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西北重要堡寨和军事意义

北宋西北重要堡寨及其军事意义

■尚军

在北宋（960～1127）一百六十多年的历史中，它与西北边疆的西夏政权之间的战争断断续续地进行了一百四十多年。在这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北宋为了防御西夏的进攻和谋划进攻西夏，在西北地区构筑了近五百个关城寨堡，这些关城寨堡的分布可以说都是受当地地理条件和当时军事形势影响的。

连绵不断的战争，使北宋与西夏间形成了一条东北起自今省神木县，西南至于今省中部（今省市），蜿蜒周折长达一千多公里的军事分界线，当时称为“山界”或“横山”，包括今北部的横山山脉、陕甘两省交界的子午岭北端以及子午岭与六盘山之间的马莲河谷和清水河之间的分水岭地带[1]。横山以北为广漠无垠的毛乌素沙漠，以南是陕甘黄土高原。横山则是一条西南东北向波状起伏的黄土丘陵，高坂险要，间隔南北，有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再加以发源于横山南北两坡的河谷是战争行军的通道，还有居住在横山一带的少数民族具有强悍的战斗力[2]，横山山区又有较好的农牧业基础，所以横山这条军事分界线具有重要的军事价值，不仅北宋历任边防将帅都把经营横山作为对西夏作战的基地，同时西夏也把横山视为生命线，常常发动全力来攻战和控制横山[3]。

军事分界线横山及两侧在行政区划上，除河东路外，北宋初

期均属路。宋仁宗庆历元年（1041）出于对西夏军事上的需要，分沿边为泰凤路（治今省市）、泾原路（治今省市）、环庆路（治今省庆阳县）、鄜延路（治今省市）等四路。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又置熙河路（治今省临洮县），故又称五路。因此，北宋与西夏之间的战争常在五路和西夏控制的银州（治今省横山县）、夏州（治今省靖边县）、宥州（治今蒙鄂托克前旗）、盐州（治今省定边县）、韦州（治今回族自治区同心县）等州进行。西夏向北宋的出击方向是：东向河东路（治今省市）的麟（今省神木县）、府（今省府谷县）二州，东南向鄜延路和环庆路，南下泾原路。随着出击方向，形成了六条主要军事通道：一是窟野河路，从夏州沿无定河向东至银州，再向东北直趋麟、府二州，威胁黄河东岸及河东地区；或从银州继续沿无定下，绕过横山山脉，迂回包围。二是盐县路，从盐州向东南或从夏州向南，溯无定河支流芦河向南，穿过横山分水岭沿延下，经芦关、塞门寨、金明寨到。三是长城岭路，由夏州南下，沿无定河支流西芦河向南穿横山分水岭（即长城岭，因代长城而得名）沿洛河支流周河而下保安军（今省志丹县），再东南至。四是车箱峡路，从盐州向南沿元城川、柔远川到庆州。五是灵盐路或称灵武路、灵州道。由灵州（今灵武县附近）向南溯苦水河经旱海越青岗峡，沿马莲河谷经环州、庆州，再向东南经邠州通向关中地区。六是肖（萧）关路，由灵州向南经呜沙，溯六盘山与子午岭之间的清水河谷经肖关到镇戎军（今回族自治区县），再东南经泾河河谷经邠州、乾州（今省乾县）通往关

中[4]。除了这六条军事通道外，还有不少河谷支流也是军队出没的通道。如盐州向东南越过横山，沿洛河河谷直抵甘泉（今省甘泉县）；或从洛河东岸的吴旗分岔东南沿洛河支流宁寨川、周河经保安军达；或从盐州向东或从夏州向东南越横山沿河谷东通绥德，再东经义合寨、吴堡（今吴堡县境），渡过黄河，经通往；或从盐州向东越过横山沿清涧河（今省清涧县）向东经延水关渡黄河，经永和、隰县到；或从夏州向南循西芦河越横山，沿周河经顺宁寨（今志丹县境），再渡洛河循自豹川而越子午岭，沿柔远川下庆州。

因随川取路，曲屈如绕，北宋在沿路构筑的堡寨多沿发源于横山的河谷之中，沿岸又多裸露岩石和黄土梁峁地形。至今北宋所修建的堡寨，多数都有遗址残存，仍然矗立于山巅河畔，依稀可见当日形势。著名的堡寨有白豹城、金汤城、顺宁寨、龙安寨、塞门寨、义合寨、永乐城、通寨、白草寨、华池寨、安定堡、吴堡等。每个堡寨都有围墙，均系削坡为墙和夯土版筑两种方法结合建成，墙宽约3～5米，依山带水根据地形随宜增展，但都包括一个小山峁作为堡寨的“制高点”。然后城墙从山峁旁蜿蜒而下，直至河谷溪边，既占有利地形，又有足够的水源。每个寨堡的规模，与史书记载“寨之大者周九百步，小者五百步；堡之大者二百步，小者百步”[5]大致相符。城又较大些，如永乐城，位于米脂县（即米脂寨）西北五十里无定河西岸的马湖峪口，东墙残存350米，残高4～5米，南墙长约400米。城东尚有“水寨”遗址。

关、城、寨、堡皆为性质相同的军事关塞，虽然大小不一，名称互异，但并无严格的区分。随着军事形势的发展和这些关寨的边防重要性的增减，城堡可为寨，寨堡亦可为城，寨亦可为堡。城寨可升为州、军，州、军亦可降为城寨。如绥德城“因当夏贼之冲”而改为绥德军，笼竿城改为德顺城，石堡寨为军后复为寨，羊牧隆城改为隆德寨，伏羌寨南城改为伏羌城，通渭堡改为通渭寨，永乐城初修时曾赐名寨等。因此，由于堡寨在边防地区的重要性和驻军的众寡，便出现了隶属关系。堡寨有属于州、军，有属于城寨的。如元丰七年（1084）绥德城属下有米脂、义合、浮屠、怀宁、顺安、经平六城寨。元符二年（1099）改绥德城为绥德军后，又增加了清涧城、自草寨等七城寨。州的成纪县管有渭水等三十九寨，州伏羌城管得胜等十一个堡，三阳寨领渭滨等十四个堡，镇戎军的天圣寨领信岔等二堡，怀德军的肖关领等三堡，连州的绥戎堡也领秋苇川口等三堡。至于一个堡寨之下领一个堡寨的事例就不可胜数了。

北宋集结在西北的正规军，常约三十余万，还有十四五万的乡兵分驻堡寨之中[6]。按军种可分为禁军、厢军、乡兵和蕃兵四种。禁军为皇帝的禁卫军，从事守卫京师和出征作战。平时驻守都城，作战戍守则调到地方。作战既毕，戍守期满，又返京师。所以禁军在堡寨中的数目不一定[7]。厢军和乡兵为地方军，仅供地方服役。蕃兵是堡察所在地区的少数民族，被认为是“藩篱之兵”，驻守在堡寨之中，任命少数民族中的头人为巡检、军主、指

挥使等官来统领。虽然不是所有堡寨之中都有蕃兵，但因蕃兵战斗力强，又熟悉当地情况，所以自治平四年（1067）后，蕃部族帐益多，而抚御团结之利益密，尤其重视蕃兵。《宋史·兵志》详细地记载着四路堡寨中的蕃兵数目，少者有二三百，多者六七千，一般为一二千人。如鄜延路的德靖寨有西路同都巡检所领二十族兵七千八百五，马八百七十七，又小胡等十九族兵六千九百五十六，马七百二十五。泾原路的东山寨四族总兵马二百二，这是蕃兵较少的一个寨。

熙宁七年（1074）兵制进行改革，施行署将法，在各路添置将帅，就地统辖各路军队。全国共设置九十二将，四路就有四十二将，而且单独编号，每个将都有一定的驻地和防区。

堡寨之中军种不同，兵种也不一样。有骑兵、步兵、藩汉弓箭手、强人等[8]。堡寨军事组织有寨主、监押、都监和巡检，负责管理军民和防守事宜，巡检在堡寨中负责统帅弓箭手[9]。较大的城设知城。

西北堡寨是宋军进退的据点，它在与西夏战争中的作用是巨大的。因为这些堡寨都选择在有战略价值的地方，这对西夏不能不说是一种严重的威胁，所以当宋兵兴工构筑之时，西夏常发动全力来破坏。如清涧城、大顺城、寨（永乐城）[10]〕，堡寨一旦失守，就会造成边防威胁。宋仁宗时，延州诸寨失守，以致东西四百里无藩篱[11]〕。宋哲宗元祐七年（1092），游师雄请自诺平东抵通远、、通渭之间建汝遮、纳迷、结珠龙三寨及置护耕七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