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诺维特与镶嵌

• 格兰诺维特批判地提出，个人信息决不仅局限于公司内传播，社会关系提供了 保障。同时，科层的效率也值得怀疑。
• 案例1，道尔顿在对大型化工企业的研究中提到（Dalton,1959)：
“公司中枢对零件的稽查照理来说应当是抽查，但实际上却常常预先给予警告。下属们通常将需要抽 查的原料移到别处。长此以往，部门主管间相互利用对方地下室或储藏间的行为已经例行化了。”※
2)团体的暴力和欺诈往往最具有破坏性
3)暴力与欺诈所造成的失序程度会视社会关系网络的结构而定
•小结一下，镶嵌观点分析经济生活中的问题时，处于在过度社会化的普遍道德以 及低度社会化的非人性制度之间，产生出了一种新的综合分析路径。
再论市场与科层问题：对威廉姆森的批判
对威廉姆森的回顾
•威廉姆森认为，组织是一套交易系统。决定此交易系统的直接因素是交易成本， 交易成本又由组织面临的不确定性来衡量。不确定性包括资产专用性、交易次数 和环境与行为风险。※
高 层
高 层
•微观分析中，不仅公司最高层会有人际关系的纽带，与交易相关的任何一层 都会有关系。 •因此，基于这些镶嵌于社会关系中的考量，解决争端的 方式变得更加可行，马考利（Macaulay,1963)：
“在某一层级中，销售员经常十分熟识采购人员。相同的两个人也许生意往来5~25年 之间，互利互惠。销售员会告诉对他们好的采购员有关竞争者、缺货或涨价的闲 话.......即使各方对问题发生时有清楚细心的协议，比方说送货被延误了。他们也不会 伊苏协议办事，而是立刻想出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
•格兰诺维特认为，威廉姆森的高估了公司内科层权力的效能和低估了市场中 的双边关系，类似于霍布斯的考量。※ •商业关系和社会关系密不可分，马考利（Macaulay,1963)提到： •“两家公司的最高主管可能相互认识。他们也许会在政府或者公会的委员会中坐在一
起。他们也会有社会性关系，甚至参加一个俱乐部。即使合约可以在谈判中完成，但 细心擘画的安排也往往带来双方不愿见到的交易关系.......如果你让律师和会计师站到 一边凉快，你就可以解决任何争端。”
•主要理论贡献是“镶嵌”以及“弱连带优 势”等，开创了组织研究社会网流派，将社 会结构分析与人的非理性因素如信任、情感 等带入经济分析之中，开启了社会分析与自 利动机、理性选择为前提的经济分析之间的 对话。
研究背景
•生活背景：1943年出生于美国“与周边地区紧密联系”的新泽西市。 •学习经历：在普林斯顿大学历史系的学习中，格兰诺维特接触到法国史学家勒菲弗尔 对1789年法国大革命的分析著作。该著作的分析，成为格兰诺维特进入社会网络研究 的引导。 •1965~1970，师从哈佛大学哈里森· 怀特（Harrison C.White)从事社会网研究 •1970~1973。任霍普金斯大学社会关系学系助理教授，并发表《弱连带的优势》 •1974，出版《找工作：关系人与职业生涯的研究》 •1978年，他在AJS上发表了《门槛模型与集体行为》一文，随后完善了”门槛模型“ •1985，任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社会学系教授，并发表《经济行动与社会结构：镶嵌 问题》，获当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提名
•集体欺诈：在组织内部的个体在低人员流动、多科层和内部劳 动力市场升迁渠道制度化的基础上，会形成紧密与稳定的关系， 并改造关系网络以改变组织的方向。 →因此，公司间与公司内部的社会关系分析比”市场或科层“分析 更加重要。
再论市场与科层问题：对威廉姆森的批判
一个批判的总结
• 如前所述，格兰诺维特观点中的社会关系尽管重要， 但并非总是作为一个积极的”润滑油“角色出现。
《经济行动与社会结构：镶嵌问题》
社科31 曾丰又
一
学者介绍&研究背景
二
镶嵌分析的引入 再论 “市场与层级”问题： 对威廉姆森的批判分析
导读结构
三 四
镶嵌理论总结与前景
学者介绍
•格兰诺维特（Mark Granovetter)
•美国Stanford大学社会学系系主任，20世 纪70年代以来最知名社会学者之一。
→公司内部的转移定价十分困难，威廉姆森论及内部交易存在利润 中心立场是非常受局限的。
再论市场与科层问题：对威廉姆森的批判
•重估科层中的权威关系：集体欺诈问题
•威廉姆森强调公司科层内部命令可以导致服从，令员工把利益带 回公司。 •在格兰诺维特看来，处于社会关系之中的员工并非如同威廉姆森 的假设。进而，比内部信息不确定和科层效率低下更关键的问题 在于集体欺诈。
• 另一方面，镶嵌分析从理论上矫正韦伯式“官僚制”的不足
韦伯式的“官僚制”立足于权威，格兰诺维特的“官僚制”立足于社会网络。
镶嵌理论贡献
• 镶嵌理论作为一种综合分析范式
格兰诺维特并非彻底否定先前的组织理论。而是将理性经济人假设和 官僚制理论放置进具体的情景与关系网络之中，指出二者适用范围。
•1997至今，任斯坦福大学社会学系教授
镶嵌分析的引入
•镶嵌问题长久以来就是社会理论的探讨重点，即社会关系如何影响行为与制度。 •以斯密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及新古典经济学和霍布斯传统的政治哲学的”思维实验 “认为，几乎不存在可以影响人的行为的社会关系。甚至在原始的部落社会中，经济行 为仍然独立于社会关系之外。 •以波兰尼为代表的”实质论”主张，人类经济行为在前市场经济社会中是依靠社会网的。 随着现代化的进程，经济变为从现代社会中分离的领域，经济行为开始主要依靠自利的、 理性的“算计”，即一个脱嵌的过程。
•格兰诺维特认为，真实情况存在于这两个分析的极端之间，即镶嵌程度介于实质论与 形式论之间。
•由此，格兰诺维特从镶嵌问题切入，对新制度经济学最关切的问题——“市场或科层” 问题进行分析。
镶嵌分析的引入
•“实质论“和”形式论“两种观点表面南辕北辙，实际上有着重要的共同点：社会性孤 立。二者共同地以社会性孤立的行动者作为行动与决定的中心。 •在低度社会化之中，孤立来自于偏狭的自我利益追求。 •在过度社会化之中，孤立来自于一个人的行为方式完全被内化，行动完全依据社会 规范与观念，在社会结构中的相对位置。 •格兰诺维特认为，现代经济学家最常犯的错误就是从低度社会化一跃为过度社会化。 主流经济学家的思想总是试图通过一种机械的函数表达来模拟社会化程度。※
•低度社会化：人被视为具有完全理性、完全信息的行动体，生产、分配、流通与 消费几乎不受社会关系与社会结构的影响。交易双方有社会关系只是自由市场的累 赘。 •“市场由一群无名的价格接受者——不论是买方还是卖方——所组成，他们拥有
完整的信息，彼此之间毫无社会性的接触。在完全竞争下，没有讨价还价、反驳抗 辩与相互调适的余地。”（赫希曼，1982）
中层
中层
基层
基层
再论市场与科层问题：对威廉姆森的批判
重估市场中的社会关系
•1.日本的企业文化体现出了社会关系的重要作用。洛尔提到（Lohr,1982):
“友谊与长期关在任何地方都会影响商业关系，在日本尤其如此。在下班后的酒吧或夜生活俱乐部里，重要的个
人接触在此建立并滋润成长。一旦这些关系被建立，它们就是不容易破裂的。这种日本商业界内紧密的联系长 久以来一直是外国公司想打入日本市场的巨大障碍。”
•格兰诺维特通过镶嵌观点进行了反驳：具体的关系以及关系结构能够产生充分的信任， 防止欺诈。
•通过关系获得好信息的原因在于：
1.它便宜
2.一个人最信得过自己的亲身经验——这种信息最丰富、详尽而精确
3.一个人如果与交易对方有着持续的关系，就会有保持诚信的动机，以免伤害到未来的交易 4.除了纯粹的经济动机之外，长期的经济关系能够带来社会满意，进而使人对信任有所期待并避免机会主义※（囚 徒困境与家庭火灾的例子）
镶嵌分析的引入
信任与欺诈问题 •格兰诺维特尽管指出具体的关系以及关系结构能够产生充分的信任，防止欺诈， 但并非试图用社会关系网络来取代道德或制度来执行维持社会秩序的功能。 •原因有二： •首先，社会关系只是维持社会秩序的一个因素，镶嵌观点实际上需要和道德与制 度互相补充。※ •其次，社会关系只是信任和诚实的必要条件。 1)人际关系带来的信任可能会造成更好的欺诈机会
社会性孤立；组 最小化交 织完全理性 易成本
格兰诺维特 关系网络 （网络分析）
充分社会关系； 网络内个 组织有限理性 体影响与 诱导
网状治理
协作关系
镶嵌理论总结
• 一方面，镶嵌分析矫正社会科学领域的理性经济人假设
社会科学领域对理性经济人假设的不断修正历史：梅奥与霍桑试验→西蒙的有限理 性分析→阿玛蒂亚· 森的伦理理性→格兰诺维特的“关系理性”
• 社会关系在提高信任度的同时也可能导致严重的冲突， 如霍布斯所述的”all against all"，权力关系的分析不 能被忽视。※ • 此外，“正式与非正式组织”的讨论在社会关系网络视 野下能够得到新的解答：市场交易内化为公司内交易， 是因为形成了一个更加紧密的社会关系网络，人际互 动网络才可能是组织效率的重要影响因素。
•即使有经济学家中的“异常数”，即莱宾斯坦（Harvey Leibenstein,1976)和贝克 （Gary Becker,1976)，会考虑社会关系作为影响经济行动的要素，也忽略了社会关 系的历史形成和社会关系在各类关系中的相对位置，人际连带仍然没有走出经济学 传统定型化范式的影响。
镶嵌分析的引入
资产专用性
市场
环境与行为风险
•因此，企业的组织形式视交易成本而定，交易作为分析单位。 •威廉姆森认为，市场交易被纳入组织结构内部取决于以下两个原因 •1.企业管理者的有限理性※
•2.机会主义行为因权威命令关系以及团队意识而迅速减少
再论市场与科层问题：对威廉姆森的批判
•2.基于社会关系的外包制的蓬勃发展。埃克斯提到（Eccles,1981)：
“当国家制造业中的工程计划不需要由制度化的竞标来发包时，承包商与转包工之间的关系往往是稳定的而且 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这种‘准整合’形态导致了我所称的‘准公司’。对纯粹的市场交易或正式的垂直整合 而言，这常是很受欢迎的整合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