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被人议论的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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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被人议论的日本人

认识你自己——德尔斐阿波罗神庙上的名句。在这个世界上,认识自己胜于燔祭的恐怕就是日本人了。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这个追问的一个结果是:日本第50代桓武天皇的母亲(高野新笠),是古代朝鲜百济王国的王族(武宁王)中的人。日本人在遭遇尴尬的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被人瞩目的快感。确实,日本人很喜欢被人议论。这里又分两种。一种喜欢被有教养的外国人议论,一种喜欢被本国人议论。这种议论多了,成文成型了,日本人便冠以一个学术之名:日本人论。没有听说有美国人论,也没有听说有法国人论、英国人论、德国人论,当然更没有听说有中国人论。但日本人说这是他们的文化特质之一。葡萄牙传教士佛洛伊斯1563年来日本。这位最后死在长崎的最早的西方人,见过日本人心中的“神”织田信长,当然无疑是一位日本通了。他在1585年写下《日欧文化比较》一书,书中列举了15条比较论,这里录下四条:·我们对杀人的事感到可怕,但对杀牛杀鸡杀狗则不感到可怕。但日本人看到杀动物则感到仰天,但对杀人则感到很普遍。·在欧洲追求语言的明了,避开暧昧的语言。但在日本暧昧的语言是最好的语言,最应被重视的语言。·我们收受礼物的时候,不在赠送人面前打开。日本人则为了表示亲昵,当场试食。·在欧洲,女儿或女孩

是否是处女,是件很大的事情,严格地执行。在日本,女孩不经过大人同意在外面过夜的很多,一个人到喜欢去的地方的也很多。现在看来虽然都不是什么恭维话,但日本人就是喜欢这样的议论。他们的思路是,即便是被别人讲坏话,也总比没有人议论你强。如果说佛洛伊斯的日本人论还仅仅限于表层的话,那么,父亲是爱尔兰籍的军医,母亲是希腊人的小泉八云(1904年去世),当年则在神户写下《日本文明的天性》文章,触到了日本人精神深处。小泉八云称日本人不必有家具,不必有辎重行李,只须有少少一些清洁的衣服,只须小小的包裹布里放置木梳、牙签、牙刷和剃刀便能生活下去的能力,使得日本民族具有天然的优越。这种优越也正好显示我们西方文明中的真正软弱之处。因为我们必须要有皮革、面包和牛油才能生活;要有玻璃窗和火炉才能生活;要有帽子,白衬衫,羊毛内衣,靴与鞋才能生活;要有被单和毛毯才能生活。所有这些东西,日本人都不需要也照样生活得好好的。100多年过去了。对照日本社会今天的“断舍离”风潮,日本人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文明天性竟然早在百年前被人所揭破。当然还令日本人脸上有光的是美国哥伦比亚

大学名誉教授唐纳德·基恩。这位1922年出生的美国人,在2011年日本大地震后,以90岁高龄归化入籍,表白自己对日本的一往情深。而他喜欢上日本的一个机缘则是在二战时,自己是美国海军对日的情报官。搞笑的是他说在审讯日本战

俘的时候,喜欢上了日本。这位易名为“鬼怒鸣门”的西方人日本通,在司马辽太郎的笔下是“在那宛如小鸟柔毛般美丽的睫毛下,是一幅时刻能展示少年那种容易惊愕的眼睛”。他出版过《日本文学史》《百代之过客》《明治天皇》等著作,在这些著作中他描述自己第一次接触日本细腻的美感,以及它对生命短暂而哀伤的接受。他说这种心绪“萦绕着他的余生”。而当西方人在日本发现文明天性的时候,日本人则在西方看到什么呢?1900年作为第一批公费生到英国去留学的夏目漱石,在1903年写下《伦敦塔》。作为一个东洋的局外人,他发现了什么呢?或者他想说什么呢?结果是令人惊讶的。漱石在小说中写道:“人血、人肉和人的罪孽的结晶物尚残留在马车和火车中的,正是伦敦塔。”一位女子从容地把脑袋落在斩首台上。那个眼睛下眍,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刽子手,“嘿”的一声拿起沉重的斧子。“当我觉得自己的裤筒上好像溅着了两三滴血时,眼前的一切景象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作为西方文明的伦敦塔,在夏目漱石的眼里则是血与火的“怪物”。而这个“怪物”又是他“前世梦中的焦点”。而比夏目漱石晚22年出国的九鬼周造,欧洲对于他又是另一番景象。在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当过他的法语家庭老师。在德国,他听过胡塞尔和海德格尔的课。在他的眼里,欧洲就是初秋与塞纳河畔合在一起的双唇。于是他美学与哲学名著《粹的构造》,就是近代日本知识分子身处西方文化的夹

缝中,在其极度焦虑和不安的潜意识驱使下,对母国文化再诠释再解构的产物。拉下后衣领露出后颈发髻之媚态,提着和服左裙摆走路,特意露出雪白的脚。这些都是经验着的“粹”——九鬼艺妓出身的母亲,恋上有妇之夫的冈仓天心,

最后进了巢鸭精神病院。日本是亚洲第一个实现现代化的国家,但这种现代化对亚洲意味着什么?对日本意味着什么?对日本人又意味着什么?日本人其实并不清楚。最终没有入欧也无法脱亚,优越感与劣等感并存。但让新旧并行不悖,这是日本人才有的本事。日本人并不抹去旧事物并在原地址上安顿新事物。他们总是保留原有的东西,总能为新旧事物找到相应的空间并排摆放起来。神社的宫司和寺庙的住持,彼此之间没有大的冲突,好像早就心照不宣地商议好的似的。婚礼在神社举办,费用归宫司;葬礼在寺庙举行,费用归住持。于是,日本人也在自问:究竟何为日本人?对此,哲学家加藤周一写过《何为日本人》,民俗学家柳国真男写过《何为日本人》,历史学家山本七平写过《何为日本人》,文学家中西进写过《何为日本人》,心理学家宫城音弥写过《何为

日本人》。同一书名,不同知识背景的文化人从不同的角度

去思考,其目的就是要写出日本人的独自性和“孤儿”意向。

虽然就其话题本身就有患上潜在的“国粹病”的危险。何为日

本人?永井荷风的妙答是:日本人会在第二天说自己昨晚香槟喝得太多了,喝到头疼,以此表明自己是上流社会的混儿。

而日本酒二日醉即便喝了,第二天也说不记得了或者干脆耻于启口。何为日本人?谷崎润一郎在1933年写日本式的《阴翳礼赞》。他一边怀抱最爱的松子夫人,一边在冥想西洋女人的白肌。松子夫人的肌色在暮霭下变得浑然变得幽暗,抚摸上去如同将羊羹放入嘴里般,虽甜甜,软软的,但就是无从考察色彩。原来松子夫人的古色古香,推而广之日本女人的古色古香,竟来自于夕阳西沉时的瞬间幽暗,这倒是我们始料不及的。何为日本人?早年客居柏林的和辻哲郎,曾发出这样的疑问:为什么空间性不能成为人类的存在结构而加以把握呢?于是他在1935年写《风土——人间学的考察》,首次将东亚的日本定义为季风型文化。如果说大雨/大雪是热带的/寒带的,台风则是季节的/突发的。那么日本人的性格基本上就是受容的/忍从的。这种二重性,和辻哲郎概述为“深沉而又激情,好战而又恬淡”的图式。当“何为日本人”的话题写到连日本人也不愿写,读者也不愿读的时候,日本人就开始转向写“XX与日本人”的话题。原本是带有普遍性,观念性的东西,硬性地与日本人搭配上,给人的感觉好像这些普遍性与观念性的东西,被日本人所独占唯日本人所具有。但在读玩这些书的时候,则又感受到在这种“硬性”的下面,确实有日本人独特性的一面。社会学家鹤见和子在1972年写《好奇心与日本人》,说好奇心强盛的日本人,在高度文明的现代社会里也保留了原始的人间关系的构造,并有其让童心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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