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海德格尔的“语言学转向”及其哲学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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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关于意义的理论

海德格尔关于意义的理论

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生毕业、学位论文单位代码:87903专业代码:010103学号:******* 海德格尔关于意义的理论专业:外国哲学研究方向:中西哲学比较攻读学位:硕士*名:***指导教师:***研究所:哲学所完成日期:二OO七年五月原创性声明本人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

论文中除了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不包含其他人或其它机构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其他同志对本研究的启发和所做的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声明并表示了谢意。

作者签名:日期:论文使用授权声明本人完全了解上海社会科学院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及送交论文电子版和纸质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公布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它复制手段保存论文。

保密的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规定。

作者签名:导师签名:日期:内容提要在西方传统哲学中,意义问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然而,由于人们在对这个问题的追问方式以及解决途径方面进入了一个误区,因而其探索的结果也不尽如意,其主要原因就是多数学者只是停留在语言层面进行研究这个问题,而未能深入人的生存状态去揭示意义之为意义的问题。

海德格尔在追问“是”的意义过程中触及到了意义何以可能的问题,本文正是试图通过海德格尔揭示“是”的方法和途径进而揭示了其有关意义理论。

关键词:意义是 本是 是于世中 基础本体论 生存状态分析 现象学的方法 应手状态 显现状态AbstractIn western traditional philosophy, the problem of meaning was aquite important philosophical problem. However, scholars used the improper ways of examining and the wrong mode of realizing this problem, so the results of tracing to it was not satisfied, mainly because most of scholars studied it in the field of language, and failed to go deep into human beings’ existentiality to reveal the problem of meaning as meaning.In the course of investigating the meaning of Being, Heidegger has touched the problem: why meaning is possible? This thesis is trying to reveal the theory of meaning through the way of examining and the mode of realizing the meaning of Being.Key words: meaning Being dasein Being-in-the-world the analysis of one’s own existentiality the method of phenomenology readiness-at-hand present-at-hand目 录导 言 (1)第一章概述意义的问题及相关理论 (5)第一节“意义”问题的提出及其辞汇学解释 (5)第二节语言哲学家对“意义问题”的解释及其缺陷 (7)第三节海德格尔关于“是”的意义与意义之为意义的问题 (10)第二章海德格尔意义理论的主要内容 (16)第一节从生存状态的“隐”到“显”看意义 (17)第二节“是”的意义结构性分析与意义的结构问题 (24)第三节意义的世界与人生 (26)第三章 海德格尔意义理论的意义 (30)第一节海德格尔意义理论使释义学发生了“本体论”转向 (30)第二节海德格尔意义理论深化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关于“实践”的认识……32第三节海德格尔意义理论为人们对“哲学”进行再认识提供了可能 (34)参考文献 (39)后 记 (40)导 言在讨论海德格尔关于意义的问题之前,我们首先要简单地厘清具有承上启下的三个关联性问题:第一,西方传统哲学中“是”的意义和海德格尔哲学中的“是”的意义区别;第二个问题涉及到意义的提法,即我们究竟是在追问“意义之为意义”还是在追问“意义是什么”,因为这两个问题存在着本是区别;第三,海德格尔关于意义的理论与关于“是”的意义的关系。

海德格尔关于语言的观点

海德格尔关于语言的观点

海德格尔关于语言的观点海德格尔是西方哲学史上的一位重要哲学家,他对于语言的观点具有深刻的哲学意义。

本文将从海德格尔对于语言存在性的解释、语言的意义以及语言与存在的关系三个方面来阐述海德格尔关于语言的观点。

一、海德格尔对于语言存在性的解释海德格尔认为,语言不仅是人类社会交往和交流的媒介,同时也是存在的表现和载体。

他认为,在语言中存在着存在,语言的存在性不是靠心理或逻辑的形式来体现,而是通过语言的应用和使用反映出来的。

因此,语言的本质不是描述或传递信息,而是展现存在。

在海德格尔看来,语言是一种把存在表达出来的存在。

语言通过词汇和语法的组合来描述存在的种种可能,它是真理的来源和基础。

海德格尔认为,只有通过语言,人们才能意识到自己存在的事实,并进一步对于存在进行思考和探索。

二、语言的意义在海德格尔看来,语言的本质是展示存在,它不仅传达信息,更重要的是阐明存在的真相。

语言具有使存在显现的特性,它是让存在得到认识和理解的工具。

因此,语言不仅仅是一种形式,更是人们对于存在的理解和体验。

海德格尔认为,从词汇和语法的角度来看,语言表达的不仅是一些简单的概念和信息,更是存在的体验。

语言用来表达生命、时间、变化等存在的现象,使存在成为了艺术和文学的主题。

所以,语言在艺术和文学作品中的运用,可以展现出人类存在的情感、理解和意义。

三、语言与存在的关系语言和存在是密切相关的,存在通过语言才能得到表达和展现。

海德格尔认为,存在本身就是存在,而语言的本质就是展示、揭示和包容存在。

因此,语言和存在是一体的,语言中存在着存在,它们互相联系和支撑。

在海德格尔的思想中,存在和语言的关系被体现为存在即为语言,语言即为存在。

语言不仅仅是存在的一种体现,而且也是存在的载体和传播渠道。

语言用它独特的方式去表达人类存在的特性,并使存在认识到自己的存在。

同时,存在也通过语言的展现让人类深刻地领悟到存在的真相。

总之,海德格尔的语言观点具有着深刻的哲学意义,他通过语言的存在性去揭示人类的存在、理解和探索。

西方现代哲学的语言学转向之后

西方现代哲学的语言学转向之后

词语破碎之处何物存在——西方现代哲学的语言学转向之后倪志娟内容提要现代哲学的语言学转向是以两条线索进行的:英美语言分析哲学的科学主义路线和欧洲大陆语言哲学的人文主义路线。

哲学的语言学转向之后,哲学家们试图以语言为中心建立起一个反二元论的意义整体。

以往在认知过程里被当作一种透明介质的语言,接受了哲学家们从各个角度的聚焦透视。

对语言的关注,是人类认识能力深化的结果,也是哲学自身发展的一个必然阶段。

但是,在语言学转向之后的哲学正在将语言神秘化、迷信化,从而陷入了语言的牢笼。

关键词语言;转向;语言分析哲学;存在哲学的语言学转向标识出现代与传统的对立和差异。

现代哲学关注的主要对象由主客体关系或意识与存在的关系转向了语言与世界的关系,将语言问题作为哲学的基本问题,力图摆脱形而上学的阴影,以语言为中心建立起一个反二元论的意义整体。

那么这一转向是否真正解决了传统哲学的危机呢?它对哲学的真实意义何在呢?一现代哲学的语言学转向是以两条线索进行的:英美语言分析哲学的科学主义路线和欧洲大陆语言哲学的人文主义路线。

首先是语言分析哲学的兴起。

从哲学产生之初,语言问题就包含在哲学思想之中,只是人们一直将语言作为再现事物的本质、表达思想的工具。

在古希腊罗马时期,哲学家关注的是万物的本体问题;近代以后,认识活动的主体及其所使用的认识方法成为哲学关注的中心。

到19世纪末期,自然科学的新发展又动摇了“由笛卡儿创始的、与牛顿力学同时发展起来的近代哲学范式”(库恩语)。

在现代科学的发展过程中,科学语言的内在结构及其运动构成了科学理论发展的动力学因素,制约着科学理论的进步和深化。

对于科学理论来说:“最有意义的不是直接观察到的东西的精确性质,而是对被观察到的东西(即理论事实)给出解释性的表述,因为正是这些理论事实的集合构成了科学知识的基础。

”也就是说,任何科学知识都要通过特定的科学语言系统才能描述、解释和把握客观世界的规律性。

而现代数理逻辑的出现,使得人们可以在知识领域里使用变元和量词所意指的东西,从而保证逻辑发展的普遍性和一致性。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是20世纪的德国哲学家,他对现代西方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他的哲学思想被认为是哲学史上的一个转折点,对传统哲学观念提出了挑战,引导了哲学向新的方向发展。

海德格尔在他的主要著作《存在与时间》中,提出了他独特的存在论。

他认为,人的存在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存在方式,与其他存在形式(如生物、客观事物)有本质区别。

他将人的存在描述为“开放性”和“无限性”,并强调人的存在是一种不断地超越自身的过程。

海德格尔的思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一种对传统哲学的批判。

他对传统哲学的批判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传统哲学对存在的分析过于抽象和理性化,忽视了人的具体存在情境;二是传统哲学过度强调主体性和意识,忽视了人的客体性和身处世界的关系;三是传统哲学对人的存在本质的认识是片面的,没有理解存在的原初经验。

海德格尔的批判促使了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

在他之前,哲学主要关注普遍性的真理和概念,强调理性思考和科学。

而海德格尔将哲学的关注点转向了具体存在的问题,特别是人的存在。

他认为,人的存在是一种独特的经验,无法仅通过理性思考和科学方法来理解。

海德格尔的思想影响了现代西方哲学的几个重要方面。

他的存在论促使了对主体性和客体性的重新思考。

他强调人的存在是一种具体的存在情境,人与世界相互联系和影响。

这一观点对后来的存在主义哲学产生了重要影响。

海德格尔提出的“存在的时刻”和“沉默”概念,对后来的现象学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他认为,存在是一种具体的体验,只有通过直接体验才能理解它。

他的思想挑战了传统哲学关于理性和抽象的观念,强调直接体验的重要性。

海德格尔的存在论也对社会和政治理论产生了重要影响。

他认为,人的存在是一种具体的历史情境,受到历史和社会的影响。

他的思想促使了在社会和政治理论中关注具体存在的观点,提出了对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的批判。

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给传统哲学观念带来了重要的冲击和转折。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海德格尔是20世纪欧洲思想界的重要人物,他的哲学思想被誉为现代西方哲学的一次重大转向。

海德格尔不仅对现代哲学传统进行了大胆挑战,而且为后现代哲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的哲学思想中具有很强的独创性和深度,对西方哲学思想和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本文将从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展开阐述。

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被称为存在主义,他认为存在是人类存在的根本问题,而不是传统哲学中所强调的“认识问题”。

海德格尔对西方哲学传统中的“主体”观念进行了批判,认为人的存在不是由主体所支配的客体,而是一种开放性的存在。

他认为人类存在具有“存在-世界-时”的三维性,人的存在不是被众多的事物和规则所支配,而是通过对世界的理解和把握来逐步认识自我。

这种存在方式与传统哲学认为人类是能够看到自己和外界的那种“主观客观一致”的方式完全不同。

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中,还强调了历史、文化和语言的重要性。

他认为,人类存在是历史性的,每个人都处在一种特定的历史时刻中,历史环境会影响人类存在的方式和意义。

同时,文化也是人类存在的一部分,文化环境会对人类存在方式和意义产生深远的影响。

语言则是人类存在的基本要素,语言不仅能够描述世界,更重要的是能够嵌入语境,影响人类存在意义的认识。

海德格尔对传统哲学的批判还体现在他对技术的审视上。

他认为技术是现代文明的中心,但也深刻地改变了人类存在的方式。

传统哲学认为技术是为了方便人们生活的,但海德格尔认为技术是为了生产的,是把世界变成生产工具的过程。

技术的发展导致了人类对世界的占有和支配,产生了大量的资源消耗和环境破坏。

他认为,技术发展可能导致人类存在价值的丧失,必须警惕技术带来的负面影响。

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对现代哲学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他的思想引领了后现代哲学的发展方向,启发了西方哲学新的思考视角。

他强调存在的根本性质,推动了“存在论”的流行,激励了后现代哲学对传统哲学的批判。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作者:陈泱榕来源:《海外文摘·学术版》 2019年第4期陈泱榕(国防大学政治学院,江苏南京 210000)摘要:海德格尔的思想对于传统哲学的批判和西方现代哲学的转折有着密切的关系,从海德格尔自身的哲学思想中可以看出,海德格尔主要是以存在论作为主要的批判点,对于历史的逻辑演绎转向进行了分析。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展示了现在西方哲学的发展,他反对传统哲学对于有无地位的研究,更通过自身的语言观阐述了思维语言和存在之间的关系。

他的理论对于现代西方哲学进行了深刻的认识和反映。

本文主要从海德格尔自身的哲学思想出发,探究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以及西方现代哲学思想变化特征。

关键词:海德格尔;现代西方哲学;转向中图分类号:G410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177(2019)04-0043-0220世纪作为西方哲学思想发展的辉煌时期,在西方哲学中存在了多个学派,从哲学思想的形态中也产生了不同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同于任何时代形成了新的发展趋势,让哲学的性质和功能都发生了变化。

海德格尔更是对于人生存的本质进行了深刻的探究,即哲学思想理念、本性的历史追溯以及对于现代哲学发生的功能以及方向都尝试在他的哲学思想和思维中。

海德格尔自身对于传统哲学的批判和西方哲学的转折有着密切的联系,他的思想发展并不仅仅是传统哲学中某种变化和问题的掩饰,他曾经在传统的形而上学理论中形成了属于自身的思维逻辑。

在海德格尔的思想发展体系中并不是断裂式的转变,更重要的是从形而上学思想结构中来构陷出自己本身的探索,他对于西方哲学进行了批判,同时它也开阔了西方哲学体系中的新的天地和领域。

1 海德格尔视域中语言学转向从上世纪开始在西方哲学中存在一些引人注目的变化,就是对于近代形而上学的批判成为了哲学发展中的潮流。

对于一些近代形而上学的批判,主要集中在对于其主体性的原理和理论。

海德格尔的语言学不仅站在哲学的思考方面,通过语言学进行语言的分析而其思想也动摇了西方传统语言的观念,让哲学的发展趋势从语言学角度不断的衍生。

语言逻各斯的本体论与方式论——哲学诠释学对史学及思想史研究的意义

语言逻各斯的本体论与方式论——哲学诠释学对史学及思想史研究的意义

语言逻各斯的本体论与方式论——哲学诠释学对史学及思想史研究的意义摘要:诠释学从一门说明的技术慢慢进展为一种方式论和本体论,在西方哲学史上具有重大的意义。

现代诠释学在本质上是本体论,但其方式论的价值无法忽略。

语言作为诠释学的核心,其作用在人类熟悉自然、熟悉社会、熟悉自我的进程中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种“语言转向”在西方史学界引发了庞大的回应。

后现代史学的哲学基础最先可追溯至此。

历史研究,尤其是思想史的研究,应当合理地吸收哲学诠释学和后现代史学的某些观点,以期在“真实”与“现实”之间达致平稳。

关键词:诠释学;语言转向;后现代史学;思想史一、作为方式论的诠释学和作为本体论的哲学诠释学诠释学( Hermeneutik )作为宣告、口译、说明和说明的技术,在古希腊时期就已经存在。

赫尔墨斯 (Hermes) 是上帝一名信使的名字,他给人们传递上帝的消息,说明上帝的指令,并将上帝的指令翻译成人世的语言,使凡人能够明白得,因此诠释学引申而成为一种关于明白得和说明的技艺学。

“诠释学”作为书名第一次显现是在 1654 年,作者为。

后来诠释学沿两条线路进展下去:神学的诠释学和语文学的诠释学。

神学诠释学是一种正确说明《圣经》的技术,在中世纪的欧洲十分盛行。

闻名神学家奥古斯丁的《论基督教学说》是神学诠释学的代表高作之一。

在宗教改革时期,新教神学家们为了保护自己对《圣经》的明白得,试图用诠释学工具对教会学说的独断传统展开批判,神学诠释学因此成为神学内一个不可缺少而具有漫长历史的学科。

语文诠释学也最先出此刻古希腊罗马时期,那时的“批评法”确实是一种简单的语文诠释学。

通过法国古典主义到德国古典主义时期沃尔夫、迈耶等人的开辟性尽力,语文诠释学在古代语法学和修辞学的基础上进展为一种关于说明和明白得的方式学。

在宗教改革和文艺振兴推动下,从头熟悉传统的要求呼声日起。

不管是神学的诠释学仍是艺术领域内的语文诠释学都面临着一样的处境。

在人们关于自身“理性”的挖掘和自信中,两种传统的诠释学走向了统一。

海德格尔的_语言转向_及其语言观

海德格尔的_语言转向_及其语言观

*作者为温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教师、北京外国语大学博士研究生。

摘要:西方哲学的“语言转向”始于弗雷格,罗素和维特根斯坦继承和发展了其以数理逻辑为工具对语言进行逻辑分析的思想及通过对语言的分析和阐释进行哲学研究的方法,确立了西方哲学的语言转向。

正是海德格尔提出“语言是存在的家”并对语言本质的论述及其语言观的阐述才使得这一“语言转向”更深入和彻底,才真正意义上实现了西方哲学的“语言转向”。

关键词:海德格尔;语言转向;存在的家;语言观中图分类号:B516.5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544(2011)03-0056-03海德格尔的“语言转向”及其语言观杨佑文*(温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温州325035)一、西方哲学的语言转向西方哲学的核心问题是知识问题,围绕这一问题西方哲学经历了三个阶段、两次转折。

第一阶段是柏拉图创立本体论哲学,致力于对存在、对象和客体的研究,这是对知识对象的探求。

第二阶段是笛卡儿创立认识论,使哲学转向对认识的主体和客体及其关系的研究,这是通过对人的认识能力和限度的探究来解决知识的基础和来源问题,被称为西方哲学的认识论转向。

第三阶段就是现代语言哲学所标志的“语言转向”(the linguistic turn),使哲学从对认识能力或知识基础问题的研究转向对主体间的交流和传达问题的研究,这可以说是对知识的表达及其本性的探讨。

语言转向的要旨在于“认为意义比存在或知识更为基本,即用意义来理解存在和知识,而不是把它们看作先于意义的东西。

”[1]总体上看,西方古代哲学在探讨本体论问题时主要采取直观概括和抽象思辨的方法,而近代西方哲学在探讨认识论问题时则主要采用心理主义的方法。

近代认识论哲学的开创者笛卡儿正是通过向内的探求、通过对内在心理过程的省察,建立了“我思故我在”这一哲学原点。

洛克、贝克莱、休谟等人的哲学也完全建基于对人的内在观念所作的心理反省,认为语词的意义在于它在听话人心中所引起的意象。

西方哲学“语言学转向”的哲学史意义

西方哲学“语言学转向”的哲学史意义

西方哲学“语言学转向”的哲学史意义
朴金波
【期刊名称】《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年(卷),期】2006(46)1
【摘要】20世纪初西方哲学的“语言学转向”和“语言分析方法”,是当代哲学研究的最新成果。

整个20世纪西方哲学都得益于“语言学转向”。

我们在肯定其积极作用的同时,还应看到其局限。

理想语言毕竟出于虚构,缺乏生活根基,又具有高度形式化的特征,因而不容易被一般人认同,难以行之久远。

“语言学转向”已成历史,但其影响仍在继续。

西方哲学的“语言学转向”为我们从总体上把握西方哲学,在新的层次上实现东西方哲学对话与融合提供了富有意义的思路。

【总页数】4页(P83-86)
【关键词】西方哲学;语言学转向;语言分析方法
【作者】朴金波
【作者单位】吉林大学海外留学中心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B151
【相关文献】
1.对"意义世界"的一个考察——从现代西方哲学史的角度 [J], 郭继民
2.西方哲学史经典教学的方法和意义 [J], 宣庆坤
3.《西方哲学史》(多卷本):西方哲学史研究之集大成之作 [J], 无
4.理解西方哲学的一把钥匙——《西方哲学与西方哲学史》简介 [J], 秋石
5.论海德格尔的“语言学转向”及其哲学史意义 [J], 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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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

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

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1889-1976年与现象学的相遇,几乎构成了其存在哲学形成的必要条件;海德格尔从青年时代起就关注存在问题,但却苦于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正是现象学方法使他在困境中看到了希望;虽然胡塞尔曾经非常器重海德格尔,甚至说过“现象学,就是海德格尔和我”这样的话,但是无论作为学生还是作为助手,海德格尔都不是胡塞尔理想的继承人,因为从一开始他与胡塞尔之间就存在着分歧;胡塞尔创立现象学的目的是建立一门精密科学性的哲学,即通过现象学方法,弄清科学认识的活动以及生活中的意识活动的结构,以先验还原得到“纯粹意识”、“纯粹自我”,为一切知识提供先验的基础;所以在胡塞尔心目中,作为方法的现象学的目标是成就作为哲学体系的现象学;在这个意义上说,胡塞尔是一个很“科学”的哲学家;现象学对海德格尔的启发是:在传统哲学主客二元式的认识论框架“之前”或者“背后”,还有一个更为本源的世界;即是说,在自我的主观世界与对象的客观世界的背后,存在着一个统一的本源世界,而现象学方法就是描述和直观这个本源世界的有效方法;海德格尔与胡塞尔的分歧主要在于:海德格尔始终将现象学只看作是一种方法而不是先验哲学;对他来说胡塞尔的“纯粹意识”还不够本源,存在比它更源始;与胡塞尔的“科学情结”相反,海德格尔关注的是科学的局限性;总之,海德格尔认为存在问题才是哲学应该关心的问题;胡塞尔后来也意识到了海德格尔与他的分歧;1929年读存在与时间时,胡塞尔在书的扉页上写下了亚里士多德的名言:“吾爱吾师柏拉图,吾更爱真理”;看到自己心爱的继承人与自己分道扬镳,他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总之,现象学对于海德格尔来说就是现象学方法,亦即一句口号:“回到事情本身”;海德格尔意识到,存在总是存在者的存在,因而存在并不在存在者之外,我们总已经处在对存在的领悟之中了,那种将存在看作是认识的外在对象的方法乃是使存在问题无法得到解决的根本原因;所以海德格尔给自己提出的任务是通过对广义的意识活动的描述、直观,展示存在在此的“显现”;人们通常将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划分为前期和后期,即“海德格尔I”和“海德格尔II”,前期的代表作是存在与时间,自30年代起海德格尔的思想发生了某种“转向”Kehre;不过,这一“转向”并不是彻底断裂式的思想变化,而是思想的进一步深入;换言之,海德格尔的问题没有变,仍然是存在问题,只是他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深入到了更为本源的境域;正如海德格尔自己所说,“海德格尔I”与“海德格尔II”之间的区别只有在下述条件下才可成立:“只有从在海德格尔I那里思出的东西出发才能最切近地通达在海德格尔II那里有待思的东西;但海德格尔I又只有包含在海德格尔II中,才能成为可能”; 前期的海德格尔试图通过对人这种在者的生存论分析来追问存在的意义,后期的海德格尔则试图深入到更加本源的境域;海德格尔象分析哲学一样对形而上学持批判的态度,不同之处在于他一方面将形而上学的错误同西方文明的种种弊端联系起来,另一方面在批判形而上学的同时亦以重提存在问题的方式而倡导本源之思;一、存在与时间在此,我们主要讨论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的部分内容;形而上学研究的是存在,而且允诺建立关于存在的科学ontology即本体论,但是实际上形而上学自始就遗忘了存在Seinsvergessenheit,整个一部形而上学史就是存在的遗忘史,它以认识存在者的方式去把握存在,忽视了存在与存在者之间的存在论差异,因而存在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当然,存在问题不仅仅是一个理论问题,而且对我们来说是性命攸关的:我们是因存在而存在,并且通过对存在的领悟而存在的,所以对存在的领悟就决定了我们的存在方式;因此,我们有必要重提存在问题;按照海德格尔的观点,存在问题亦即“存在的意义”问题,这里所谓的“意义”并不是“是什么”的本质,因为我们不可能象认识存在者那样认识存在,而只能追问存在是怎样存在的,即存在显现自身的方式;那么,我们怎样追问存在的意义应该从何处入手虽然存在者都是因存在而存在的,但是一问到存在,总是存在者的存在,所以必须从存在者入手追问存在的意义;这就要求我们找到一种存在者,这种存在者与存在有“存在论”的关系,即是说,这种存在者能够追问存在并且因它的存在而使存在显现出来;这种存在者就是我们向来所是的在者,海德格尔称之为“此在”Dasein;一切在者都因存在而存在,但当它存在时,存在却隐而不显了,唯独“此在”这种在者其本性独特,它是“去存在”zu sein,to be,即始终处在去存在的过程之中,因而它的存在就是存在的显现;另外,“此在”还具有“向来我属性”Jemanigkeit;所谓“向来我属性”并不是说此在自始就是一个自我,而是说它在本性上是一个个体性的存在;在海德格尔看来,人这种在者与其他在者的不同之处是,它不是凝固化的、现成的存在者,而是一个未成定型的、始终面对可能性筹划自身的开放的在者,所以“存在”在此能够存在出来,从而显现其自身;就此而论,“此在”是“存在”存在出来的境域da;海德格尔称“此在”的存在就是“生存”Existenz,即站出来存在的活动;虽然此在是存在在此存在出来的境域,但这并不意味着只要此在存在就能够使存在显现;因为此在作为可能性,它可能使存在显现,也可能使存在不显现;当然,所谓“不显现”也是一种显现,即它显现为不显现;所以,此在的存在就有了“本真状态”与“非本真状态”的区别;当此在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始终处在去存在之中的存在者,因而立足于自身而面对可能性开放地生存的时候,它的存在就是“本真的”;如果此在把自己看作与所有在者一样有着固定的本质因而是一种现成存在的在者时,它的存在就是“非本真的”;于是,以往被传统哲学忽视和轻视的日常生活在海德格尔哲学中就有了重要的意义;因为要想解决存在的意义问题,就必须了解此在在日常生活中的生存活动;因此,海德格尔就对此在进行了现象学分析,他亦称之为生存论存在论的分析,简称生存论分析;此在的生存活动是在世界中展开的,不过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空盒子,我与万物被放置于其中;实际上,有一个我主体与一个世界客体相对而立是后来才发生的事,原初的本源世界是此在与世界水乳交融不分彼此的世界,换言之,此在生存着“在世”,我们可以称这个世界为“生存世界”;此在生存着在世界中存在;在这个生存的世界上不仅有在者,还有其他的此在;此在一开始就与其他的此在共同存在,这就是“共在”Mitsein:他人与我共同在此;如前所述,此在本性上具有“去存在”和“向来我属性”;于是我们可以问:在日常生活中存在着的此在究竟是谁看起来这个问题十分简单,具有“向来我属性”的此在当然就是我自己;然而,当此在“自我”、“自我”喊得震天响的时候,它恰恰不是它自己,它在日常在世的生存活动中无时无刻不依赖于“常人”、“他人”或“大家”das Man:“此在作为日常的杂然共在,就处于他人可以号令的范围之中;不是他自己存在;他人从它身上把存在拿去了;他人高兴怎样,就怎样拥有此在之各种日常的存在可能性;在这里,这些他人不是确定的他人;与此相反,任何一个他人都能代表这些他人;……这个谁不是这个人,不是那个人,不是人本身,不是一些人,不是一切人的总数;这个‘谁’是个中性的东西:常人”; 于是,“在这种不触目而又不能定局的情况下,常人展开了他的真正独裁;常人怎样享乐,我们就怎样享乐;常人对文学艺术怎样阅读怎样判断,我们就怎样阅读怎样判断;竟至常人怎样学‘大众’中抽身,我们也就怎样抽身;常人对什么东西愤怒,我们就对什么东西‘愤怒’;这个常人不是任何确定的人,而一切人却不是作为总和都是这个常人,就是这个常人指定着日常生活的存在方式”;在常人统治之下的日常生活乃是一种“平均状态”,“平均状态先行描绘出了什么是可能而且容许去冒险尝试的东西,它看守着任何挤上前来的例外;任何优越状态都被不声不响地压住;一切源始的东西都在一夜之间被磨平为早已众所周知的了;一切奋斗得来的东西都变得唾手可得的了;任何秘密都失去了它的力量;这种平均状态之烦又揭开了此在的一种本质性的倾向,我们称之为对一切存在可能性的平整”;海德格尔所说的“常人”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大家、公众、公众舆论一类的东西;对于始终处于共在之中的此在来说,他向来不是作为自己存在,而是作为他人存在的:我们的一言一行都是以大家、公众为标准,向大家、公众“看齐”的;就此而论,“常人”拿走了我的存在,决定着此在在日常生活中的生存活动;那么,这个常人是谁“常人到处在场,但却是这样,凡是此在挺身出来决断之处,常人却也总已经溜走了;然而因为常人预定了一切判断与决定,他就从每个此在身上把责任拿走了;常人仿佛能够成功地使得‘人们’不断地求助于它;常人能够最容易地负一切责任,因为他不是需要对某种事情担保的人;常人一直‘曾是’担保的人,但又可以说‘从无此人’;在此在的日常生活中,大多数事情都是由我们不能不说是‘不曾有其人’者造成的”;“每人都是他人,而没有一个人是他人本身;这个常人,就是日常此在是谁这一问题的答案,这个常人却是无此人,而一切此在在杂然共在中又总已经听任这个无此人摆布了”;实际上,常人也不能说就无此人,应该说,此在就是常人,常人就是此在自己;只不过此在不是立足自身,而是立足于常人生存在世,所以他不是作为自己而是作为常人生存在世的;虽然这世上只有此在自己而没有常人,此在毕竟是自己存在的,但是当此在作为常人生存在世的时候,他不是以勇于选择并且敢于承担责任的方式生存在世,而是以不负责任的方式生存在世的;换言之,此在以常人的身份在逃避他自己;海德格尔称这种状态为此在的“沉沦”verfallen;我们以为有一个永远公正永远正确的常人、大家或公众舆论决定着日常生活,它能够替我们选择正确的方向,确定恰当的时机,并且为我们承担责任和后果;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大家、常人、公众舆论,生存在世的是我们自己;海德格尔的话如晨钟暮鼓,当头棒喝,意在惊醒此在沉沦的迷梦;那么,此在为什么要逃避他自己呢因为沉沦状态对此在具有天然的诱惑作用:它免除了我在生存活动中面对可能性进行选择的痛苦和承担责任的负担,它使我感觉到生活中的一切都秩序井然,而且都处在最佳的安排之中;因此,在常人的统治下,我感到一种“家庭般的温暖”;虽然此在的本性是“去存在”和“向来我属性”,但是它从来不是作为它自己而是作为常人而生存在世的,因而自始就已经沉沦于世了;当然,此在的沉沦并不是从一个地方脱落到另一个地方去,而是“从自身脱落到自身”,因为常人就是此在,此在就是常人;此在生存在世的生存论结构就是“烦”;“烦”Sorge是存在与时间中的核心概念之一;中文通常将Sorge译作“烦”,不过它的意思却不是厌恶、烦恼、烦躁等不良的情绪,而是“牵挂”的意思;常言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即是说,我们每个人在“来”之后,“去”之前,是必有牵挂的;生生死死、恩恩怨怨,人生在世只要活着,就要走路、做事、爱与被爱、恨与被恨、为过去悔恨、为现在发愁、为将来担心,这些都是“牵挂”;此在既然是面对可能性筹划自身因而是开放性的在者,它的一言一行中就必有牵挂在;此在是能在,但是它始终不愿意把自己看作是能在;因为作为能在,此在就必须由它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命运,由它自己来选择自己的人生,并且由它自己来承担这些选择的责任和后果;海德格尔通过“畏”Angst这一情绪说明了此在的现实处境;“畏”不是怕,怕总有可怕的东西,因而也就有逃避的可能,畏却是对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畏:当你被迫入畏之中时,突然间,诸神隐退,万物消融,世界陷入一片虚无;你,只有你自己,面对空无而无依无靠,就在这无依无靠之中,此在被迫面对它自己的能在或自由;此在被抛入了可能性的境域,无论它愿意不愿意,自觉不自觉,它都是自由的,它必须自己面对自己的生存在世;因而此在在畏中便陷入了惶惶然不知所措的境域,那是一种“不在家”unheimlich的感觉;这就造成了一种奇特的现象:当此在作为它自己而存在时它感受不到家的温暖,而当它作为常人存在的时候它却感到它在自己的家中;这就是为什么此在自始就已经沉沦的原因所在;虽然沉沦的梦看上去很美而且有家的温馨,本真的能在则令人感到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但是沉沦毕竟是梦幻,我们终究要面对“残酷”的真相;那么,如何从沉沦状态中解放出来,立足于自身而在世呢海德格尔的回答是,“提前到死中去”,“向死而在”;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关于死亡的哲学思考是这本书中最富魅力的章节之一;有人将海德格尔的有关思想称作“死亡哲学”,其实叫做“生命哲学”更恰当,套用中国一句成语,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当然,海德格尔通过死亡而思考生活的目的还是为了解决存在问题;然而,思考死亡与存在问题有什么关系我们能思考死亡吗死亡似乎是无法思考的;虽然我们每个人都可能经历过他人之死,但是严格说来死亡是不可经验的:任何经验都需要我在场,但是死亡恰恰意味着我不在场;只有死人才能经验死亡,然而人死之后却不会再有经验了;总之,我不可能感觉“没有感觉”,也不可能经验“没有经验”;所以从医学、生理学的角度看,死亡是不可经验的;然而就生存论而言,死亡却是可以“经验”的;对于此在来说,一方面就其生存论本性而言,只要它存在着就总是它的“尚未”,因为它是始终处在去存在之中的“能在”;而另一方面它的“尚未”、它的可能性从来不是外在的规定,“尚未”作为可能之在就植根于此在自身之中--它自己就是能在本身;就此而论,死亡也是此在的“尚未”:当此在存在之时,死亡虽然“尚未”来临,但是作为可能性的死亡已经在此在自身之中了;由此可见,在者状态上的死亡可以看作是“存在到头”或“临终到头”,但是生存论意义上的死亡则意味着一种存在可能性,一种存在方式,海德格尔称之为“向终结存在”;此在走向“尚未”,而“尚未”的至极处却是“终结”即死亡;故当此在存在着的时候,死亡就已存在了,作为“尚未的终结”它总已在此,只不过不是实际在此而是尚未在此然而却一定在此;所以,走向“尚未”的此在也就是在走向“终结”;因此,我们完全有可能从生存论上将死亡理解为“向终结存在”,看作是此在的一种存在可能性;死亡是属于此在的最本己的存在可能性,然而在日常生活的沉沦状态中,此在却千方百计地将死亡看作是外在的偶然的“事件”;例如我们总是说:“有人死了”,这句话就体现了此在通常对待死亡的典型态度;“有人死了”这句话中的“有人”不是指这个人也不是指那个人,而是泛指;不过“有人死了”虽然是泛指,却也不是说人都死了,而是说死“这回事”;在这里,一方面由于它不是具体地有所指,所以“死”被理解为某种不确定的东西;而另一方面它表明,死是一种东西或事件,虽然肯定要从某个地方来,但是当下我自己还没有碰上;“有人死了”这种泛指的方式,就好象是死亡碰到的是常人一般的人,于是我们便可以自我安慰:“不恰恰是我”,然而由于死亡所碰到的常人并不存在,所以死亡也就变成了与我们不相干的东西;换言之,当我们面临抉择并且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我们希望有常人此在,而在死亡这回事上我们感到欣慰的却是“有人死了”等于“无人死了”;因此,死亡被敉平为一种摆在眼前的事件,它虽然碰上了此在却并不本己地属于任何人;常人拿走了此在的生存,也拿走了它的死;这样的日常生活对此在来说当然具有诱惑力和安定作用,因为它既用不着苦恼生存,更用不着害怕死亡;结果,死亡不再是最本己的存在可能性,而变成了在此在之外的、偶然的、不好的事件;不仅如此,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还提倡一种对待死亡漠然处之的“教养”;然而实际上,此在怕死已经怕到了这种地步,它甚至不让我们面对死亡;如此说来,我们之所以会沉沦于世,就是因为逃避死亡的缘故;因此要使此在从沉沦的迷梦中醒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它直面死亡;于是,海德格尔从生存论上给死亡下了一个定义:死亡是“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而又无可逾越的、确知但却不确定的可能性”; 首先,死亡是此在最本己的可能性;死亡是不可替代的,任谁也不可能拿走他人的死;即使我因为抢救他人而死,他人也决不会因为我的行为而不会死,他仍然终有一死;死亡这回事只能是我自己去经历的,换言之,只能由我自己面对自己的死;即使我一无所有,死亡亦属于我自己;其次,死亡是此在的一种可能性;人一生下来,究竟成为什么样的人还不知道他将会经历怎样的人生也是未知数,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他必有一死;活着的时候,死亡尚未到来,所以是可能性,然而人必有一死,所以是确知的可能性;虽然是确知的可能性,我却不知道哪一天会死,因而又是不确定的可能性;最后,死亡是“无所关联的而又无可逾越的”可能性;死亡乃人生之大限,死亡将解脱你所有的一切,无论你生前声名显赫还是默默无闻,无论你是“朋友遍天下”还是“孤家寡人”,在死亡面前都会烟消云散;死亡又是无可逾越的,即“超不过”的可能性;在海德格尔看来,如果我们了解了生存论的死亡概念,那么我们就会意识到,死亡是不可逃避的;所以直面死亡不仅使我意识到我应该立足于自身而在世,而且使我意识到我是自由的“能在”,即面临可能性筹划自己未来的此在;因此,“向终结存在”就是“提前到死中去”,不要等到死到临头之时才去思考死亡;所谓“提前到死中去”的目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要此在在死亡面前撞回到自身之中去,因而“提前到死中去”亦即“向死而在”,“立足自身而在世”;当然,海德格尔的哲学思考意在解决存在问题,即通过对此在的生存论分析确立一种“基础存在论”,以期在此在身上找到解决存在问题的途径;海德格尔一改传统哲学的做法,不是把存在与永恒,而是与时间联系在一起,其中大有深意;存在之为存在就于存在出来的显现之中,惟其如此,存在才是存在;而万事万物之中,只有此在这种有限的在者是未成定型的开放的在者,所以存在就在此在这里显现出来了;当然,并不是说此在一定会使存在显现出来,实际上只有当此在作为自由的可能之在时存在才能在此显现;因此,海德格尔的目的是通过对此在的生存论分析确定此在使存在显现的可能性和途径;海德格尔的哲学革命体现在他继承了胡塞尔的现象学并且进一步将其推向前进,要求克服或超越传统哲学主客分化的二元式认识论框架,从真正源始的境域去思考此在之存在的根基;然而,当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强调此在的能在时,总有某种此在决定存在如何存在的嫌疑;这样一来,他就在破除所谓主体性的同时,强化了另一种主体性,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所发展的就是这条道路,这显然是海德格尔不想看到的结果,所以他自始至终拒绝“存在主义”的称号;由于种种原因,在30年代,海德格尔的思想发生了某种“转向”:作为“基础存在论”的此在生存论分析“转向”了更深层次的源始境域,他在不断地变换思路去“接近”存在,而真理、艺术、语言、诗、思、技术、历史、天命……等等,成为后期海德格尔思考的众多主题;海德格尔终于意识到,追问存在的意义不是也不可能只是一条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至多是生活在存在的近旁;。

海德格尔存在论的理论价值及现实意义——海德格尔存在论述论之二

海德格尔存在论的理论价值及现实意义——海德格尔存在论述论之二

海德格尔存在论的理论价值及现实意义——海德格尔存在论述论之二梁景时【摘要】对"存在"问题的追问,从古希腊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停止过,可以说存在问题,是一个永恒的哲学话题,也是一个重要的社会话题,处在21世纪现代化盛行的社会中,我们更要认识到什么是存在以及存在的意义,然后找到我们自身存在的价值.特别是在人的存在问题层出不穷的今天,我们关注人的存在,关心"存在者"的存在,有着非常重要的理论意义与现实意义.文中从海德格尔存在论中对存在与存在者的区别思想的阐述了海德格尔存在论思想出发,进而阐发了海氏的基本存在论思想时后期存在主义的影响,以及对人类生存的昭示.【期刊名称】《通化师范学院学报》【年(卷),期】2010(031)011【总页数】4页(P44-47)【关键词】存在论;存在;存在者;存在主义;生存昭示【作者】梁景时【作者单位】通化师范学院政法系,吉林通化,134002【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B516.54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1889——1966),是西方哲学史上一位有独创性的、影响广泛的思想家。

他的最重要的著作是《存在与时间》(1926),由于此书,海德格尔被视为现象学学派的发展者、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

《存在与时间》的目的就是要具体地探讨存在的意义的问题,而且,他一生中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存在与存在者的区别。

关于“存在”,自古到今的思想家、哲学家们对此的解析众说纷纭,对“存在”问题的追问,从古希腊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停止过,可以说存在问题,是一个永恒的哲学话题,也是一个重要的社会话题,处在21世纪现代化盛行的社会中,我们更要认识到什么是存在以及存在的意义,然后找到我们自身存在的价值。

特别是在以人为本及人的存在问题层出不穷的今天,我们关注人的存在,关注“存在者”的存在,有着非常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史实可以见证,不论是古希腊哲学的存在论,还是近代形而上学哲学的存在论,都是关注存在者的情况,追问存在者的根据或前提,用对存在者的研究代替对存在本身的研究,颠倒了存在和存在者的关系,从而忽视了本真的存在。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

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海德格尔是二十世纪西方哲学史上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

他的哲学思想不仅在现代西方哲学中占据了重要地位,而且对后来的哲学及其它学科产生了重要影响。

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主要反映了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

本文将就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进行探讨。

一、海德格尔哲学思想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围绕存在主义展开,他认为人类存在的本质是对存在的思考和存在的体验。

在海德格尔看来,现代哲学的困境在于将存在抽象化,将存在看作是一个已知对象,归结为科学研究的对象。

海德格尔认为,这种抽象化的结果是失去了存在的实在性,忽略了人类存在的本真性。

海德格尔思考的核心是“存在”或者“被”的问题。

存在并不是一个宏大的概念,而是人类真实的生活和体验,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中的存在感受和认知。

在这个过程中,海德格尔特别关注语言和时间的问题。

他认为,语言不仅是人类表达思想的工具,更是我们理解世界本真意义的途径。

海德格尔也指出,时间并不是线性的,而是被存在者实现的“尽头”。

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密切相关。

这一转向发生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经历了两个世界大战和众多社会变革的波动。

这种转变凸显出信念、道德和文化的缺失和巨大的不稳定性。

在这个背景下,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现代哲学强调科学和技术的进步,成为现代文明的核心。

在这种背景下,人类视野的扩大、信息革命和新兴的技术赋予了人类新的能力。

这一变化加速了现代化进程,驱动了现代经济、政治和文化的发展。

二是现代哲学强调人类的独立性和自由意志。

这种独立性和自由意志不仅是人类社会的基础,更是文化和社会进步最重要的动力。

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人类对权利、自由和个体的尊重不断加强,理性、理念和思想的自由也得到了更好的保障。

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对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向产生了重要影响,特别是对象性、实在性和确定性的挑战,使得现代哲学得到挑战和修复。

首先,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与现代哲学的转向相反,强调存在的真实实在性和体验。

语言转向要义

语言转向要义

语言转向要义1“语言转向”由美国哲学家理查德·罗蒂1967年在其所编的《语言转向——哲学方法论文集》提出。

是指西方哲学从其传统的古代本体论和近代认识论研究转向现代以语言问题为中心的语言哲学研究。

”2“语言哲学研究”主要指的是分析哲学,代表人物为罗素、维特根斯坦等人。

3除了分析哲学外,现象学-存在主义-解释学的语言观和以索绪尔为代表的结构语言学对20世纪思想史包括文论史也影响很大,它们和分析哲学共同推动了语言转向。

我们这里所探讨的就是广义上的语言转向。

一、分析与语用4前期分析哲学如罗素、维特根斯坦的逻辑经验主义把哲学的任务归结为对语言进行逻辑分析,凸显语言与实在的同构关系,对分析美学以及可能世界和文学虚构理论研究影响颇大。

5罗素把文学作品归入“幻象”,认为“幻象自身恰如通常的感觉材料一样是这个世界中的一部分,但是幻象缺少通常的相互关系,因此引出错误的结论,并且变成欺骗性的东西。

”这个说法推动了D.刘易斯的可能世界实在论和可能世界语义学。

6后期语言哲学如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理论,反对私人语言,提出的“意义即用法”把意义引向行为和语用,对奥斯汀、塞尔等人的言语行为理论的研究,进而对普拉特等人的文学言语行为理论研究有重要影响。

维特根斯坦倡导以理解为交往规则包含了对语言共同体的追求,对话语理论和交往语用学也有启迪价值。

720世纪50年代,英国语言学家奥斯汀提出言语行为理论(speech act theory)。

他把语言分为施行话语(performative utterance,又译述行话语)和记述话语(constative utterance)。

记述话语是陈述事实或描述事态的话语,如“猫在草席上”“他在跑”等;而大量存在着的如宣布、疑问、祈求、礼貌用语、感叹用语等属于施行话语。

施行话语不仅要描述一个动作,而且还要执行这个动作,如一个男子在婚礼中对他准备迎娶的新娘说“我愿意”,一个人在踩到另一个人的脚时说“我道歉”,一个人给另一个人承诺说“我会准时到达”等等。

试论海德格尔的语言观是诗化语言观

试论海德格尔的语言观是诗化语言观

试论海德格尔的语言观是诗化语言观海德格尔的存在论语言观是“诗化语言观”,它表现在三个方面:从本体论上,认为“语言本身就是根本意义上的诗”;从语言与世界的关系上,以“境域式”的“显示关系”代替了“线式”的“揭示关系”;从对语言诗化本性的思考和表述上,采用“文学化”的思维和表达策略。

海德格尔的诗化语言观是对西方理性主义哲学传统的反思和批判在语言问题上的延伸,即扬弃主流语言哲学传统的主体性的“理性主义语言观”,建构一个非主体性的“诗化语言观”——这在西方20世纪诗化语言传统中占有重要地位。

在论及海德格尔的语言思想时,学界一般惯用“存在论语言观”来概括。

此种概括有其长处,即清楚地表明了海德格尔的语言观与其存在论哲学思想之间的密切相关性,但也有其短处:一方面略显笼统,另一方面又难以传达其语言学说与西方传统语言思想之间的传承与发展关系。

本文试图从“诗化语言观”的角度把握海德格尔的语言思想,以期弥补用“存在论语言观”概括其学说之不足,使我们能够更加准确和深入地认识海德格尔的语言思想。

一、何为“诗”以及“诗化语言观”?在西方诗学传统中,“诗”通常有两个涵义:一个指“诗歌”,是一种与”小说、戏剧、散文”等文学体裁并列的特殊的文学样式;另一个指广义的“文学”,是对所有文学形式的统称。

诗作为狭义的诗歌,是随着近代文学类型学的发展才出现的一种说法,而诗作为广义的“文学”的代称,则有悠久的传统。

亚里士多德的《诗学》可谓是后一种传统的滥觞,而且这一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如法国当代学者达维德·方丹的《诗学》的副标题为“文学形式通论”,他在开篇就指出:“诗学指文学的整个内部原理。

”然而,在这两个涵义之外,“诗”还有一个相当于“审美”或“艺术”的重要所指,主要来自德国浪漫派美学。

如施莱格尔在《关于神话的谈话中》说:“这就是诗的开端:抛弃那个理性的思维着的理性具有的格式和章法,把我们重新置于想象的美的迷惘中,置于人类自然初始的混乱中。

语言学转向

语言学转向

语言学转向的影响
从传统语言观到“符号任意性”和“词物 分裂论”转换,在文学研究领域的一个最直 接的后果,就是引发了关注文学作品语言的 一种广义的“形式主义文学观”和“语言 学诗学”的产生,促使了“词与词”的关系 取代“词与物”的关系成为文学研究的重 心。
语言学转向的影响
在此种语言观的影响下产生了当代文化诗 学研究的向内转趋势.导致“诗学”与“语 言学”的结合.
海德格尔
海德格尔哲学的一个突出特点是采用词源 学分析的语言分析方法, 以语言的清晰性、 逻辑性、确定性来澄清哲学语言的“虚假 性”、“荒谬性”.
海德格尔不仅将哲学的方法归结为语言分 析,而且语言本身在海氏哲学中也占有重要 位置
海氏的词源学分析一开始就突破了传统语 言观,力图回到原始的、非逻辑化的语言,海 氏十分崇拜希腊语,认为西方哲学的无根状 态源于哲学由希腊文向拉丁文的翻译.
语言学转向
语言学转向的由来
哲学在20世纪初发生了一次根本性的转向, 语言取代认识论成为哲学研究的中心课题, 这就是哲学史上所谓的“语言学转向”(the linguistic turn)。
语言本身的一种理性知识提升到哲学基本 问题的地位,哲学关注的主要对象由主客体 关系或意识与存在的关系转向语言与世界 的关系,语言问题成为哲学的基本问题。
语言学转向的影响
结构主义者和形式主义者的观点:语言是一个 独立自足的符号系统,它与对象世界的关系是 任意的,没有确定的一对一的固定关系,也不是 再现和表达对象世界的工具。
语言学转向的影响
由于语言符号系统是独立自足的,所谓的 “意义”则产生于符号系统的规则,与对象 世界没有什么关系。因此,对结构主义者和 形式主义者来说,语言学关注的焦点只能是 符号系统本身,语言学的任务就是揭示语言 符号系统的构成和规则,而语言能否表达对 象世界和如何表达对象世界的问题,则被它 们放逐出了语言学的领域。

海德格尔的存在之思与语言、诗

海德格尔的存在之思与语言、诗

东方论坛2013年第1期海德格尔是当代西方哲学界最有创见的思想家之一。

海德格尔认为西方思想的纯正源头是柏拉图以前的古希腊思想,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开始把思想弄成了哲学,弄成了形而上学。

最初的形而上学尽管还保持着古希腊思想的伟大精神,但已开始遮蔽人的存在问题。

后来的形而上学始终没有超越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旧框架,最后在黑格尔和尼采那里发展到顶峰。

海德格尔认为西方历史的发展也是对古希腊纯正源头的变异。

人最初因为惧怕自然的强大力量而寻求技术的支持,但技术却反过来挤占了人的位置。

海德格尔强调,形而上学的思想框架和技术统治的专制蛮横终于孕育出一个没有神性、从而也不关心人存在价值的世界。

海德格尔要提醒人们重新关注一个久久被忽略的问题,即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海德格尔说:“任何存在论,如果它未首先充分地澄清存在的意义并把澄清存在的意义理解为自己的基本任务,那么,无论它具有多么丰富多么紧凑的范畴体系,归根到底它仍然是盲目的,并背离了它最本己的意图。

”[1](P15) 海德格尔认为,澄清存在意义的新的哲学之“思”可以通过语言、诗而挣脱形而上学的僵化束缚,捣毁技术霸权的强行奴役,从而为神性的重新来临、人的存在意义的回归创造新的可能性。

一、存在之思与语言海德格尔说:“生存论概念把科学领会为一种生存方式,并从而是一种在世方式:对存在者与存在进行揭示和开展的一种在世方式。

然而,只有从生存的时间性上澄清了存在的意义以及存在与真理之间的‘联系’,才能充分地从生存论上阐释科学。

”[1](P421-422)那么,如何“从生存的时间性上澄清存在的意义以及存在与真理之间的‘联系’呢”?海德格尔先指出人的存在是由时间构成的,他说:“我们必须把时间摆明为对存在的一切领悟及对存在的每一解释的境域。

必须这样本然地理解时间。

为了让人能够洞见到这一层,我们须得源源始始地解说时间性之为领会着存在的此在的存在,并从这一时间性出发解说时间之为存在之领悟的境域。

海德格尔思想

海德格尔思想

海德格尔思想海德格尔思想是哲学的生命所在。

它一方面超越了传统哲学在某些基本问题上的争论,走向了对自由意志和存在意义的探索;另一方面,它又在坚持批判地继承传统的同时,力图构建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哲学体系,显示出了德国哲学深刻的思辨能力和丰富的理性内涵。

正因为如此,我们说海德格尔是继黑格尔之后最伟大的德国哲学家。

海德格尔在他的许多著作中也都明确地提出了一个观点:“人并不是生来就要被决定的”。

我把这句话视为海德格尔思想的核心,这样看来,这应该是他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从而使得他的哲学成为一个整体的思想体系。

海德格尔强调主体性、主动性。

所谓“主体性”,就是人作为“一种存在者”而存在。

海德格尔认为,主体性是西方社会自从近代启蒙运动以来逐渐丧失的东西,但却仍然是现代人所不能丢弃的东西。

德国近代思想史告诉我们,德国人曾经拥有过不可磨灭的自信,甚至一度居于世界之先。

然而,到了19世纪初期,资本主义的发展已经令德国无法阻挡,当这种发展蔓延到欧洲各国的时候,即使是德国那样深受启蒙思想熏陶的国家也只能屈从于这种发展,而且再也不能产生德国式的自信了。

如果说德国文化是在悲剧中看到真实的话,那么现代德国人的悲剧可以说是丧失了自信。

在西方社会里,“主体性”成为一个神圣的词汇,好像只有在“主体性”的名义下,人才能得到肯定,才有自我价值感。

但海德格尔却用最悲哀的语言指出:“在海德格尔看来,不仅是德国人的主体性受到了损害,而且是西方人的主体性,至少是启蒙运动以来西方人的主体性受到了伤害”。

我觉得这一点非常的重要,因为正是“主体性”,海德格尔把整个西方文化引向了绝境。

既然主体性在西方社会中遭遇了如此不幸,那么究竟什么是主体性呢?如何才能使人获得自由意志呢?另一种关于主体性的观点则是以德国哲学家克尔凯郭尔为代表的。

他提出了两条路线:一条是现象学路线,试图通过追溯主体在其存在历程中的历史性地位,找回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并且由此来恢复主体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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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海德格尔的‚语言学转向‛及其哲学史意义众所周知,‚语言学转向‛(the linguisticturn)这一术语主要是用来描述本世纪初以来的分析哲学运动,而海德格尔本人并没有明确表达出他的哲学的某种‚语言学转向‛,但若深入海氏的整个哲学思想,却不难发现一条‚语言学转向‛的线索。

海氏在其哲学之路之始便开始关注语言问题,早在神学期间,语言和存在的关系就使海氏百思不解,他对语言的思考始终是在他毕生一以贯之的思想道路上进行的,在《存在与时间》中海氏从此在的生存论环节上对语言进行过深入的研究,而后期海氏哲学将语言问题臵于其思想的核心地位,并有论文集《走向语言之路》问世。

海氏的‚语言学转向‛已引起海内外学者的广泛注意。

本文试图对海德格尔‚语言学转向‛的基本内容及其哲学史意义作出一些力所能及的探索。

一、对‚存在‛的追寻使海德格尔走向语言之路海德格尔一生所思的是‚存在‛的问题。

在西方语言的日常语境中,‚存在‛似乎是最平常、最普通的,平常谁也不会细细思量这个‚存在‛,然而哲学就是从对这种‚自明的‛惊讶而来。

海德格尔哲学的一个突出特点是采用词源学分析的语言分析方法,当然海氏的语言分析较之分析哲学的语言分析迥然不同,分析哲学的语言分析是在传统语言观范围内进行的,以语言的清晰性、逻辑性、确定性来澄清哲学语言的‚虚假性‛、‚荒谬性‛,海氏的词源学分析一开始就突破了传统语言观,力图回到原始的、非逻辑化的语言,海氏十分崇拜希腊语,认为西方哲学的无根状态源于哲学由希腊文向拉丁文的翻译,因而海氏对几乎所有重要的哲学概念,都考证过从希腊词到拉丁词的转变。

在《形而上学导论》中海德格尔专辟一章,探索‚存在‛一词的原始意义及其隐失过程。

从语法上,名词‚存在‛出于系动词Sein,希腊人将‚存在的意义‛命名为Ousia或完全的Par-Ousia,后世的形而上学将Ousia译为实体(Substanz),是有失本义的。

海氏以为应用德文An-wesen(在场)来译,某物存在,即某物在场,就是站到自身中并因此显现出来。

希腊人还把‚存在‛称为Physis,后世译为‚自然‛(Natur),实在是大谬不已,在海氏看来,Physis意指‚涌现着的自立,在自身中逗留着的自身展现‛,在作为Physis的存在的作用中,存在者才现身在场,这就是从遮蔽处走出来,而德文所说的作为动名词的‚存在‛(dasSein)正是从不定式Sein而来的,des Sein无非是在Sein前面加了一个定冠词,不定式Sein已经充分不固定了,加上定冠词,实际上把这种‚不确定‛固定起来,也就将不定式中所包含的空洞更加固定起来了。

Sein像一个固定不变的对象那样被摆弄了。

存在(dasSein)就这样成了一个空洞的词语,成了一个存在者,西方哲学的无根状态就因此而产生了。

海氏正是以这种独树一臶的词源学分析来展开其哲学体系的,没有这种语言分析,海氏的哲学难以深入。

‚归根结底,哲学研究终得下决心追问一般语言具有何种存在方式‛(注: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202页。

)。

‚保护此在借以道出自身的那些最基本词汇的力量,免受平庸理解之害,这归根结底就是哲学的事业。

‛(注: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265页。

)海德格尔不仅将哲学的方法归结为语言分析,而且语言本身在海氏哲学中也占有重要位臵。

《存在与时间》的基本任务是对此在进行本体论分析,海氏提出了此在结构上的三个构成环节:情绪、理解和语言。

此在的基本存在状态是‚在世界的存在‛,语言使此在本质地属于这个世界,语言构成了在世界存在的可理解性,是此在的生存论基本环节之一。

如果说在《存在与时间》中,海氏开始重视语言,那么后期海德格尔则干脆将语言作为哲学的核心,语言几乎与存在一样重要。

‚语言是存在的家‛、‚语言是场的庇护‛,人与存在的遭遇,是在语言之中的。

此时海氏所说的作为‚存在之家‛的语言已经完全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所理解的语言,而是实现了由Sprache向Sage转向后的‚本真的语言‛了。

二、海德格尔对传统语言观的批判‚语言是存在的家‛是后期海德格尔的思想核心,那么是不是一切语言都是存在的家呢?海氏认为只有一种语言即本质的语言才是存在的家,可是二千多年来西方哲学却从未真正地说过‚语言‛,而都在说非本真的语言,因而要拯救哲学,首先就要批判、抛弃传统的语言观。

‚语言是世内在手的工具吗?抑或它具有此在的存在方式?抑或两者都不是?语言以何种方式存在,竟至于语言会是‘死’语言?语言有兴衰,这在存在论上说的是什么?我们据有语言科学,而这门科学以为课题的存在者的存在却晦暗不明,甚至对此进行探索追问的地平线还隐绰未彰。

‛(注: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202页。

)海德格尔这里所说的语言科学是西方历史上理性主义的语言研究传统。

希腊化时代就有了系统化的语法体系,以亚历山大里亚学派为代表,罗马人继承了这一语法体系,将其原则应用于拉丁语,创立了拉丁语法,以后近代语言学基本上就以罗马人的拉丁语法为支柱,这种语言学传统将语言的语法规范视为逻辑范畴的体现,这种语言观在西方文化中根深蒂固。

‚语言全部本性已经凝固的观点,因而得以强化了。

此正为何语言观念在于语法和逻辑,语言学和语言的哲学中二千五百年以来保持不变,尽管语言的知识已经进步性地增长和改变。

这种事实甚至可以归结为一种证明:关于语言的主导观念拥有不可动摇的正确性,没人敢宣称它是不正确的或者甚至是无用的。

‛(注:海德格尔:《诗、语言、思》,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年版,第168页。

)在《诗〃语言〃思》中,海氏对这种传统语言观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他指出:‚言说意味着什么?现行的观点解释为:言说是发声器官的活动,言说是音响表现和人类情感的交流。

这种情感伴随着思想。

在这种语言的规定之中,它允诺了三点:首先和最主要的:言说即表现。

作为表达的言语的观念是最普遍的……其次,言语被看作是人的活动。

据此,我们必须说:人言说……最后,人的表达总是现实的和非现实的显现和再现。

‛(注:海德格尔:《诗、语言、思》,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年版,第167-168页。

)这种海氏批判的语言观具有三个特点:第一,语言是一种表达方式,它预设了某种内在的东西表达或外化自身的观念,‚说‛总要有一定的对象,即‚话‛,而‚话‛总要有所指,或指向人的思想感情,或指向外在的客观事物,这种语言的表达论根源于西方哲学的对象化思维;第二,语言是人的活动,人是‚说‛的发动者、主宰者,语言只是人用来认识世界、交流思想的一种工具,这是西方语言传统中主观主义、工具主义的突出表现;第三,语言是一种符合系统,是现实和非现实的符号化。

海氏指出这种语言观在解释语言现象上有其合理性,但却不能以此作为思考语言本性的基础。

传统的语言观并没有触及到语言的本质,‚人们试图把握‘语言的本质’,但他们总是依循上述环节中的某一个别环节来制定方向;‘表达’、‘象征形式’、‘陈述’的传达、体验的‘吐诉’、生命的‘形态化’,诸如此类的观念都是人们用以理解语言的指导线索。

即使人们用调和的方法把这些五花八门的定义堆砌到一块儿,恐怕于获取一个十分充分的语言定义仍无所补益。

决定性的事情始终是——在此在的分析工作的基础上先把言说结构的存在论生存论整体清理出来。

‛(注: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198-199页。

)这里海氏认为对语言本质的思考必须在此在的生存论分析基础上才得以可能,而传统的语言观却遗忘了这种存在论基础,远离了语言的本质。

在对存在的追寻过程中,海氏发现了传统语言的局限,海氏认为存在是传统语言根本无法言说的,一经‚说‛出就已不再是‚存在‛了。

‚存在‛是什么?这一提问恰恰是形而上学的先导问题,因为传统语言观认为‚说‛总要有一个对象,这种语言观与传统哲学把认识关系归结为主客关系相一致,‚存在‛因此就被当作一个认识的对象而‚摆‛出来。

但‚存在‛却根本不是知识的对象,也无法‚摆‛出来,‚存在‛是主客体尚未分化之前的本源性状态,因而在传统语言内无法‚说‛出,一经‚说‛出便沦为‚存在者‛了,在海氏那里,‚存在‛不能如此被‚说‛出,而只能自己‚显示‛,自己‚言说‛,传统语言在‚存在‛面前无能为力。

三、海德格尔对语言的本质的论述‚存在‛无法‚言说‛,那么人在‚存在‛面前只能保持沉默吗?海德格尔没有绝望,认为只要能放弃传统的言说方式,实现语言由Sprache(传统的、非本质的语言)到Sage(本质的语言)的转化,就可以进入‚不可说‛的‚存在‛领域。

海氏认为‚讨论语言,意味着不仅把语言,而且将我们带入其存在的位臵,我们自身聚集于事件之中。

‛(注:海德格尔:《诗、语言、思》,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年版,第166页。

)正像海氏不回答存在是什么一样,他也不回答‚语言是什么‛,他指出:‚此乃我们何故思考‘什么是语言自身?’此乃我们何故提问‘语言以何种方式作为语言产生?’我们回答:语言言说。

严肃地说,这是回答吗?也许——此正是言说成为澄明的时候。

‛(注:海德格尔:《诗、语言、思》,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年版,第166页。

)在海氏看来,他很难用现行的语言来说清楚语言是什么,一但说出‚语言是什么?‛则语言便像‚存在‛一样沦为知识的对象。

后来海氏找到一个特殊的词来称呼本质的语言,即Sage,但他同样担心Sage被人误解为一个概念性名称,这就同传统的语言Sprache没有区别了。

Sage是海氏著作中又一玄奥词语,英译者一般译为Saying,汉译者一般译为‚说‛,或‚道说‛。

Sage一词在德文词典中具有两种含义:其一,传闻,谣言,流言;其二,传说,民间传说,英雄传说等。

海氏却没有在这两个通常意义上使用Sage,而是在与Ereingnis的联系上使用,Ereingnis在后期海氏思想中占有核心地位,大致相当于前期的‚存在‛,Sage 就是Ereingnis的说话方式。

Sage与上文的Sprache截然不同,Sage是本质的语言,是Sprache所无法言说的,惟有通过Sage人才有可能进入哲学领域,才能领悟存在,领悟真理,Sage就是‚存在‛的显现,Ereingnis的展开。

‚Sage意味着显示,让……出现,让……被看见,让……被听见。

‛(注:MartinHeidegger:On the WaytoLanguage.第122页。

)Sprache只能说‚存在者‛,只有Sage才能说‚存在‛,Sage与Sprache相比较有以下两个特征:第一,Sprache是出声的,是人声带振动的产物。

而Sage却是一种寂静之音,对于本质的语言来说,‚声音‛不是决定性因素。

‚Sage与Sprache不同,一个人可以没完没了地讲,但他却什么也没说,另一个人可以沉默不语,根本不讲,然而他却说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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