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视域中的民族文学与世界文学_从歌德的总体性文学观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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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社会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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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 ，他 力 图 系统 地 了解 世 界各 民 族 文 学的 全 貌。他通过研究伊斯兰教诗人的诗集， 进入了近 东世界。自 %&!" 年开始，他又试图了解印度文
( )%%& ） 学和中国文学。 ’ %" （ 在这个历史过程中， 歌德
歌德为什么说“世界文学正在形成” ？综合 他的观点， 我认为其主要理由有三： “世 首先， 歌德看到， 由于科学技术的进步， 界关系及人的关系前景更为广阔” ，世界各民族 的科学与艺术、各民族文学之间的合作、交流， 不仅仅必要， 而且逐渐成为现实。随着歌德视野 的扩大，使他亲自体会到，在审美范畴方面，本 “最虚弱的” “看到现今英法德之间 民族德国是 ， 的文化交流如此密切是令人欣喜的，我们能够 相互更正。这是世界文化最伟大的效用， 它将日
% & ’（ ()*! ）Baidu Nhomakorabea歌德作为德 这个历史结构安排好了的。”
己民族的历史上发现了伟大的事件同它们 的后果处在幸运和意义重大的统一之中， 他不放过他的同胞的思想中的伟大之处， 不放过他们感情中的深沉，不放过他们行 为中的坚定不移和始终如一，他自己充满 民族精神，并且由于内在的禀赋感到有能 力既以过去也对现在产生共鸣；他发现他 的民族已有很高的文化，因而他自己受教 育并不困难； 他搜集了很多资料， 眼前有他 的前人做过的完善或是不完善的试验，如 此众多的外在与内在的情况汇总在一起， 使他不必付高昂学费就可以在他风华正茂 之年构思安排一部伟大的作品，并能一心
’ %% (（ )*"! ） 益显现出来。” 在文学艺术领域， 民族文
以艺术家的敏感，清楚地觉察到一个世界性的 文化艺术交流的新时代已经开始了，他确信带 有普遍性的世界文学将要形成，而德国民族文 学并将在其中占有一个荣誉的地位。 %&!# 年 % 月 *% 日，他在同爱克曼谈话时，首次明确提出 了“世界文学”快要来临的问题，并且以欣喜的 心情希望所有的作家、艺术家都应该以自己的 实际促使它的早日到来。他说： 诗是人类的共同财富。……我们德国 人如果不跳开周围环境的小圈子朝外面看 一看，我们就会陷入上面说的那种学究气 的昏头昏脑，所以我喜欢环视四周的外国 民族情况， 我也劝每个人都这么办。民族文 学在现代算不了很大的一回事，世界文学 的时代已快来临了。现在每个人都应该出 力促使它早日来临。不过我们一方面这样 重视外国文学，另一方面也不应拘守某一 种特殊的文学， 奉它为模范。……对其它一 切文学我们都应只用历史眼光去看。碰到 好的作品， 只要它还有可取之处， 就把它吸 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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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特点同它交往， ……一个真正的、 全面的宽 容肯定能够做到，如果人们能够使每一个别的 人和民族的特点保存下来， 因为他们确信， 真正 有价值的东西会因此而显露出来，而它是属于
!"（ # $&"( ） 全人类的。”
在进行民族文学建设过程中，绝不应拒绝 吸取外来民族的优秀文学传统，但吸取外来民 族的东西， 必须与本民族的文学实际相结合， 并 化成本民族的东西。歌德说： 真正具有绝对独创性的民族是极为稀 少的， 尤其是现代民族， 更是绝无仅有。如 果想到这一点， 那么， 德国人根据自己的情 况从外部吸收营养，特别是吸收外国人的 诗的意蕴和形式， 就用不着感到羞耻。 不过，外来的财富必须变成我们自己 的财产。要用纯粹是自己的东西， 来吸收已 经被掌握的东西， 也就是说， 要通过翻译或
歌德是 世界文学 史上伟 大的 诗人和 剧作 家， 著名的文艺理论家。 与歌德同时代的弗・施 莱格尔早在 $+ 世纪末就把歌德与但丁、 莎士比 《浮士德 》 亚并列， 他高度赞扬 ， 认为它将超过莎 《 哈姆雷特 》 士比亚的 ， 因为它更富有哲学的意 味和形象的真实。 称歌德是一个全新的艺术时 代的肇始者。 斯、 歌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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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在自己的创作历程中， 不断从人
民生活中吸取了丰富的养料， 从民族的文学传统 中吸取力量。 他在临终几个星期， 曾对自己一生 “老实说， 的创作下了这样一个评语： 如果我具有 看见和听清周围世界的一切、 然后再传达给别人 的天才和爱好的话， 那么我的作品不仅归功于自 （它 ） 己， 还要归功于成千上万的现象和人们。 他 们给了我以创作的素材。 在他们当中， 有头脑清 醒的人和糊涂人， 有聪明人和蠢人， 有孩子、 青年 和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们把自己的智慧告诉我， 而我只不过是汲取这些智慧和收割他人播种的 庄稼而已……我的创作是用歌德这个姓氏的集
# $&"+ ） 内心加工使之成为我们的东西。 ! * （
歌德认
为， 对于作家、 艺术家来说， 需要的不是闭门不出 的孤独， 而是作家与人民群众之间的相互交往， 作家之间的相互交往。 在无拘无束的、 开诚布公 “一 的相互交往中， 可以得到最大的启示和满足。 个暗示， 一句话， 一个忠告， 一阵掌声， 一个异议 往 往能 在 适 当的 时 候在 我 们心 中 开 启 一个 时 ” 代。
%,（ ’ (.. ） ” 东西也就不多了。 莱辛、 温克尔曼、 康德都
只有统一， 才有利
于发展个别人物的伟大才能，才有利于为人民 大众谋幸福。实现德国统一是发展德国民族文 化的重要条件； 大力发展民族文化， 又是实现德 意志民族统一的重要途径。歌德说： 德国假如不是通过一种光辉的民族文 化平均地流灌到全国各地，它如何能伟大 呢？但是这种民族文化不是从各邦政府所 在地出发而且由各邦政府支持和培育的 吗？试设想自从几百年以来， 我们在德国只 有维也纳和柏林两都城， 甚或只有一个， 我 倒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德国文化会象什 么样，以及与文化携手并进的普及全国的 繁荣富足又会象什么样！
’ (-! ） 一意地完成它。 % # （
国民族的伟大作家，非常希望德国能够实现统 一， 他认为， 实现民族统一是建设民族文学的前 “德国应统一而彼此友爱， 提条件。他说： 永远应 统一以抵御外敌。他应统一， 使德国货币的价值 在全国都一律，使得我们的旅行箱在全境 +, 邦 都能通行无阻， 用不着打开检查， 而一张魏玛公 民的通行证就象外国人的通行证一样，在德国 境内邻邦边界上不被官吏认为不适用。德国境 内各邦间不应再说什么内地和外地。此外， 德国 在度量衡、买卖和贸易以及其他许多不用提的 ” 细节方面也都应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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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视域中的民族文学与世界文学
—— — 从歌德的总体性文学观谈起
!李衍柱
歌德是德国历史上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 但他又最少狭隘的民族主义观念。在西方文艺史上， 他鲜明 “欧洲中心论 ” “世界文 地反对世界文化的 ， 大力提倡发展民族文学， 并且在世界史上第一个从理论上提出了 学” 的概念。他的文学观是最早具有全球化视域的总体性的文学观。歌德提出的关于民族文学与世界文学 的理论， 直至今天仍然闪烁着真理的光辉。 ! 关键词 " 全球化视域； 民族文学； 世界文学 ! 中图分类号 " #$%& -*%%$( ） ! 文献标识码 " ’ （-%%. ） ! 文章编号 " $%%( ) *$+, %- ) %%./ ) %* （$&// — ） （山东济南 李衍柱 ， 男， 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 博士生导师， 主要从事美学、 文艺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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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歌德发生过影响， 席勒、 施莱格尔兄弟虽比歌 “获得了说不尽 德年轻， 但是歌德也从他们身上 的益处” 。 在歌德的时代， 也有人认为， 诗人需要的只 是他自己， 而且必须在孤独中才能最确切地听到 文艺女神的启示， 创造出不朽的作品。 歌德说： “所有这一切只不过是自我欺骗， 要知道， 假如诗 人和造型艺术家在他们之前， 没有千百年来各民 族的创作—— — 他们作为最杰出人物的成员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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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作家、 艺术家同民族生活的关系， 同人民群众 的关系， 它对于我们今天的作家成长， 也是有教 益的。 歌德在阐述民族文学的建设时，一再告诫 作家、艺术家，一定要认识自己民族的特点，并 在作品中显示出民族的特点；文艺作品越具有 民族特点， 越有利于各民族文学的相互交往， 越 “人们必然认识每一民族 有普遍的价值。他说： 的特点，这样才能使它保持这些特点并且通过
歌德是德国历史上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 但他又最少狭隘的民族主义观念。在西方文艺 “欧洲中心论” 史上， 他鲜明地反对世界文化的 ， 大力提倡发展民族文学，并且在世界史上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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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 个从理论上提出了 的概念。他的文 学 观是 最 早 具有 全 球化 视 域的 总 体 性 的文 学 观。歌德提出的关于民族文学与世界文学的理 论， 直至今天仍然闪烁着真理的光辉。 一、 关于民族文学建设的理论 “歌德在德国文学中的出现是由 恩格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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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 -$& ） 的宙斯” 。
歌德既是民族的， 又是世界的。他是德意志 民族的伟大的儿子，他的作品是德意志民族精 “精神到了他的手里， 神的象征。如同海涅所说： 变成物质， 他赋予它优美可爱的形式。于是歌德 变成我们文坛上最伟大的艺术家，凡是他写的
!*（ # $(&, ） ” 面的杰出人物体现出来的。 歌德本人， 正
是这样一位充分体现德意志民族精神的杰出作 家，在他的作品中爱国主义精神与民族精神达 到了完美的统一。 “世界文学” 二、 关于 的理论主张 随着科技的进步和人类文明的发展，歌德 对世界历史各民族的相互关系的了解和认识， 也日益宽广和深入，他的文学观念也在相应的 发生变化。歌德不仅熟悉和精通本民族的文学， 而且通晓拉丁、 希腊、 英国和法国的主要文学作
歌德总结了古希腊以后欧洲各民族文学形 成的经验， 以历史发展的观点， 论述了民族文学 的建立问题。他说： 一个经典的民族作家在什么时候和什 么地点会产生呢？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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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视域中的民族文学与世界文学—— — 从歌德的总体性文学观谈起
于这种创作， 并且努力使自己无愧于这样一批人 物—— — 那么他们将会是什么呢？ 如果一位艺术家 不了解最高尚的公众并且总是在心中记住他们， 那么艺术品创作出来有什么用呢？ 那些赢得声誉 的古人， 他们之所以能达到艺术之巅峰， 不正是 因为全民族都参加了他们的奋斗吗？ 不正是因为 他们有机会仿效同行并同他们一起创作吗？ 不正 是因为可贵的竞争心需要每一个人用最大的努 ” 力去完成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业吗？
!%（ # $’() ） ” 体创造物。 歌德的这个体会， 深刻地说明
歌德提倡民族文学是与他的爱国主义思想 “我希望找到一种爱国主义精 分不开的。他说： 神， 每个王国、 每个地区、 每个行省、 甚至每个城 市都有权拥有这样的精神。如果一个人能不受 环境支配， 并进而能支配和征服环境， 那我们就 赞扬他的这种性格。同样， 如果一个民族、 一个 民族的分支能有这样一种性格，我们也向它们 表示敬意，这种性格是由一名艺术家或其他方
!(（ " 0(& ） 东西， 都变成圆润光洁的艺术品。” 歌德一
《自白 》 马克思在 中也明确
“ 莎士比亚、 宣布他最喜爱的诗人是 埃斯库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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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 “德国人世俗的 生精心创作的 ， 便成了
!(（ " 0** ） 圣经” 。
。 恩格斯从青年时代起， 也是一
个歌德的崇拜和赞颂者。 直到恩格斯在 $+++ 年 《 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 发表的 的终结 》 中， 他仍给予歌德很高的评价， 称歌德 “ 都是奥林波斯山上 和黑格尔在各自的领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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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论述中， 歌德清楚地表明， 一定民族 文学的建立，一位伟大的民族文学作家的产生， 不能离开一定时代的民族生活的土壤。在歌德 看来，民族的统一是形成民族文学的重要前提， 同时民族文学的形成与发展，又不能脱离本民 族的优秀文化传统的继承与弘扬。一个优秀的 民族作家，只有在汲取自己民族一切伟大的前 辈和同辈的有益的东西的基础上，将民族精神 与自己的思想感情融为一体， 并在行动上、 在创 作实践中体现出来，他才有可能对民族文学的 发展作出新的贡献。歌德曾以自己的体会说明 “如果我能算一算我应归功于 这个问题。他说： 一切伟大的前辈和同辈的东西，此外剩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