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副词_可_的语义指向分析_兼论义项划分问题

例（6）中，由于具体语境不明，“可”有重读和轻 解决。此外，由于副词“可”单指多指与其后的成分的组合
读两种模式。重音如果落在“可”上，那么“可”强调的 规律尚不明确，其划分的标准尚待进一步研究探讨。
是其后的心理动词“不高兴”，为强调义“可2”，语义指 向为单指，句意为“他非常不高兴”。如果“可”轻读，
（二）强指与弱指 指向成分与若干被指成分中的某一个被指成分形成
那么“可”为转折义“可 ”，表示谓词部分的结果有些 现实的语义指向关系，叫做强指；除了强指以外，指向成 1
出乎意料，隐含的比较项为叙述者认为的“他不应该不高 分仍与若干被指成分保持着间接的语义指向关系，叫做弱
兴”。补足的语境可以是：你这一说，（没想到）他可不 指。①
“志气”的比较项，“小”为“不小”的比较项，它们都 定多指成分在实际话语中的具体指向的依据之一，[4]因此
是“可1”的语义指向的对象。例（3）是假设复句，句中 “累着了”是说话人提出的假设。隐含的语义是：“没累
着当然没关系，可累着了就糟糕了。”句中“可1”所表示 的转折关系，是存在于假设本身和假设的预设中的。这个
多指（以下记为“可1”）。如： （1）你这儿说得过去，头儿那儿可1说不过去。（王朔
《我是你爸爸》）
（二）“可”释义存在的问题
（2）别看他年龄小，志气可 不小。（《现代汉语词 1
按照《现代汉语词典》的释义划分“可”（下文如无 典》，以下简称《词典》）
特殊说明，“可”均为语气副词）的义项时，我们发现表
（3）“可是，你能走那么远吗？累着了可 不是玩 1
2.当副词“可”表示强调义时（以下记作“可 ”）， 生出表疑问的语气副词义项的时间大约在唐宋。具体又分 2
一般为单指。如：
为两种情况：一是表示推测语气，用于是非问句。另一种
（4）他汉语说得可2好啦！（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 词》，以下简称“吕”）
（5）我们小蓓可2有正义感了。（王朔《顽主》） 例（4）中的可2指向动词补语“好”，强调汉语掌握的 程度之高。例（5）句中可2指向动宾结构“有正义感”，强 调拥有的程度高。
例（7）中，“可”可以强调刮风的时间（“昨儿夜
（11）我可1知道他的脾气。 （12）他可1是没说过这话。 例（11）中，“可1”的显指成分是“我”和“知道 他的脾气”，潜指成分为“别人”和“不知道、不了解
里”），也可以强调风有多“大”。如果设定一个具体的 他”；例（12）中“可 ”的显指成分是“他”和“没说 1
（13）这问题可 不简单，得好好研究一下。（吕） 1
③用在反问句里加强反问的语气。
和第四项合并。
④用在疑问句里加强疑问的语气。
二、对语气副词“可”的语义指向分析
吕叔湘先生的《现代汉语八百词》中也有对语气副词
（一）单指与多指
“可”的释义，摘录如下（例句略）：
在一定的言语环境里，一个指向成分只跟一个被指
①表示强调语气，程度由轻到重都有。多用于口语。 成分组成语义指向结构体的指向模式称为语义单指（简称
关系”。
语气时，一般为单指（以下记为“可3”）。如： （8）这件事他可3愿意？（吕） （9）我的开销大，不能多孝顺你老人家；大哥又不肯
去多抓点钱；这可3怎么好？(老舍《四世同堂》) （10）都这样说，可3谁见过呢？（《词典》） 例（8）中“可 ”的用法属于古代汉语用法的残留，现
3
在已经很少使用了，口语中更是罕见。“可”作为副词衍
关键词：语气副词 “可” 语义指向 义项划分
语气副词“可”的使用频率很高，尤常见于口语及文
《现代汉语八百词》中对“可”的义项划分较为简
学作品的对话中，可见它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有着非常密切 洁，仅有“表强调语气”和“表疑问”两项，一方面，
的联系。在翻阅了一些相关资料后，我们发现对语气副词 准确抓住了“可”最为本质的语义特征：[+强调义]，并
语言应用研究
语气副词“可”的语义指向分析
——兼论义项划分问题
□李善婧
摘 要：语气副词“可”是现代社会生活中人们使用的高频词之一。本文运用语义指向分析的方法对语气 副词“可”的义项在句子中的语义指向进行了多维模式的考察，找出了其义项之间的一些区别和联系，从而对 “可”义项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最后，我们尝试对“可”的义项进行了合并整理。
双指）。如：
（1）你这儿说的过去，头儿那儿可1说不过去。（王） “可1”同时前指“你这儿”“说的过去”“头儿那 儿”和后指“说不过去”。
再如：
2和可3合并。虽然从表面语义和语法结构上看，可1和可2的 相似之处不少，甚至某些情况下还会出现歧义句，但在实
际语义指向上，可1仍表现出了独立于可2的一些特征。如可1 同时具备显指和潜指、强指和弱指、邻指和隔指，可2则不 具备。这些特征在实际语用中都会表现为重音、焦点的不
语境，就可以使“可”单指其中之一。试比较：
过”，潜指成分为“其他人”和“说过”。这两个句子的
（7）a.——昨儿夜里风大不大？
共同点是，在实际语用中，要求出现一个更为重要的语义
——昨儿夜里风可2大了。 （7）b.——是今晚的风大还是昨晚的风大？
指向的对象，即所谓的强指，以确定语义。根据强指的不 同，上面两个例句存在着以下几种语义情况（用“·”来
（14）a.我可1不像你们。 b.我可1不这么没出息。
显然，例（14）a中“可1”前指“我”，比较项在后面 出现，即“你们”；例（14）b中“可 ”除前指“我”，还
1
后指“这么没出息”，前一个潜指成分是“我跟你们不一
指成分构成的语义指向模式，后指则是指向成分后指被指 样”，后一个潜指成分是“我有出息”。原句中“不……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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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存在单一前指的情况。
2.而“可 ”因为是多指，情况就比较复杂了。“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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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存在单一前指或后指的情况，一般均为前后双指（简称
根据上文对“可”进行的多维模式的语义指向分析，
可以发现可 的语义指向较为复杂，而可 可 较为单一。从
1
பைடு நூலக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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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角度看，可 对于疑问句、反问句语气的加强也是一种 3
强调，考虑到语义指向方面的一致性，我们认为不妨将可
表询问语气，用于正反问句，可译作“是否”，约起始于
宋元，即例(11)句中“可3”用法的来源，此处“可3”明显 是指向其后的心理动词“愿意”的。
例（9）粗看是疑问句，其实为反问句，这是“可3+疑问 副词”表示反诘义的用法，强调并传达了否定义。“可3”指 向疑问副词“怎么”。
但需要指出的是，在语句语义不自足的情况下， “可”也会出现歧义的现象，这种现象一般存在于书面语 中，可以通过句子重音消除。[2]如：
（6）他可不高兴了。[3] （7）昨儿夜里的风可大了。（《词典》）
例（10）是常见的反问句，“可 ”指向代词“谁”。 3
综上，语气副词“可 ”一般为多指；“可 ”“可 ”一般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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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为单指。当“可”后接一些形容词或心理动词时，“可 ”和 1
“可2”均可成立，但由于“可1”和“可2”的语义指向不
同，会造成歧义。这种歧义在实际交际中可以通过句子重音
a.用于一般陈述句。有时稍有出乎意料的意思。
单指）；一个指向成分可能跟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被指成分
可+动/可+不+形
组成语义指向结构体的指向模式称为语义多指（简称多
b.用于反问句。
指）。[1]
c.用于祈使句。强调必须如此，有时有恳切劝导的意
1.当副词“可”表示转折义时，它的语义指向一般为
思。后面一般有‘要、能、应该’，句末多有语气助词。 d.用于感叹句。句末用语气助词。 ②表示疑问。多见于比较早期的著作，现在少用。
“可2”指向“大”，强调风力。 例（7）b中，“可2”轻读，义项为转折义，稍有出
乎意料的意思。句中重音可以落在“昨儿夜里”或“大”
上，前一种的隐含比较项是“今晚的风”，后一种的隐含
预设就是，如果假设的前提不出现，结果就是好的。换句 比较项是“过去所经历的风力”，使叙述者感到出乎意料
话说，这两句中的比较项是隐含着的，“没累着”为“累 的是风力的大。
（12）a.（别人也许说过这话，）他可1是没说过这话。 （12）b.（虽然他可能心理有些想法，）他可1是没说 过这话。③
强指与弱指只存在于有多指模式的语义结构体中，因
此在可字句④中，只有“可1”句型中存在着强指与弱指。 （三）前指与后指
前指就是在一个语义指向结构体中，指向成分前指被
以分析：
（14）我可1不像你们这么没出息！（王朔《我是你爸爸》） 这个句子按语义可以拆分为两个小句：
成分构成的语义指向模式。[5]
没……”这个双重否定已经加强了肯定的语气，依据效率
1.在“可字句”中，“可2”和“可3”均为单指，并且 为后指。如前所举：
（4）他汉语说得可2好啦！（吕） （8）这件事他可3愿意？（同上） 例（4）中“可2”指向“好”，例（8）中“可3”指向 “愿意”。语义指向的关系比较明晰简单。
以抛砖引玉，为语气副词“可”的语义研究尽些微薄之力。 《现代汉语词典》中“可”的第三和第四义项两相对比不
一、“可”的释义及存在的问题
难发现，后者更贴近语言实际，认识到原本作为疑问词的
（一）“可”的释义
“可”最终衍化成为强调疑问语气的语气副词这一历史趋
《现代汉语词典》中“可”共有三个词条，其中第二 向，而前者仍认为“可”有“表示疑问”的义项，似乎有
——昨晚。你不知道，昨儿夜里的风可1大了。
标记强指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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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7）a中重音落在“可2”上，“可”在形容词前
（11）a.（你也许不了解他，）我可1知道他的脾气。
XIANDAI YUWEN
Modern chinese
2009.01
语言应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