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联盟与中国的第一次技术合作

６ 个专门委员会，分别审议国 费最多的国家，原因是国联成 呈外交部。
联的 ６ 种问题：第一委员会负 立时，中国出席大会的代表以
当时，中国正为中日争端
责审议政治问题，第二委员会 为多承担一点会费便多有一 需要依赖国联帮忙，外交部将
负责审议经济问题，第三委员 点面子，在国联里好说话，根 此情况和财政部会商时，财政
账单。”
明细账：（１） 全部专家用费 ９ 《９６０ 万元技术合作费用如何
宋选铨听后，认为哈斯在 万多瑞士法郎；（２） 技术合作 用？》一文，借助舆论促请外交
欺侮中国代表团。因为在法律 秘 书 室 用 费 １０ 多 万 瑞 士 法 部赞同代表团的计划。该文发
上，各国代表团都是国联秘书 郎。１９３４ 年的账单大致如下： 表后，在国联秘书处新闻组工
地问题。每年开常年大会时， ９６０ 万瑞士法郎，约合 ９６０ 万 年还清，每年偿还 ４８ 万瑞士
每个会员国要有一名代表参 银圆。在欠费国家中，中国拖 法郎。双方谅解，将此款作为
加一个专门委员会，至少要去 欠的时间最长，数目最大。
国联与中国的技术合作经费。
一个秘书参加专门委员会的
欠费委员会开会时，罗忠
依照历年习惯，每年常年
字，但其他预算项下支出的钱 史
却有详细账目。这些账目不仅 海
有 １ 万或 ２ 万瑞士法郎，甚至 钩
连年节秘书处人员赏给下人 ▲ 沉
几个瑞士法郎的小费都列得 ▲ ▲
很清楚。为什么这项开支 ２１
大会后，中国驻日内瓦代表团 万法郎的账目却没有详细账
办事处须将大会讨论重要问 单呢？
题的经过及结果写成一个总
开会时，国联秘书长艾文 诺首先提出报告，随即表态不 赞成中国政府此项计划，理由 是国联已派出许多专家帮助 中国建设，中国政府不必再派 专家来外国考察。西班牙代表 马上发言表示支持秘书长的 意见，认为没有再派中国专家 到外国学习的必要。
郭泰祺大使正要发言陈 述理由，英国代表抢先发言 说 ： “ 技 术 合 作 经 费 每 年 既 有 很多盈余，如果不尽量利用， 实属可惜。中国政府准备利用 此款加派专家来外国考察，这 对中国建设更有帮助。对国联 而言，这样做也可扩大国联与 会员国合作的范围，国联的权 威也会随着增加，应属国联可 喜可贺之事。因此，我对中国 政府的新建议十分赞成。”英 国代表此言一出，其他代表便 无言以对，都表示默认。中国 代表郭大使便赶紧发言，表示 感谢英国代表的支持。
要首席代表赞成，他便赞成， 文
要宋选铨去向首席代表郭泰 史
祺大使请示。
春
秋
由于竞选非常任理事失
半，剩余之款又被一笔勾销。 败，郭泰祺一直想做一件事挽
宋选铨看到后十分诧异：决算 回面子，于是对宋选铨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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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钩沉
史 十分重视，允许宋选铨去国联 海 秘书处索取技术合作费的详
１９３３ 年 ７ 月，国联与中国 技术合作关系正式建立后，升 任代表团三等秘书的宋选铨 一直负责管理中国代表团在 国联的档案及译发来往电报， 因此特别注意此项技术合作 的进展情况。
当时，中国报纸对国联与 我国技术合作一事大肆宣传， 但究竟花了多少经费却无人 注意，也无人了解。宋选铨阅 读国联秘书长 １９３３ 年国联决 算报告时，得悉在该年度预算 上规定我国偿还的 ４８ 万瑞士 法郎，实际上只用去 １９ 万多 一点，尚余 ２８ 万多瑞士法郎 没有用。但依照国联预算执行 的实际情况，上年预算各项剩 余之款，不能留作下年预算之 用。换言之，下一年的经济合 作费仍为 ４８ 万瑞士法郎，且 不能将上年剩余的 ２８ 万多瑞 士法郎加入。因此，宋选铨 认为已列入预算的余款 ２８ 万 多瑞士法郎未得到利用实在 可惜。
国联是第一次世 界 大 战 国联会费，致使国联预算难以 一个议决案，促使拖欠会费的
后组成的国际组织，总部设在 处理，第四委员会便另设立一 国家从速偿清欠费。
瑞士的日内瓦，每年 ９ 月举行 个欠费分委员会，专门讨论欠
会后，宋选铨将会议的实
一次常年大会。常年大会设立 费问题。当时，中国是拖欠会 际情况写成一个详细报告，送
文 委员会参加。由于预算问题十 年以上的国家应该取消其在 中国帮助进行经济建设。
史 分复杂，当时没有人愿以秘书 国联各机构的投票权时，罗忠
其实，早在 １９３１ 年 ５ 月
春 秋
身份去第四委员会。代表团随
贻 竭 力 辩 护 ： “ 一 个 会 员 国 拖
初中国经济建设委员会成立
员宋选铨见无人愿去，便说： 欠会费，总有他不得已的苦 时就已通知国联理事会，说中
原以为宋选铨只是代表团的 虽然对技术合作秘书室费用 划，便想好了一个对策。中国
一般秘书，完全可以欺侮，没 过大有些惊异，但从中可以看 代表团正式通知国联秘书处，
想到突然受到宋选铨的斥责， 出，如果中国政府决定利用此 请求利用技术合作余款加派
文 十分羞怒和惊异，不知道如何 项合作剩款，每年派专家 ２０ 中国专家出国考察的计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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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钩沉
史
海
钩
▲ 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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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联盟与中国的第一次技术合作
● 刘成学
１９２０ 年 ６ 月 ２９ 日，中国 义，随我国代表罗忠贻公使出 那便可将国联公开拍卖，出最
正式加入国际联盟 （简称国 席国联第四委员会的会议。
高价钱的国家便可把他买
联）。
因十几个国家多 年 拖 欠 去。”欠费分委员会只好形成
表团。
请示代表团可否即向国联秘 事。他的本意是想借该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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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对来打消中国政府的计 划，所以先与西班牙代表说 好，必须要有国联秘书长的支 持才能实施这项计划。
“中国委员会”开会的那 天下午，郭泰祺带宋选铨乘坐 中国代表团的汽车，去英国代 表团驻地接英国代表一同去 开会。宋选铨坐在司机旁边 的副驾驶座上，英国代表和 郭泰祺坐在后座上。英国代 表问郭泰祺：“大使先生， 今天中国委员会开会讨论什 么事情？”郭泰祺大使便将事 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英 国代表当即表示说：“这是 好事，我很赞成。”
关于竞选不会成功的意见，后 专家来欧美各国考察。宋选铨
来落选后虽然很生气，但对宋 将自己的打算先向中国出席
选铨却客气多了。
大会的代表团秘书长、代表团
宋选铨一直最关 心 技 术 办事处处长胡世泽汇报。胡对
合作问题。１９３４ 年的国联经 此事既不反对也不赞成，说只
费使用决算报告显示：国联和 我国的技术合作预算仍为 ４８ 万瑞士法郎，实际花费只有 ２１ 万法郎，不到原预算的一
１９３４ 年召开国联常年大 会时，中国首席代表为驻法大
史海钩沉
使顾维均，宋选铨便向他汇报 报告上只列实际花费的总数，
了此事，建议利用此款由中国 没有分别列出详细支出的数
每年派若干专家经国联介绍 到欧洲及美国考察，以培养中 国专家。顾维均代表表示赞 成，嘱咐宋选铨将此事速告外 交部，宋选铨即遵照办理。
▲ 书处交通组组长、法国人哈 单。”
事不用办理。郭泰祺大使和宋
斯。宋选铨当即去面晤他，说
宋选铨立即把和哈斯谈 选铨等代表不因此项复电而
国 联 １９３３ 年 和 １９３４ 年 决 算 话的情形告诉了胡世泽。胡世 灰心，决定再向外交部作详细
报告内对中国与国联技术合 泽才知道是哈斯不愿提供此 说明，请求赞成。
宋选铨很想知道派到中
报告，和 ６ 个专门委员会的报 国去的这些专家的报酬是多
告一起呈报外交部。这一年第 少、旅费是多少、电报电费和
四委员会的报告由宋选铨执 交际费是多少。于是他想请国
笔，他便将关
于技术合作已
获得顾大使赞
成的意见及其
他事项一并写
入，呈请外交
部核示。
但是过了
一年，外交部
没有任何表
示。
１９３５ 年国 联召开常年大 会时，中国首
史 对待，但宋选铨的话在法律上 多人到国外考察，必可敷用。 艾文诺便组织了一个由英国、
春 秋
是站得住脚的，他无法反对。
由于郭泰祺大使 已 采 纳 法国、瑞 士 、西 班 牙 和 中 国 ５
哈斯想了一会才说，容他查明 宋选铨的建议，所以阅读完账 个国家的代表参加的“中国委
后再将此项账单送至中国代 单后就叫宋选铨致电外交部， 员会”，由该委员会来讨论此
作项下的费用无详细记载，故 项账单，便电话告诉哈斯，说
于是，宋选铨便执笔起草
Hale Waihona Puke Baidu
请秘书处开列一张详细清单， 中国代表团首席代表郭泰祺 一份详细说明书，用代表团名
标明派往中国的专家每人报 大使确实想看此项账单，同时 义请郭大使签字，呈请外交部
酬多少、旅费多少、交际费多 明白告诉他，国联秘书处无权 核示。说明书一一阐明此事数
国际联盟旧址（现为联合国驻日内瓦办事 处总部）
席代表为驻英大使郭泰祺。郭 联秘书处给中国代表团一个
泰祺最热心的是中国竞选国 比较详细的数字作参考，以便
联理事会非常任理事一席。开 我国代表团再作一个预算，通
始他以为此事很容易，竞选一 过国联秘书处的介绍，利用技
定能够成功，没有听取宋选铨 术合作费之剩余款，派遣中国
“ 你 们 嫌 预 算 工 作 复 杂 ，我 衷。国联是个讲正义的机构， 国希望得到国联技术机构的
去。”于是，宋选铨便以秘书名 不能只讲钱。假若专门讲钱， 帮助，以便执行其建设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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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会就于当年 ５ 月 １９ 日通 过此项请求，由国联卫生机构 派遣一些专家到中国卫生署 作临时使命；国联智育互助机 构派遣一个教育专家委员会 到中国研究教育现状。教育专 家委员会的委员们回去后写 了一个 《关于中国教育之改 造》的 报 告 ；国 联 智 育 互 助 机 构也介绍欧洲的 ３ 个教授到 南京中央大学讲学。接着，国 联的运输机构及财政、经济机 关也派专家数人到中国作临 时使命。但是，以上这些活动 都没有正式写进国联的法律 文件。
１９３３ 年 ７ 月 １８ 日，国联
会议。
贻代表带着宋选铨去参加。宋 理事会通过中国政府的建议，
１９３２ 年国联召开常年大 选铨听到各国代表的指责，心 由理事会任命一个官员充任
会前，中国驻国联代表团先开 里非常难受。当日本代表和许 国联与中国经济建设委员会
团务会议，请大家各自选一个 多国家代表说拖欠会费达两 联络员，每年派遣大批专家到
员，但宋选铨是奉了中国代表 说明。
书、瑞士人赛斯先生看。赛斯
团首席代表的命令去询问的，
由上述账单可以看出，国 看后说写得很好，这是中国人
他为何敢不遵命办理呢？宋选 联秘书处在这两年中虽然派 对中国最忠实的论文。
铨便拿出主人翁的身份，不客 出专家到我国，但其实际费用
不久，代表团便接到外交
气地说： “秘书处无权反对中 不足技术合作预算的一半。哈 部复电，赞成该计划，嘱向国
宋选铨刚回到代 表 团 驻 书处商谈，利用技术合作费剩 地，秘书长胡世泽就对他说： 余之款加派中国专家到外国
钩 细账单。
“哈斯已来过电话，说你和他 考察。大概外交部因电文简
▲ 沉
当时，国联秘书处主管中
▲ 国与国联技术合作的人是秘
吵架，他不知道中国代表团是 否真要技术合作的详细账
略，对技术合作的全部事实不 明真相，所以复电代表团说此
处的主人翁，秘书处人员是属 （１） 全部专家用费 １０ 万多瑞 作的徐寿轩把它翻译成法文，
下，要听命于大会和理事会的 士法郎； （２） 技术合作秘书 供秘书处的人参考，并送给宋
各国代表。哈斯虽然是国联秘 室用费 １１ 万多瑞士法郎。另 选铨 １ 份。宋选铨将译文拿给
书处的组长，算是一个高级职 有一些 １ 万以下开支的记载 日内瓦国际关系研究院的秘
会负责审议法律问题，第四委 本没想到那时中国是一个经 部长宋子文非常重视，马上和
员会负责预算及行政问题，第 济十分落后的国家，政府财力 国联秘书处的代表商定：中国
五委员会负责社会及人道问 不济。从 １９２１ 年到 １９３２ 年， 历年积欠国联的 ９６０ 万瑞士
题，第六委员会负责委任统治 １２ 年间中国共拖欠国联会费 法郎会费，从 １９３３ 年起分 ２０
少等，以供中国代表团参考。 反对中国代表团的要求。
年来的情况及拟议的计划。
哈斯听后有些诧异和紧
第二天，哈斯就把账单交
宋选铨将说明书呈送外
张，踌躇了一下才说： “秘书处 给了中国代表团。１９３３ 年的 交部后，担心外交部还有顾
不能给中国代表团提供这个 账单上除了总账外，只有两个 虑，便在上海《大公报》上发表
国代表团的要求。”
斯所开账单的总数与国联决 联秘书处洽办。
哈斯不仅是国联 秘 书 处 算报告所载相符，而国联秘书
国联秘书长、法国人艾文
的高级职员，同时还是中国代 处决算报告是经过专家稽核 诺早已从宋选铨发表在《大公
表团的顾问，平常总是受到中 员核查过的，其数字不会错， 报》上的文章里，知道了中国
国代表团首席代表的尊敬。他 可信为确实数目。中国代表团 代表团关于技术合作的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