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医疗服务与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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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医疗服务与改革

《南风周末》2007-10-11 18-20版

医疗体制改革的方向:政府主导还是市场主导

在医疗体制改革的争论中,一些人认为政府的投入应该更多补贴医院以维持其公益性的人,被称为“政府主导派”。一些赞成补贴消费者,同时在医院体系内引入不同所有制医院的竞争的人被称为“市场主导派”。

被外界视为“政府主导派”领军人物的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卫生经济学家李玲明确反对“市场主导”的主张。她是国务院医改协调小级委托的国内外8个医改政策建议小组中北大课题组的负责人,参加了在钓鱼台国宾馆举行的8套方案的汇报会。

李玲同样反感“市场主导”和“政府主导”的标签式划分——在复杂的医改方案设计过程中,这种过于简单的划分掩盖了他们之间的一些重要共识。李玲指出,关于医改的讨论集中在医疗服务的筹资、提供和监管三个方面,没有人反对政府应该增加投入、加强监管。当时分歧主要在于:到底补供方还是补需方,服务提供到底应该采取什么形式才更有效率。李玲不反对在医疗服务提供上开放市场准入,允许非国有资本进入,她也赞成管办分离,而这些正是外界理解的“市场主导派”的核心主张。只是她坚持认为,政府应充分利用中国原有的公营医疗系统的优势,对其进行重组和改进,而非推倒重来。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国家单纯依靠市场解决了医疗保障这个世界难题。当今世界,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在探索医疗改革之路,比如美国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打出“全民医保”牌参选,而印度本月初接连提出普通人健康保险计划以及覆盖究人的健康、生命和残障保险计划。

包括医疗保险改革、医药流通体制改革、医院管理体制改革、公共卫生体制改革这四大领域的中国医疗体制改革,不存在可以拷贝的标准答案。在这场备受关注的大讨论中,理论交锋的焦点其实仍然是政府和市场的边界,这几乎是自第三次改革大讨论起一直延续至今的一个未解话题。在李玲的主张中,一个不可侵害的部分是与医疗相关的行政体制改革。如果仍沿袭旧有体制,从良好意愿出发的诸多政策设计将可能背离其原有的目标。而这正是所有设计无法回避的原点问题。

中国新医改方案的最终决策权是在政府手中,取决于政府的政治决心。该方案的出台一再延迟,不是缘于学者的争议,而是受制于政府各部门之间的博弈。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最后的方案将是一个折中的、妥协的方案。

政府失责和市场失灵

中国医疗体制的病症表现为看病贵、看病难、医患关系紧张、一些健康指标下降等。病因还是我国医疗体制出了问题。最根本的是“政府失责”和“市场失灵”。把市场和政府最不好的方面结合起来了。

政府失责

改革开放近30年,对医疗卫生事业的定位一直不明确。我们把医疗卫生称作“事业”,就应该提供公平、可及、可支持的服务,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政府投入却一步步下降。1978年全国卫生总费用中政府支出的比例是32。3%,到2000年下降到历史最低点15。5%,现在也只恢复到17%。比阿富汗还要低,更低于大多数中等收入国家。

市场失灵

公立医院顶着公立的帽子,实际上基本也是独立的市场主体。自负盈亏、赚多少就花我我少、发多少、做多少基础设施改造,公益性淡化。财务、基础设施投资、利润的分配等应该政府掌握的权力不恰当地下放给了医院,而人事权却往往不在医院。国际普遍经验是,不能用利润动机来激励医院,这是和企业最大的不同。美国、加拿大、德国、法国分别有85%、95%、84%、81%的医院是非营利性的,不允许分红,花的每一分钱都受到严格的监督。

政府和各国的实践都证明,医疗是市场失灵的领域。我们把这个市场失灵的领域交给市场,同时监管远远未到位。所以病因是“政府失责”和“市场失灵”。处方是既要政府主导,同时要充分利用市场机制。

医疗资源的供求

我国1978年到2005年卫生总费用增加了77倍,个人卫生开支增加了198倍,而同期医院、诊所、医生和护士数目的增加却分别只有1-2倍。是供需不对称导致看病难吗?

不能简单地把卫生总费用等同于医疗需求。

总费用里没有剔除价格因素;

医疗支出的增长包括了医生诱导出来的消费,有虚高的费用和不合理的费用;

医疗的真实需求应该根据发病率、住院率等指标计算,二十多年来中国的总体发病率并没有突然增加,仅仅用收入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不足以解释需求如此迅速的上升。

我国的医疗供给并不少。每千人医生数是1。5,床位数是2。1,在世界192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在第70位,比人均GDP排名高出40位。如果供给也如上面所说的“需求”那样增长77倍,按1978年每千人医生数1。07,床位数1。93,现在每千人医生数80以上,每千人床位数150以上。也就是说,平均每人2天就要看一次病,每年住2个月院,医院资源才能不闲置。这多么荒谬。

最后,按照同样的逻辑,如果真的供需如此不平衡,我们看到的不仅是看病贵,同时必然看到所有医疗机构满负荷运作,但是除了一些大医院人满为患,我们并没有看到这样的现象。相反,我国医院的床位利用率逐年下降,卫生院床位利用率只有1/3,医生日均门诊量也逐年下降,不足5次。远低于OECD国家平均水平(10次)。

因此总体上资源不缺,问题在于结构不合理。市场力量导致了资源向购买力强的大城市、大医院集中,基层和农村资源不足。要解决这个问题,恰恰要靠政府的调节。

医疗事业的最终目标是健康,而不是让人们享受尽可能多的医疗服务。促进健康的最有效方法并不是医疗。最近卫生部陈竺部长就提出,我国群众的健康问题不能光靠打针吃药来解决。

财务保障和服务保障双管齐下

政府首先要增加投入,现在我们的卫生总费用并不低,占GDP的约5%,已经接近必需品的上限,但结构不合理。在卫生总费用的盘子里,政府支出不到17%,个人是54%,企业是29%。政府支出具有分散风险、再分配和控制成本的作用。我们认为要把卫生总费用控制在GDP的6%以内,结构上逐渐增加政府投

入,降低个人支出。参照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平,政府支出至少应该占到卫生总费用的40%。现在政府投入不到2000亿,要增加1500-2000亿。这些投入要补需方和补供方双管齐下。

补需方

主要是通过推广社会医疗保险。城镇居民基本医保已经在79个城市试点。不过,现在低水平的社会保险可以说是普降甘露,覆盖面扩大了,但报销的受益率很低,老百姓得到的好处有限,不能根本解决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我国的正式就业人口只有20%,非正规部门征收社会保险的难度大,国民收入统计体系没有建立,人均收入和城市化水平不高。根据国际经验,这些都是不利于社会医疗保险推广的因素。WHO的191个成员中,已经有106个国家以税收作为医疗的主要筹资手段,许多国家(如泰国、巴西、墨西哥、英国、澳大利亚)往往最初以社会保险作为主要的筹资方式,后转向税收筹资为主。政府一手抓筹资、一手抓服务。巴西和我国的上述条件差不多,社会保险推广了几十年,覆盖率也只达到70%,医疗费用很难控制。最后转而采取税收为主的筹资模式。政府举办公立医院为主的服务体系。真正地提供低廉、有效、质量可靠的服务。希拉里竞选总统提出的医改方案,开宗明义也是这三个目标。最根本的是把医院成本控制下来,通过政府投入、加强监管和体制机制的创新让医院回归公益性。

中国过去的经验非常值得借鉴。我们的经验就是政府向公立医院提供补贴,提供老百姓可支付的服务,这本身就是一种保障,中国在相当长的历史阶段还是要靠这种直接的服务保障。

财务保障和服务保障双管刘下,同时充分动员资源满足不同层次的需求,这就是我的基本观点。

国际专家的共识

国际专家的共识很大。政府主导是主要共识。整个风向的一边倒是史无前例的。他们最后总结了六条共识,第一条就是在医疗服务和医疗保险领域,市场都是失败的。他们比我们更加“社会主义”。国内专家对政府增加投入、加强监管都没有异议,存在争议的是到底补供方还是补需方?补供方的供需都补是大多数方案的共识。其实两条腿都可以走,并不是补了需方以后,代方就撒手不管了,这肯定是不可操作的。

让医院回归公益性

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公立医疗体系,不可否认它发挥的作用。中国看病的便捷程度可不低,哪个国家能这样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美国看普通门诊要预约一个月左右,专家门诊要等三个月以上。

医院的特点之一就是范围经济和规模经济。统一、完整、层次分明的公立体系恰恰是我国的体制优势,当年克林顿想整合美国的医疗服务体系,但没有做成,现在希拉里想做,估计也做不成。因为美国是分散的体系。我们有统一的体系,为什么要自毁长城。应该充分利用这个体系,调动积极性。并不是打破重来就能解决问题。

现在政府投入只占公立医院成本的8%,大型三甲医院可能只占6%。医疗服务定价又太低,医院扭曲了机制。为了挣药的钱,让病人多吃药,为了挣检查的钱,让病人多做检查,浪费了资源。所以要增加政府对医院体系的投入。根据我们的研究,政府对医院投入增加1个百分点,可以降低费用1。6-2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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