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美丽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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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美丽的日本
------------------《我在美丽的日本》书评说到日本文学家,想必映入我们脑海的便是川端康成-------那个笔下文字里透出那份日本传统的物哀、风雅与幽玄的作家;那个带着悲情色彩、半生坎坷、孑然一身,在获得诺贝尔奖后,选择离开了这个他又爱又恨的世界的文学家。
《我在美丽的日本》是川端康成的散文集,那一篇篇美丽的散文如同川端在低声细语,捧起书来仿佛聆听他的谆谆教诲。
《美丽的日本》川端先生在获得诺奖时的致辞。在那些风雅的文字中,川端将内心那份幽玄静谧的禅学思想抒发得淋漓尽致。无论是引用道元禅师的“春花秋月杜鹃夏,冬意皑皑寒雪加”,还是良宽禅师的“秋叶春花野杜鹃,安留他物在人间”,抑或一休禅师的“并非逃遁厌此世,只因独爱自逍遥”,这些俳句无不透出一份追求闲适、无欲无求的禅宗思想。从此我喜欢阅读他的文字,在城市的喧嚣中,在纷繁的杂乱中,他如徐来的清风,抚慰我烦躁的心灵,给我以宁静。
在川端看来,美与悲是密不可分、相辅相成的。他继承着平安王朝文学的幽雅而纤细颇具女性美感的传统,并透过雅而美,反映内在的悲伤和沉痛的哀愁。正如《伊豆的舞女》中,舞女和“我”自始至终没有向对方倾吐一句爱慕之情的话,川端把悲从属于美,又使美制约着悲,淡淡的悲与真实交织在一起,这或许便是自《源氏物语》之后日本美学中那份传统的物哀吧。
他用轻盈的笔触描绘他的家乡——日本,伊豆的温泉,艺妓,那样真实,生动。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个公主小袖石,说美丽的公主为了殉国,从河滩跳下去,后来河边的石头都带上公主袖子的花纹,也想有那样一颗石头,像坚强的公主一样纵身跳向不可知的未来。
川端康成幼年时父母病故,告别姐姐,随祖父母迁居大阪。入学之后,祖母、姐姐、祖父又相继去世。这些造成川端康成强烈的孤独感,却使得他极力在文字中追求热量和温暖。
川端康成对美是敏感的。有传统日本文化中的美,也有一半日常生活中他人留意不到的美。
他在《伊豆天城》中引用了日本古代的传说来写天城山,写两侧的富士山。“下田富士是姐姐,真的富士是妹妹。不过,妹妹肌肤莹白,身材苗条,姿色艳美,因此姐姐下田富士有点嫉妒,就在当中修造了一堵叫天城山的屏障,自己畏缩在屏障这边,尽量不看妹妹的姿容,就这样地渐渐地越变越小了。尽管姐姐这样了,妹妹富士山还是思念姐姐,每天都往上伸展,越过屏障看望姐姐。所以她就变成了日本最高的山。”平常的山景,经过这个传说,顿时充满了温情。对于年少失去亲人的川端康成来说,这种温情或许于他更感能感到暖意,却也感到凄凉。
在《新版浅草导游记》中,写了一对他人看来并不起眼的流浪夫妇。“他们在女厕所前铺了一张草席,是一对流浪夫妇。丈夫倚靠在钢筋水泥墙边,手搭在妻子的肩膀上,嘴里不知咕哝些什么。妻子发出不清晰的笛音般的鼾声,慢慢地,慢慢地,她好像不觉得是在动似的,把脸儿轻轻地落在丈夫的膝盖上。这简直是无比美的爱的动作。”
川端康成对美是抱有信念的。他相信自然的美,相信美不灭。
在《记我的舞姬》中,川端康成写道:“且说人只要是以肉体而活着,寻求肉体美的这份心,是古老的梦,甚或是不灭的梦。今天的生活,强迫人作不自然的姿态和动作。因而,如果不通过舞蹈的训练,那么天赋予人的肉体那份自然的、正确的、美丽的姿态和动作早已表现不出来了。例如,前些日子我在油壶的水族馆里观赏了鱼游之美,对造化之妙,深深地入迷了。不仅是鱼,而且我观看了印度和非洲的动物生态的探险电影,感到十分快乐,这也是由于动物的动态之美的缘故。我只要仔细观察鱼在游泳、鱼在舞蹈、虫在飞、野兽在走动,就觉得再没有什么东西比人更丑陋的了,因为人常常被闭锁在犹豫里。是不是可以说,只有舞蹈才能勉强拯救这种丑陋呢。电影通过《通向美与力量之路》这部影片说明了这个问题。在我看来,最近在奥林匹克运动会田径赛和游泳项目的影片中,那巧妙的组合部分是相当舞蹈式的。”川端康成笔下的美,不是艺术性的美,不是看起来的美,而是运动的美,带有生命的美。
在不灭之美中,川端康成引用了高村光太郎的话,并进行了阐发。“美,一旦在这个世界上表现出来,就绝不会泯灭。这是诗人高村光太郎写的一句话。‘美,在不断演变。但是,先前的美却不会泯灭。’民族的命运兴亡无常,兴亡之后留存下来的,就是这个民族具有的美。其他东西都不过是保留在口传和记录之中罢了。‘提高美的民族,就是提高人类灵魂和生命的民族。’”这段文字写于日本战败之后的1969年。虽然川端康成反对战争,然而世界大战战败所带来的悲伤情绪仍能从字里行间读出。战败以后,川端康成重新审视日本古典文学,思考日本的传统,却没有因为战败,盲目地从传统中寻求自尊,张扬本国文化,而是在审视中有所超越,在更大的范围内思考“美”,思考“美”给民族和人类带来的积极意义,有失意而升华到了进取。
川端康成是宽容而又深刻的。他不苛责一人一事,他能够看到表象之后的原因,反而对人和事抱有超乎平常的同情心。
同样在《新版浅草导游记》中,他写道:“与这塔的情况相同,从隅田川的轮船上参观昭和的桥,不能不令人感到这是太悲哀的
时代错误了。若是这样,那么隅田川沿岸的一户户人家、一个个市镇又怎样呢?它们是不是同这些桥那壮丽的近代式建筑很协调呢?哪儿的话,桥只不过更突显了市镇的凄凉罢了。这样一来,新东京引为自豪的十座大桥,实际上如果是东京悲伤感叹号的话,那么该怎么办呢?不过,这恐怕也不是复兴局的罪过,而是这个时代不好吧。”
而在《记我的舞姬》中,他也写道:“看到一些电影女演员不知道自己是受大资本家的操纵和玩弄的木偶,还以为是靠自己的力量获得成功而洋洋得意地飞扬跋扈。我感到这不是滑稽,而是悲惨。”
川端康成喜爱紫式部的《源氏物语》。研究川端氏的作品,几乎绕不开《源氏物语》。紫式部出身贵族,一生可谓春风得意,却窥见统治集团中存在的问题,字里行间流露哀伤。
在《日本文学之美》中,川端康成说:“诞生这位艺术家的国家,这位艺术家生活的年代,就是这位艺术家无法摆脱的命运吧。”川端康成生于明治维新之后,因幕府揽政、闭关锁国而丧权辱国的日本开始大力学习西方,走上了资本主义变革的道路,国家处于日新月异的变化之中;却又在有生之年,目睹日本对外大肆发动侵略战争,以致国土遭到盟军大肆轰炸,人民生活苦不堪言,最终沦为二战战败国。
川端康成的文字是美,却又不安的。他笔下的温泉、市镇、国民,是传统的、平和的、温暖的。作家的文字,让人很容易沉浸在美感之中。然而,在字里行间,又无法避免地感受到不安。迅速西化,让他担心日本传统的丧失,担心国民改变原有的特质。
他在美丽的日本,我在美丽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