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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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学术思想和临证体悟

李可(1930~),男,汉族,山西灵石县人。16岁从军,毕业与西北艺专文学部,23岁蒙冤,逆境中学习中医,1978年经全省统考获中医大专学历。50岁后平反昭雪,1983年奉命创办灵石县中医院,任院长近9年,是灵石县中医院终生荣誉院长。兼任广西中医学院客座教授及经典中医临床研究所首席顾问,广东省中医院特聘心血管病变急症首席顾问及经典临床师徒传承导师。

李师崇尚仲景学说,私淑清末伤寒火神派始祖郑钦安、民初古中医学派鼻祖彭承祖,尽得神髓,临证以人为本,顾护脾肾元气为先。擅长融寒温于一炉,以重剂救治重危急症,是我国运用纯中医的理法方药从事急症救治、独具特色的临床家,被誉为“中医的脊梁”。他自创破格救心汤,抢救肺心病、风心病、冠心病及各型各类心衰濒危病人百余例,全部起死回生。自创攻毒承气汤,以急症急治,日夜连报之法,治疗2千余例外科急腹症、多种脓毒败血症,均在30小时内化险为夷。自创攻癌夺命汤对头部、甲状腺、淋巴系统、食道、胃、宫颈等恶性肿瘤有卓效。自创头风散治愈各类头痛痼疾数千例。自创培元固本散对多种老年性退化性病变、中风后遗症、心梗后遗症、帕金森氏病有卓效。出版有《李可老中医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集》,《圆运动的古中医学》等著作。

学术思想

李老临证以人为本,顾护脾肾元气为先,擅长融寒温于一炉,以重剂救治重危急症,是我国运用纯中医的理法方药从事急症救治、独具特色的临床家,他继承了《黄帝内经》的六经理论体系,《伤寒杂病论》的六经辨证论治体系,形成了独特的学术思想内涵,创造性的提出了以阳气为主导的理论体系与辨证论治体系。

一、学术思想的核心:

在古中医学天人一体的的世界观指导下,李老从当今人类生活习惯和生存环境的变化出发,提出了疾病的病因有内因、外因之分,内因不外乎阳衰和阳虚,而外因多是寒凝、寒湿。当今之人阳虚者十占八九,阴虚者百不见一。寒湿为害,十占八九。总结其病因病机为:人身皮毛筋脉,五脏六腑,五官九窍,但有一处阳气不到便是病。

二、学术思想的特点:

李老指出从阴阳互根理论出发,在阴阳的关系中,阳气起着主导作用,凡一切有形之邪皆阳气不化所致,凡一切阴血之亏也能以阳化阴。把认识疾病、治疗疾病的着眼点放在以阳为首的位置。并以实践证实了阳虚者可助阳,阴虚者也可以助阳。阳气可以助人身之一切气化,助阳可以治人身一切病证。治疗上但求回阳,扶阳,救阳、助阳、温阳、养阳、潜阳、升阳。在诊断辨证上,首辨阴阳,其次辨六经,以六经统万病,不拘于伤寒,认定万病不离阴阳。在用药上,承袭仲景六经用药特点,简方重剂,善用大辛大热,重用附、姜、桂,四逆、理中类,治疗重症、慢性疑难病。

三、学术思想的具体体现

六经体系是疾病共性规律的概括,以六经生理为基础,阐释其病理变化,不单是外感,实可以统万病。阳气为一身之本,只求阳气充裕流畅,则万病不生,故四逆、理中、桂萸为常备之药。三阴病多阳气衰,皆以少阴阳气为其根本,故三阴病多合病,并病,故三阴病阳药多合而用之,回阳饮(附子、干姜、肉桂、炙甘草)为三阴并治万全之剂。但太阴之上,湿气治之,故太阴要兼治其湿,苓夏为常用之品。厥阴之上,风气治之,多寒凝、血凝气滞或阳气凝滞或阳气散乱故常以当归四逆或乌梅丸,来复汤之类增损以治之。

六经本为一体,乃一气流行其间。六经之阳衰,四逆类皆可加减用之。如太阳之桂枝加附子汤,太少两感之麻附细辛汤,即使胃寒、胆寒、三焦之寒证,皆可加减用之。三阴重证,无

论何经,吴氏回阳饮均为正剂,以奠其基。

总之,阳气为一身之本,无论何处,无论何病皆阳气之病,六经无论何经,五脏无论何脏,皆要调其阳气,治其阳气。阳气旺则人旺,阳气衰则人衰,阳气亡则人亡。阳气旺则阴寒不凝,水饮不生,血气流通万病不生。

临证体悟

破格用药治疗急危重症

1、回归经方用量的传统

李老自己认为在自己的从医生涯中,医术有过的唯一的一次重大突破就是剂量的突破。在其后的医疗实践中不断的完善、充实,最终形成了李老独具特色的经方用药经验,今天众多的熟悉经方的中医人士,虽然对经方的研究已很深入,但都不能像李老一样在急救中有这样丰富的经验与成就,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没有在用药剂量与用药的方法给予重视。

经方是治疗急症、重症的最有效的武器,在急救用药的经验上,李老认为,研究经方要返朴归真。他指出,回顾中医史上,自明代医界流行“古之一两,即今之一钱”之说,数百年来,已成定律。习用轻剂,固然可以四平八稳,但却阉割了仲景学术的一大特色。近代用法,大违仲景立方本义与用药原貌,无疑严重影响了经方临床效用的发挥,阻碍了仲景学说的发展与创新。

1961年李老发现了大剂量使用四逆加人参汤救治垂死患者有明显的效果,恢复仲景用药特色,成为李老研究的主要方向,包括中药煎服法、炮制法等方面,发掘经方古法应用之秘。1981年考古发现汉代度量衡器“权”,进一步证实了李老的推断,古之一两非今之一钱,也不是教科书中的9克,李老在总结前人的研究经验的基础上,并经反复称量核实,确定了自己的常用药剂量,并在实际工作中广泛应用,并取得了良好的成绩。

经方古今剂量的换算:斤=250克,两=15.625克,升=液体200毫升,合=20毫升,圭=0.5克,龠=10毫升,撮=2克,方寸匕=2.74克(金石类药末约2克,草木类药末约1克)半方寸匕=1刀圭=1钱匕=1.5~1.8克,一铢=0.7克,一分=3.9~4.2克,梧桐子大=黄豆大。

特殊称量方法的中药剂量换算:蜀椒1升=50克,葶力子1升=60克,吴茱萸1升=50克,五味子1升=50克,半夏1升=130克,虻虫1升=16克,附子大者1枚=20~30克,中者1枚15克,乌头l枚,小者3克,大者5~6克,杏仁大者10枚=4克,栀子10枚平均15克,瓜蒌l枚约46克,枳实l枚约14.4克,石膏鸡蛋大1枚约40克,厚朴1尺约30克,竹叶一握约12克。

恢复经方中药用药剂量意义重大,值得引起高度重视。剂量问题是方剂治病的核心,没有特定的“量”,便不能突破特定的“质”。按古今度量衡折算法,汉代1两为今之15.625克,1斤为250克。明代迄今,医家根据“古之一两,约今之一钱”的臆断,使用经方仅原方的1/10。并且沿袭至今,悬殊太大,剂量过轻,不堪大任。仲景《伤寒论》不单是中医学四大经典巨著之一,更是中医学第一部急性热病学专著。东汉末年,寒疫大流行,伤寒的特点,发病急,传变速,故仲景立方剂量大,药简,力专、效宏,方能阻断病势传变,挽救危亡。近代用法,大违仲景立方本义与用药原貌,无疑严重影响了经方临床效用的发挥,阻碍了仲景学说的发展与创新。

方剂能否治病,除了恰中病机,配伍精当,便是特定的剂量。以四逆汤的应用为例:四逆汤乃仲景急救亡阳危症之峻剂,有斩关夺门、破阴回阳、起死回生之效。原方为炙甘草2两、干姜两半、生附子l枚(破八片),按古今折算,取原方1/2量为准,则四逆汤剂量是炙甘草30克,干姜23克,制附子60克(生附子1枚,大者20~30克,假定生附子之药效为制附子之两倍以上),而部编中医方剂学四逆汤之剂量为:附子5~10克,干姜6~9克,炙甘草6克。以这样的轻量,要救生死于顷刻,诚然难矣!无怪乎中医治心衰,十有八九要失败。

不是经方不灵,而是我们未能继承仲景先师的衣钵真传。习用轻剂,固然可以四平八稳,但却阉割了仲景学术的一大特色,使中医丢掉了急症阵地。

[典型病例]

身麻脚肿案:患者女性,76岁,右半身麻,膝以下冷,脚肿不能穿鞋,渴不思饮,漱水即唾。睡醒一觉,舌干不能转动,心悸头眩,难再入睡,脉迟细,舌干红无苔。李老予以大剂人参真武汤:附子30g、白术30g、茯苓45g、白芍45g、生姜45g、红参(另炖)15g。3剂后肿退,寐安,舌上生出薄白苔,津液满口。又予大剂补阳还五汤加入附子30g、白芥子10g、全虫3g、蜈蚣2条,6剂后麻木亦愈。

按语:真武汤原方剂量:炮附子1枚,茯苓、白芍、生姜各3两,白术2两。合今之剂量:附子30g、茯苓、白芍、生姜各45g、白术30g。从中可见李老是遵经方之旨,故取效亦捷。

2、经方用量标准的认定

李老在研究经方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经方“基础有效量”概念。他说:伤寒方的不传之秘在于剂量。按汉代一两,为今之15.625克计算,当今则用伤寒方当以原方折半计量为准,这是仲景经方的基础有效量。凡用经方治大症,以基础有效量为准,一次用足,大剂频投,日夜连服,方能阻断病势,解救危亡。低于此量则无效,或缓不济急,贻误病机,误人性命。[典型病例]

发热待诊案:刘某,男,31岁。患者以“发热待诊”入院,每日下午3~8时高热40℃不退,已半月。滴注红霉素,服银翘白虎汤无效,请李老诊治。询知患者于半月前感寒发病,初起全身骨节、肌肉酸疼,项背强急,不渴,打针服药无效,各项检查无异常。1周后变为有规律发热,过时便逐渐减轻。发热时眉棱骨痛,先寒战,后高热,有如疟状。烧退后头晕,夜间盗汗。口苦、咽干、呕逆目眩、便燥,舌苔厚腻,舌中裂纹,脉沉滑数。证本寒邪束表,初治见热治热,过用寒凉,致遏邪不得外透,渐入少阳、阳明,表寒未罢,里热初结,予大柴胡汤两解之:柴胡125g、黄芩30g、半夏60g、赤芍、大黄、枳实各30g、生姜30g、二煎混匀,正午12时顿服1剂。患者于11时50分服药,药后全身躁热,约10分钟得畅汗,半小时后通便,热退痛止,诸症均愈而出院。

大柴胡汤的基础有效量:柴胡125g(汉之半斤),半夏60g(汉之半升),大黄30g(汉之2两)等。午时顿服,药后仅10分钟即得畅汗,高烧半个月竟1剂而解。以葛根为例,李老书医案中出现20次,其中60克为11次,90克以上为4次,30克为3次(少年1例,老人1例,暴喑1例),10克为1次(幼儿1例)。也就是说,葛根常用量为60,其根据为经方葛根汤、葛根加半夏汤、桂枝加葛根汤等,诸方的葛根均为4两,此为葛根的基础有效量。从中可以看出:李老不仅处方遵从“基础有效量”,其用药亦效法“基础有效量”,这是他疗效卓著的关键所在。

3、经方中药的煎服法

李老认为,仲景在历史上运用乌、附剂最早,使用频率最高。仲景方中,乌、附大多生用,用量之大,古今少有。何以保证无害?奥秘全在经方的配伍、炮制与煎服方法上见真谛。以《金匮》乌头汤为例,其煎服法寓有深意。先以蜜2升(合今之200毫升)煎川乌1枚,煎至1升时去川乌,留蜜待用。蜜煎川乌,有两层意义:一则蜜为百花之精华,善解百毒,尤为川乌毒之克星;二则以稠粘之蜜汁文火煮之,必影响毒性之分解。川乌剽悍燥烈之性,已不能为害。然后全方5味药,以水3升,煮取1升去渣,与煎妥之川乌蜜混合再煎,进一步中和毒性。再看服法:服7合(140毫升,为全剂的2/3)。服药后的效果要求:“不知,尽服之。”服后唇舌微觉麻木为“知”。“不知”即无此感觉,则“尽服之”,即把所剩1/3药液全部服下,以“知”为度。李老深得经旨,用乌头必配蜂蜜久煎。

经方中药常有明确的用法,如吴茱萸汤方下注一“洗”字,是仲景用法奥妙所在。即以沸水冲洗7遍后入煎,可免入口辛辣及服后“瞑眩”之弊。李老经验,凡遇小儿、老人、羸弱病

人则先煎沸2~3分钟,换水重煎,则更稳妥。其用生半夏,也遵仲景之冲洗法,以温水淘洗3次,加等量生姜佐之,既解其毒,又加强疗效。

[典型病例]

鸡爪风症宋某,女,26岁。产后9个月,忽觉四肢麻木,气怯神倦,腰困如折,劳累或气候突变则加重。近1个月来,麻木一旦发作,手脚便频频抽搐如鸡爪状。内科诊为缺钙性抽搐,补钙亦不能控制。视其面色萎黄欠华,脉细舌淡。断为产后血虚,肝失所养,故挛急,遂予加味芪桂五物汤:生芪45g、当归30g、白芍90g、桂枝、红参(另炖)、肾四味各10g、黑木耳30g、炙草10g、生姜10片,大枣10枚,胡桃肉20g、7剂。二诊:药后精神健旺,面色红润,气怯腰困麻木均愈,而遇冷仍有抽搐。详询病史,知患者产后未及满月,淘菜洗衣不避冷水,致寒湿深入血分,正虚不能鼓邪外达。前方为补益气血,无直接驱寒作用,服后仅体质改善而有小效,病根未拔,故遇寒又发。且本例之寒,非表寒可比,乃深伏厥、少二经之伏寒,非大辛大热温通十二经之猛将不能胜任。乃选乌头汤加味进治:生芪90g、当归、白芍各45g、川乌30g、炙草60g、麻黄、桂枝、细辛各15g、肾四味、防风、黑小豆各30g、全蝎12只、蜈蚣4条(研末冲服),蜂蜜150g、生姜10片,大枣10枚,核桃(打)4枚。加冷水2500毫升,文火煮取600毫升,日分3次服,3剂。服后诸症均愈。

以加味芪桂五物汤治愈多例鸡爪风,但用于本例仅有小效。经详询病史,得知患者产后未及满月,做饭洗衣不避冷水,致寒湿深入血分,内寒久伏。遂改用乌头汤配蜂蜜,加冷水2500毫升,煎煮时间3小时左右,可有效破坏乌头碱之剧毒,结果3剂而愈。

4、经方中药使用方法的改良

李老认为,仲景在1700多年前,已取得了临床应用乌附剂的成功经验,如凡乌、附类方,炙甘草为乌、附之两倍,甘草善解百毒,甘缓以制其辛燥;蜜制川乌,蜜善解百毒,并制其燥裂;余药另煎,取汁与蜜再煎,中和毒性,使乌头之毒性降到最低点。但后世由于配伍不当,煎煮不遵法度,偶有中毒事故发生,遂使当今中医界畏乌附如蛇蝎,因噎废食,弃置不用,使仲景起死回生妙方有绝传之虞。为此,李老在经方疗效不变的前提下,对乌附剂的毒性所采取的安全有效措施,以做到万无一失。

李老为乌头剂增加了3条安全措施:①配伍:凡乌头剂,必加两倍之炙甘草,蜂蜜150克,黑小豆、防风各30克。黑小豆解砒石、甘遂、天雄、附子之百药之毒;防风解乌头、附子、芫花之毒。《中药大辞典》无黑小豆条文,但在黑大豆条文“备考”中指出:黑大豆入药,其紧小者为雄豆,入药尤佳。李老之黑小豆,当指“雄豆”而言。②同煎、久煎:李老将仲景蜜煎川乌之另煎法,改为全方诸药之同煎、久煎法,凡乌头超过30克时(包括30克),即加冷水2500毫升,文火煮取500毫升,日分3次服。煎煮时间3小时左右,可有效破坏乌头碱之剧毒。③示范煎药、以知为度:凡用乌头剂,必亲临病家,示范煎药。病人服药后,必守护观察,详询服后唇舌感觉,以知为度,待病人安然无事,方可离去。川乌中毒濒危抢救方:生大黄、防风、黑小豆、甘草各30克,蜂蜜150克,煎汤送服绿豆粉30克。

李老亦为附子剂增加3条安全措施:①配伍:凡用附子超过30克时,不论原方有无,皆加炙甘草60克,即可有效监制附子毒性。②文火久煎:附子剂用于慢性心衰者,加冷水1500毫升,文火煮取500毫升,日分2~3次服,煎煮时间1个半小时左右。③武火急煎:危急濒死心衰病人,使用大剂破格救心汤时,则开水武火急煎,随煎随灌,不循常规,以救生死于顷刻。对垂死的心衰病人而言,附子的剧毒,正是救命的仙丹。

5、经方破格使用的经验

李老常和垂死病人打交道,为救危亡于顷刻,其被逼上急症攻关之路,多破格用药。例如风心病心衰垂危案,四逆汤中的附子用至200克(原方为50克),日夜连服3剂,附子24小时竟达600克;血栓闭塞性脉管炎案,乌头汤中的黄芪用至240克(原方为45克);产后便燥肛裂出血案,黄土汤中的白术用至120克(原方为45克)。

李老治疗疑难重症,因其病证多种,相互牵制,不同时治疗又不足以祛病,故其医案多为广络兼备法,常数方或数法按一定规律组合而成的,复方组合运用达到一个较高的境界。[典型病例]

颈椎增生症王某,男,51岁。初诊:右肩凝,臂不能上抬后展,阵阵顽麻,项强痛、不能转侧月余。X片见颈2、3椎唇形增生,肩甲骨增厚。阴雨天项、背、肩有痛、麻、抽搐感。口腔及下唇生疮,此起彼伏,经年不愈。三五日辄感冒,脉沉细涩,舌淡红。证属精血亏损,络脉失养,卫阳不固,复被风寒外袭,留而成痹;阴虚阳浮,火不归原而上热。拟益气养血,滋阴和阳,逐寒通络复方:生芪120g、葛根90g、当归、川乌、黑小豆、二冬、巴戟、茯苓各30g、熟地90g、五味子6g、桂枝、细辛各15g、桃仁、红花、地龙各10g、白芍90g、炙草60g、防风20g、全虫12只、蜈蚣4条(研末冲服),肉桂1.5g(米丸先吞),生姜10片,大枣10枚,蜂蜜150g、加冷水2500毫升,文火煎煮取600毫升,3次分服。上药服6剂,诸证悉除(219页)。

按语:该方融入了乌头汤、桂枝加葛根汤、当归四逆汤、补阳还五汤、引火汤、止痉散等复方多法,突破了经方的容量,其广络兼备法可见一斑。

李老对于经方毒性中药应用也有非富的经验,如破格使用附子,李老在四逆汤基础上,研制出破格救心汤,救治各种类型心衰急症,其方剂组成:附子30~100~200g、干姜60g、炙甘草60g。红参10~30g(另炖),山萸肉60~120g、生龙牡、磁石各30g、麝香0.5g(分次冲服)。

[典型病例]

风心病心衰垂危吴某,男,55岁。患风湿性心脏病12年,此次因急性心衰合并室颤,心率212次/分,已发病危通知书,邀李老会诊。诊见患者目暗无神,面如死灰,头汗如油,神识昏糊,喘不能言,气息奄奄,小便自遣。唇、舌、指甲青紫,口鼻气冷,全身冰冷,仅胸部微温,腹胀如鼓,下肢烂肿如泥,吸氧,测不到血压,寸口部脉如游丝。五脏绝症已见其三。元阳垂绝,危在顷刻。所幸下三部太溪根脉微弱可辨,是为一线生机,遂投大剂破格救心汤,重用附子200克,加沉香粉3克冲,油桂3克冲,茯苓、泽泻各30克,以纳气归肾、利水消肿。武火急煎,边煎边灌。服药一刻钟阳回厥退,汗敛喘定。一个半小时即知饥索食,心率100次/分,脱险。嘱原方再取3剂,3小时1次,昼夜连服。6小时后,水肿消退,心率82次/分,已能拄杖出游。计前后31小时,服附子0.75公斤,山萸肉0.5公斤,古今视为必死之症,竟获治愈。

按语:此案已发病危通知书,李老用大剂破格救心汤,前后仅用31小时治愈,折合一昼夜附子用至600克,这在中医史上可谓绝无仅有的。

临床经验

1.胸痹验案

林×,男性,76岁,已婚,家务,居处环境良好,广东人。因“反复胸闷痛5年,加重1月”入院,患者2000年开始反复出现胸闷痛,后入当地医院诊为“心肌缺血,急性左心衰”,经住院给予强心、利尿、抗凝等治疗,症状好转出院。病情时有反复,一直门诊中西医治疗。2005年8月起患者胸闷痛频繁发作,并伴有头晕,经急诊ECG、心酶学等检查,考虑为冠心病,急性下壁心肌梗塞。有高血压病10余年,脑梗塞史5年余。2005年9月11日邀李可老中医会诊,证见胸闷痛,时见心悸阵作,动则气促,不能平卧,神疲乏力,面色苍白,语声低微,时有咳嗽,咯白粘痰,痰量较多,夜间为甚,口不干,纳食及睡眠差,小便量可,大便干结。舌淡暗胖大,苔水滑,脉虚。

此为大病、久病之后,其症舌脉一派虚像,三阴经阳气虚衰,寒饮上犯之胸痹病证。法当温阳化饮为治。方拟温氏奔豚汤加减,处方:

制附子100g、肉桂10g、沉香10g、砂仁10g、

高丽参(另炖)15g、川牛膝30 g、泽泻45g、炙甘草60g、

生山药45g、生半夏45g、干姜30g、五味子30g、

细辛30g、云苓30g、鲜生姜45g、菟丝子20g、

枸杞子20g、仙灵脾20g、补骨脂20g。

上方加水4000ml,文火煎至500ml,高丽参另炖兑入汤药中,分三次服用,每隔3小时服一次,每天2剂。

二诊:

患者第一次服药后,出现恶心欲呕,多汗,气促稍减轻,但仍半坐卧位,不能平卧,并大便两次。两剂后,自感胸闷、气促较前减轻,精神转佳,声音较前洪亮、清晰,可平卧,口微干,纳眠好转,四肢乏力,小便量中,大便干结。舌淡暗胖大,苔较前转干,脉虚。李可老中医复诊,上方减菟丝子、枸杞子、仙灵脾、补骨脂、五味子及温燥之干姜、细辛,加麝香平喘,整方如下:

制附子200g、肉桂10g、沉香10g、砂仁10g、高丽参15g(另炖)川牛膝30g、云苓15g、炙甘草60g、生山药15g、生半夏45g、泽泻15g、净山萸肉120g、鲜生姜45g、麝香(冲)0.15g。

上方加4000ml水,文火煎至500ml,高丽参另炖兑入汤药中,麝香冲服,分三次服用,每隔3小时服一次。

患者服用两剂后,气促咳喘之症较前明显好转,后经综合调治善后,病情好转出院。

按语:李老最擅用大剂附桂温阳以起重疾沉疴,有李老之胆识则可用,无李老之胆识则决不可用!本例为三阴阳衰,寒饮上犯之胸痹危重病症,李老重用温氏奔豚汤加味以温阳化饮,故可挽垂绝之阳。温氏奔豚汤为李老最看重之剂,原方由金匮肾气丸去丹皮、熟地、山萸肉阴柔之品,加沉香、砂仁、人参、牛膝、炙甘草组成;将阴阳并补之方变为纯阳补火之剂,为三阴阳衰阴寒上逆最佳方剂。佐以姜、辛、味、夏取仲景小青龙之意加强温化寒饮之力;肾四味以补肾。方中菟丝子、枸杞子、仙灵脾、补骨脂四药,李老归纳为“肾四味”,为平补肾中阴阳之要药,李老认为其补阳而无附桂姜萸之温燥,补阴而无熟地之滋腻,可久服而无弊。

2.肺胀验案

钟×,男,75岁,因“慢性咳嗽、咳痰19年,活动后气促5年,再发1月”入院。患者19年前出现咳嗽、咳痰,伴午后潮热、盗汗,无咳血,在157医院诊断为“肺结核”,经住院抗痨治疗,好转出院。此后咳嗽咳痰症状反复发作,1999年后逐渐加重,并伴有活动后气促,在汕头大学医学院第一附院诊断为“慢性肺气肿、陈旧性肺结核、肺心病”。2月前,患者因受凉咳嗽咳痰症状加重,伴有心悸、胸闷,少量咳血,双踝轻度浮肿,遂于我院住院治疗。诊断为:慢性肺气肿、陈旧性肺结核、肺心病。9月13日请李可老中医会诊后,症见:神清,稍疲倦,气促不能平卧,出汗较多,眠差,小便可,大便三日未解。舌质嫩,水滑少苔,脉沉细。

辨证:肾阳亏虚。

治法:温肾壮阳。

方药:制附子100 g、肉桂10 g、沉香10g、(研粉)砂仁10g、高丽参10g、(另炖)、云苓30g、炙甘草60g、山药30g、生半夏45g、泽泻30g、净山萸肉30g、龙骨30g、牡蛎30g、磁石30g、炙紫苑12g、炙冬花12g、

上等茸10g、白果30(打碎)

煎服法:上方加2500ml水,文火煎至600ml,高丽参另炖兑入汤药中,分三次服用,每隔3小时服一次。

患者连服6剂汤药后气促明显好转,夜能平卧,出汗减少,眠可,大便通畅,舌质深红少苔,

脉沉细。考虑患者久病伤阴,继以清热益气养阴为法,予竹叶石膏汤加减善后,病情好转出院。

3.慢阻肺并感染、呕吐、不能进食案

张××,男,75岁,因“慢性阻塞性肺病急性加重并肺部感染”住院治疗,2003年9月患急性脑梗塞,现遗有左侧肢体乏力、言语不清、行走不能等后遗症。住院期间患者出现恶心呕吐,不能进食等症,李可老中医会诊症见:神清,精神疲倦,言语不清,消瘦,咳嗽咳痰,痰量多色白,停留胃管,引流出墨绿色液体,眠差,双下肢浮肿,大便稀溏,舌淡暗,苔白腻,脉滑。

辨证:脾失健运,痰浊内盛。

治法:温中健脾,祛痰止呕。

方药:代赭石45g、细辛45g、生半夏45g、云苓45g、炙甘草30g、

鲜生姜45g(切片)

煎服法:上方加1000ml水,文火浓煎至150ml,取姜汁10ml兑入汤药中,少量多次鼻饲,至呕止。

经鼻饲5次后,患者呕吐渐止,可稍进流质,遵李老医嘱,予下方鼻饲:

生黄芪250g、当归30g、生半夏45g、胆南星15g、干姜15 g、五味子15g

细辛15g、高丽参10g(另炖)炙甘草30g、蜈蚣2条、冬虫夏草3条

鲜生姜45g、大枣12枚

煎服法:上方加2000ml水,文火浓煎至250ml,少量多次鼻饲。

服上方2剂后,患者胃纳较前好转,可进食半流质,无恶心呕吐,精神转佳。

4.恶性淋巴瘤胸胁疼痛案

关×,女,75岁,2004年8月5日患者发现左腹股沟肿物,高出皮肤表面,无疼痛,未予重视,肿物逐渐增大,一个月增大一倍。于8月31日起出现胸胁疼痛,以右侧为甚,呈胀闷感,有时向后背及双上臂放射,持续不缓解,伴气促、汗出,少许咳嗽,咯少许白粘痰。拟“胸胁疼痛查因”住院治疗。查体:中度贫血貌,右下颌可触及一1.5×1.5cm淋巴结,耳后触及2×2cm淋巴结,质中,活动度较好,与周围组织无粘连,无压痛;左腹股沟触及一5×5cm大包块,质硬,无压痛,与周围组织粘连。9月14日行左侧腹股沟肿物穿刺活检术,病理报告:恶性淋巴瘤。住院期间,患者胸胁疼痛症状未有缓解,李可老中医会诊,症见:神疲萎靡,少气懒言,动则气促,胸痛不适,以右侧明显,连及双侧胁部,偶有咳嗽,咯白粘痰,口微干,纳差,眠一般,小便量中,大便干结,舌淡暗,苔干结,脉弦。

辨证:胸痹,寒邪客经、痰邪阻络。

治法:温阳散寒,化痰消痞。

方药:制附子45g、檀香10g、降香10g、砂仁10g、生甘草30g、鲜海藻30g、

防风30g、炙甘草60g、细辛30g、鲜生姜45g、白芥子10g、全瓜蒌30g、

桂枝45g、丹参30g、制川乌30g、黑大豆30g、柴胡125g、杭白芍45g、薤白15g、蜂蜜150g、全蝎3(研末)蜈蚣4条(研末)大枣12枚。

煎服法:上方加4000ml水,文火煎至500ml,分三次服用(餐后)。

方义:方中生甘草、防风、蜂蜜、黑大豆制约川乌、附子之毒,无过量之虞;方中甘草反海藻,瓜蒌反乌头,但十八反、十九畏在《伤寒论》中已有突破,临床上不必受限于此;虽患者苔干结,用大辛大热之附子,乃因其有通气生津液之功。

患者服药一剂后,精神好转,语声增强,胸痛缓解,胁痛减轻大半,气促不明显。李老复诊后将白芥子由10克加至15克,煎服法同前,连用3剂后,患者胁痛消失,胸痛较前明显减轻,言语较前清亮,无气促,无咳嗽咯痰,口不干,食欲改善,眠可,小便调,大便软,日一行,舌淡暗,苔白,脉弦。遵李老医嘱,汤药原方基础上去柴胡,瓜蒌改为瓜蒌皮,整方

如下:

制附子45g、檀香10g、降香10g、砂仁10g、生甘草30g、鲜海藻30g、防风30g、炙甘草60 g、细辛30g、鲜生姜45g、白芥子10g、瓜蒌皮30g、桂枝45g、丹参30g制川乌30g、黑大豆30g、杭白芍45g、薤白15g、蜂蜜150g、全蝎3g(研末)蜈蚣4条(研末)大枣12枚

煎服法同前,4剂后,患者胸胁疼痛基本消失,病情稳定,转入肿瘤科予专科治疗。

按语:上述三个案例,有以下特点:

1. 用量较大:如素来有“细辛不过钱”之说,而李老之细辛用到30克,又如制附子最大用至200克,桂枝45克,山萸肉120克等,实有大将之风。

2. 方中应用十八反、十九畏:如甘草与海藻,瓜蒌与乌头同用,但亦同时加甘草、防风、蜂蜜、黑大豆等解毒之药,故服后并无特殊不适。

3. 煎服法:因方中药物计量较大,故加水亦多,文火久煎,并分多次饭后饮用,如此不仅进一步去药物毒性,也可减轻对胃肠的刺激,可谓一举两得,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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