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都县段屋乡寒信村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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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赣南东片的“六县之母”--古邑于都,县城东北面30公里处,山峡高雄,梅水蜿蜒,榕树逶迤,坐落着一个山川形胜、风景秀丽的客家古村--段屋乡寒信村。

每年农历七月二十四日前后一周,四邻八乡的肖氏族人逾万之众,都要涌往这里,搭台唱戏,祭祀水神,庆祝丰收,祈求平安,喧天的鞭炮响彻云霄,情景胜似过年。

七月流火的日子,一群客家研究专家、学者们走进寒信村,竟从轰然的鞭炮声和袅袅的硝烟中,
窥视到了寒信村不同凡响的历史--
寒信村,承载千年传说的历史文化古村 --------于都寒信村探幽寻古
寒信峡,抑或韩信峡?
完全出乎意料,在大山深处,在梅江蜿蜒百里的中段,会有这么一处神奇之所在。

寒信村,以其悠久的历史传说,丰富多彩的码头文化、庙宇文化、祠堂文化、山水文化、堪舆文化,一下就把我们的脚步深深吸引。

同行的几位从事客家研究专家、教授们,一改往日的沉稳,手持摄像机、数码相机往古祠、雄峡、江水、码头、圩市扫拍不停,那模样恨不得把整个古村一口气吞了下去。

这是怎么一座古村,会让学者们如此情怀激动?其实光是这古村的
名字便让人颇费思量。

寒信!名字一点也不像地名,却与汉朝开国大将韩信名字谐音,这之间可能会有什么联系吗?问遍乡人,却无人可以作答,只说是老古人一代代流传下来的,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于是,关于寒信村名字的由来有了种种传说与猜测。

一种传说,寒信峡,即为韩信峡!寒信村,当为韩信村!这种传说赋予了乡人美好的祈愿在其中,他们认为,萧何的后代借助韩信大将军
的守护,难怪可以繁衍如斯!
不能确定是哪一年,有几个读书人行游至此峡前,但见梅江浩浩汤汤,宽阔如洋,鱼虾逐浪,岸边榕树逶迤,香樟溢华,风光旖旎,更有前方深潭漩流,巨礁横立,气势磅礴,雄峻、巍峨的两座大山--将军山、旗形山(乃合“狮象把门“之象),一如将军昂立,一如旌旗招展,及其之间一道鸿沟巨峡夹持着滔滔奔涌的梅江水轰然东去,他们不禁欢叹:此地之险要,若有韩信将军把关,万夫莫开也!韩信峡遂叫了开来,峡下之深潭也相应叫了韩信潭。

只是随着岁月流逝,这一口头文化渐被淡忘,后来的南来北往人,匆匆过峡,并没有太多人感悟峡之“将军威武“,他们只感到这峡之逼仄、浪之湍急、水之寒气逼人,于是,韩信峡渐渐失了本意,峡之“韩“意渐淡,“寒“意渐浓,乡人、舟子们不自觉地将它改称成了一个文字意义很不顺的名字--寒信,以致谬误
代传,直至今天。

持这一说法的人,依据的是清同治13年修的《雩都县志》中雩都县地图中赫然标有“韩信峡“,遗憾的是同这本县志的文字中有三五处出现了“寒信峡“,并无第二个“韩信峡“名字出现。

细细读《雩都县志.山川》中关于“寒信峡“来历的记载:“寒信峡,县东北六十里。

峭壁山蹇山产,夹峙两边,汉水(注:即今梅水)泻出其中,每于岁暮,峡中先寒,因以为名。

“再查王力编的古汉语辞典,知:信,即讯。

于是,寒信之名便有了完整来龙去脉:每年年底,
这峡中最先变冷,发出天寒的讯号,于是得“寒讯峡“、“寒信峡“之
名。

其实,历史已然淹没于岁月长河中,真实与虚幻也本在一线之间。

名字本就是一个符号而已,过多地追究名字的缘由,并没有太多的现实意义。

可以肯定,古村的繁荣不会因为叫了寒信而陡然衰弱,古村的古朴也不会因为叫了韩信而忽然奢华。

在寒信村,最让人感叹的是历史在这里没有断裂,文化在这里没有蛰息。

相反,宗祠在这里不是作摆设的一件孤独物,宗族在这里成了彰显家族内聚力的精神力量。

敬宗、睦族,是宗族精神的最质朴的内涵,是维系一个宗族成长、壮大的文化内核。

在寒信村,这个聚落着大片古建筑系统的村落,因为完整地聚落着一个宗族的丰饶历史,多彩地展示着中国乡土生活环境,而显得不同凡响。

水府庙,造就寒信峡下万家烟火
目前寒信村有人家数百户,常住人口近两千,百分之九十九是肖姓人家,只有王、刘、杨、李等少数几户外姓人家。

在寒信村最宏大、醒目的建筑物,便是昭示开基始祖不朽功绩的寿六公祠和毗邻的水府庙。

肖寿六是个制造传奇的人物,他开创了寒信村繁荣的根基,尤其是他营造了令寒信村肖氏族人世世代代忠诚呵护与传承的精神与文化理
念。

关于肖寿六在寒信开基的故事传说甚美。

古代的地理文化很有数字
味,如赣县有“三潭“(汶潭、欧潭、储潭)、“三角“(龟角、磨角、营角)、“四岩“(通天岩、马祖岩、狮子岩、燕子岩)、“四山“(宝华、石林、菩提、麂山)之说;赣州城里有“三山五岭八景台,十个铜钱买得来“、“三十六条街,七十二条巷“之说;于都也有“二峡“、“三潭“之说,即黄金潭、十里河排的三门峡和三门峡潭,以及寒信村的寒信峡、寒信潭。

从今天寒信村姓氏人口分布情况分析,寒信峡、寒信潭一带在肖氏人开基之前,显然是荒凉的,便是来往舟船也大都敬畏寒信峡之险恶,经过寒信峡前只是立于船头往江中浇洒鸡血,求过平安
便匆匆而过。

直到公元1374年,寒信峡才寒气渐消,人气渐旺。

家居赣县茅店贡水、信江汇合处水口旁(古称信江营,旧时凡三江口大都设有水营,以遏水匪)的肖寿六,性情飘逸,好山乐水,这年,肖寿六往北面溯贡水巡游至寒信峡,有感于这里的山形地势、秀丽山水,遂携家眷来到寒信峡旁定居。

寿六公生了四子,四子或富有或智慧或善读书或喜捕鱼,势力渐强,不过数十年,便把寒信原来定居的几户异姓人家的田土悄然购买殆尽。

更得天地山水灵气,房房多儿多女,630年来,子孙繁衍,人口竟超过2万,分布在四邻八乡和全国各地,成为赣南肖氏居前列的
最大群居地之一。

寒信峡下的寒信潭深百丈,水底有巨大回流,水草丰饶,鱼虾成群。

据说,秋冬交替之际,各类淡水鱼游到寒信潭便不再往下游走,齐齐聚在这里产卵繁育,至今政府水产管理部门仍相当重视这块“风水宝地“,圈定寒信峡上下1000米范围内,每年九个月为禁渔期。

而禁渔期一过,整个冬季每一月一次的捕鱼日,便是寒信村人收获快乐的日子,这天,最多时捕获过三、四千公斤的鱼,大的甚至有十多公斤一条。

“寒信潭的鱼最多,这是下游的黄金潭和三门潭所没法比的!“寒信村书记肖桂生说起寒信潭的渔便喜不自禁。

肖桂生告诉我们,他的姐夫一家便
是著名的“水上人家肖郭李“中的“李“家,从明朝开始,李家便在贡江流域捕鱼为生,李家是寒信潭渔事经久不衰的最好见证人。

自然,开基祖肖寿六当初看中的正是这口深潭及其下面无数的鱼虾,以及因此世代也忙不完的渔事。

传说,刚到寒信峡的肖寿六在寒信潭捕鱼时遇到两件奇事。

先是在寒信潭见一黑脸大眼木制菩萨在回旋,他反复几次用船蒿拨开,口中喃喃自语:“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从哪里来,还要往哪里去?“从上游冲下来的木菩萨三番五次被漩涡冲回原来的湾子里,寿六公大笑道:“好!既然你不肯去别处,就跟我一起在这里开基吧。

“说罢,将黑脸菩萨捞了起来,在自己居住的屋子旁搭了一间简陋的小庙将它供奉在里面,并依菩萨身上的字迹仍称他为“温公菩萨“。

无巧不成书,事隔不久的七月二十四,这天阳光灿烂,风和日丽,肖寿六又去寒信潭捕鱼,惊奇地发现一只全身泛着金光、脸朝上的小菩萨在同样位置游来游去,他仍旧将它捞起,放在黑脸菩萨旁,因这小菩萨身上没有字迹,寿六公便取泛金之象叫了“金公菩萨“。

又过了若干年,石城从事纸生意的陈万福载了一船的丰山纸前往赣州,经过寒信峡旁的龙岩渡时,不慎触礁舟破,眼看水入船舱,危在旦夕,陈万福急速烧香,跪在船头,口喊“温金二位大神救命!“一会儿船离开了乱石礁,一条几十斤重的鲢鱼从破漏处往里钻,卡住身子,竟让陈老板逃了一劫。

故事传开,温金二神名头骤涨,过往船公必上岸烧香,附近百姓人家中善男信女也迷信之,久而久之,二神成了水陆大神,众人纷纷捐资,将寿六公草筑的小庙修建成“水府“,并把每年的七月二十四日定为庙会
日,四乡八邻的肖氏族人聚集寒信村,杀牲口、放喜炮、祭祀大神。

水府及一年一度的水府庙会,绝不仅仅是灿然不绝的喜炮声、声音袅袅的采茶调,它更是充满乡土意义的精神养分,滋润着古村的历史,令寒信峡在文明进程中,历史巨链铿锵作响。

令人惊叹的是,在寒信村,客家文化世世相传,宗祠精神代代不衰,肖氏族人书写的客家历史几乎
没有断代的裂痕……
时光走到今天,航运渐衰,水府二神庇护船人的作用淡化了,便是与渔事休戚相关的村支书肖桂生,其“财路“也从“水“转向了“沙“--在宽阔的梅江水中央,几条巨大的挖沙船在吞吐、运输河沙,其中就有属于他的两条船……寒信村的肖氏族人们,热爱生活,学会了与时俱进,一年一度的水府庙会早已从当年浅薄意义的求神拜佛中超脱出来,并赋予了簇新的内涵。

他们利用这段农闲时间,走亲访友,聚会议事,联络感情,唱戏、游神、放炮,则成了庆贺丰收、对生活满足的
一种释放形式。

在寒信村,水府香烟袅袅,村市戏台高唱,数座大祠堂里熙熙攘攘、人气旺盛,祠堂里肖族人公制了100张饭桌,村里人告诉说一餐要翻三次台,一顿饭要吃一、两个时辰,而祠堂也因为年年在使用被保护得异常完整。

我们惊奇地看到,百余名义工在忙碌着端茶、上菜,切好的猪、鱼肉堆了满满几大桌……欢乐而富庶的客家人,把寒信峡的一大片天空
都搅热了!
药口,收藏杨救贫灵魂的水口
如果说水府贮藏着寒信村人一个久远而不曾更醒的大梦,那么,溯梅江水过寒信峡便是鼎鼎大名的药口坝。

药口坝是个古名,又叫跃口。

杨救贫之前这里还有另一个名字:芒滕坝,包含现车溪乡河边、宽田乡杨公坝、段屋乡寒信嶂一带。

药口之盛名,缘于杨救贫。

杨救贫是百姓对他的尊称,其本名叫杨益,号杨筠
松,祖籍窦州(今广东信宜县),唐僖宗时宫廷国师,官金紫光禄大夫,掌管录台地理事。

唐末黄巢起义,天下大乱,杨从宫内携了一批风水秘籍从长安逃至赣南,并在赣南带徒授艺,开江西“形势派“风水。

杨救贫一生大多活动在虔州、虔化(今宁都县)、赣县(杨仙岭)、于都(寒信峡、梅窖三僚)一带。

关于杨救贫的传说甚多,如十八滩、杨仙岭的来历,虔州城“六街“、二十四井的布局,卢光稠下毒药、杨救贫死于药口等等。

在寒信流传最多的是杨救贫移山成峡、临死前在寒信授物与徒及药口毒发身亡的故事。

传说,杨救贫初到这里时,见这里水面宽敞如洋,是个可建府城的风水宝地,便用赶山鞭把旗形山和将军山(因山上有永灵山庵堂,又名庵背山)驱动,欲使之合拢,堵塞水流,令梅江改道,不想时值拂晓时分,一早起妇女见山在移动,惊呼起来,山蓦然而止,遂成了两山夹峙之状,这便是寒山峡了。

这个传说,与赣州十八滩、赣县三溪寨九坳传说如出一辙,既表征了赣南文化的同宗性,也显示文化的简单复印其背后所蕴藉的一种特别的恋乡情结。

另一则传说。

杨救贫为卢光稠卜得“风水宝地“后,卢担心杨为别人再卜佳地,遂于一日宴请杨,杨虽然对卢有所防范,但终究没有看透卢在阴阳酒壶中做的手脚步,眼见得卢从中筛出酒来饮了,便放心饮了卢预先置于其中的慢性毒酒。

宴毕,卢匆匆离城,携身边徒弟曾文灿(另
一位于都籍徒弟刘江东)溯贡水、梅江,沿江边山道惶惶奔逃,欲往宁都金精山居住的另一弟子廖禹处去。

不想,走到寒信峡,毒性发作,肚疼难忍,便在河岸边稍远处一石头边屙屎,见便呈黑色,杨心知命不久矣,略作思考,遂将三样贴身宝贝--地理书、赶山鞭、神碗放在一侧。

与弟子溯着梅江河复向前行了数里路后,杨停下脚步对徒弟说:我的毒性发作了,你回头去看看我屙的屎是黑色还是黄色的,若是黑色的我的命就没了,若是黄色的师傅的命就还有救。

徒弟往回了走了一段路便折了回来,佯作高兴地对杨说:师傅,师傅,你屙的屎是黄的,师傅有救了。

杨问道:你没有见到我屙屎的旁边放的那几样宝贝?徒弟根本没去,自然没见着杨救贫故意留下的宝贝。

杨长叹一声:无缘矣!徒弟重新再返,寻师傅屙屎处留下的三件宝,只遇三个小孩,问可见三样东西?小孩们说,我们捡了一支鞭,一挥动就地动山摇,捡了一只碗,一舀水河都干了,吓死人了,是妖物,我们赶快丢到河里去了。

徒弟急问:还有一本书呢?小孩答:书上没写字,我们也丢往河里去了。

徒弟急忙往下游寻去,见江面上漂着些书页,就近捞回了一部分。

可叹,杨救贫一世奇才,遗世文字极为有限。

传说,徒弟返程追上师傅时,杨已走到了寒信峡前梅江的另一水口,此处江水陡转,暗流湍急,河面狭窄,一边是陡峭的悬崖,一边是开阔的沙坝,形势险要。

杨救贫立于岸畔,忍着痛苦,问徒弟:此为何处?徒弟告之:药口。

杨苦叹:完了,药已到口,我命休矣!遂对徒弟交代后事:我死后,用石棺石枕葬在这药口坝。

徒弟一生与师傅顶牛,师傅说东他偏往西,师傅说白他视为黑,凡事与师傅对着干。

杨本是想让徒
弟铁棺或木棺下葬的,他算定下葬之处日后必成为河道,他便可以待铁木腐败而再生。

岂料,一生不听话的徒弟这回却认认真真照师傅的话去做了,结果,一世英明的杨救贫,先失算于卢光稠后,再失算于徒弟,以致石锁沉江,终身不得再生。

渡我们过河的船夫肖师傅,也是从寒信村繁衍出来的后代。

他指着沙滩前一座长满松竹的矮山说,这就是药口坝。

他告诉我们:每年都有来自韩国、日本、“台湾”、香港等地的各式各样的人来这里凭吊杨救贫,记忆中光我渡江送过来的客人就有四五千人,上个月有二三十个香港客人,一上山便个个掏出罗盘,四处奔跑测量,很是神奇。

杨救贫究竟死后葬在哪个具体位置?有人说在湍急的河流中间,有人说挂在悬崖边最终被冲没了……众说纷纭。

烈日下,江风浩荡,山野肃穆,悬崖边曾立于明万历年间(赣州知府叶梦熊立)和清代两块纪念碑石,如今作为重要文物安静地保存在于都县博物馆内,现在旧址处的是一堵没有落款的碑石。

碑石高大,不古朴,碑文却镌刻得饱满而遒劲,仿佛在虔诚地叙述着一千年来客家人对杨救贫的深深崇拜。

在碑石旁,有刚进行过祭祀的痕迹,但见残香几支,烛泪数滴,与着“哗哗“作响的松涛、江风,无言地传达着走近药口坝的人心底的一份情感。

在寒信村人的心中眼里,寒信峡药口收葬了杨救贫的灵魂,故而是神奇而充满魅力的。

他们与我们这些搞客家文化研究的人在一点上的了解是一致的--杨救贫死亡之地的记载是“寒信峡药口“。

他们补充
着,在寒信村,与杨救贫之死的传说一脉相承,寒信滩至今也还存在有屙屎石、棺材石等自然景观。

只是我们驻足的药口坝属于车溪乡辖内,梅江对面又有杨公坝且属于宽田乡辖内,而历史上药口只属于寒信峡,当时并没有段屋、车溪、宽田之说。

我以为,历史人物及历史事件应当尊重当时史实,一千年的时间,往事如风,风云变幻,有多少时事变迁!追溯历史,今天兴国的三僚村,从远古至解放前都属于于都辖内呢,因此,我们又何必太计较今天的三僚被宣传成了杨救贫的重要活动地,成了“中国风水第一村“?既然历史上的三僚属于于都,那么,今天的三僚村因历史因素而成就的人文成果,也就绝不会简单地被理解为与于都无关。

寒信村的文化远不止于“韩信峡“、“水府庙会“、“药口坝“等诸多的神奇传说,寒信村的文化底蕴是相当深厚而丰富多彩的。

而更令人惊喜的是,在寒信村,“红绿古三色“文化资源竟然占尽风光!
从寒山峡顺江而行,不过百米,一行巨榕逶迤江边,将绿色风景如长镜头一般拉向梅水尽头。

老人告诉我们,过去这里是榕树的故乡,数不清的榕树把村子全然掩蔽,如今,只剩下29株古榕了。

古榕多为高龄,仅凭它巨大的身形,百余丈的华盖,一身斑驳的老态,再比较赣州七里镇及贡水、赣江一带的榕树,便可知寒信村需要七八个大人才能合抱的古榕至少有近千年以上的历史。

沿河一线的七株巨榕,枝叶相接,竟将河边村径全然掩蔽,自成幽境,行走其间,江水泛绿,榕树流碧,
心在摇曳,让人觉得仿佛是在诗意中徜徉。

其中还有一对夫妻樟夹生在榕树群中,这是赣南绝无仅有的共生树,但见裸露而发达的根系彼此生长于对方体内,形成完全一体的块茎,两根树干直耸云天,彼此相依,相亲相爱又独立生长的态势,让人感叹之余,想起舒婷的诗歌《致橡树》。

寒信村最大的古榕下,是育英小学。

风景秀丽的山川,令育英小学也成了风景中一物。

育英小学建于1927年,一直是一所相当出名的学校,除于都本县之外,兴国、瑞金等县的学子也多有来此求学的。

建校八十多年来,共培养高小毕业生7500多人,许多杰出的肖氏后人就是从这里走出寒信村、于都,走向世界的。

可惜,风雨侵凌,校舍渐危,前些年,通过历届校友们帮助,育英小学旧貌换新颜。

值得记录一笔的是,原育英小学的大门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它临梅水而立,风流依旧。

梅水,从宁都朗际的梅岭发源,当穿过一大片杨梅林时,溶了梅的爱恋与诗歌,一路吟咏到了于都寒信潭。

寒信峡当真有大将军风范,它以一隘雄威,将梅水的激情尽然敛收,积成深潭,全没了寒信峡上游的湍急感。

梅水在寒信潭稍作回漩后,遂以一种平稳、轻盈的姿态复向前行。

此后,水面陡然开阔,水也温温柔柔,竟有了些媚态。

三十年前,这里的水面成汪洋状,浩浩汤汤,几不见边,最宽处约近千米,村人告诉我们,当年有一游水高手,在一个水面最阔的汛时,豪情万丈,欲横渡梅江,竟总也划不到对岸,最后生生地累死于大河中央。

如今,梅江水瘦了许多,稍会水性的人便可游到另侧,寒信村梅水
的浩瀚感成了老人的记忆。

大面积的沙滩裸露出来,更是让人惊悸岁月的流变。

然而,碧水,沙滩,古榕……却无意中营造出了另一种旖旎风光--寒信峡下游的沙滩宛如一弯人造海滩、天然泳场!便是我们这些仁水爱山之人,也恨不能击水其中,体悟寒信山水之秀美,感受乡村生活之曼妙。

难怪寒信出身的肖紫雷、肖紫云兄弟离开了家园,故乡情深,故土难以释放对故乡的恋爱,他们觉得应该作些努力,把寒信营造成山水自然、客家风情融为一体的风景地,并把这片风景地向全社会推介出去!
在村头两棵绿阴参天的古榕下,横亘着寒信村人商业繁荣的见证物--十三级半古码头(村头古榕下还有一座瓦檐也是十三片半的社官庙,寒信人在外地偶遇往往以是否知晓这两个十三个半来验证同乡)。

因为前些年修堤,码头的一半已被水浸掩。

历史本就是沉浸于岁月之河的。

随着河风吹拂,梅江水轻轻拍岸,释放出来的涛声千年不改;一位农妇在古码头浣衣,婆娑的榕树下,竟是入画的极好素材。

码头文化从来是奠定一个地域商业、人口繁荣的重要因素,大凡有古码头存在的地方,历史上必定有过一段辉煌的商业繁荣。

从古码头上岸,寒信村沿河一带形成了上街、中街、下街,店铺、旅馆林立,至今仍可见一路的卵石和断垣,街衢痕迹历历可见。

可以见证寒信村商业繁荣的还有接官亭。

接官亭本是官府的场面之物,但在寒信村却赫然残存着一座风雨沧桑中摇摇欲坠的接官亭。

接官亭建于清同治十三年(1874),为村里显富,专为迎接县乡官员来村里圩上开展公务而建,
据说每当官府来人,村官或乡绅们便提前在码头至接官亭一段的道路上铺陈棉被,再覆草席,鸣锣、下跪,接官入厅。

接官亭院内曾有一棵三五百年生命的桂花树,为接来的官绅们送去寒信村的热情与芬芳。

可惜,前年,这棵桂花树被某房后人以两万元价格卖给了广东人。

如今寒信村老人一说起这件事便黯然伤心,觉得毁了祖宗的一样宝。

正对古码头,是寒信村人的精神领地--水府庙,六百年来香火始终袅娜,飘逸中不知散淡了多少肖氏族人和来往船人的祈祷与祝福。

水府庙庇护了肖氏族人和来往船人,也庇护了许多忠善之人--1932年,朱德曾率部队在寒信村休整过,朱德还亲自在河坝上给村民做过报告;苏区时期这里还办过学校,“穷人不打穷人“、“红四十师……“等红军标语至今还清晰可见;1939年,抗战期间,八十一军后方医院从赣州搬迁至寒信村驻扎一年有余,还留下伤兵墓地;随后不久,赣州劳作师范迁移到寒信村办学,也历时年余。

年年冷暖更迭的四季风,让寒信村人自己都淡忘了许多往事,然而,这些鲜为人知的事实,却着实让第一次走近寒信村的人感到历史的沉甸甸。

毗邻水府庙,则是肖氏族人的荣耀之物--寿六公祖祠。

寿六公祠,聚风聚水,气势轩昂,承接着梅江水氤氲不散的清气,也承接着水府庙长久的喧嚷。

在许多客家地,田野里、古道旁,经常可见孤独地散落着一幢或几幢祠堂,如于都杨公坝旁的管氏宗祠、赣县赣江旁的夏府宗祠、全南乌桕坝一隅的李氏宗祠……它们都曾经辉煌,并且里面贮满了故事,但因为离开了聚落,与聚落居民的整个乡土生活系统失了有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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