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收入阶层的社会功能

略论中等收入阶层的社会功能

【摘要】我国社会经济领域内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推动了社会结构的变化，在中国传统的产业工人和农民之外，出现了中等收入阶层。如何正确认识中等收入阶层的社会功能，是实现社会稳定的题中应有之义。本文通过对中等收入阶层政治功能、经济功能、思想文化功能和社会整合功能的探讨，提出发展和壮大中等收入阶层，充分发挥其社会稳定器的作用。

【关键词】中等收入阶层；阶层；社会功能

发达国家的实践证明，由中等收入阶层为构成主体的“橄榄型”社会阶层结构是最具稳定性的社会结构，是非发达国家阶层结构调整的方向。社会的现代化转型必然伴随着阶层的分化，但阶层分化之后不一定必然整合成一个“橄榄型”的社会。迄今为止，我国社会仍然处在分化、解组、整合、流动比较剧烈的时期，社会分层加剧、利益矛盾凸现、贫富差距拉大，因而极易产生社会动荡，危及社会稳定。

邓小平曾经指出：“中国的问题，压倒一切的是需要稳定。没有稳定的环境什么都搞不成，已经取得的成果也会失掉。”①党的十六大明确提出：“以共同富裕为目标、扩大中等收入者的比重，旨在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培养中坚力量，确保中国社会长治久安、国富民强。”中等收入阶层，又称为中产阶层、中间阶层、中产阶级等，是维系社会稳定的重要的社会力量，在“橄榄型”社会结构中占主体地位。中等收入阶层是一个社会的“稳定器”，发挥其在政

治、经济、思想文化、社会整合等方面的功能，有利于社会稳定。

一、中等收入阶层的政治功能

亚里士多德认为：“平民群众和财富阶级之间时时发生党争，不管取得胜利的是谁，那占上风的一方总不肯以公共利益和平等原则为依归来组织中间形式的政体，他们把政治特权看作党争胜利果实，抢占到自己的手中后，就各自宁愿偏向平民主义或寡头主义而独行其是。”②这说明中等收入阶层不发达是政治不稳定的根源。当中等收入阶层弱小无力并且组织很差时，国家就会分裂为穷人和富人两派，由于穷人和富人是天然的对头，两者之间在政治上往往互相排斥，很难妥协，这就会导致社会不稳定。富人和穷人建立的政治制度均具有政治不稳定性，容易导致激烈的破坏性的阶级斗争。中国传统社会是个“治”和“乱”循环的社会，周期性的社会动荡不断地把社会拉到原来的出发点，造成生命和财产的损失。

塞缪尔·亨廷顿则认为：“中间阶层与稳定的关系，颇似富裕与稳定的关系一样，一支庞大的中间阶层犹如普遍富裕一样，是政治上的一支节制力量。”③中等收入阶层是社会政治稳定的中坚力量。在社会阶层的各层次中，处于社会上层的只占极少数，中间阶层和下层阶层呈现互为消长的关系。中等收入阶层成为社会的主体时，构筑起富人和穷人之间的缓冲地带，社会矛盾大大缓和，为社会政策的调整提供时间和空间，从政治上保证了社会的稳定。

二、中等收入阶层的经济功能

中等收入阶层的存在和发展，首先有助于消除人们由于贫富分

化所产生的“两极分化”的错觉。因为，中等收入阶层的存在和发展，本身就是按劳分配和按要素分配原则的具体体现，或者说这样的分配原则必然衍生出中等收入阶层。其次，一个庞大的中等收入阶层具有对社会贫富分化较强的调节功能，它能阻止社会财富分布偏向极端，也是低层社会的经济依靠，起着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一个社会中等收入阶层的发展成熟，意味着更多的人能共同分享经济增长的成果，是实现经济发展和“共同富裕”的有效措施。

中等收入阶层消费是消费结构中承上启下的关键环节。中等收入阶层的消费，表现为注重一定生活质量的“升级型”消费。这种“升级型”消费既不同于高收入阶层讲求精致生活享受的“先导型”消费，也与低收入阶层满足生存的“温饱型”消费存在较大差别。其消费避免了市场需求的两级分化，保障了社会稳定的消费市场，使消费结构趋于合理化。中等收入阶层基本已经接受了超前消费的观念，主张能挣会花、开源重于节流。一方面，中等收入阶层易于接受新生事物，走在时尚的前端，有自己独特的品位；另一方面，中等收入阶层拥有相对稳定的收入，社会活动参与程度高，推动他们成为新产品和新消费方式的尝试者。中等收入阶层独特的消费功能、消费方式、消费理念，使之成为扩大消费和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

三、中等收入阶层的思想文化功能

清代刘献廷的《广阳杂记》中将社会的文化分为两大类：诗、乐、书、春秋、易、礼，为上层社会的“雅”文化；而百姓的唱歌、

看戏、看小说、听说书、信占卜、祀神鬼，为下层民间的“俗”文化。④请注意，古人是将社会上的人划分为“上层”和“下层”两大部分。若用此划分方法，以今天的视角，可用精英阶层和普通民众阶层来表述。精英阶层和普通民众阶层分别为“雅”、“俗”文化的创造者和欣赏者。阶层之间的利益不一致，反映在文化领域上，形成了“雅”文化和“俗”文化的冲突和矛盾。

中等收入阶层在文化上，与精英阶层和普通民众阶层均存在着天然的联系。以收入角度来划分，精英阶层包括高收入阶层和中等收入阶层的一部分，普通民众阶层则由低收入阶层和中等收入阶层的另一部分组成。无论是作为精英阶层还是普通民众构成要素的中等收入阶层，其在文化上均处于动态性：一方面中等收入阶层基本上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具有与时俱进的文化观念，对“雅”文化有较高的需求。另一方面，中等收入阶层尚未完全脱离普通民众阶层，在文化生活上具有较浓厚的大众色彩，仍然是“俗”文化的欣赏者。中等收入阶层在文化上兼具“雅”、“俗”文化的特性即动态性，极大减轻了精英阶层和普通民众阶层之间的相互摩擦和利益碰撞，有力缓解了文化的冲突和矛盾，使社会文化处于发展的良性循环中。

四、中等收入阶层的社会整合功能

社会整合，是指社会不同的因素、部分结合为一个统一、协调整体的过程及结果，亦称社会一体化。我国的社会整合，主要依靠政治共同体（主要指政府、政党力量）和社会共同体（民间力量）实现。社会学理论认为，如果仅仅依靠自上而下的、强制的力量，

任何国家都难以实现长期的、稳定的社会整合。成功的社会整合必然有其内在的社会力量的支持。⑤所以，社会共同体在社会整合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社会共同体历来在我国的社会整合中起到了重大作用。封建社会的士绅阶层和家族、宗族就是整合我国传统社会重要的社会共同体。士绅阶层作为我国传统社会的“准中产阶层”，也是较早的中产阶层。它一方面与政府结合，成为政府选拔官员的重要源泉；另一方面，它又与民众相联系，是民间社会重要的组织者和表率。它的双重特性使之成为整合我国传统社会的主要力量。称士绅阶层为“准中产阶层”，是由于这个阶级中的大多数人是脱离劳动的、具有相当的寄生性质，并且常常是封建社会暴力统治的代言人，所以充其量只是一种“准中产阶层”。

我国中等收入阶层具有聚合性、同化性、协同性、缓冲性、导向性等诸多的特性，能有效的把社会联系起来，使之成为我国社会整合的主要力量。李正东在《论中国中产阶层的社会整合功能》一文中指出，“中国中产阶层解构与再构中的聚合和同化、等级秩序中的协同、动态均衡中的缓冲调适、整合功能范式的导向四种整合功能的完成不是独立的，是相互联系并构架在家庭、经济和政治三个并不独立的社会部分之中，是一个相对完整的社会过程。”⑥我国现阶段中等收入阶层的社会整合功能发挥的尚不充分，正如王飞南在《论中产阶层社会整合功能的限度及其超越》一文中谈到的：其社会整合功能的发挥，由于受到自然的、人文的以及制度等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