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法概念的思考

法”、“宪”、“宪章”等词语。虽然它们出现在不同的时代，代表着 的意思就是指皇帝的诏书、谕旨，是区别于市民议会制定的普通
不同的涵义。但是归结起来，我们就可以发现它们所说的宪法大 法律。
致上是指一般的法律和典章制度，并且含有刑法的含义，或者是
到了近现代，西方学者一般是从宪法的外部特征去定义宪法
指法律的公布。古代的“宪法”与我们今天的宪法存在着区别，它 的，根据宪法的作用和表现形式的不同，从不同角度给宪法下了
将宪法的发展变化包含其中，否则，固守一种被认为可能适用于 任何时代、任何国家的宪法现象的概念，无助于揭示宪法这一事 物在具体历史环境下其属性的实际表现，作为一名宪法学研究 生，我想简单的谈谈我对宪法概念的理解：
1．“宪法”一词，在历史上，曾具有多种含义。不同的国家，在 不同的时期和不同的历史条件下，宪法的概念是不一样的。就算 是同一时期的法学家们，对宪法概念的定义也不尽相同。因此， 我们在适用宪法概念的时候应该清楚自己使用的是哪种意义上 的宪法，是广义的宪法还是狭义的宪法概念，对宪法概念不加区 别的使用只会使我们产生意义上的混淆和歧义，并不利于我们对 有关宪法现象的研究和分析。
自由。（2）宪法指用以体现或不得体现这些规范的一种基本文 不是宪法，它只是宪法的一部分，这样就出现了以偏概全的逻辑
件。（基本上我认为他说的就是宪法典。）（3）宪法指政治团体的 错误，将宪法的内容丢掉了一部分。宪法是国家效力最高的法
实际组织和政治制度的概述 。在大多数国家，宪法指治理政府 律，它的地位不仅仅是“根本”的。我认为“根本法”说具有一定的
将来的立法工作以法律基础。 有的学者更是认为宪法包含的含 术界普遍认同的“根本大法说”对宪法概念在宪法属性上的揭示
义有几层意思，比如布朗德尔就认为宪法有三层含义：（1）宪法指 存在着很大的逻辑缺陷或者说只是适合我国宪法的概念。我认
各种强制性规范，强调对政府活动的限制，给与公民最大程度的 为，根本大法说是成文宪法国家对宪法典的定义，可是宪法典并
上海社会科学院．宪法．知识出版社．1982 年版．第 41 页． C · F ·斯特朗．现代宪政．殷啸虎．宪法学要义．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年版． 凯尔森著．沈宗灵译．法与国家的一般原理．中国百科出版社．1996 年版．第 287 页． 斯大林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1979 年版．第 409 页． 布朗德尔．比较政府导论．龚祥瑞．比较宪法与行政法．法律出版社．1985 年版．第 23 页． 何华辉．比较宪法学．武汉大学出版社．1988 年版．第 12 页． 柯里．民主政府于政治．杨海坤．宪法基本理论．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07 年版．第 3 页． 龚祥瑞．比较宪法与行政法．法律出版社．1985 年版．第 22 页． “Constitution”：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六版）．商务印书馆、牛津大学出版社．第 357 页．
概念的理解，可以把事物类分，可以知道它的作用和特征，甚至于 权利义务关系和国家机关之间相互关系的国家根本法；⑧通过上
是关系。列宁曾说：概念是反映事物本质属性的思维形式，概念 面对宪法概念的定义，我们会发现他们对宪法概念的定义中具有
不是仅仅意识中的东西，而是对象的本质，是一种自在的东西。① 一个相同的词语——根本法。这类宪法学家们主张宪法是国家
关键词 宪法 概念 根本法
中图分类号：D9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592(2010)06-016-02
一、宪法概念的重要性
的国家根本法。⑤宪法是国家的根本法，是民主制度的法律法，是
翻开我们的宪法学类的书籍，我们会发现多数作者都会把 阶级力量对比的表现；⑥宪法是规范民主施政规则的国家根本法，
研究宪法的准备阶段，只有当我们弄清楚宪法的概念才能更好的 一词。他将法律分为了两类：一类是普通的法律；另一类为宪法，
对宪法进行研究和探讨。宪法概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即有关城邦组织与权限方面的法律。而在古罗马时期，“宪法”常
二、宪法的概念
用于指称皇帝发布的有关国家机关组织建制方面的命令等。古
“宪法”一词，由来已久。在中国古代的书籍中，曾出现过“宪 罗马的皇帝士丁尼在《法学总论》的序言中提到“宪令”一词，这里
·法学研究·
２０１０ 年 ６ 月（下）
宪法概念的思考
王川
摘 要 我们不要试图想一劳永逸的对宪法的涵义给予准确的界定，也不要试图去证明谁的宪法概念才是正确的，面对宪
法形式和内容的多样性，目前，我们不妨也令宪法概念以多样性的方式存在。本文认为不去追求宪法概念的统一，可能更
有利于我们对复杂的宪法现象的认识和了解。
形式逻辑学告诉我们，概念是揭示事物特有属性的逻辑方法。概 的根本大法，是宪法区别于其他法律的关键之处，也是宪法所特
念是一个事物最本质的反映，宪法的概念反映的就是宪法最本 有的法律特征和属性等等。我们把这一类的学说称之为“根本大
质，最内在的东西。对宪法概念的揭示，不纯粹是个学术性的问 法”。
题，更大的程度上反映着宪法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文化背景，反映
三、对宪法概念的思考
最后，一个国家的宪法典被称为“Constitution”并意味着宪法典的
任何一部宪法都是时代的产物。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 内容只有政权结构外，还包括基本的经济、文化、人权等制度，所
都会使宪法发生变迁和更替。一个正确的宪法概念就应及时的 以我认为：我国的宪法内涵远远大于“Constitution”。
参考文献： ［1］陈云生译．成文宪法的比较研究．华夏出版社．1987 年版． ［2］杨海坤．宪法基本理论．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07 年版． ［3］韩大元．宪法学专题研究．中国人民出版社．2004 年版．
与今天的宪法相比：内容更少，效力更低。
不同的定义。主要有：宪法是关于国家的统治结构和统治组织及
毛泽东同志曾说过：“一个团体要有一个章程，一个国家也要 其活动原则的规定。肯尼斯·惠尔就认为：宪法就是用一个文件
有一个章程，宪法就是一个总章程，是根本大法。”③目前，我国大 体现出来的管理一国政府的法律规则的总和。⑩在《美国百科全
学法学本科的教材把宪法定义为：宪法是集中表现统治阶级建立 书》中，宪法是整个国家的法律安排并且既有公认的惯例也有未
民主制国家的意志和利益的国家根本法。④在定义宪法概念的时 经法律制定的习惯。《不列颠百科全书》中规定宪法从最广义来
候强调的是宪法的阶级性和它的最高效力性。宪法的内容上主 说，是一批规则，用以管理一个组织的团体的事务 也有学者认为
“宪法的概念”作为第一章的内容。“概念”首先是一个学科的起 它是有关国家权力及其民主运行规则，国家基本政策以及公民基
点，是区别于其他学科的关键所在。其次，概念具有较高的抽象 本权利义务的法律规范的总称，它是政治力量对比关系及现存社
性和概括性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概念中包含了这个学科的大部分内容，我们通过对 会经济结构要求的集中反映；⑦宪法是调整国家机关与公民之间
·法学研究·
为宪法是国家的根本法，是国家法律规范和法律制度的基础。著 定。根本大法说就明显的不适用于英国宪法这种情况，这样概念
名的法学家凯尔森就认为：宪法是国内法律次序的基础。 斯大 和事实之间就出现了矛盾，根本大法说并没有将英国宪法包括在
林认为：宪法并不是法律的汇编，宪法是根本法，宪法给这种机关 内，宪法概念应该包括却没有包括的宪法事实，说明我国目前学
予权力并限制权力。也有学者把宪法作为国家体制和机构职能， 存在差异的。首先，宪法作为专门指称法律的专用名词，本身属
活动程序及政府对公民的关系的规范。比如：加拿大的柯里就认 于法律的范畴，但是“Constitution”的本意是指政权的构造、结构，
为宪法决定和规定最高的国家机关的设立，它规定这些机关和公 仅仅是作为宪法意思使用的一种代表。“Constitution”一词在英
英格兰政府的法律与非法律规则的集合体。西方学者一般根据 大法说的缺陷越来越明显，也有越来越多的学者对“根本法”说提
本国的制宪经验和宪法规定的内容对宪法进行阐述，有的学者把 出了疑问。
宪法看做是分配、限制权力的规范。比如：宪法有双重功能，即授
3．西方国家的宪法“Constitution”和我们国家所指的宪法是
民之间，国家与个人之间的相互关系。 也有直接把宪法视为管 文中还有体质、体格、组成等其他的意思。 其次，宪法概念可以
理国家的规范，把宪法视为政治规范。比如施华兹认为：宪法是 涵盖古今中外所有重要的和根本的，具有最高法律效力的法律规
包括治理国家的指导原则的根本法。
范，但是“Constitution”仅仅是指涉及国家政权结构的法律规范。
的法律规则的选集，且已被体现在某个文件中。
缺陷，虽然它在中国的历史上，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的初期，对我
英国是近代宪法的发源地，英国的宪法是不成文宪法，也是 们认识宪法，制定宪法，实施宪法起到了关键而重要的作用。但
柔性宪法。他主要是由宪法性文件组成。英格兰宪法是治理着 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国际文化的交流与社会的进步，根本
在西方国家，宪法的英文单词是“Constitution”，是由拉丁语
着一定的政治文化和治国原理，甚至还要受意识形态的影响。② Constitutio 发展而来。Constitutio 在拉丁语中是组织、结构、固定
我认为：宪法的概念是我们认识宪法的第一步，是我们学习宪法， 的意思。⑨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在《各国宪法》中最早使用“宪法”
2．宪法概念的“根本法”学说，是适应我国国情的定义。而像 英国这样的不成文宪法国家，只有宪法性法律，没有作为根本大 法的宪法概念，国家的根本制度也是通过宪法性法律来加以规
注释： ①列宁全集（第 38 卷）．人民出版社．1959 年版．第 311 页． ②王广辉．比较宪法学．武汉水利电力大学出版社．2000 年版．第 10 页． ③毛泽东选集（第 5 卷）．人民出版社．1977 年版．第 129 页． ④周叶中．宪法．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年版．第 43 页． ⑤俞子清．宪法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 年版．第 7 页． ⑥吴家麟．宪法学．群众出版社．1983 年版．第 46 页． ⑦董和平，韩大元，李树忠．宪法学．法律出版社．2000 年版．第 38 页． ⑧朱福惠．宪法学新编．法律出版社．1999 年版．第 11 页． ⑨周叶中．宪法．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年版．第 35 页． ⑩肯尼斯·惠尔．现代各国宪法．1951 年版．
要是反映各种政治力量实际对比关系，确认革命胜利成果和现实 宪法是对政府权力的限制和制约：C · F ·斯特朗认为, 宪法是
的民主政治，规定国家根本制度和根本任务，具有最高法律效力
作者简介：王川，四川师范大学法学院，研究方向：宪法学。
用来保障被统治者的各种权利。 同样的，西方也有很多学者认
２０１ ０ 年 ６ 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