使用了叠字、双声、叠韵词语,加强了语言的形象性和音乐性。
《诗经》中的一些篇章工于描写,勾划出许多生动的细节,《七月》写农家一年四季的生活,宛如一幅幅用美的民俗生活画。
《诗集传》“赋比兴”次序发微——兼谈论比、兴兼用与专用问题
曰赋,三日比,四日兴,五日雅,六曰颂"是按照篇次 顺序排列的 。 "风则有赋比兴" ,主要将"赋比兴"作 为国风中所采用的于法来阐释 。 三 是朱嘉所指的 "比兴"兼用的篇目 。 如 《 关膛》 篇采用兴,同时兼用 比。
一如 《 毛诗序》所谈到的,四始是依据风、大雅、 小雅、颂来排列; ~毛诗正义 》 则谈到"~关雄 > ,后妃 之德也,风之始也 。 "小雅以 《 鹿呜》始,大雅以 《 文 王》 始 ,颂以 《 清庙 》 始 。 因此,风 、雅 、颂的次序正吻 合朱嘉所谈的篇次标准 。
.64.
兴者欲以喻此事也,兴、喻名异而实同 。 或 与 传兴同 而义翼,亦云兴者喻 。 "因此郑笼孔疏中未有做出明 确标注,均以为兴、比同 。 按孔颖达其所言,比 、 兴区 分的一个标准在于是否有人的介入。
2. 朱嘉关于"赋、比、兴"释义 朱嘉关 于赋的 注解,始见 于 《葛罩 》 篇 。 "葛之 罩兮,施 于 中谷 , 维叶妻妻。 黄鸟 于 飞,集 于灌木,其 鸣啃晴 。 "他注释道"赋也 。 " 若是依据" 二 日 赋, 三 日比,四日兴"的顺序,~关雄》 篇和 《 葛罩 》 篇应 当 对 调, ~ 葛罩 》 篇应当在 《 关雄》 篇之前 ,且 《 关雄》 中的 比应当先于兴 。
赋赋赋赋 兴兴兴 t~ t~ H~ 兴兴兴
《兔兽》 三章四句四句四句 《末百》兰章四句四句四句 《汉广》三章八句八句八句
兴兴 兴 赋赋赋 兴而比兴而比兴而比
《汝坟》 三章 四句四句四句
赋赋比
《麟之趾〉 三章 三句 三句 三句
兴兴兴
按朱嘉所注,排列顺序则应为兴、赋、比;亦或者 是按照其所谈《 关雄》存在"兼于比"的情况,比在赋 前,则排列顺序应为兴、比、赋 。
赋、比、兴
赋、比、兴宋代朱熹在《诗集传》中做了比较确切的解释:“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赋:即铺陈、排比。
举例:《小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比:即比喻,“你是风儿我是沙”、“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兴:为了引出自己想要说的事物,往往先说另一个与原本的事物不一定有关的。
举例:《达坂城的姑娘》:“达坂城的石路硬又硬啦,西瓜大又甜呀,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啊,两个眼睛真漂亮。
给三首《诗经》作品,请同学们判断分别运用了什么手法:赋:《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chí)蹰(chú)。
静女其娈(luán),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yì)女美。
自牧归(kuì)荑(tí),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比:《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
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
乐郊乐郊,谁之永号?兴:《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请同学们判断:《蒹葭》这首诗运用了赋、比、兴中哪一种手法?明确:兴,本诗每一章的前两句写景,以蒹葭起兴,同时运用了赋的手法。
说说诗歌中的“比”“兴”和“比兴”三种表现手法
说说诗歌中的“⽐”“兴”和“⽐兴”三种表现⼿法说说诗歌中的“⽐”“兴”和“⽐兴”三种表现⼿法深圳市2016年⾼三年级第⼀次调研考试的诗歌赏析题选的⼀⾸诗是明代诗⼈袁中郎的《偶成》:谁是乾坤独往来,浪随欢喜浪悲哀。
世情到⼝居然俗,狂语何⼈了不猜。
彭泽去官⾮为酒,漆园曳尾岂⽆才。
百年倏忽如弹指,昨⽇庭花烂熳开。
其中第⼆⼩题的第⼀问是:诗的最后⼀句“昨⽇庭花烂熳开”运⽤了什么表现⼿法?所给的答案为:借景抒情,或以景结情。
答隐喻、象征、间接抒情亦可。
(2分)这些答案当然都是正确的。
我参加了试卷评阅,分配的任务正好就是评阅诗歌赏析题。
在试卷评阅中,我发现有学⽣回答表现⼿法为“⽐兴”,我给了分,但有的⽼师就没有给分。
因此很有必要讲清楚“⽐”“兴”和“⽐兴”三种表现⼿法的含义。
说到“⽐”“兴”,就不能不提到“赋”,因为“赋”“⽐”“兴”是我们的古⼈对我国第⼀本诗歌总集《诗经》所运⽤的表现⼿法的总结和概括。
“赋”“⽐”“兴”这三种表现⼿法,与《诗经》的三种内容“风”“雅”“颂”合在⼀起,被我们的古⼈称为六义。
这是⼤家都知道的。
在这⾥就不谈“风”“雅”“颂”三种诗体,只谈“赋”“⽐”“兴”三种表现⼿法。
关于“赋”的含义,指的就是铺排或直⾔。
所谓铺排,就是铺开来写;所谓直⾔,就是直接叙述、直接描绘、直接抒情等,古今没有什么争议,在这⾥也就不赘⾔。
⽽对于“⽐”“兴”的含义,不论是古⼈,还是今⼈,理解颇不相同。
最早对“⽐”“兴”作解释的是后汉的郑众,他注《周礼》说:“⽐者⽐⽅于物也,兴者托事于物。
”“⽐”是⽤物来打⽐⽅,“兴”就是⽤物来托事。
到了南北朝,刘勰在《⽂⼼雕龙·⽐兴》中说“⽐显⽽兴隐”。
今⼈周振甫先⽣就认同刘勰的这种说法,他在《诗词例话·兴起》中举例说:像“芙蓉如⾯柳如眉”,“芙蓉”和“柳(叶)”是⽐喻的词,“⾯”和“眉”是被⽐的东西,所以⽐喻是很明显的。
兴是暗⽐,像《关雎》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诗集传》中“比”之分析
作者:杨秋蓉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4年第24期
摘要:朱熹的“比”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比喻。
其首先是“不说破”;再者是“引物为况者”,而不是物物对等的比喻关;最后是一种“由心及物”的思维模式。
关键词:朱熹;诗集传;毛诗;比;兴
[中图分类号]: H0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24--02
根据现代修辞词典,“比”为比喻,即朱熹在《诗集传》中所提出的“以彼物比此物”。
1然而朱熹对《卫风·硕人》中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标注“赋”,如此则不符合朱熹的“比”的字面意义。
那么其“比”内涵所指为何呢?
一、朱熹“比”的标注方式
朱熹是按照每个章节来标注赋比兴的,这同毛诗的“独标兴体”相比,对于更加清楚地理解诗句以及赋、比、兴的联系和区别是一大进步。
全诗每个章节都标有赋、比、兴,其中比的标注方式主要有以下几种:一是比也,例如《周南·螽斯》每一章后面都会标注“比也”。
二是赋而比,例如《小雅·巧言》“莫高匪山,莫浚匪泉。
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
无逝我梁,无发我笱。
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三是比而兴,如《卫风·氓》“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四是兴而比,《郑风·椒聊》“椒聊之实,蕃衍盈升。
彼其之子,硕大无朋。
椒聊且,远条且。
”五是赋而兴,又比。
《诗经》中只有一首三章标注,即《小雅·頍弁》。
虽然是提到“比而兴”,“兴而比”,但是意义上不是说一句里面有“比”也有“兴”,而是每一个小节中的“比”、“兴”的先后关系。
例如,《召南·汉广》中第一章“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朱熹标注为“兴而比”,解释为“文王之化,自近而远,先及于江汉之间,而有以变其淫乱之俗。
故其出游之女,人望见之而知其端庄静一,非复前日之可求也。
因以乔木起兴,江汉为比,而反复咏叹之也。
”2意思是先以“乔木”起兴,引出“游女”,然后有江、汉之广来比喻前面的游女不可得。
其是有一个逻辑的关系,先比再起兴。
二、朱熹“比”的具体内涵
(一)“比”是“不说破”
刘勰在《文心雕龙·比兴篇》中谈到“比显而兴隐”,这种说法是有待商榷的,清代陈启源在《毛诗稽古篇》言“比兴皆托喻,但兴隐而比显,兴婉而比直,兴广而比狭。
故必穷研物理,方可与言兴。
”其实不仅是兴,就是比,也需要穷研物理,以显和隐来区别比兴,这主要取决于读者的水平。
首先前两句一般是写景,或者是描述一种事物,然后后面就是一种情愫,或者是前面写景描物的延续,或者是前面的景物对后面的行动构成一种象征的关系,如《曹风·蜉蝣》中“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心之忧矣,於我归处”,从诗歌本身来看,即蜉蝣的翅膀鲜明亮丽,转而诗人忧思伤怀,不知道自己该归往何方。
而朱熹将这首看做是对贪于玩乐而不思虑未来之人的讽刺。
朱熹是在竭力弄清楚一个句章之内,前后句的联系,当所表达的情感或者是行动因素等不明朗的时候,朱熹就有对前面的句子进行情愫上一致的解读,这样前两句就有了所象征的意义,就形成了朱熹的“比”。
用现代的修辞来看,喻体存在,那么本体呢,完全不知道所言为何,其所要表达的意义在诗歌中是完全隐蔽的,而这正正就是朱熹所认为的比诗。
即《朱子语类》中言:
“说出那物事来是兴,不说出那物事来是比。
如‘南有乔木’,只是说个‘汉有游女’;‘奕奕寝庙,君子作之’,只说个‘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关雎》亦然。
比底只是从头比下来,不说破。
”3
说明比句中所要表达的意义是缺失的,是不言破的,只是“隐括主题”,不说出诗歌的主要意思,鲁洪生先生也提到“朱熹和前人区别比赋的标准不一样,孔颖达以是否譬喻来区分比兴与赋,而朱熹是以本体在诗中是否出现为标准来区分比赋……而不在于其中是否用了明喻、暗喻等修辞手法。
”4
(二)“比”是“引物为况者”
再者,在刘勰的《文心雕龙·比兴篇》中提到“且何谓为比,盖写物以附义,扬言以切事者也。
故金锡以喻明德,珪璋以譬秀民,螟蛉以类教诲,蜩螗以写号呼……皆比类者也。
至于麻衣如雪,两骖如舞……皆比类者也。
”刘勰所提到的例子同“彼物比此物”的意思一样,就是意象的对等关系,一物演一情,一物饰一物。
虽然“彼物比此物”的定义是朱熹下定的,但是在《诗集传》中的解释再一次“背叛”了他自己。
例如《齐风·甫田》中的“无田甫田,维莠骄骄。
无思远人,劳心忉忉”,朱熹解释不是说“甫田”比作什么,“莠”比作什么,而是作为一个整体来解读,“言无田甫田也,田甫田而力不给,则草盛矣。
无思远人也,思远人而不至,则心劳矣。
以戒时人厌小而务大……”可以看出是一种整体的状况比另外的一种状况。
即朱熹在《朱子语类》中指出“引物为况者,比也。
”
(三)“比”是“由心及物”
然后就是朱熹定义“比”内部的一种逻辑。
首先在朱熹的比章中本体是不明确的,然而除了少数的如《椒聊》“此不知其所指,《序》亦以为沃也”、《卫风·芄兰》中的“此时不知所谓,
不敢强解”外,朱熹的大部分比章都是意思、指向明确的。
例如“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如何知晓是讽刺庄公。
《朱子语类》中提到“学者当兴与诗,须先去了《小序》,只将本文熟读玩味。
”那么朱熹真抛弃了《小序》的影响?莫砺锋先生对《诗集传》中的51首含有“比”的诗歌中统计出:其有46首与《小序》一样,4首不同,1首存疑5。
可知,在朱熹的“比”诗中,其大意几乎与《小序》谋和。
这就是说朱熹解读“比”章具有先入为主的成分,是在先了解诗歌的意思的前提下再定义比兴。
这说明其对“比”的定义,先是知道“义”,是由意到物的过程。
再看在解读含有比的章句的具体体例。
如《周南·螽斯》“后妃不妒忌而子孙众多,故众妾以螽斯之群处和集而子孙众多比之。
”《邶风·柏舟》“言日当常明,月则有时而亏,犹正嫡当尊,众妾为卑。
”《小雅·黄鸟》“此微贱劳苦而思有所托者,为鸟言以自比也。
”一个模式都是先有了意思再以什么为比。
那么说明意思是在先的,而对意象也就是比体的选择是在后的。
在周英雄的《结构主义与中国文学》中就提到比是一种选择和替代。
总其意思即:比是一种理性思维,是先有主观的情感,再对周围事物进行选择,以替代这种情感。
如此看来朱熹定义比更多的是从诗歌内涵意义出发。
三、朱熹“比”、“兴”的不同
清朝陈启源批评朱熹“毛公独标兴体,朱子兼明比赋,然朱子所判为“比”者,多是兴耳。
”其实关于比和兴的区别,在“比而兴”、“兴而比”之类的诗中分析的很清楚。
例如:《豳风·下泉》“冽彼下泉,浸彼苞稂。
忾我寤叹,念彼周京”,朱熹标注为“比而兴”,解释为“王室陵夷、而小国困弊。
故以寒泉下流、而苞稂見伤为比、遂兴其忾然以念周京也”。
即:这四句话包含两个层次,第一个是“冽彼下泉,浸彼苞稂”与“忾我寤叹”构成的一个“比”的层次,第二个就是“冽彼下泉,浸彼苞稂。
忾我寤叹”这个整体同“念彼周京”构成的第二个“兴”的结构。
其立足点是整个诗章之内诗句喻诗句如何让连续如何让关联,那么比就是表面和隐含二者之间的对应,而兴,由无关之物引发主题句,是一种承接关系。
当然在朱熹的诗中也透露其“比”、“兴”分别的纠缠不清,例如《豳风·伐柯》“伐柯如何?匪斧不克。
取妻如何?匪媒不得”标注为“比”,而《齐风·南山》中“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
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却标为“兴”。
说明区别“比”、“兴”需要区别具体语境。
注释:
1.朱熹著、赵长征点校,《诗集传》,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第6页。
2.朱熹著、赵长征点校,《诗集传》,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第8页。
3.黎靖德编,《朱子语类》,中华书局,1994年,卷80,第2067页。
4.鲁洪生著《诗经学概论》沈阳:辽海出版社,1998年,第206页。
5.莫砺锋,《朱熹文学研究》,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48页。
参考文献:
1.朱熹著、赵长征点校,诗集传[M],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
2.朱自清,诗言志辨[M],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2011年。
3.黎靖德编,朱子语类[M],中华书局,1994年。
4.莫砺锋,朱熹文学研究[M],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5.鲁洪生著,诗经学概论[M]沈阳:辽海出版社,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