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变之体与独得之秘——永明体与沈约评价问题-中国古代文学史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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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变之体与独得之秘
——论永明体及沈约的评价问题
摘要:沈约的“独得之秘”在文学史上被置于永明体的开创地位,但是声律论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一人一时之事,而是文学历史发展的必然。那么沈约的地位和贡献该如何看待呢?而声律论对诗歌的影响又不尽然是好处,故沈约也常为此而诟病。那么此独得之秘的文学意义该如何看待呢?本文就这两个问题谈一些浅见。
关键词:永明体;沈约;独得之秘
正文:
沈约,字休文,吴兴武康人,其父元嘉末被诛,幼年流寓孤贫。然而“笃志好学,昼夜不倦”,遂“博通群籍,能属文”。早年即得济阳蔡兴宗赏识,兴宗谓“沈记室人伦师表”。后以博学多才游于皇门,为竟陵八友之一。卒谥“隐”,世称“隐侯”。诗文清隽,为当时文坛宗主,作诗重音律,与王融、谢胱等人共创四声八病”说,为“永明体”的倡导者和代表作家。
在一般的诗歌史、文学史著作中,对沈约的声律论开创地位和影响述之不疑,故我们常将之作为文学常识记忆。但是脱开教材,才发现对文学的观点总是对立和质疑的声音的。黄季刚先生在《文心雕龙札记·声律》中说道沈约的声律论时这样评价:“其说勇于自崇,而皆忘士衡导其先路也。”黄先生认为西晋陆机的《文赋》已经是关于声律论“粲然可观”的遗文,沈约对声律学说不算是我想象中的独一无二、开创之功。并提到钟嵘求誉于沈约而被拒,于是含宿憾将沈约置于中品的公案,赞赏钟嵘“当其时,独持己说,不随波而靡者,唯有钟记室一人”,在《诗品》中批评沈约的文字“皆平心之论”。【1】
短短几句话,引发了探讨的想法。首先,声律论是如何成型并应用的?
一、声律论演进历史:
从声韵学研究来看,魏晋时期已产生了专著,李登的《声类》开始用五声分字。汉末又发明了反切,与佛教的影响有关。
在诗文创作上,汉人以宫商作为诗赋的形式要求,说明对文学声律的认识已经比较自觉。而魏晋以来的作品也显示出明显的声律化特征,不论是否自觉,已经成为一种趋势。比较证据确凿的强调声律的是西晋陆机,他在《文赋》中宣布了“暨声音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的理论。晋代孙绰更是明确的将声律美感作为写作规则,元嘉三家,声律技法也是俯拾即是,双声叠韵在谢灵运的山水诗中广泛运用着。
“(周颙)始著《四声切韵》行于世”,《南史》对周颙发现四声也是十分推崇的。
可见永明声律论的出现实在有其得天独厚的条件,并非沈约一人之功。
难道说沈约不过是恰好走到了声律说发展最关键的点上,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发现?
二、沈约的“独得之秘”:
《梁书•沈约传》载:“(约)撰《四声谱》,以为在昔词人,累千载而不寤,而独得胸襟,穷其妙旨,自谓入神之作。【2】
近人张立斋也说:“自魏有李登《声类》之说出,则文章声律之说乃宏;自梁沈约以后,则文章声律乃精,自彦和此篇(谓《文心雕龙》之“声律”篇)之说出,则文章声律之说始大定。”
这里指出了一个“宏”和“精”的区别。在沈约之前的传统音韵学的发展、音韵运用经验积累固然十分重要,但仍然是自然声韵,对声律说的作用是“宏”;沈约的作用却是使之“精”。
而之所以使之“精”就是上面提到的撰写《四声谱》。
《四声谱》为沈约所撰似无问题,但是其精要“四声八病”之说是否是其总结提出还是有争论的。
钟嵘《诗品序》说:“王元长创其首,谢胱、沈约扬其波。”按照钟嵘的说法,最早提出声病说的是王融。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性的,钟嵘曾与王融讨论过诗歌声律问题,也与其他文学之士有过从。钟嵘说声律说是王融创其首可能有其根据。但是,我们找不到王融论声病的只言片语,无法证明他如何在声病说上创其首。
相反,沈约屡屡提及自己的“独得之秘”。
《齐书南·陆厥传》中载沈约《答陆厥书》,其中沈约对“此秘”作了具体阐述:
“自古辞人,岂不知宫羽之殊,商徵之别。虽知五音之异,而其中参差变动,所昧实多,故鄙意所谓‘此秘未睹’者也。”他的意思是,并非世人不知乐章有宫商等五音之别.亦并非世人不知文字有平上去入四声之变。而是说前贤虽知文字字音舛错不同.但并不知如何运用于具体创作,而成音韵颉颃、流利婉转之诗作。他认为自己的贡献是“善用四声、知避八病”的声病说。
沈约声律说可见于《宋书·谢灵运传论》。这篇文论追溯汉魏文体三变,论述西晋、东晋、宋之文学。论述文体数变,是为了说明永明文学的新变。这篇文章应是可考证的“明确”提出声律说的最早一篇文献。其中提出“欲使宫羽相变,低昂互节,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妙达此旨,始可言文。”据《宋书·自序》,永明五年(487)春,沈约被劾撰《宋书》,六年(488)二月毕功。这是《宋书》撰述完成的时期,也是其中的《谢灵运传论》明确提出声律说包括回忌声病原则的时期。在这之前一定有一个声律论的酝酿时期。这就要注意到沈约创作中的声律探索。与声病说有关的齐梁文人中,沈约最年长。当然年长不意味着最早提出声病说,但他从事创作的时间比别人早却是事实,而沈约的早期诗歌创作已讲求声律调谐。所以它是最可能提出并实践声律理论的诗人。然而,终究不能证据确凿的说,就是沈约创作了声病说。
但是纵观沈约所有明确提出的声律思想,仍不可不说其创始之功甚大,声病说即使不是他完整提出的,至少功不可没,没有他齐梁永明体难以想象,这就足够了。其实,与其将大功归于四声八病之说,不如将其归于沈约。若无沈约的“独得之秘”——不论是否是声病说——时人或许只知五音不同、四声之辨,而不知如何运用之。而在沈约的指导提倡和实践下“永明体”才得以盛行。这应该是没有疑问的。
其次,黄侃先生还提到了钟嵘对沈约诗作的评判问题。先是钟嵘将一代词宗列入了中品,兼且批评他的理论对声律要求太过严苛,使诗歌创作流弊不小。
三、历史公案:
沈约是钟嵘的前辈,是齐梁间文学家学批评史上的双璧。史传上说钟嵘因请为“延誉”被拒,钟嵘对沈约很不满,等沈约逝世后,钟嵘撰成《诗品》,把一代名公巨卿沈约置之“中品”,并加贬斥。这就是《南史·钟嵘传》里说的:嵘尝求誉于沈约,约拒之。及约卒,嵘品古今诗为评,言其优劣,云:“观休文众制,五言最优。齐永明中,相王爱文,王元长等皆宗附约。于时谢胱未道,江淹才尽,范云名级又微,故称独步。故当辞密于范,意浅于江。”盖追宿憾,以此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