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燕歌行》多层意蕴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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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燕歌行》多层意蕴解读

摘要:曹丕的《燕歌行》是现存较早的完整的文人七言诗。人们一般均认为这首诗表现的是思妇在不眠秋夜怀念丈夫的情态,是“魏文代为北征者之妇思征夫而作”,其实此诗意蕴远不止此。作者在诗中塑造了一思妇形象,是用代言手法,借女子口吻来写相思,实则融入了自己对生命易逝、功业难成的感伤,对亲情、友情的渴盼,以及一种微妙难言的内心孤寂。

关键词:曹丕《燕歌行》意蕴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曹丕的《燕歌行》是现存较早的完整的文人七言诗,整首诗感情缠绵动人,语言清新流利,既有民歌的精神,又有自己的创造,是七言诗史上一个新的标志。前人对这首诗的评价很高,清代吴淇说:“风调极其苍凉,百十二字,首尾一笔不断,中间却具千曲百折,真杰构也。”王夫之说:“倾情倾度,倾色倾声,古今无两。”从思想意义上来说,人们一般认为这首诗表现了思妇在不眠秋夜怀念丈夫的情态,是“魏文代为北征者之妇思征夫而作”,但仅如此理解似过于简单。汉末文人的代言体诗歌,虽借女子口吻来写,但一般都融入了自己饱经忧患与痛苦的人生体验,曹丕这首诗也不例外,它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作者思想、心态的反映,诗中包含了不止一层的深刻含义。

曹丕为曹操次子,一生博学多识,勤于著述,对文学创作很重视。

他的诗作中有相当一部分沿用民歌题材,善于写游子思乡、思妇怀远之情。语言也明显带有民歌的特点,通俗流畅,但比一般民歌精致。抒发感情,以委婉细致见长。《燕歌行》是这方面的代表性作品。

燕,是西周至春秋战国时期的诸侯国名,大约相当于今北京市以及河北北部、辽宁西南部一带,是汉族和北部少数民族接界的地带。秦汉以来,这里战争频繁,相应的筑城、转输等各种徭役也特别多。反映这个地区战争徭役之苦的作品早已有之,如秦朝时的民歌“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不见长城下,尸骨相撑拄”,汉代时著名的《饮马长城窟行》等。曹丕的《燕歌行》也是这方面的反映。郭茂倩《乐府诗集》引《乐府解题》说:“魏文帝《秋风》《别日》二曲,言时序迁换,行役不归,妇人怨旷无所诉也。”又引《乐府广题》说:“燕,地名也。言良人从役于燕,而为此曲。”

全诗从写景入手,开头三句“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写出了深秋的一派肃杀情景,给人一种空旷、寂寞、衰落的自然审美感受。借秋景抒离别与怀远之情,是中国古代诗歌的传统。宋玉《九辨》中有“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汉武帝的《秋风辞》“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等,都是如此。置身于这种寂寞凄冷的氛围中,看到归雁、群燕尚知思念故土,回归南方的家园,而自己的丈夫却久游不还,这使思妇倍加思念和企盼!通过这浓浓的思念与企

盼,我们又能感受到诗中流露出的迁逝之悲,因时间的流逝、万物的凋零而触发的感伤,这是汉末以来诗歌中常见的内容。

魏晋是个感伤主义盛行的时代,文学中的悲怨之声比较突出。这一现象源起于东汉中后期,当时宦官和外戚轮流执政,士人夹于其中自命清流,以生命捍卫正义和理想。但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鲜血,却没能换来社会走向辉煌。在巨大的失落感中,他们对朝廷不再抱有信心,不再关心社会前途,而只关心自己的生活处境。在这种境况下,许多人选择了及时行乐、放纵享受,但在酒阑人寂后,剩下的是更深的空虚与伤痛。正是从这时起,感伤作为一种思潮弥漫于整个社会,当时出现了许多用代言手法写作的诗歌,“男子以作闺音”,将自己真正的寓意隐含在了表象背后,《古诗十九首》是为代表。在稍后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时代,战乱、饥饿、瘟疫等时刻危及人的生命。曹丕曾在《与吴质书》中说:“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痛可言邪?昔日游处,行则连舆,止则接席;何曾须臾相失。每至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当此之时,忽然不自知乐也。谓百年已分,可长共相保;何图数年之间,零落略尽,言之伤心!”生命是如此脆弱,昔日的繁华很快变成荒芜,热闹成为冷寂,加之文人的生存能力本就不强,对时物的变迁十分敏感,感慨岁月流逝而功业难成,感叹个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极易导致一种时不我待的焦虑、紧张感和无可奈何的感伤心态。所以整个建安文学,在抒发建功立业抱负的同时,又有着一股浓郁的感伤情绪,慷慨而

悲凉。这种感伤,不是淡淡的哀愁,而是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之痛。伤秋虽是中国诗歌的传统题材,但和怀远思归相关的迁逝之悲,却有着汉末以来的时代特点,时人许多诗歌都是这样。曹丕这首诗采用这种写法,一方面是感叹伤逝的时代风气影响的结果;另一方面,诗友的凋零、与兄弟争立过程中的不顺,都让他有一种无法完全把握自己命运的感伤。多种因素造成的心理上的影响,很难随其地位的变化而改变。不仅这首诗,他的其他许多诗歌也都有一种“忧”,如登帝位后所作的《芙蓉池作》一首,在写了园中美景、冶游之乐后,却归结到“寿命非松乔,谁能得神仙”之类对生命短暂的感慨上。这种感伤心态投射在诗歌中,便形成了那浓郁的迁逝之悲。这是诗歌包含的第一层含义。

诗歌从第四句开始,侧重写思妇的想象与思念。“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一个“念”字充分展示了女子的内心,包含了多少对孤身在外丈夫的怜爱和相思!这里用了设客为主的手法,写思妇想象其丈夫在外面思念故乡的情景,使那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变成了两厢情愿的心心相印,主人公的感情也表现得更加强烈而又委婉含蓄。表现游子的亲人之思、故乡之思,是汉末以来诗歌中常见的主题,这在《古诗十九首》中有集中表现。这种故乡之思,是当时许多士人真实心态的反映,有其产生的时代和社会背景。

汉代的养士、取士制度造成大批士人漂泊在外,但黑暗的社会并

没有给他们多少机会,许多人背井离乡,年复一年,却一事无成,甚而客死异乡。他们在现实中处处碰壁,仕途上作着无望的追求,精神上怅然若失,心中充满了失望,更渴求爱情、家庭的温馨,以慰藉孤独而屈辱的心灵。这自然引起他们对故乡、亲人的无限思念。此外,这种故乡之思还隐含着一层更深的意蕴,东汉末期是一个思想转型期,腐败的社会不仅使下层读书人的理想难以实现,上层士人也同样如此。他们忧国忧民,为消除社会危机作了不懈的努力,但党锢之祸的血腥镇压、政治改良的失败等,使他们一直以来的追求归于幻灭。许多士人此时迷失了方向,精神陷入了矛盾、痛苦和迷茫中,失去了人生的归宿感。这种故乡之思,就透露出在理想的追求失败之后,文人士大夫的无所适从与孤独苦闷,对理想、精神家园的苦苦追求。

虽然曹丕的感伤思念与一般士人的感伤失意有很大不同,但也透露出自己内心深处对亲情、友情,对理想实现的渴望。魏晋是一个重情的时代,曹丕又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他曾在许多诗赋中表达过对时人、时事的感伤之情,如对阮瑀等人的先后辞世甚为伤感——“徐、陈、应、刘,一时俱逝,痛可言邪?”对阮瑀寡妻,他“怆然伤心,故作斯赋,以叙其妻子悲苦之情”;在曹操死后他写有《短歌行》,哀叹“其物如故,其人不存”,并“靡瞻靡恃,泣涕涟涟”,悲伤之情溢于言表,痛彻感人;而目睹挽船士与新婚妻子离别,他也唏嘘感慨,等等。但作为一个政治家,在争夺继承权的过程中,他在心里对兄弟及周围的人不能不有所防范,即使后来争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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