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简介

“筑·居·思”中的空间思想

摘要：海德格尔对传统基于形而上学的科学的流俗空间观提出质疑，认为对于空间的探索不应是空间是什么而应是空间如何的问题。对海德格尔的空间思想的研究要立于其整个哲学体系背景来进行，本文的重点在于阐述海德格尔在“筑·居·思”演讲中的空间思想。

关键词：海德格尔，空间

一、引言

关于时间空间的理论在科学、哲学乃至艺术领域中都会是首先或者必然要被触及的问题，这一点在继往开来的哲学家们的思想中尤其重要。对于时空的恒久探索，自古希腊开端性的突破，经近代由物理学为首的科技革命而发展，我们关于空间性的概念、经验，对空间的情况似乎已经很有把握了，然而情况真的如此吗？二十世纪的哲学大师、真正的思想家海德格尔对此提出了质疑。众所周知，海德格尔的思想体系中备受关注的是其关于时间的思想，这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存在与时间》这部成名作的推广及其轰动效应，然而作为一位在思想的小路上彳亍前行的思想者其所思能思的定不止于此，对于思想路途中那些诸多的华彩乐章我们还所知甚少。在此本篇论文将尝试从以往相对于时间的另一维即空间(当然海德格尔的空间并不能仅从与时间相对立的空间此一维意义上来讲，此空间有其自身的蕴含)来探入一下海德格尔那深邃幽秘的思想，发掘其思想精髓中的空间这一维，从中有一种发生性的撕裂性的空间现象在展开，在被我们遭遇着，而此种空间绝非那种凝固静止而为人所识的现成空间。

当前有诸多研究海德格尔思想中时间思想的著作，诸如研究海氏专著的约瑟夫科克尔曼斯《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商务印书馆，1996年)，柯小刚老师的《海德格尔与黑格尔时间思想比较研究》(同济大学出版社，2004年)等等著作已经对其时间思想领域展开了深入研究。时间性在海德格尔思想体系中占有重头地位，因此其时间性的研究倍受宠幸，但在多年对时间的探讨之下，随着海德格尔后期思想被逐渐地挖掘，人们开始注意到海德格尔思想中的空间这一方面，发

现其空间思想即使在前期时间的统治下亦占有其地位，而在后期存在境域大背景之下空间思想更是悄悄地发挥着重要作用。在海德格尔整天思想中空间思想的抬头，致使此方面的讨论也逐渐展开丰富起来。

二、《建筑、居住、思想》简介

《建筑、居住、思想》是海德格尔1951年8月在达姆斯塔特举办的“人与空间”专题会议上的演讲。海德格尔这篇演讲的主旨是“尝试对居住和建筑作出思考”，而“这种思想尝试”从根本来说，是“把建筑纳入一切存在者所属的那个领域中”，并因此追问“何为居住？”以及“在何种意义上建筑归属于居住？”［1］

在这篇演讲中，海德格尔告诉我们：“唯当我们能够居住，我们才能建筑，让我们想一想两百多年前由农民的居住所筑造起来的黑森林里的一座农家院落。在那里，使天、地、神、人纯一地进入物中的迫切能方把房屋安置起来了。它把院落安排在朝南避风的山坡上，在牧场之间靠近泉水的地方。它给院落一个宽阔地伸展的木板屋顶，此屋顶以适当的倾斜度足以承荷积雪的重压，并且深深地下伸，保护着房屋使之免受漫漫冬夜的狂风的损害。它没有忘记公用桌子后面的圣坛。”［1］

三、海格尔对空间阐释的尝试

对于时空问题的思索，如同海德格尔所说：“它们还处在尚未被问及的状况中，只要空间和时间还不是从时间一空间出发而得到理解，或者说，只要从根本上向着真理之本质的追问还不是被当作哲学基本问题(存在如何在起来？(Wie west das Seyn？))的前问题(V orfrage)。”［2］

在海德格尔看来，本真性的空间既不是那种被科学对象化的物理虚空，也不是康德式的体验空间。海德格尔对空间性的思索关联到他的哲学背景，即与他的实存主义路线、生存境域相关联，由此展开我们的视野。对于海德格尔来说，对于空间的探索并不在于实体性的空间是什么而是空间如何的问题。本文的重点在于阐述海德格尔不同时期思想背景下的空间思想，即前期基于此在视角的基础存在论阐释基础上的空间思想，后期基于作为整体生存的存在境域的思想之上的空间思想。

四、《筑·居·思》中存在空间之筑造、栖居及由位置展开的空间思想

海德格尔在“关于人道主义的书信"中做出论断：“从合乎实事地被思的存在之本质出发，我们终有一天将更能够思一思：什么是‘家’和‘居住’。"［3］在这里我们将在1951年的《筑居思》一文中看到海德格尔对此给以了明确的回复。“家”作为人的生存空间惟有通过筑造才使人得以在其中栖居。我们将看到在该文中他对筑造、居住进行了详细论述。接着从与存在同源的栖居、筑造的思想而来我们又来到了物面前，且终于来到了空间性之谜的一个关键点即位置(Ort)，我们将从位置的本性中来洞察其组建空间的方式。此外海德格尔还对以下这些空间问题进行了延伸性的展开与深入性的挖掘。诸如空间对于人的意义何在？人与空间的关系究竟如何？而反观空间的这种筑造究竟如何？居所本身就能担保一种栖居的发生吗？接下来我们将就这些问题结合《筑居思》之文本给以详细论述。

在生活中我们总是遭遇或居于建筑物之中，通过这我们会遇见空间，我们居于空间中。在此我们要通过空间的更进一步体现即对于我们而言更能突显空间本性的“建筑物"来探入空间性的问题。然而这儿的建筑物只是那种通常我们认为能够给以我们提供住处或某种便宜的地方吗？这些被称为居所的建筑物本身就能担保一种栖居的发生吗？它与栖居是种什么关系？而建筑物又何以成为建筑物而不同于别的什么东西？对于建筑物而言使建筑物成其本质的那种筑造的本质又是什么？

关于这些问题海德格尔提示出一种切近方式，他说，关于一件事情的本质的呼声乃从语言而来，语言可以提供测度栖居和筑造的本质。那么他所说的语言究竟说了些什么？对事情的本质提供出了什么契机？精通古希腊语、拉丁语等多种古典语言的海德格尔在“筑居思”一文中告诉我们：古高地德语中有表示筑造的词语“buan”，它又意味着栖居，这里的栖居之意就含有持留、逗留的意思。从buan这个古词不仅让我们看到了筑造与栖居字面上的关联，也暗示我们该如何思考由该词命名的栖居。语言提示了我们其中隐藏着的被我们忽视的根本性关联。筑造与栖居原本就有着根本性的联系，筑造原始地意味着栖居。那么“筑造原始地意味着栖居"说的是什么？其深层涵义是什么？接下来海德格尔就从古高地德语buan联系倒了现代德语的bin(是)，从中找出其中的关联，得出了我“是”(bin)、你“是”(bist)的方式，即人据以在大地上“存在/是(sind)"的方式，乃是Buan，即居住、栖居。人存在，也就是人居住。而这一点其实在古词bauen(筑造)的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