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禁闭》的存在主义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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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狱”中拷问人性
——对《禁闭》的存在主义解读
袁雪琪10300270072 法学
[关键词] 萨特境遇剧存在主义
《禁闭》作为法国著名哲学家、戏剧家萨特的代表作之一,是一部蕴含了萨特丰富的存在主义哲学思想的独幕剧。该剧本将整体情境设定为“地狱”。地狱中的三人——加尔塞、伊内丝、艾尔黛丝——共处于“一间陈设为第二帝国时期风格的客厅”,放置着的仅是三把躺椅、一尊铜像、一把裁纸刀。在这样一个异境中,在现世中已沦为罪人的三个死人仍旧保持着罪恶的原欲,“像旋转木马似的一个追逐一个”,无休止地角逐和斗争,存在着难以调和的矛盾。在这样一个地狱里,没有尖刀刑具,没有皮肉之苦,只有彻夜通明的灯光和永不困乏的眼皮。三个人永远生活在其余两人的目光之下。那目光就是禁锢、就是折磨、就是永远无法逃脱的地狱。最后,他们终于领悟到——地狱中根本不需要其余的刽子手,“他人就是地狱”。
“他人即地狱”彰示了萨特的人际关系理论。而后世研究学者也大都把研究重点放在对该句的内涵解读上。萨特曾因法国天主教派断章取义的浅陋解读而辩解,他强调:他人即地狱是基于个人与他人的恶化关系的前提的,“我的用意是要通过这出荒诞的戏表明:我们争取自由是多么重要,也就是说,我们改变自己的行为是极其重要的。不管我们所生活的地狱是如何地禁锢着我们,我想我们有权利砸碎它。”观之中国学者的研究,其观点都大致集中在两个层面:一是相对自由,强调自我与他人的相互性。世界上不存在绝对自由,个人自由必须通过他人实现。谁为了个人自由恶化自我与他人的关系,谁就将受地狱之苦。二是“杜梅萨之眼”,自为存在的我由于他人的目光注视而僵化。作为意识主体的个人与同样作为意识主体的任何其他个人的他人之间的关系必然是敌对的。所以如果你不能正确对待他人对你的判断、不能正确对待自己,那么也将受地狱之苦。
不得不承认,“他人即地狱”是当今人类的普遍的境遇。而你的选择就是你的人生。除了萨特的人际关系理论,我还想从更微观的角度解读《禁闭》对人性
的剖析。
一、自我的迷失。可以看到“镜子”一词在剧中共出现31次,是具有象征
意义的重要意象。剧本中一遍遍强调地狱中没有镜子及主人公对镜子的
渴望与追求。艾尔黛丝说:“当我不照镜子时,我摸自己也没有用,我
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存在。”可见镜子是主人公认知自我的重要媒介,
镜子即意味着自我存在,镜子的缺失意味着自我的迷失。于是人们不得
不从他人的眼中寻找自己,但同时又恐惧自己在他人眼中异化变形、不
得不通过他人之眼来修正自己的行为。正如艾丝黛尔会质问伊内丝:“您
跟我的审美观是一样的吗?”推广到普遍境遇,即人类永恒生存在寻找
自我的本能欲求与抗拒异化的矛盾之中。于是现代人们普遍面临自我认
同的危机,由此形成了焦虑、恐慌、空虚、绝望的心理状态。而这一切
都源于人性的不自知。
二、信仰的缺失。工业革命带来自然科学的高速发展。当人们沉浸在高科技
机械化快餐化的时代中时,一个声音告诉人们:“上帝死了”。原先处在
上帝庇护之下的心灵迷离失措起来: 不再有灵魂不死, 不再有道德极境,
不再有超自然的世界秩序。人失去了尊严, 人的肉体灵魂失去了根本价
值, 人的生存似乎都失去了重心。在禁欲时代的压抑与坚守后便是报复
性的纵欲——个人欲望被无限放大,个人自由被过度强调。而随之必然
带来的就是精神家园的荒芜与道德底线的沦丧。剧中三个主人公生前就
行径卑劣,死后入地狱仍有罪恶的要求。正因为他们都心怀自己膨胀的
欲望,从而处处受到其余两个鬼魂的牵制,陷入自己缔造的地狱。这三
个鬼魂就是现代社会中信仰缺失的体现。
三、认识自己的魔鬼。人类有窥视他人内心隐秘的好奇心,即使表面上伪装
得如何若无其事,内心的触角却总想知道更多,以便对他人有所掌握。
这样自己才觉得安全。剧中三个鬼魂努力地去了解其余两人的生前过往,
即了解自己的刽子手。正如加尔散所说:“你坦率讲出来,就可以免遭
厄运;要是我们能认识自己的魔鬼……说吧,为什么?”
四、生本能——自我救赎。存在主义强调“存在先于本质”,每个人都可以
通过自由选择达到自我救赎。正如剧中三个鬼魂认识到惩罚就是其余两
个人的存在。于是他们进行了选择——加尔散提议大家别说话,静静地
坐下来,闭上眼睛,尽量忘了别人的在场,但是却失败了。正如伊奈司
所说:“您的沉默灌满了我的耳朵。即使您闭上嘴,即使割掉舌头。难
道您就能够使自己不存在吗?您就能够停止您的思想吗?您的思想,我
听得见。它在吧嗒吧嗒地响着,像一只闹钟;我还知道我的思想您照样
也听得见。”于是他们又进行了另一番选择——他们企图打开门打破这
地狱般的人际关系——但当门打开时,却无人愿踏出去。最后他们的选
择是“让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人们若选择惧怕未知,拒绝改变,那么
就亲手选择了自己的刽子手,亲手选择了自己的地狱。
值得注意的是,在《禁闭》中作者强调对“地狱”这一情境的刻画,是一部典型的“境遇剧”。而为什么萨特会如此注重情境并热衷营造这种“异境”呢?我想仍可从人性角度对此作解——实验人性。人性中的真、善、恶、残忍、欲望、悲悯等在没有被强烈挤压或扭曲的情况下往往被遮蔽,无法真正暴露。而营造异境则如同做实验:作者像建造实验室一般,在压抑、封闭、扭曲的极端环境下观察人性的变化,使剧中三人毫无顾虑地展示残缺人格、满足欲望、竞相追逐,剥离虚伪和浮夸。
[参考文献]
[1] 顾晓燕.合谋的禁锢——从萨特的《禁闭》看自我的“异化”[J]. 安徽文学.2008 ,""(10)
[2] 夏世华. 从《禁闭》看萨特的“他人就是地狱”[J]. 河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8(2)
[3] 王一玫. 解读“他人就是地狱"的钥匙——萨特戏剧《禁闭》浅析[J]. 社科纵横.2006,21(10)
[4] 翁瑜. 从《禁闭》看萨特“境遇剧"的哲学意蕴.安顺学院学报[J].2010,12(3)
[5] 萨特.禁闭[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