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化进程中乡土文化的危机与重构

2012．11LAN ZHOU XUE KAN城镇化进程中乡土文化的危机与重构柯艳霞（重庆工商大学融智学院，重庆400033）［摘要］城镇化建设已成为我国扩大内需的重要战略之一，它就像一把双刃剑在促进城乡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在摧毁着原有乡土文化形态。

面对承载乡土文化的农村人口越来越多涌向城市，其传统文化生存空间也将面临着严重危机，造成这种危机的背后原因以及如何进行重构对于乡土文化的未来十分重要。

［关键词］城镇化;乡土文化;危机;重构［中图分类号］C91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3492（2012）11－0210－03［收稿日期］2012－08－21［作者简介］柯艳霞，女，重庆人，重庆工商大学融智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伦理文化。

日前，我国十七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建议》中将推进城镇化建设作为我国扩大内需的重要发展战略之一，但鉴于我国农村人口多，资源紧俏，环境复杂，地区性差异大等特点对于顺利推进城镇化的发展并非易事。

面对城乡差距日益拉大的现状，走有特色的城镇化建设并缩小城乡差距，是有力促进农村多余劳动力就业的一个富有成效改革方式。

然而，城镇化建设就像一把双刃剑，在促进城乡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在摧毁着原有乡土文化的形态。

一、传统与现代：城镇化对乡土文化的催化乡土文化是一种原发于农业社会，生根于广大农村，是蕴含着丰富传统中国文化在内的农民文化体系，其实质是农业文化。

作为一种复杂的、系统的、多角度的文化体系，乡土文化吸附了庞大社会组织、宗教信仰、民间习俗、语言知识的文化基因。

这些因子是广大农民经过世代相袭，通过个人和集体共同努力而逐步形成，其中沉淀了广大农民物质、精神、制度层面的结晶。

我国乡土文化源远流长，其滋生和繁衍的根据地—广大农村，有着区别城市文化独特的资质。

乡村山水风光、错落有致的村落、韵味十足的民间工艺、风情多姿的民族服饰附属着乡土一方的人们独特文化韵味。

如传统民族民间节日端午节、中秋节、春节在农村地区依旧保留着特有的浓郁节日情节，在日渐潮流的今天，农村是传统民族民间节日生存的舞台。

同样，传统民族民间文艺表演其素材直接取于农村，形式更是喜闻乐见，农村是其生长发展的载体，强大的生命力和活力丰富了农村文化。

在我国具有历史悠久的儒孝道文化在农村依旧会起到了强化组织、凝聚族群认同的作用，其深厚的群众基础，共同的精神文化认知，对于农村精神文明建设起到了坚不可摧的作用。

然而，由于乡土文化固有的一些封闭、落后、保守等局限性，与时下代表先进、开放、进取的城镇化发展并不是很和谐，其在现实中的发展存在着严重威胁。

近年来，城镇化发展大力促进农村社会生产力高度进步的同时，“社会生产要素包括人口、非农产业、资本、市场等社会要素，也由分散的农村向现代城市集中并逐渐增长，农村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发生城市性的大变革。

”［1］然而，农村人口的大量迁移，附带着他们身上众多乡土文化传统，活动场所、观念文化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伴随着各种乡土民间风俗活动也被简单斥为陈旧、保守、落后、封建的东西而被强行禁止。

在更多人眼里，乡土文化在城镇化发展环境下就应该是抛弃和否定传统文化的过程，实质上乡土文化乃城镇化进程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它与城镇化中的政治、经济、教育进程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和相互依存的关系。

二、现状与冲击：乡土文化危机背后的原因城镇化进程是我国社会未来发展的必然选择之012路，是走出农村过度贫穷的迫切需要，是解决我国人多地少基本不利局面的出路，同时，也是符合我国历史发展规律实现现代化建设的前提。

加快城镇化发展，尤其是对中小城市和县城的城镇化发展战略，不仅是我国扩大内需、推动经济增长和突破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的关键所在，同时，还对保护环境、节约用地和经济低碳化发展道路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据不完全资料统计，“一个城市居民的消费水平相当于三个农民，城镇化率每提升1个百分点，将带动消费1012亿元，消费多增加0．8个百分点。

”［2］经济消费增长的同时，伴随着各种问题和挑战也会相应而来。

城镇化进程中，主要由原来的农业生产向非农业生产的劳动力日益增多，人口分布由原来较分散的农村聚集点逐步向城镇居民点过渡，农村居民的生产生活方式、身份、地位也随之相应的发生了变化。

这就使得附带在他们身上的乡土文化逐渐被城镇化的时代性、现代性所侵入。

在物质消费和经济利益为价值导向的今天，不断冲击着农村文化，不可避免地会导致乡土文化面临认同和生存的危机，近年来大量乡土文化形式消失甚至正在灭绝就说明了这种趋势。

那么，造成这种乡土文化日益缩小、急剧萎缩、渐渐远逝的原因是什么呢？主要表现在城镇化进程中，大量的农村人口脱离了乡土社会，进入了现代城市文化和工业经济建设中，从而导致了乡土社会的生存空间日益缩小，虽然乡土社会原有封闭、落后、保守的现状得到了改善，但部分农村地带由于工业化刺激，带动了现代化步伐，而一大部分农村却由于过度的消耗资源，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传统的恋土情结严重弱化，乡土社会的归属和认同感严重缺失，从而影响到乡土文化继续生存。

这其中最大的矛盾就是人口与土地资源不平衡，农村人均资源占有量稀少所致。

然而，面对空间资源的占有和转移，乡土社会生存环境日益窘迫，只有不断向城镇和工业部分输送人口，但鉴于我国目前城乡户籍改革制度以及种种对于农村人口歧视，极大地阻碍了乡土文化繁衍生息。

城乡社会在政治、经济、文化表现的这种不平等，更急需政府部门加强重视和认识，防止乡土文化流传的断层和人才缺失。

但是，乡土文化面临的危机不仅仅是城镇化外在因素所致，其自身的一些先天条件不足同样也制约了生存发展。

因此，城镇化进程同样也对乡土文化提出了一些要求，首先是乡土文化资源分布呈现分散性，很难形成产业化集中作业的条件，实现流水作业困难，对于集约化、规模化的生产经营难以适应；其次限于农村居民教育水平较低和观念意识更新较慢，对于适应城镇化需要的高素质、高水准的人才队伍培养问题难以提供支持。

我们看到城镇化在促进城乡经济快速发展、城镇人口快速增加的同时也给乡土文化带来了相应的冲击，一直以来与人们息息相关、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乡土文化却因承载和适应不了现代社会急剧转型时期的城镇化发展格局而面临着消逝。

那么，以传统著称的乡土文化是定位于过去的保护，还是以城镇化的现代性带动乡土文化的开发与利用？又或者乡土文化依旧固守于传统的生存形态，还是转向具有时代气息的现代化市场生存？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三、重构与使命：城镇化与乡土文化的一体化建设近日，在十七届六中全会《决定》中指出，要“加快城乡文化一体化发展”，强调“增加农村文化服务总量，缩小城乡文化发展差距，对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形成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新格局具有重大意义。

”然而，传统的乡土文化在面对城镇化和经济市场冲击时，分散零散的知识系统无法与现代主流知识体系相抗衡，无数的乡土文化体系面临着分崩离析，具有泥土气息的多样性传统文化正在消失，同时，作为拥有乡土文化知识的社群也面临着重重阻碍。

一方面，农村人口虽然走进城市，但是强烈的乡土文化感在残酷现实面前表现的是一种对自己文化之根被渐渐蚕食的无奈和失望。

另一方面，本属于自己创造的乡土文化知识却因无法与市场交流，遭受到很多不公正的廉价出售待遇，许多本土文化知识渐渐丧失了其原有的功能，成为一种符号化的象征和遗存，因而，乡土文化在城镇化进程面前面临着传统保存与开发利用的双重两难抉择。

一方面，我们必须保护好世代传下来的乡土文化资源，保护好其原有传统性，不至于因为传统性的消失而丧失中华文化传统文化根基；另一方面，一旦我们将乡土文化转化为经济资源让更多人感受到乡土文化力量，就必须使其具有时代性、现代性更多的满足当下人们消费、休闲、审美的需求。

我们会感觉到城镇化进程中对乡土文化资源的传统性与现代性各自需求，在某种程度上去协调这两者之间和谐实属不易，112这也就出现了所谓乡土文化传统性与现代性开发利用的悖论。

所以要构建一个在城镇化发展形势下以农民为载体，以农村区域为依托，开发和利用乡土文化为基础模式是十分必要的。

首先，应该转变观念，重新认识，正确面对乡土文化建设的使命。

我们应该全面科学合理的认识城镇化，它不仅仅是完善城镇基础设施那么简单，城镇化的发展必然会使城镇容貌发生改变，但这并不是城镇化全部意图，还将涉及到人们价值观念转变、社会结构调整、产业结构完善、大量人口转移和分布等问题。

城镇化是驾驭和统筹城乡发展，缩小城乡间差距，实现全民小康生活的重要保障，是逐步破解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的过程，而绝不能简单片面理解为大搞市政面子工程。

过去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任何有对城镇化错误、狭隘、偏激的认识，对国家的经济基础建设都是不利，健康科学合理的城镇化发展是我国结构重组的重要内容。

这种认识方式对于乡土文化而言也是具有同样道理的，很多乡土文化是产生于封建社会的，但是有些东西无论从内容到形式是积极、健康的，都是农民时代生产总结出来的生产生活经验，体现了农民淳朴的生活理念。

如流行于东北地区的萨满文化，用一种通灵舞达到和神沟通进而为病人解除痛苦，这种舞蹈被很多人斥为封建的、迷信的，但这却是中国远古先民们最为朴素的自然观、宇宙观体现。

类似于这种乡土文化要进行开发利用，就需要在不改变原有物质内容的前提下，对其形式进行改造，注入进健康、现代文化因素，会得到更多人认可和接受。

因而，在城镇化进城中，如果能够正确规范和组合现代与过去的形式得以使乡土文化继续保存和发展，既改善了乡土文化—农村居民的生活境况同时也提高了城乡经济的发展。

其次，整合和重构农村资源市场，培养农民的文化创造力。

事实上，很多农村资源丰富，文化底蕴非常深厚，众多的物质和非物质文化在这里扎根发芽，民间艺术形态各异、独具特色，很多艺术形态得天独厚、原汁原味，挖掘的潜力和市场空间都很大。

但限于体制的束缚、观念的落后，这些乡土文化还没有完全开发利用、急需整合重构这些文化资源，努力培养农民自身的文化创造力，推动城乡文化健康合理发展是十分关键的。

一要在城镇化进程中切实调整好农村文化服务市场，能够重新建立专门的乡土文化市场管理机构，配备基础设施、配足管理人员，建立长效的文化市场管理机制，能够确保乡土文化市场监管有节有力有度，进而能够积极扶持当地特色乡土文化产业，形成农村文化产业链，有利于乡土文化科学化、合理化、规范化的发展。

二要能够培养农民自己动手的创造力，积极引进有能力的文化人才，文化要发展，人才是关键，这不仅仅需要乡土文化人自身意识的提高，同时，农民本身作为乡土文化的主体者和受益者，理应成为本土文化建设的主力军、开拓者，尤其是一些熟悉乡土文艺的传承者更应让自己的文化在广阔大地生生不息，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当让更需要引进敢创新、有特长的人才，为当地乡土文化注入生机，增添活力，从而打破原有闭塞环境，为其营造良好的发展氛围，促进城乡文化的兴旺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