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长与极限:长江三角洲与珠江三角洲区域经济发展比较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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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三角洲经济与流域经济是区域经济的一类。领开放之先,珠江三角洲现实占优,得开放之利,长江三角洲潜力巨大,三角洲成为中国大陆经济的增长极。对外开放的意义,不仅是引进资金和先进的技术、装备,提升了产业结构,而且引进现代市场经济理念、科学管理方式,提升了人力素质,更重要的是为体制改革提供了参照系。实践证明,开放与改革相互促进方能相得益彰。但因行政体制等与经济发展不相适应,三角洲的“扩散”效应不明显,更制约自身的进一步增长。未来三角洲的可持续发展,取决于深化行政体制改革,突破现存的制度性壁垒,以加快三角洲和流域资源的整合;取决于坚持对外开放的同时,扩大对内开放,以充分利用境外和境内两种资源、两个市场;取决于区域创新系统的构建,形成有效的技术创新机制,逐步将可持续发展建立在以自主知识产权为主的基础上。
关键词:增长/三角洲
经历了二十余年改革开放,中国大陆东部沿海业已形成三个以城市群为核心的经济圈,即长江三角洲经济圈、珠江三角洲经济圈和环渤海湾经济圈。由于集中了大陆最优秀的人才,最雄厚的资本,最先进的技术,三大经济圈的经济增长速度始终高于中国大陆平均速度,尤以长江三角洲与珠江三角洲为甚,成为大陆经济成长的发动机,在21世纪上半叶,其走势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大陆现代化目标的进程。
任何经济体的成长都会受到内生因素的制约和外部条件的局限,因内生因素和外部条件的不同,简单的类比通常并不恰当。本文仅通过对内因与外件的比较分析,试图较客观地描述长江三角洲与珠江三角洲经济发展的现状,研判两地可持续发展的潜力。
一、地缘经济条件与整合前景
长江三角洲与珠江三角洲经济圈属区域经济,但尚无统一认定的区域范围,本文取两经济圈内各自较普遍使用的口径,即长江三角洲经济圈是指上海、南京、苏州、无锡、常州、南通、扬州、镇江、泰州、杭州、宁波、嘉兴、湖州、绍兴、舟山等15个省辖市以上城市「1」,珠江三角洲经济圈则是指广州、深圳、珠海、佛山、江门、东莞、中山、惠州市区、惠阳县、惠东县、博罗县、肇庆市区、高要市、四会市等14个市、县「2」。因为区域经济通常是开放性系统,若评价其增长的潜力,不能囿于三角洲地域的局限,应考察其地缘经济的条件与发展前景。
(一)三角洲与流域经济地理概况
流域经济是一种特殊类型的区域经济。流域经济是以江河作通道,以物流为纽带或轴心,通过流域内资源的优化和整合,形成一定分工协作的经济区域。流域经济曾经在各国历史上扮演过重要角色,如中国的黄河流域,美国的密西西比河流域,南美洲的亚马逊河流域,非洲的尼罗河流域,都创造过辉煌的古代文明。只是近代以降,随着国际贸易和海运的兴盛,使得沿海港口迅速繁荣起来,及至后来现代交通工具及网络发展,内河流域经济逐渐衰落,但各大河流域出海口的三角洲区域则往往成长为现代文明的积聚地,流域经济往往仰赖三角洲的拉动,方得以保持持续的发展。
由表一可见,长江三角洲位于大陆海岸线中部,区域面积99687平方公里,人口7504万,是中国大陆最大的三角洲;珠江三角洲位于大陆海岸线南端,区域面积41698平方公里,人口2910万,是中国大陆第二大三角洲。以人均指标考量,2000年,长江三角洲人均gdp18344元,高于全国平均水平6967元163.3%,珠江三角洲人均gdp31990元,高于全国平均水平359.16%,珠江三角洲又比长江三角洲高出74.39%,占有明显优势。而长江三角洲因区域面积广、人口多,所以经济规模较大,区域内经济成长的潜在能力和前景应优于珠江三角洲。
就更大范围的流域经济增长的潜质而言,长江流域更胜出珠江流域一筹。由表二可见,因为长江是世界第三、中国第一大河,流域面积远大于珠江,航道里程也超出珠江甚多。何况,长江黄金水道与东部黄金海岸在大陆上形如英文的“t ”字,长江三角洲正好位于长江出海口与东部海岸线中端的黄金交汇处,是大“t ”字的结合部,区位优势可谓得天独厚。
以至有人构想:以上海为龙头,武汉为龙身,重庆为龙尾,珠江三角洲和渤海湾经济圈为两翼,一气贯通之日,便是巨龙腾飞之时。
如果由此得出增长潜力珠江三角洲不如长江三角洲的结论,仍然未免失之主观,因为潜在优势未必一定能变为现实优势,何况区域发展并非仅仅由经济地理条件决定,还需要其他许多条件配合。
(二)“极化”、“扩散”与区域经济发展
90年代起,由法国经济学家佩鲁提出的“增长极核”导出的扩散理论在大陆滥觞,近年来,时而又有不同的声音响起,各执一词,莫衷一是。根据区域经济研究领域的“谬尔达尔——赫希曼假说(myrdai-hirschman prognosis)”,市场力量的正常趋势与其说是缩小区域间的差距,不如说是扩大区域差异,在著名的累积循环模型中,谬尔达尔指出:在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间的要素流动中,不仅仅是劳动,而且资本也会从欠发达地区流向发达地区,因而不发达区域显示出一种下降的正反馈运动,结果各区域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穷者更穷,富者更富「5」。表三的数据表明,仅仅是“全民”投资即国有投资,中西部与东部已有不小差距;其中“九五时期”的数据是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完成额,即国资加上外资和民资,两者的差距更大,中西部所占比例首次降至40%以下。事实是截止1998年底,西部累计实际利用外资87.65亿美元,仅占全国的3.35%,同期东部沿海地区实际利用外资高达2123.61亿美元,占全国的87.8%,。表四则反映了东部与中西部经济增长差距的变化,1990年前仅相差不到1个百分点,但1990年后差距迅速扩大到5个百分点以上。中国大陆经济市场化进程印证了这一模型给出的基本特征,即发达区域向不发达区域要素流动构成导致缩小差异的扩散效应(spread effect )或涓滴效应(trckling down effect)并不明显,不发达区域向发达区域要素流动构成导致扩大差异的回流效应(backwash effect )或极化效应(polarizedeffect)十分突出。中国大陆区域经济显现出新的特点,如果之前仅是城市与农村点面经济的差别,而今又凸现沿海与内陆梯次经济的差异。尽管中西部经济也有进步,但与东部沿海地区的突飞猛进比较,仍然是渐行渐远,差距在持续扩大。有观点以苏州尤其是昆山接受上海辐射效应作为增长极扩散的实证,可能偏于牵强。因为上海与苏州虽然属于不同的行政区域,但以经济地理考量仍应属于同一经济区域,以扩散效应解释毗邻行政区域之间的经济活动,庶乎忽略了该理论所研究的应是经济区域之间的现象。张敦福反思大陆区域经济发展研究,认为有明显的误区:以为存在一个作为增长极或核心的大城市、工业中心或现代化产业基地,就能够迅速带动周边地区的发展,并缩小边远地区和增长极的差异。所以,在扩散理论用于区域经济发展研究时,有三个要点不能忽略,一是完全的市场竞争才能带来空间上的经济平等;二是由于回流效应或极化效应的存在,市场力量趋于扩大区域差异;三是只有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通过政府的适当干预,扩散效应或涓滴效应才会实现。而在中国特殊的文化和制度背景下,古典经济学的扩散理论及其变种,需要警醒本身抽象化、理想化的特征「6」。
其实,岂止是极化——扩散理论,即便不是全部至少也是多数西方经济理论,因为经济活动的条件和环境截然不同,因为对于西方文化和制度背景下生成的经济理论难以融会贯通,在中国大陆应用都需要谨慎。例如,“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的观念深植国人的文化血脉中,如果按西方文化背景生成的市场经济游戏规则,而大家都遵守游戏规则,倒是激励人们竞争进取的利事。然而,遗憾的是这样的游戏规则远未健全,或者即使有这样的游戏规则,落后的一方通常也不甘愿遵守。何况大陆仍处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行政体制虽在逐渐转换,但壁垒尚未打破,因此,无论是区域经济研究中的“扩散理论”,或是“梯度推进”理论,在实践中很难通行。
在长江三角洲,80年代便曾经提出过“苏锡常一体化”、“长江三角洲一体化”的设想,均束之高阁不了了之。而今情况应较80年代有进步,至少在省际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领域有