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记》与地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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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卷第1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1月 Vol.35 No.1 Journal of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Jan.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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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河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HB12WX018) 收稿日期:2012-08-08

作者简介:郑艳玲(1974-),女,山东济南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元明清文学与文论。 -40-

《邯郸记》与地域文化

郑艳玲1,齐艳伟2

(1. 燕山大学 文法学院,河北 秦皇岛 066004;2. 秦皇岛迎宾路小学,河北 秦皇岛 066004)

摘 要:《邯郸记》这部戏剧一方面极力渲染了邯郸之地的人杰地灵,另一方面又通过卢生的波折命运,表现出赵文化中勇武任侠、放荡游冶的特点。因此,《邯郸记》不仅是黄粱梦故事的精华所在,同时也是一部彰显地域文化的杰作。

关键词:《邯郸记》;黄粱梦;邯郸;赵文化 中图分类号: I 206.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9-9115(2013)01-0040-04

DOI :10.3969/j.issn.1009-9115.2013.01.010

The Handan Dream and its Regional culture

ZHENG Yan-ling 1, QI Yan-wei 2

(1.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Law, Yanshan University, Qinhuangdao 066004, China; 2. Yinbing Primary School of Qin Huangdao,

Qinhuangdao 066004, China)

Abstract: The Handan Dream shows Handan's outstanding and Zhao Culture's bravery and dissoluteness through Mr. Lu's fate. Therefore, The Handan Dream is not only the essence of the story on Golden Millet Dream, but also a famous works which shows the regional culture.

Key Words: The Handan Dream; Golden Millet Dream; Handan; Zhao Culture

汤显祖的“临川四梦”中,《邯郸记》因故事的发生和发展与古代邯郸这一地点相关,因而与河北产生了紧密的联系。纵观整部剧作,汤显祖不但有意突出邯郸之地的特异,而且多方面渲染浓重的地域文化色彩。

《邯郸记》演述的是黄粱梦的故事。黄粱梦故事在发展、成熟的过程中,明显表现出河北地域的变化。

汤显祖《邯郸梦记题词》云:“《邯郸梦》记卢生遇仙旅舍,授枕而得妇遇主,因入以开元时人物事势,通漕于陕,拓地于番,谗构而流,谗亡而相。于中宠辱得丧生死之情甚具。大率推广焦湖祝枕事为之耳。”[1,p239]汤显祖所说的“焦湖祝枕”事是指刘义庆《幽明录》中的一段故事,讲述了汤林入枕之后,娶了赵太尉的女儿,婚姻美满,后被遣返出枕,汤林这才意识到枕中一梦只不过是顷刻之间罢了[2,v1p430]。

汤林的梦幻之地在“焦湖庙”,大概是今天坐落于巢湖北岸凤凰矶上的“圣姥庙”。这个故事在《太平广记》中也有记载,题作《杨林》。两则故事内容大体一致,只是主人公的姓名和籍贯发生了变化:由“县民汤林”转变为“单父县人杨林”。“单父县”的出现改变了主人公的籍贯。单父县在今天隶属于山东菏泽,是古老重镇,素有中原锁钥之称。这种改变也使故事的整体地域扩大了。

沈既济的《枕中记》也是在这个故事的基础上产生的。在与河北的关系来看,《枕中记》最大的特点有二,一是把故事的更改主人公的姓氏为卢,二是把故事的发生地北移至邯郸。卢姓来源多种多样,其中尤以河北范阳卢氏为最。自汉末至唐代六百多年中,正史中有记载的卢氏历史名人达840多人,范阳卢氏,贤良辈出,乾隆皇帝也有“自古幽燕无双地,天下范阳第一州”的诗句。范阳卢生的出现,加强了黄粱梦故事的河北地域文化色彩。按照唐人写小说

郑艳玲,等:《邯郸记》与地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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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纪实特征,应该有与卢生相对应的真实历史人物。《新唐书》列传第五十四有《卢从愿传》[3,p3530-3531]。

《枕中记》中所描写的“黄粱一梦”发生在邯郸。那么,沈既济为何要把巢湖边上的“焦湖庙”改为“邯郸道”呢?从现存的匮乏的文献资料来看,我们无法获知详细的原因,只能从唐代文人的观念中探讨邯郸的地域文化意义来获得相关的信息。

邯郸曾经是赵国的都城,繁华一时,至唐代,邯郸已经辉煌不再,但是,作为悠久文化的孕育之地,邯郸仍然是文人心中的圣地。这在唐人的诗歌中可以窥见一斑。(从《全唐诗》来看,共有43位诗人在诗歌中直接提到邯郸,从初唐诗人到晚唐诗人,从边塞诗人到田园诗人,无不歌咏,其中不乏李白、高适、王昌龄、王维、白居易、温庭筠等人。)这些诗歌,或咏叹邯郸的任侠之气,或歌唱邯郸的女子之美、音乐歌舞之美,或感叹邯郸的辉煌历史,等等。如此多的诗人吟咏邯郸,这种现象所透射出的恰恰是唐人对于邯郸之地的敬畏与膜拜。这个曾经上演过历史沧桑的千古名城,因其时代的久远而幻化成文人心中的一块丰碑。沈既济创作《枕中记》时,对故事发生地的更改,正是唐人这种心理在小说创作领域中的反映。

自此之后,黄粱梦故事在诗歌、小说、戏剧以及民间文艺形态中都有多重表现,故事中的河北地域文化因素也被不断加强,汤显祖的《邯郸记》当属最杰出的代表。

燕赵之地,自古以来具有人杰地灵的特点,汤显祖的《邯郸记》也极力渲染河北地域文化的这种色彩。

《邯郸记》的主人公为范阳卢氏之后。在戏剧中,汤显祖以更加丰美的情节和语言,对卢生作了多方面的赞扬。第二出中,卢生这样介绍自己:“小生乃山东卢生是也。始祖籍贯范阳郡,土生土长;先父流移邯郸县,村居食草。”[1,p4]作为显赫一时的名门望族之后,卢生具有一种先天的气质。吕洞宾说他“相貌精奇古怪,真有半仙之分”[1,p27]。拥有如此慧根,卢生有深刻的认识能力,当黄粱梦醒之后立刻省悟到:“风流帐,难算场。死生情空跳浪,埋头午睡人胡撞。刚等得花阴过窗,鸡声过墙,说甚么张灯吃饭才停当?罢了,功名身外事,俺都不去料理他,只拜了师父罢。(拜介)似黄粱,浮生稊米,都付与滚锅汤。”[1,p217]于是抛却红尘中的一切,与吕洞宾入道而去。此外,卢生学识广博,颇有才能。卢生曾经这样评价自己:“自离母穴,生成背厚腰圆;未到师门,早已眉清目秀。眼到口到心到,于书无所不窥;时来运来命来,所事何件不晓?数什么道理茧丝如毛,我笔尖头一些些都箑的进,挑的出;怕那家文章,龙牙凤尾,我锦囊底一样样都放的去,收的来。”[1,p4]入梦之后,卢生入赘崔家,从此踏上青云之路。在黄粱美梦中,我们可以看到卢生也是一个极为精明的志士。他运用妻子

的钱财打通科举之路,一举夺得状元,破坏了宇文融的计划;被贬陕州后,卢生采用盐醋法开石通路,获得了皇帝的赏识;被迫应付边急时,采用红叶奸计,打败番国,立下赫赫战功。卢生虽屡遭宇文融的迫害,但他总能采用一些方法化险为夷,这不能不证明他的精明和才华。后来卢生能够为相多年,家族昌盛富贵,也都与他的才华息息相关。

剧本还大力宣扬了邯郸的非凡之处。邯郸的地域色彩是在与洞庭湖岳阳楼的对比中表现出来的。剧本第三出写吕洞宾下界要度化一名扫花人,最初他并没有去邯郸,而是来到了洞庭湖岳阳楼。吕洞宾曾写了多首诗歌咏叹岳阳楼,《全唐诗》中收录三首,其中《绝句》中有“朝游北海幕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4,v858p9696]的无奈;

《赠滕宗谅》中有“华州回道人,来到岳阳城。别我游何处,秋空一剑横”[4,v858p9699]的感慨;《雨中花》中有“三百年间,功标青史,几多俱委埃尘。悟黄粱弃事,厌世藏身。将我一枝丹桂,换他千载青春。岳阳楼上,纶巾羽扇,谁识天人”[4,v900p10170]的悲凉。这些诗歌中的情感在吕洞宾被神化为八仙之一后,也保留下来。元代马致远的《吕洞宾三过岳阳楼》沿用了“三过岳阳”的情节,其中也有对洞庭湖以及岳阳郡的极力推崇:“端的是凭凌云汉,映带潇湘。俺这里蹑飞梯,凝望眼,离人间似有三千丈。则好高欢避暑,王粲思乡。”[5,v2p158-159]正是在洞庭湖边的岳阳郡,吕洞宾度化了柳精和梅精。因此,洞庭湖岳阳楼就成了充满神仙气息的地方。

汤显祖《邯郸记》中的吕洞宾要度化凡人来顶替何仙姑的扫化之职时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洞庭湖岳阳楼:

说话中间,前面洞庭湖了,好一座岳阳楼也! [红绣鞋]趁江乡落霞孤鹜,弄潇湘云影苍梧。残暮雨,音菰蒲。晴岚山市语,烟水捕鱼图。把世人心闲看取。……

[迎仙客](吕)俺曾把黄鹤楼铁笛吹,又到这岳阳楼将村酒沽。好景,好景,前面汉江上,上面潇湘苍梧,下面湖北江东。……听平沙落雁呼,远水孤帆出,这其中正洞庭归客伤心处,赶不上斜阳渡。[1,p10-11]

在第四出《入梦》中,吕洞宾还念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来向卢生赞颂岳阳楼。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蕴含仙气的地方却在与邯郸的对比之下,失去了光彩。剧本第三出《度世》中,当吕洞宾欣赏完洞庭湖岳阳楼美景后,想要在此度化凡人,却被两个泼皮无赖出口伤人、抓破衣服。当吕洞宾想要和他们探究一番时,却发现他们不过是一群愚蠢下作的糊涂虫。面对如此美景中的无缘人,吕洞宾不得不感叹“好笑,好笑,一个大岳阳楼,无人可度”[1,p13],因此,否定了岳阳楼。正当吕洞宾为找不到有缘人度化而倍感烦恼时,他突然有了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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